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阿翎喂了些促进恢复的丹药,接下来就得给阿翎处理身上的这些外伤。 刚刚她瞧见阿翎那露出了白骨的手腕的瞬间,心头就止不住的发颤、心疼。 顾景阳也一样,她甚至无法问出一句‘可还好’,怎么可能好,从阿翎进门起,顾景阳就想哭,阿翎整个人就像从尸山血海里捞出来的一样狼狈。 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兰扶伤也忍下心中阵阵心疼,她需得脱了阿翎的衣裳好好处理她身上这些伤口,但刚伸出手,就被阿翎给握住了。 “这是做什么?”阿翎挑眉问道。 兰扶伤解释:“你身上的伤口都得好好处理上药。” 阿翎一阵尴尬:“那也不用脱衣裳吧......” 兰扶伤轻笑一声:“那我要隔着衣服给你包扎吗?乖啊,阿翎,这些伤口得赶紧处理了,你看,这几处都还在流血。” 兰扶伤只当阿翎是有些孩子脾气,她从前也见过好像不愿意处理伤口的孩童。 阿翎低头看了眼她的身上,还这是有几处还在流血。 “行吧,我自己脱。” 阿翎放开了兰扶伤的手,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刚要动手脱衣服,忽地,发现身侧的人动了一下,转头看去,刚刚面朝她的师清浅忽然转过了头去,望向了另一边。 她撑起身子,边脱衣服边看了眼,人还没醒。 另一边,顾景阳在阿翎动手脱衣服的那一瞬息也低下了头,专心看着手里的乾坤珠。 阿翎瞧了她一眼,心道,还挺自觉,她原本还没觉着怎么,师清浅那无意识的偏头,倒是提醒了她。 兰扶伤是医修,又是她选定的未来道侣,瞧一瞧倒也没什么,旁的人还是算了。 阿翎冲着兰扶伤挑了挑眉,捏着嗓子很是刻意地说道:“扶伤,你看了我的身子,日后可得对我负责啊。” 兰扶伤失笑出声:“好,以后你的伤,全部都由我来负责。” 阿翎跟着笑了:“这可是你说的,一辈子哦。” 兰扶伤点点头:“嗯,不止一辈子,有来世的话,多少辈子都行。” 阿翎听了这话蓦然笑了开来,她就说么,追求道侣也不是很难,负责一辈子给她治伤,四舍五入的,不就是对她负责一辈子么。 话是这么说的,但阿翎还是给自己浅浅留了一件抹胸,主要那一处她也没有受伤。 另一边,侧头躺着的师清浅,听到阿翎同兰扶伤的对话骤然黑了脸。 顾景阳捏着乾坤珠的手也猝然一紧。 忽地,一道光从乾坤珠里闪出,她竟是无意识开启了这珠子的秘钥。 密室幽暗的洞壁上,缓缓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师清浅泛着黑气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和不解。 兰扶伤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画面,处理伤口的手一顿,惊讶出声:“这是师清浅吗?” 阿翎也仰着头,看着从乾坤珠里投射出的诡异画面,听到兰扶伤说的,她摇了摇头。 “不是她。” 虽然画面里的人同师清浅极为相似,但两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而且师清浅的左眼眼角,有一颗精致小巧的红痣,画面上的人并没有。
第67章 金竹悦 听到那句语气十分肯定的‘不是她’, 师清浅平静的内心好似被浅浅扔了一个小石子。 她很想回头瞧一眼那朝着她心底扔石子的人,想要问问她为何那么肯定。 连师清浅都觉得画面上的人同她自己极为相似,阿翎又是因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不是她。 顾景阳没想到,她一个没注意, 竟然误开了手上的乾坤珠。 这是兰扶伤给她的, 说是在密室这具白骨身上找到的, 让她看看有没有出去的线索。 顾景阳对各类乾坤珠都十分得熟悉, 她日常里最爱干的事就是拿着乾坤珠记录一些有意思的事。 一般的乾坤珠用最简单的术法就能开启, 这个乾坤珠也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秘钥。 她刚刚捏着这乾坤珠,一个走神, 不自觉就给它破了秘钥。 望着那密室墙上的画面, 顾景阳初始也以为那画上的人是师清浅。 还以为是她从前记录清浅擦钟的那些乾坤珠, 不小心叫她给打开来了。 但是在那画面开始变动后,顾景阳就立马确定了, 这不是她的那些乾坤珠,同样的她还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阿翎说的没错, 那不是师清浅。 画面里的景象,是奇鹤山, 里头刚刚一闪而过的地方, 她认识, 那是磐彦山,但画面里的磐彦山脚却没有牧伶药师的镇蒲药庐。 还有好几处出现的景致,也同现在的奇鹤山不大一样了。 这应是很久之前的奇鹤山,起码是百年之前,牧伶药师还没在磐彦山建药庐的时候。 忽地, 画面一晃,里头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喊声, 人声鼎沸,画面里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头。 密室里,除了兰扶伤,其他人都被这景象吸引了注意力,聚精会神看了起来。 兰扶伤眼里只有阿翎的伤口,她见阿翎实在想瞧那洞壁上的画面,给阿翎身后垫了两个枕头,能叫阿翎舒舒服服地观看。 阿翎没注意到,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墙上的画面上,那画面实在熟悉。 至于兰扶伤,她扶她,她就起,具体她在做什么阿翎并没看。 接下来,兰扶伤拍拍她的手,她就抬手;拍拍她的腿,她就抬腿,十分的配合。 兰扶伤眼里含着笑意,忽然福灵心至,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从前爹娘开设的医馆,每每有孩童来看诊,她都会被爹娘喊出来,陪着那孩子,同爹娘一道哄上好久,那来看诊的孩子才能稍稍配合一番。 如今,她倒是觉得有个好主意,只消用上乾坤珠记录一些有趣的画面,等孩子看诊时再放于他们瞧,这不就能转移注意力了么。 兰扶伤双眸亮亮的,虽然她如今已经进了奇鹤山,不是到处看诊,或是坐堂的医修了,但这方法她可以教给其他医修。 阿翎还不知道,她一心想弄清楚画面里的人是谁,同师清浅有没有关系这件事,被兰扶伤思维发散的这么远,还将她当成个孩童来看了。 她刚刚听到了画面里,有人喊了一声那同师清浅样貌极为相似的女子。 瞧那画面角度,应该就是记录下这画面的人。 光影里的女子她好似叫金竹悦。 阿翎眉心狠狠一跳,金这姓氏在外门是相当少见的,她只认识一个姓金的,就是金丝柳。 而她是个魔,还是师清浅娘亲的仆人。 阿翎望向背对着自己的师清浅,看着她那发丝铺散的后脑勺,心道,这该不会真是师清浅的娘亲吧? 可是她娘不是个魔吗,这画里的人可是出现在了奇鹤山。 这胆子会不会太大了,她是怎么隐藏的魔气进的奇鹤山? 师清浅也目光沉沉地看着画面里的人,她的猜测同阿翎差不多,但她知道的多一层,隐藏魔气对于她娘亲来说并不是难事。 金丝柳曾说过她娘亲面目普普通通,她知道那是易容,那画面里的人,她是用的真容进的奇鹤山? 师清浅觉得这事极为不合理,到处都是疑问,她看着那画面里的场景。 她瞧出来了,画面里是奇鹤山洞府弟子选拔,前不久她们才刚经历过一回。 仙霓台上,金竹悦笑得嚣张肆意,愉悦地瞧着众人或吃惊,或震愣,或惊讶的神色,她目光闪动着自信的光芒,扬着下巴望向浮云之上,那于正中心坐着的修士。 那人的身量极高,坐着都比一旁的两人高出一截,眉骨分明,鼻梁笔直高挺,脸颊有棱有角,偏偏线条流畅,使得他本该坚硬锐利的模样无端有了一股佛像。 他的眼睛也极为有特色,剑眉下眼廓有些深邃,当他认真瞧着你时,会有一种被重视之感。 他于众人之上,俯视仙霓台,平直的唇角虽然没有翘起,但也能观出一份喜悦。 那掩在眼里的笑意,带着一种慈爱,一种历经一切沧桑瞧见有天赋后辈的欣赏。 阿翎光是瞧着这画面里的人,都已经心生了一股莫名的敬仰,还有一种无端而起的好感。 这人是谁? 阿翎再次看了眼画面中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那人的骨相同师清浅有些相似。 那都是一等一的骨相,无论贴上怎样的皮相,都会好看的骨相。 就像刚刚,在外头大妖洞里,黑雾骤起的时候,尽管师清浅近在眼前,也有些面目模糊,但也不妨碍阿翎知道面前的人是师清浅。 那特殊的美感,她其实没有在旁的任何人身上瞧见过。 画面里的女子,在瞧清浮云上那人的模样后,眼里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倒是挺好看的,金竹悦心想,原还以为年纪轻轻成为峰主的人,必定是个严肃苛责之相,到没想到是这么个有点好脾气样的和善人。 金竹悦觉得这趟来奇鹤山真是来对了,这里的人都很有意思,比她一个人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修炼可有趣多了。 她仰着头,继续朝着上头的人喊话:“你是哑巴吗?我在问你话呢,你是道融上尊吗?” 刚刚她已经问了一遍,但周围的人都跟哑了一样,一个回话的都没有。 连上首那人也只是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终于,在一片寂静中,浮云之上传来了厚沉如道音的声响。 “是我,小友可有事?” 四周的人齐齐吸了口气,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没想到道融上尊当真会搭理这么一个初进奇鹤山,还十分没礼貌的新人。 倒也不是说道融上尊不仁慈,只是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就该高高在上,眼里没有这些凡俗之辈。 金竹悦不知道四周那些狰狞的人在纠结些什么,确定了上首的人是她要找的道融上尊后,她直接祭出一张符咒,往那浮云之上的人飞射过去。 “当心。” “小心。” “上尊。” 四周的人迅速地各自祭出法器,要阻止金竹悦的行动,但只瞬息,就有一股威压,迫使十二洞府乃至其余两位峰主坐回了他们的位置上。 “都别紧张,只是道战令而已。” 道融上尊轻巧说道,双眸被战令燃起的金光映照得熠熠生辉。 听了这话,又看清了那符咒是战令后,十二座无妄钺浮椅上的府主们,瞧金竹悦的目光就像在瞧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唇角的嘲讽各有各的特色。 金竹悦没注意到这些人的目光,她只瞧着上首的人,笑得肆意又畅快:“道融上尊,可敢接下我这战令?” 剑修洞府府主是最先坐不住的,高声呵斥:“放肆,道融上尊岂是你这种无名之辈配挑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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