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又接受不了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小自己快一轮的女孩,特别还是恩师的女儿,所以一直都在自我催眠对么?” “不对!我没有!”阮月激动地否认道。 “阮月,我认识你也快十年了,就从来没见你反应这么激烈过,你向来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样子。”乌莹顿了顿,隔空指着阮月的心口处说,“我说的对不对,你自己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好了,言尽于此,你想要怎么样自己看着办吧,媒体那边我已经替你处理好了,花了不少钱也废了不少心思,你得给我加钱。”说完她拎起自己的包,招呼余雪道,“走了,给你家阮老师一点清清脑子的空间。” 余雪一步三回头地跟在乌莹后面,担心得细声问道:“乌姐,阮老师不会有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乌莹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按下电梯按钮,“无非就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事实,等她自己想通了就好。” “真的吗?”余雪还是不放心。 “她是个演员,心理素质好着呢,别瞎操心。”乌莹又弹了下她的脑门。 余雪吃痛得“哎哟”一声,捂住自己的脑袋嚷道:“乌姐!你老是打我会给我打傻的!我要跟老板说,报工伤!” “你已经够傻了,报不了工伤的。” “乌姐!” 两人拌嘴的声音消失在走道里,而一门之隔的屋内,阮月还维持着刚才争吵时的姿势,久久没有动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她面无表情地走到酒柜里拿了一瓶威士忌,揭开瓶盖就往嘴里灌。 浓烈的酒精让整个胃都烧了起来,阮月剧烈地咳了几声,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半瓶烈酒下肚,她才放下酒瓶,背靠着柜壁缓缓坐在了地上。 冰凉的触感与中央空调吹出的冷风,让她混沌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点,乌莹说的话似还回荡在耳边。 她对年年的确有执念,十几年的日思夜想与苦苦找寻,早就成为了她生活乃至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事。 而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失望,让她整颗心渐渐变得麻木。 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 ——放弃找到年年的念头。 哪怕她知道可能穷尽此生都不一定能得偿所愿,也是如此。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年年有了别样的感情。 或许是因为这份执念占据了她所有的时光,一旦失去,大抵她的人生都没了意义与前行的动力。 可这并不一定是喜欢。 如果她想知道确切的答案,那乌莹的提议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阮月抵着发胀的额头,纠结了半晌也没能将那个“好”字发给乌莹。 酒意上头,她直接躺在地板上睡了过去,经历过无数次的噩梦再度缠绕着她。 刺耳的枪响,混乱的人群,不绝的哭声。 还有她撕心裂肺的呼唤。 “年年!” 阮月从梦中惊醒,额间布满了冷汗,头痛得仿佛要被撕裂,胃部也一阵翻江倒海。 她捂着嘴跑到卫生间的盥洗台前,弯腰吐个不停,整个背都被打湿了,黏黏腻腻地贴在身上,极为不舒服。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阮月盯着镜中双目通红的自己,嘴角泛着自嘲的笑容。 她从没想过,原来自己是个不敢面对事实的胆小鬼。 脱掉衣物,直接在楼下简单冲洗了一番,然后赤裸着身子走到二层的卧室换了套干净的衣物,此时天已大亮。 余雪按常来给她送早餐,见她神态无异,悄然松了口气。 但扫见那布满血丝的双眸,又让余雪的心提了起来。 老板这个样子......真的没事吗? 余雪正犹豫着要不要关心两句,忽而听阮月询问道:“你去叫小星了吗?” “嗯嗯,去过了。”余雪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 “吃过早餐了?” “我送了一份,应该正在吃吧。”余雪不太肯定地答。 阮月不说话了,小口小口咀嚼着三明治,看得出来她没什么胃口。 差不多吃个小半个,她实在吃不下了,便将剩下的放回了盒子里,低声道:“你去对面看看,告诉小星组里的拍摄进度耽误了好几天,我们得早点过去。” “好的。” 很快余雪就和收拾妥帖的岑锦星一起回来了。 “阮老师您好了吗?好了的话我们可以出发了。” “嗯,走吧。”阮月难得自己化了简单的妆,模样更显精致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可岑锦星还是注意到了她清冷的眸子里透出的淡淡的倦意,以及高级香水都遮不住的烈酒的味道。 昨晚喝了很多酒么? 为什么要喝酒? 岑锦星心底满是疑惑,却没有问出口的勇气和资格。
第四十一章 ==== 到了拍摄地点,组里早就开机了,正在拍弘榆的戏份。 陈导见阮月和岑锦星来了,赶紧让她们去换妆造,等拍完这场先把岑锦星的补完,再专门拍阮月的。 这部电影女主的镜头太多了,她们请假的这几天,进度拖慢了不少,更别说阮月之前还提过接了另一档综艺,肯定又要请不短的假。 好在是岑锦星的戏份不多,状态也还不错,NG的次数屈指可数,没一个上午基本拍完了大半。 吃过午饭后要拍的是电影开头阮月审讯岑锦星的那段之后的剧情。 女刑警见一时半会也再审不出什么,干脆暂时把人单独留下,走出了审讯室。 外面的副队长弘榆脸色很不好看地盯着她,怒气冲冲地说:“你这就是在浪费时间!外界都在紧密关注这个案子,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我们得立即破案平息群众们的恐慌,而不是一意孤行在这里审问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学生!” 女刑警面无表情得不答反问道:“你刚才全程都在看吧,真的觉得她毫不相干吗?” “根据我们找到的线索来看,她的确是有嫌疑,但没有关键性的证据哪怕你一直审讯又有什么用?更何况我们只能提审嫌疑人二十四小时,这时间都快要到了!问不问的出我们都得放人了,不然不符合规定!” 这意思就是他觉得里面的人不是凶手,女刑警只是在耽搁抓住真凶的时机。 女刑警低头瞧了眼腕表,眉心紧锁着,半晌才说:“你那边有别的进展了?” 弘榆一噎,气势瞬间弱了几分,干咳道:“没有。” “既然没有,我这么做似乎并不耽误你什么吧?”阮月拿起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苦味让她长时间运转而有些疲惫的大脑都清醒了不少。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大家也都很辛苦,个个都打着哈切在坚持着。 弘榆本想让她看看周围这些兄弟,可一看她同样满眼血丝,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 “唉。”他烦躁地挠了一把头发,把身边的椅子推到阮月面前,“坐会。” “谢谢。”阮月难得客气得和他道谢。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案子是里面那个小姑娘做的?”弘榆无意识转动着手中的纸杯,“从作案手法上来看,很像是我们追查了很久的连环杀人犯,而且以这个小姑娘的体型和力气来说,似乎也没办法独自完成那么残忍的杀人分尸,以及抛尸埋尸的过程,更何况那天还下着大雨,整个作案过程就更加困难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案子是她一个人完成的?”阮月眼露不解。 弘榆瞪大了眼睛,连声道:“不是她一个人完成的?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这是一起共同犯罪?她还有同伙?” “嗯。”相较之下阮月就显得淡定多了,“就像你说的,她这么瘦弱的未成年女性,先不提运尸和埋尸是如何完成的,就单分尸这一项,一是力气不够,二是哪怕是激情犯罪,也没必要这么做。” “毕竟案发地已经足够隐蔽了,那个废弃已久的工地,如果不是报案人醉酒进入,平时压根就不会有人去。”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完成这件事。” 弘榆听完又挠了挠头,“那你这是?” “她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嫌疑,一开始我其实也不确定,但我们也没有其他的侦查方向,可以说算是碰碰运气吧。”阮月如实道,“可经过刚才长时间的审讯,尽管她的表现很像是无辜的,不过还是有几个小动作出卖了她,你们在外面可能没注意到。” 哪怕是经验丰富的弘榆听了她的解释,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敢置信地说:“她才多大啊,能有这么强的心理素质?” “我发现的时候也觉得挺吓人的。”阮月的目光不自觉望向单面玻璃内埋着头一动不动的岑锦星,回忆道,“还记得我刚调来时我们分开行动的事么?那个时候我就见过她了。” “好——卡!”陈导大声喊道,表情极其满意,“三位老师休息一会,化妆师补妆!” 在场的人还沉浸在剧情里,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来,其中就包括了岑锦星。 还是阮月走过去拿了一瓶冰水贴在她的脸上,眸底暗藏着担心,“还好吗小星?” 冰凉的触感让她整个人一抖,抬起头时脸上还有些茫然,“啊?结束了吗?” 阮月低笑一声,拧开瓶盖示意她喝点水,“嗯,结束了,去那边休息会吧。” 岑锦星接过水慢吞吞喝着,模样乖巧地跟在阮月身后,直到走至休息区坐下,她才完全从刚刚的情境中抽离。 至少弘榆是这么认为的,还在夸她敬业,天这么热又没有空调,愣是坐在那那么久都没有动。 实际上只有岑锦星自己知道,她刚才全程都在发呆,满脑子全是阮月前一晚为什么喝了那么多酒。 看来她走后乌莹又说了些什么,才会让阮月有这么反常的举动。 是因为微博上的事么? 接机的时候乌莹的脸色超级难看,但又碍于她在场一直没提。 她是不是给她造成困扰了? 岑锦星咬紧了下唇,眉头也微微皱着。 “怎么了吗小星?”原本在和弘榆讨论剧情的阮月发现了她的异常,轻声询问道。 “啊……”岑锦星一紧张,下意识隐瞒道,“没事,可能热着了,有点不舒服。” “中暑了?”阮月的神情里多了些许紧张,赶紧让余雪拿了两支藿香正气水来。 她亲手插好吸管,动作极其自然地送到了岑锦星的嘴边,“先喝两支这个,如果还没好点我再叫人来看看。” 这一举动让岑锦星更紧张了,说话都开始磕吧:“姐,姐姐,我自己,来,来吧。” 阮月也有点发怔,听见这话递给了她一支,然后顺手把另一支给了弘榆,“弘老师也喝一支吧,天气热,小心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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