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将士们并不与之正面对敌,放了布袋调转马头就跑, 并不留下。 眼看着天色将黑, 布袋呈现山坡形状,后面观战的陆澄昀带着步兵冲上前。 阵阵锣鼓声中, 将士们义无反顾的往前冲去, 黑夜来临,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厚重。 当第一匹马踏上城池的时候, 云浅的唇角弯了弯,秦湘松了口气,“这招太损了。” 一夜激战过后,城门被打开,其余的人冲进城内。 城内尸骨成堆,刀剑长戟插在地上,它们的主人早就不见了。 主城门已在南朝手中,许多北疆士兵已放下刀剑蹲在墙角中,双手抱着头。 站在城池上,地下血流成河,晨曦来临,昏暗的天空下,城上挂上了陆字旗。 陆澄昀一路追击,于州府内追上了周无期。 两军主帅在人群中对视一眼,陆澄昀握紧手中的刀,而周无期使了一柄长枪。 “将军,您先走,我们断后。”下属催促周无期离开,活着离开才是最要紧的。 不想,周无期拨开她,直视陆澄昀:“我们打一架,我输了,任你处置。我赢了,你放他们离开,我的命给你。” 陆澄昀舔了舔干涸起皮的唇角,在杀声震天的州府内笑出了声音,“我为何与你比,不比,你们也逃不出去。周无期,你的人头必须挂在邢州城门上祭奠我朝死去的将士。” 为何要比,当她是傻子呢。 话音落地,南朝兵士如潮水般涌向州府,周无期被迫无奈地与之厮杀。 越来越多的南朝兵士堵住了门口,打斗声引来了云浅与秦湘。 秦湘下马,里面传来了声音:“陆澄昀,有本事比一比……” 只见陆澄昀持刀冲进人群中,左砍右劈,瞬息的功夫来到周无期面前。 刀刃与长.枪碰撞的瞬间,震得耳膜发疼,一阵嗡鸣后,定睛去看,两人已打了起来。 周无期的枪.法与霍明相似,宛若游蛇,陆澄昀许是累了,渐渐被压制。 两人都处于高度紧张中,谁都没有松懈,陆澄昀被枪压得后退两步,突然间,一支箭划破苍穹,直射周无期的心口。 饶是如此,周无期还是一枪横扫,稳稳地站在地上。 她看着陆澄昀身后的人,长枪撑地,而那人丢了弓走近,“你替霍明看一看下面的路可好走。” 陆澄昀累得大喘气,对面的周无期一直睁大眼睛,不说一句话。 云浅走上前,伸手抚了抚周无期的眼睛,道:“尸体悬挂城门,七日后厚葬。” 宁死不肯倒下的女子,值得人佩服。 可两军交战,不得不杀。 **** 一场暴雨,秋意渐浓,雨水冲刷着州府上的血迹。 下了一场暴雨后,枝头上的树叶落了大半,这时,马商们送了马匹过来,陆澄昀带着人去交接,城门上悬挂的尸体让许多百姓不敢靠近。 陆澄昀望着上面的尸体,心中一揪,与马商对接后回到州府,找到云浅提议放下尸体。 云浅不为所动,低头看着沙图,“我已怜悯,只挂七日罢了。” “为何挂上七日。”陆澄昀搬了凳子坐下。 “七日足以让霍明知晓,邢州城破,周无期身死。她要么赶回兰陵城,要么视而不见,继续养伤。”云浅看都不看陆澄昀,连余光都不曾给。 邢州虽然拿下,可许多人逃去了兰陵,无异让兰陵的守卫更加强大。 陆澄昀默然叹气。 秦湘在一侧插话问道:“你们可仔细查兰陵城主将是谁?” 霍明不见踪迹,北疆皇族必然惊恐,周无期是霍明安排的,那她消失多日,兰陵城内会不会换人了呢。 陆澄昀转头看向秦湘:“我让人去打探了,还没有消息。” 接下来,三人都没有开口。 云浅一直看着温谷的小小山丘,目光许久都没有挪开。 邢州城破,周无期惨死,对于北疆而言,无疑是惨痛的打击。 对于霍明而言,又是什么样的呢? 秋意渐浓,温谷内却是绿意盎然,参天树木不见枯黄,竹屋前一小块的花圃被打理得很好。 霍明卧于榻上,皮肤苍白,面容憔悴,盯着那块花圃,她已许久没有动过了。 下属站在一侧,胆颤不安的说着邢州城的事,而霍明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越是静寂,越让人不安。 良久后,霍明收回目光,“夺回周无期的尸体,不惜一切代价。派人去杀了云浅。” “不瞒王爷,云浅此人不出门,就算出门,也有大批人跟着,难以近身。此人十分狡诈,属下等无计可施。” 霍明嘲讽:“她不出门,你们就想办法让她出门,她又不是卧病在床的废人,一辈子不出门?”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霍明情绪不定,阴沉的眸子里漾着风波,南朝马蹄踏上邢州城门上,云浅的招数可真阴狠。 她站起身,忍着疼,走到竹屋外的花圃前,秋日里的花不如春日的娇艳, 花圃里的花徒有外表,毫无朝气,如同失去魂魄一般。后 霍明抬脚就踩住一株花,狠狠碾压,眼中阴鸷,身后的下属们见状都不敢言语。 霍明收回了脚,又蹲下,抚摸被践踏的花,面上露出了笑容,她恍惚想起了温孤湘儿生气时噘嘴的模样。 温孤湘儿也会将花踩烂,任性妄为。 念此,她的情绪平和下来,唤了下属过来,搀扶自己回屋。 “安平县主在做什么?” “并无消息。” 霍明有些失望,侧卧下来,道:“能杀就杀了吧,与云浅分开杀,别一起杀,太无趣了。” 下属惊讶,“您不是喜欢她吗?” “是很喜欢,但她心心念念想着旁人,不如杀了为好。让她地府看看,那里可凄惨了。”霍明畅快地笑了,“杀后,尸体给我带回来。另外,通知兰陵城主将紧闭城门,叫战不开,等我回去。” “您这般骑不了马,路上各处关卡都在捉您,您怕是不好回去。” 霍明紧闭眼睛:“所以让那些蠢货紧闭城门,叫战不应。速去。” **** 落了一场雨水后,城内更凉了些,谢扶清开始准备冬衣。 陆澄昀领着人前往兰陵城打探,而秦湘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懒洋洋起来后又搬了躺椅睡在廊下,整个人懒洋洋没什么精神。 将军们进进出出,都看到了躺椅上的人,各自笑笑。 将军们离开后,云浅慢悠悠走来,俯身坐下,摸摸她的脸颊:“困了就别起。” “太阳挺好的,屋里太闷太无趣。”秦湘拍开那只不安分的手,道一句:“你晚上早些睡啊。明明是一样的,我就不明白你怎么精力那么好,你就不困吗?” 云浅的精力,一直都是个谜。 她好似可以几日不睡觉,几日不困,黑夜白天连着来。秦湘不同,习惯早睡早起,一夜睡不好,第二日就会发困。 两人的习惯不同,造就秦湘白日里成了小绵羊。 云浅失笑,“你的觉有些多,自己吃些药,精神些。” “在这里哪里睡觉做药,还是睡会儿比较踏实。”秦湘摆摆手,眼睛眯了条缝隙,悄悄看向云浅。 云浅依旧神采奕奕,不见半分疲惫。 谁说年纪大的体力跟不上…… 秦湘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揉揉脖颈,扬首看着天空,云浅好笑地伸手蒙住她的眼睛:“你似是无趣,带你去城里走走。” “这个时候出门不好,不去了,万一巷子里冲出一百姓拿刀捅我们,那就不好了。你给我包饺子吧,我想吃饺子了。”秦湘有些害怕,谁知道这座城内有没有刺客呢。 语气软绵无力,听得人心口软软的,云浅岂会不应她,“那你等我,自己睡会儿。” 看着她远去的背景,秦湘开始自我反省:到底谁才是年纪小的? 在云浅面前,自己活成了年纪大的,且很大的那种。 秋日的阳光太暖和,秦湘躺下后没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睡了片刻,眼皮子太沉,心里惦记着饺子,时不时地睁开眼睛看一眼云可回来了。 醒醒睡睡,沉沉浮浮,不知睡了多久,突然间惊醒,西边的太阳都落了下去。 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陆澄昀都已经回来了,大步走近,“你这是刚醒吗?” “打探得如何?”秦湘惦记着正经事。 “兰陵城主将似换了人。”陆澄昀也不确定。 换人就意味着不是霍明的人。 秦湘点点头,“走,去找云相,饺子该好了。” 听到吃的,陆澄昀也没拒绝,丢下下属就跟着跑了。 厨房离前院不远,两人一面走一面说话,片刻间就到了厨房外。 秦湘在前面走,陆澄昀却停下脚步,朝后看了一眼,似有人跟着。 秦湘已走进去,不忘招呼她:“快些,饺子出锅了。” 陆澄昀立即大步赶过去,进入厨房就闻到香喷喷的饺子味。 作者有话说: 秦湘:太残忍,太困了。 快完结了,可以宰了。 明天开新文《成亲后入错洞房》,可以去加个收藏吗?
第150章 南北(九)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厨房, 秦湘围着灶台打转,陆澄昀漫不经心地看着厨房内的摆设。 陆澄昀忽而伸手,拉着秦湘就要走:“我想起一件事, 你随我去办。” 秦湘刚想拒绝, 陆澄昀拉着她的手忽而使劲用力,她便又笑了,望向云浅眨眨眼睛:“你让厨娘将饺子送去前堂啊。” 话还没说完,两人身子就出了厨房。 云浅皱紧了眉头,虽说不悦, 可还是认真地看向锅内沸腾的汤水,有条不紊的舀起一勺冷水放入锅里。 饺子煮开后要再放一勺冷水,等到再度煮开。 盖上锅盖后, 外面走来一婢女,同云浅行礼:“云相, 县主说请您过去一趟。” 本就不悦的人闻言后微微一笑,看向对方:“她才刚走呀。” “就是因为刚走,才命奴婢来请您过去。”婢女不敢抬头, 说话也是小声小气的。 云浅颔首,“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衣袖,她嘱咐厨娘一遍, 简单收拾好自己后, 便随婢女离开。 婢女不敢先走,努力压着步子跟在云浅身后。 云浅步子压得很慢, 婢女有些急, 小声催促她:“云相, 县主在等着呢。” “急什么, 让她等着。”云浅作势抚了抚自己发髻上步摇,若有镜子,她还照一照镜子。 手上有动作,脚下走得更慢了,婢女急得连连催促。 她越催,云浅走得越慢,反而与她拉起家常,“你是北疆人吗?” “回云相,奴婢家住安州城。”婢女低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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