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营造出自己只有百余人的队伍,若从安州附近调兵,霍明自然会察觉,不会主动跟过来。 所以,只能发信求助云浅,同时,陆澄昀去攻打安州主城。 霍明太自信了,她以为看破自己的计策,殊不知,自己留了后手。秦湘悄然松了口气,云浅抬手擦擦她脸上的血迹,“路上送信若出了事,你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前后派了五波人去送信,若他们都死了,只能说上天要收我。”秦湘粲然一笑,黑暗下,双眸晶莹,“你想我吗?” 云浅抿唇,“胆子很大,连霍明都敢玩儿。霍明知晓陆澄昀去偷袭主营,必然做了完全准备,陆澄昀未必能成功。” 做不到万无一失,只能硬攻,拼杀性命。 “霍明太聪明,也太自信了,这回,她败在自信与偏执上了。”秦湘无奈道,打了三年多,霍明被拖得不耐烦,一心想要速战速决。 她哀叹一声:“陆澄昀没有偷袭主营,这一战的主力在于你带着红林军千里奔袭。” 明知霍明摆了圈套,为何还要去呢。 一切不过都是做做攻打样子的罢了。 云浅恍然大悟,一切都是假象,霍明以为秦湘以自己为饵诱惑她追过来,最终目的是安州。因此,霍明来时只带了千余人,千余人对百人,胜券在握。 殊不知陆澄昀压根就没想动过,此战最大的彩头,便是她霍明的脑袋。 云浅失笑,“你可真狡猾,我都被你骗了。” “回去吧,去找陆澄昀,找个与霍明身形相似的人丢进囚车,用她蛊惑安州兵将,趁机攻城。”秦湘伸手抱住云浅,久别欢喜让她很兴奋。 她依旧追问:“你想我吗?” 云浅没有回应,而是轻轻地吻上她的唇角。 身后都是人,蜻蜓点水后,云浅便松开了她,牵着她的手走出山谷。 星夜兼程赶到安州城外,两军还未交战,陆澄昀险些急白了头发,直到秦湘安然无恙的出现后,她险些跪了下去。 “我的祖宗啊,你活着回来了、霍明呢……” “逃走了,按计划行事,快去叫阵,剩下的交给你了。”秦湘累得脸色发白,眼下一片乌青。 两人事先商议过了,陆澄昀心中有数,来不及与云浅叙旧,领着下属匆匆离开主帐。 阔别三年,陆澄昀越发有主帅风范,走路步步生风。 云浅望着好友的背后,心生慰藉,秦湘从身后抱住她:“我想睡会儿,你呢。” “一起睡。” **** 久别重逢的人,哪里有什么睡意。 不过翻来覆去折腾良久。 营帐内静悄悄,只余两人。 行军打仗在外简便,床榻小,无锦帐,一眼看去,隐隐看到营帐外的影子。 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两人身上裹着被子,热得额头生汗,秦湘掀开被子,直接踢下床榻。 如此,凉快许多。 只白日里的光线太足了,身无遮盖,云浅凝着眉,试图劝说秦湘:“将被子拿回来。” “不要、太热。”秦湘不肯,唇角贴着她的敏感处。 须臾间,云浅面色发烫,只觉得热意浸透着骨髓,浑身都热。 被子孤零零地就丢到地上,直到天黑,半醒半睡的人摸索着去地上拿起被子,匆匆遮着身子。 两人一觉睡了许久,外面传来惊叫声,陆澄昀无视规矩冲了进来,喜悦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惊到了. 下一息,她迅速闭上眼睛,逃了出去。 云浅先醒,先披上衣衫,长发披散在肩头上,匆匆跟了出去。 陆澄昀一张脸红如丹果,羞得难以直视云浅,副将先开口:“云相,我们拿下安州了。” 三年多的时间,终于拿下安州。 拿下安州后,将士们陆陆续续进城,云浅收拾好行囊,唤醒沉睡的人,进入安州城。 简单修整过后,陆澄昀领着五万人马继续朝前出发,周碧玉等人从安顺赶来,瞧见云浅后,第一句话便是:“云相,她们可好?” 云浅无奈,“好得多,该嫁人都嫁人了,我以你的名义送了一份嫁妆,到时你认一下。” “为何我要认?”周碧玉跳了起来,“你送的,和我没有关系。她们都不要我了,我为何还要送嫁妆。” 秦湘忍不住叹气,“你的那本册子呢,你不爱她们吗?” “她们不要我了,我自然不会爱。云相,打住,你自己认,我没说要送嫁妆的。”周碧玉冷了脸色,怎么都不肯认下这笔账。 云浅睨她一眼,沉默无言。 秦湘不理解周碧玉的想法,“你们曾经爱过呀,一份嫁妆罢了,你付得起呀。” “一个不多,十个二十个呢……”周碧玉开始说教秦湘,“挣钱不易,不能这么败家。我好不容易挣得那么大的家业,不能这么挥霍的。” “你又抠又博爱,真是个负心女人。”秦湘鄙弃她,转身与云相说道:“她不给钱就卖了她的宅子抵债。” “别别别、好好说话,云相,你给哪些人送了,我想办法去要回来还你,绝对不让你吃亏的。”周碧玉开始怂了,再三保证:“云相,你放心,我自己吃亏也不能让你吃亏的。” 秦湘忍不住白她一眼,“她们看上你,当真是眼睛瞎了。” 周碧玉缩在一旁不言语,眼神时不时飘了过来,幽怨又委屈。 云浅不理会她,拉着秦湘去安州刺史府,城池收了回来,如何管理,也是一个大问题。 周碧玉被晾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手牵手离开,她恨得咬牙,“花我钱,你可真心狠。” **** 北疆的官员都退走了,城内留下的都是百姓,刺史府内小物件都搬走了,大的都没有搬。 红林军将值钱的物什都搜罗到一起,细细估量价钱,打算直接卖了筹集粮食。 云浅看了单子,都是些价值不菲的物什,只怕没人能买得起。 这些物什不算什么,最大的战利品是几千匹战马,不少马场也在附近,都是曾经与南朝做过交易的马商。 云浅将单子搁下,与秦湘说道:“我想要马商手中的战马。” 秦湘好笑,伸手捏她的脸颊:“你想要自己去想办法呀,找我做甚?” “你聪明呀,办法也多,想想办法。”云浅伸手揽住秦湘的腰肢,将人带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双手直接圈住她,心顿时被填满了,“你给我想想办法,好阿湘。” 秦湘被哄得心花怒放,心甘情愿地为她所驱使。 “这些死物去换战马,找人去商议,再不成去抢就好了。”秦湘眯着小眼睛,语气轻快。 “霍明都不抢他们的,我们也不能抢,要做长久生意,用这些死物去换吧。”云浅收紧手臂,贴着秦湘的脊背,感受到她的心跳声,她努力调整呼吸,一呼一吸间,秦湘的心跳更快了。 云浅抿唇发笑,“你紧张什么?” “你贴着我,我的心就不觉加快了。”秦湘握住她的双手,“你别贴着我,别贴那么紧。” 很热…… 有事要办,云浅只得松开她,等她站起身后,抬手给她整理弄出褶皱的衣袍。 间隙里,秦湘想出一计,道:“让霍明去买马,必然会便宜许多。” “霍明?”云浅疑惑,“你预备用她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吗?” “横竖养伤去了,我们去试试也无妨的,找几个脸生的副将,去谈一谈。对了,霍明曾经送的令牌,我这里也有。”秦湘脑反应迅速,那样奇怪的徽记,除了霍明没人会用。 办法有了,云浅着人去安排。 两人对着大件摆设叹气,卖不掉,还是些珍品,着实是晦气。 “放着吧,看也看不出钱来。”秦湘叹气,粮草不济,看着破铜烂铁会更加生气。 着人搬进库房,两人去了后院,寻了一个靠近前院的院子住下。 刺史府比军营舒服多了,至少可以锁门了。 秦湘美美的睡了一觉,云浅查看安州一带的粮草天地,快要入秋了,还能抢一波秋粮。 但她们不能和百姓抢,只能和百姓们先定下来,割下来直接卖给朝廷。 钱又从哪里来呢。 云浅想了一计,循着记忆画出霍明的徽记,拿着这张纸挨着去银庄问问。霍明养兵千万,刺史府内没有钱丢下,银庄里也该存了钱。 死马当做活马医,万一有钱呢。 吩咐下去后,秦湘也醒了,端着一盘子葡萄吃,后院里葡萄不少,能吃很久。 霍明很会享受,不仅有果子,还有暖池。 作者有话说: 霍明:一群老6!
第146章 南北(五) 霍明从温谷得来的钱, 是一个未知数。 先帝光是买下温孤妩花费了数万两银子。秦家买下小小的秦湘,也用了不少于万两银子。 一人、两人的钱就已可观,百余人呢。 北疆这些年军事强大, 皇族没有掏钱, 霍明独大,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住下两日后,出去打探的人回来了,拿着徽记敲开了银庄的门,但没有霍明的令牌, 他们拿不出钱。 徽记是一部分,令牌也是一部分,两者都有, 才可拿出钱。 秦湘纳闷,“你说是什么样的令牌?” 云浅低眸:“砸了银庄就好了。” “可以砸吗?”秦湘被说得糊涂了, 今时今日攻进安州城,不可随意屠杀百姓、不可强抢百姓、不可做违法的事情。 一旦激起民怨,将会带来巨大的麻烦。 善待百姓, 才是长久之计。 云浅握着自己的袖口,语气低沉:“拿着徽记,扮成霍明的人砸了银庄。” 秦湘恍然大悟,朝她竖起大拇指, 揉揉她的脸颊大声夸赞道:“云相好计谋、云相好计策, 果然,人变坏快得很。” 云浅:“……”这是夸赞吗? 两人关上门, 拟定章程, 唤来周碧玉等人, 分作几路, 又将徽记刻入木牌挂在腰间,半夜蒙住脸颊去砸银庄,抢一文钱是一文钱。 一行人商议定后,当晚就开始行动,各自出门,烟火为得手信号。 因是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秦湘亲自领着人朝一处银庄跑去,腰间的木牌堂而皇之的摇动。 银庄砸开就遇到伙计的顽强抵抗,秦湘将木牌丢了过去,对方看到徽记后愣了下,依旧是不予放行。 无奈下,秦湘带着人开始动手抢。 银庄都有自己的设备,抢夺有难度,锁是撬不开的,必须要有配对的钥匙。 无奈下,只能去抓掌柜,逼问钥匙,一番闹腾,天都要亮了。 掌柜颤颤惊惊地打开门,众人按照掌柜拿来的账簿,只搬走霍明的银子,其他的一概不动。 出了银庄,朝城门一路疾驰,造成逃出城门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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