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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死吗……”它仰天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 你以为人类有多高尚，大家都是活着的生物而已啊！我们也只是想占有地球，这有错吗？人类占据地球那么长时间，也差不多该退下了吧！！” 丧尸王灰白的瞳孔里爬出黑红色的物体，顺着它脸上扭曲的褶皱流下，很快就布满了全身。 莫燃惊惧地看着这一幕，她刚才有一瞬间觉得站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认知范畴内的丧尸了，而是另一个物种。 不是丧尸，也不是人类，甚至不是常规认知里的活物，而是一种侵略性极强的寄生物。 就在这愣神之际，数十头丧尸群拥而上，莫燃不得已选择防御，她凝聚金属环顾周身挡住这些丧尸。 人跟丧尸的对决本就是不公平的，丧尸被打断手也能继续前进，人就不行，而且人就算被咬伤一个小口子也有感染的可能。 普通丧尸不会感染异能者，但这些丧尸都进化过，她不能冒险。 这样就令她十分被动起来。 丧尸群几乎用自残的方式蜂蛹而上，撕咬着，不管咬到的是不是自己的同伴，哪怕被同伴的血液腐蚀到它们也不会停止。 很快，金属防护罩就撑不住开始裂开，莫燃越退越后，已经被逼到了墙边。 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发炮弹精准地打进丧尸堆里，巨大的爆炸瞬间发生，熊熊火焰冲天燃烧起来。 莫燃被金属防护着没有炸伤，但这些丧尸就被炸得飞了起来，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 好炮！ 莫燃抬头看去，是何尚。他狼狈地端着大炮赶来了，肩膀上还扛着生死不明的白川。 “何兄！”莫燃高兴地喊道。 “没时间解释了，空塔上已经没有活人，白川差点死了，这里交给我，你带着他们先走，去找张婉莹！”何尚并不像以往那般胜券在握的模样，神色凝重，匆匆说完便加入了战斗。 莫燃接过白川，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气，但处于昏迷状态下，这样的话就没办法进行治疗了。 他们这边最大的医疗师被率先干掉，真阴险啊丧尸王，打团先打奶妈。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这些可不是普通丧尸啊！”莫燃扛起白川和时间异能者朝何尚问道。 “这些丧尸的血液对我来说没用，你先走！”何尚吼道。 莫燃也不再多言，她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先将伤员安置妥当才能全身心投入战斗，再留下来只会成为累赘。 “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何尚眼看着莫燃走远了，才完全放下心来，他体内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热量，甚至将身上的衣服都燃了起来。 离得近的丧尸通通被点燃，火烧得越旺就越来越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丧尸们跟接力赛一样一头一头地烧了起来。 丧尸王好像并不受这热气的影响，它身上流动着黑红色的纹路，看起来诡秘至极。 “就这点能耐吗，火之异能者。我看出来你是在虚张声势，你已经快不行了吧？”它笑着说道。 何尚闭眼，咽下喉中鲜血：“我不怕死，我只要在这拦住你就足够了。” 丧尸王叹息：“可惜啊，恐怕就连这一点你都做不到呢。” “别瞧不起人了，我是快死了，但我还没死呢。”何尚皱眉。 “真是嘴硬的人，我很期待看见你的脸上出现裂痕，简单杀掉你的话未免也太无趣了，所以我特别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丧尸王嘿嘿一笑。 何尚突然一阵心悸，一股浓烈地不祥的预感出现了，为了压下心头上的这种感觉，他没有犹豫便举着拳头冲向了丧尸王。 丧尸王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僵硬的面部肌肉扯出一个难看又恶心的冷笑，令人不适。 火焰笼罩的拳头砸向那张可恶的脸，在半空中砸中了一个坚硬的物体，那物体发出碎裂的声音，熟悉刺耳。 何尚瞳孔放大，无比恐惧地看着自己拳头陷进的冰墙，丧尸王扭曲的脸在冰块后面狰狞地注视着他。 “骗人……”他声音颤抖。 手掌上的火焰熄灭，拳头被冰渣刺得生疼，但这些都不及他心脏遭遇的痛苦的万分之一。 “很熟悉吧，毕竟你们可是搭档了二十多年，绝对忘不掉吧。”丧尸王邪恶的低语。 何尚惊恐地收回手，他害怕了，他后退着，想要远离这个地方，他不想看见…… 但怎么可能如他愿。 丧尸王身后投下巨大的黑影，缓缓走来一个庞然大物。 那怪物，由扭曲的四肢拼凑在一起，行成一个巨大的，恶心的，由断臂组成的躯体。 像蜘蛛一样爬行，每走一步都会流下腥臭的痕迹。 在这只“巨型蜘蛛”的背上，有一具只有半边身体，满身伤痕，用针线缝缝补补拼在一起的r体，像插错位置的插头，强行嵌入在里面。 那苍白的皮肤上不着寸缕，连最后一丝体面也没有，身上遍布疤痕，还有针线缝补的裂缝，像打满补丁的旧衣服。 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蛋，哪里看得出往日里的娇纵可爱，东一块，西一块，连眼球都没有，只有空空的眼眶。嘴角流下啖水，无意识地在发出“嗬嗬”地嘶吼，唯一能辨别身份的标志，反而是那头蓝色的短发。 何尚的世界从看见这怪物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安静了下来，他什么也听不见了，周围时间仿佛静止。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好多好多的碎片，她的一颦一笑，她生气的，开心的，恼怒的，害羞的，害怕的表情…… 所有的这一切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她，缺一不可。 “何尚。”耳边好像有一个娇俏的声音在别扭地喊他的名字。 啊……是林可然。 是林可然啊。 何尚克制不住浑身发抖，他抱住了自己的头，跪倒在地上，通红的眼眶死死盯着那头“怪物”。 林可然，林可然，林可然，林可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在那里的不是我，为什么会是她啊……”他痛苦到心脏都快要骤停了。 他设想过一万种找到林可然时的场景，但没有哪一种是这样的给予他前所未有般毁灭性的打击。 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生下来过，这样就不会遇到林可然，更不会失去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好痛苦啊，痛苦到眼泪都掉不出来了，只剩下心脏在抽搐，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想去死。 “喜欢吗？”丧尸王的嘴角越拉越大，声音宛如恶魔低语，“缝她的时候我就一直幻想着你痛苦的表情，所以才耐心地缝完啊。” “就是可惜眼睛找不到了，大概是被拿走了，不然就完美了。”它惋惜道。 莫燃心脏跳的飞快，她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去，沿路一片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刚才跟丧尸王战斗的地方好像又多了个什么东西。 她觉得很不妙，尤其是她现在还带着两个昏迷不醒的队友，下一步该做什么完全思考不出来。 她此刻就盼望着快点找到张婉莹，要是见不到对方，她觉得她就不可能冷静下来。 幸好，在快要走到研究所的时候，她看见了那抹身影。 “莫燃……”张婉莹跌跌撞撞地走来，手上还紧紧攥着长刀。 莫燃将两个昏迷的队友往地上一放，连忙过去扶住对方，焦急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像受伤了一样。” 张婉莹面色苍白，感觉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倒是久违地让莫燃有了一丝熟悉感。 像高中时代第一次看见对方时，对方的样子就是如此脆弱。 “我不要紧。我们要赶快去杀死母株，母株是操控所有丧尸的源头，杀死它，所有丧尸体内的真菌都会失去掌控，它们会变回无意识的状态并且失去感染力。丧尸，变不回人类了，它们只能死，异能者还可以变回人，只要付出寿命的代价。我留下了解药，在研究所里，现在我身上带着的，是专门为母株准备的试剂，只要把这个，注射进母株体内，这一切都会得到改变。”张婉莹从怀中掏出那支准备已久的试剂，珍重地将它放入莫燃手中。 “这是人类唯一可以翻盘的希望。”
第177章 第一百零八天 莫燃看着手里的试剂,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现在她更关心的是为什么张婉莹看起来那么虚弱。 “张婉莹，为了这个试剂你牺牲了什么？”她沉下了脸。 张婉莹摇了摇头：“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现在应该去拯救日城的所有人。” “我对拯救世界不感兴趣！” 莫燃握紧对方的肩膀, 有些声嘶竭力地质问起来, 也像是想把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都发泄一般。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我连这都不能问了吗，你看起来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很不好……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看见莫燃如此失态的模样，张婉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错愕, 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坚韧，略带责备：“现在不是说儿女情长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说？”莫燃大声打断她, “是等我死了还是等你死了, 还是这个世界完蛋了，那个时候我还有机会说吗？” 空气瞬间安静。 她发泄完情绪, 后知后觉地抬手抹了一下脸颊, 上面都是泪水。原来她早就已经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就绷不住了，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忐忑，担忧，害怕，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被冷落，才像小孩子一样耍起了脾气。 良久, 张婉莹似乎是叹了口气, 她伸手抚上莫燃的脸颊, 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燃燃,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跟你一样一直都在担忧着你, 等这一次危机结束了，我会把我心里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你。但现在，请你坚强起来面对这一切，我只是暂时虚弱，今天就由你来负责保护好我，保护好大家，好不好？”张婉莹的声音细微温柔，却好像能抚平人心里所有的褶皱。 莫燃点了点头，低声嗯了一声，她上前抱住张婉莹纤弱的身体，将头埋在她的发间，那里有她熟悉的味道。 怀里的身体是那么柔软温热，是鲜活的，不是冷冰冰的，就像她跳动的心脏，滚烫炙热。 莫燃心情平静了下来，她捏紧了那支试剂，她要回到丧尸王那里，将这支试剂注射进对方的身躯，随后这一切都会迎来终结。 将白川跟时间异能者暂时安放在稍微安全的幸存者聚集地，和赶来的仅剩无几的J方汇合成功后，莫燃跟张婉莹就快马加鞭往回赶了。 莫燃心中有很不妙的预感，越接近城墙她心跳就越快，何兄可千万要挺住啊！ 何尚跪倒在地，失去了全部生气。周身的火焰也随之熄灭，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好像老了几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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