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今日也确实是事多。” 她们刚回到奇鹤山,就被带去审问,好不容易解决了,阿翎又被唤上了冬雪峰,她其实也累了。 她今日不光去寻了衡青易回禀卓灵山的事,又去了春水峰求助,刚刚又来了场极限逃生般的御剑飞行。 “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来寻你,到时候你可得把今日的事给我详细讲讲。” “行行行,明日,我一定同你说,你出去的时候帮我带上门,我先睡了。” 阿翎也不等顾景阳回话,立刻又把脑袋给缩回了被子里,好似乌龟钻进它的壳里就有了些些安全感。 等听着顾景阳走远后,阿翎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起身给洞府布了个结界。 望着结界,阿翎不受控地又想到了师清浅,想到她在冬雪峰二话不说给自己上的命魂结界。 这人真的是,叫人无语的很。 阿翎恼恨地钻进了被窝里,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事情,不去想师清浅的话。 这人实在可恶,忽然来那么一出,让她的心现下都有些失了节拍在胡乱地跳。 阿翎默念了一套心法,调心静气才让这胡乱的心跳回到了应有的节奏。 好不容易终于进入了梦乡,在见到师清浅脸的那一刻,阿翎知道自己念的那几套心法都给白费了。 “放,放开我!” 阿翎偏头看着被紧握住的手腕,那上头另一只不属于她的手,青白瘦削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竟然隐隐泛着红意。 阿翎用力想要抽回手,却发现那箍着她的手,就好似铜皮铁锁一般,撬动不了半分。 她转头看向埋头在她颈侧的人,瞧见她那露出的半张脸,眼尾的红痣妖艳地好似血珠凝结。 根根红纹像有了生命里的血线,蔓延过眼尾没入耳鬓。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师清浅用了这药后,脸上会生出这好像魔纹般的东西。 阿翎甚至在这闷热的气息里,感受到了一种不属于她的魔气,只是很淡,淡得在几个呼吸间若有似无的,好似她的错觉。 阿翎心道不好,这药该不是有什么副作用,那狐妖是不是骗了她。 她竟也没想到要那狐妖事先试验下药效。 阿翎奋力直起身子,空余的一手用力拍开师清浅埋在她颈侧里的脑袋,将两人紧贴着的身子拉扯开些距离。 身上稍稍一空,阿翎就想要召唤小流离,却看见她那叛徒法器还在师清浅手里,整个鞭身一点光亮也没有,紧紧团成团,好似这样就能降低存在感,让她瞧不见它的废物模样一般。 阿翎心头冒火,这小叛徒,每每见到师清浅都这幅没骨气的样子,都还不如一根麻绳,还能抽两下听个声响。 阿翎直接放弃了再用这废物东西自取其辱的想法,伸手一挥,手上缠绕着的九霄捆仙锁如同一条灵活的小蛇,径直飞了出去捆住了师清浅。 “做得好,啊——”阿翎还没夸赞完她的小九霄,忽地,耳廓一热,耳垂一阵钝痛。 那处似有尖齿啃啮,不光有些钝钝的,虽然称不上疼,但也有些存在感很强的微痛,还有随着那细细啃噬带来的阵阵酥麻。 “师清浅!放开我!别舔!” 阿翎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钻进耳朵眼里,湿漉漉的,细细痒痒,温温热热,一下一下,轻轻浅浅,灵活得完全无法预判它下一次会袭上哪儿。 当阿翎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在一阵不受控的战栗中,热气扑脸,阿翎暴喝一声,赤红着眼眶直接将贴在身上的人扑倒在白玉床上。 “找死!这舌头是不想要了啊!” 阿翎气结,这狗东西,当自己是条狗啊! 她愤愤的一掌,将倒下后还要起身往她身上蹭的人再次拍倒在床上,想不到师清浅都已经被捆成了粽子模样,竟然还不安定。 这狐妖的药丹指定有问题,阿翎心道这些该死的狡猾狐狸,等此间事了,她一定要去找那给她劣质药丹的狐妖算账! “别动,再动我抽死你!” 阿翎收回师清浅手里的小流离,见它还是那副好似失了光泽装死的模样,冷哼一声:“回去吧。” 话音刚落,小流离立马泛起了紫金光,‘簌’的一下回到了阿翎的手腕上,幻化成了手镯模样。 那动作快的,好似担心下一秒阿翎就后悔了一样。 收好法器,见身下的人被捆得结实,阿翎稍稍放心,红着脸,将耳尖上的潮湿拭去,又将被拉扯下的衣服拎回肩颈上。 忽地,阿翎的余光瞧见,颈窝下一掌、小衣遮挡之上不足一指距离处,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痕,那上头还有一排浅浅的齿痕。 齿痕的皮肤凹陷处,甚至还有些晶亮潮湿,阿翎瞧得头皮发麻,好似刚刚的触感,那温热的气息又回来了。 她阵阵战栗,痒痒的痛意里带起一股一股的轻颤。 身体的奇怪反应,让她立刻想起了刚刚师清浅困住她时做的那事! 她赤红着双眼,又羞又愤,用力将刚刚被拱得有些歪斜的小衣拉扯正,看着眼神迷蒙却闪着热意很是饕足的师清浅,阿翎气得也想给她来上一口! 狠狠咬下她的一块肉。 “真是岂有此理!”阿翎也不知道该气恼师清浅还是该气恼自己。 她现下已经觉得这下药偷功力的事,是她这辈子犯得第二次蠢! 第一次是她不该答应金丝柳回霍家,这样就不能认识眼前这个人! 这个害得她一步步成了如今这模样的人! “是你欠我的!”阿翎也不知道是同师清浅说的,还是同自己说的,或许是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阿翎也知道偷人功力很可耻,可是她实在受不了这呼吸都痛苦的日子。 “你若是乖一些,我就少拿些功力,若是不配合,可就休怪我无情了!” 说话间,阿翎手起成决,床帐内泛起阵阵荧光,照亮了昏暗的床帏,阿翎低头贴上了师清浅的额头:“让我进去。” 一番折腾,等师清浅的内力顺着她的手心缓缓流入体内时,阿翎真的,头一次是开心得想哭,她成功了! 她竟然真的成功吸收了师清浅的功力,这套吸取功力的术法她也是第一次用,没想到竟然能成功。 忽地,幽幽密室内,阿翎听到了一声轻笑声,就在她疑惑是不是自己开心地发出了笑声的时候,她抬眸看到了一双幽深黑亮的眸子。 刚刚的狂喜在瞬间变成了慌张,不好,这清亮的眸子哪还有刚刚的迷蒙,那熟悉的眼神,那习惯的挑眉。 师清浅醒了! 阿翎惊骇不已,师清浅怎么那么快就清醒了,这要是被她发现了她在偷取她的功力,那她一定死无全尸了。 阿翎慌乱地就想收回手,她得跑,不跑就死定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摁住了她的脖颈,不容置疑地将想要逃离的她往回一个拉扯,猛地拉近了距离,额头继续相抵。 连来不及开口求饶的嘴都紧紧贴在了一起。 阿翎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何事,那一重一重酥麻酸痒感如汹涌的潮水汹涌上大脑,蔓延全身,她无处可逃,也无处可躲,浑身似过了电般,颤栗不止。 师清浅清醒过来在看清现下的一切时,由初始的震惊到不解到接受,只用了不到一个呼吸。 她几乎是由着本能去做了她想做的事,倒真的同她想象的一样的好,不,更好。 原来相拥的体温是这么的滚烫暖人。 在看清阿翎摁在自己胸口的手在做什么时,师清浅瞬间就明白了这小蠢货原本的打算。 能想到用此方法偷取功力,倒也不算蠢,一声轻笑溢出了唇间。 看见阿翎眼里发现自己事情败露后的慌张,和那因着慌张颤起的眼眸,还有脸上那来不及褪去的潮红,师清浅的心情更好了一些。 心随意动,师清浅亲上去的时候,含糊喊了声‘蠢货’,心道,她的蠢货,可算聪明了一回。 师清浅垂下眼帘,亲吻阿翎的额头和眉心,在温柔的亲吻中逐渐收拢胳膊,让两人像两张符纸一般紧紧贴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阿翎,阿翎......”她轻轻在耳侧呼唤着,声音缱绻温柔,又透着难受极了。 师清浅眼圈泛红,不停地亲着怀里的人,她含住她的唇,轻咬她的舌尖,感受怀里的人身子那一阵阵的紧绷,感受两人的体温越来越烫。 幽幽的密室,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一阵风,将床帷吹起一个角,密室一角的微光透进幽暗的床帏内,在阿翎的脸上略过一阵光影。 阿翎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好似清醒,又好似迷茫,她好像听见了谁在呼喊她,但又好像只听见了自己的吞咽声。 随着强劲内力的不断汇入,她感觉身子越来越轻盈,好似要上九天之外,又总在要飞起时被拽回,来来回回,融化了她所有的理智。 等她发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世界变得漆黑一片前,阿翎看到了那双向来清冷的眼眸里,完全失了平日里睥睨一切的空泛,那还是她第一次见着师清浅这么复杂的目光。 有惊骇,有诧异,有惶恐,有懊悔,有愤怒,还有痛苦。 阿翎在一阵令人心悸的剧痛中猛地惊醒过来,直直坐起了身。 她捂着胸口慌乱地往四处看去,没有师清浅,她也不在魔域,这是她的洞府,刚刚是她的梦! 意识到是一场噩梦后,阿翎刚刚屏住的呼吸猛地几个重喘。 太可怕了,她抱紧了胳膊,想要消除上头争先恐后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这梦境太真实了,以至于她现在还好似能感受到那梦里的痛意。 她搓着胳膊,慢慢试着调息稳住心神,梦里的一切实在过于叫人惊骇,在最后那一刻,在一片黑暗里,她好像看见了一滴晶亮。 她竟然看见师清浅......哭了? 这对于她的震撼,好似比瞧见她自己哭了还令人来的惊诧! 师清浅哭了?为了她哭了? 身上的痛感渐渐的消失,那本也就不存在,只是过于真实,叫阿翎好似有了错觉,又经历了一次那爆体而亡的痛苦。 但她现下可以确定,师清浅不是故意要她死的...... 阿翎拢起睡得有些松散衣襟,忽地看见了肩头那红莲狱火造成的红纹伤疤,她定定看了好一会儿。 就像这伤疤,师清浅也不是故意要她受这伤的,但她同师清浅在一起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这去不掉的伤疤,或许就是在提醒她要离师清浅远一些,她们若是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对,绝对不行。” 阿翎忽地开口自言自语,后半句,她在心里又同自己强调了一遍,她同师清浅绝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呼吸渐渐平稳,身上的异样也逐渐消散,阿翎想着要不再默念一套心法,或是再调息静气一番,忽地,外头的传音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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