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冷照默默听着她伤心的话,不敢去看她眼里伤心的泪水。 也许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去抱一抱这个可怜的受伤的女孩儿。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这么做! 她并不是眼前这个女孩所爱的人,她有了沈知惜了,也不可能再去爱别人。 要告诉她,自己其实不是那个池冷照吗?只是占用那个池冷照身体的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池冷照。 她该对她说些什么,又怎么对她说? “司瑜,其实,其实我跟之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司瑜眼睛红红的,紧紧盯着她,见池冷照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不敢面对自己,司瑜死死咬着嘴唇,“你厌倦我了,不再爱我了,是不是?” 池冷照:“……”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想再给这个痴情的可怜的女孩更深的打击了。 她也有过这样伤心难受的时候,失去了最重要最爱的人,只剩下悲伤,哭着睡着又哭着醒来。 “司瑜,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司瑜掩面痛哭,脸上布满泪水,发丝狼狈地贴在脸上。 “可是我很爱你……我该怎么办……阿照,你不能这么对我……” 池冷照感觉自己陷入一种诡异的困境里,一方面她很清醒自己必须跟司瑜说清楚,不能再让她误会下去,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还有一方面她感到深深的歉意,为自己占用了她恋人的身体。 可是一想到沈知惜,一想到那个池冷照对沈知惜做的可耻可恨的一切,她又毫不后悔穿越了过来。 司瑜哭着哭着,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座位上。 人已经昏了过去。 “司瑜!”池冷照吃了一惊,“司瑜你怎么了?” 两人距离拉得近了,池冷照发现她脸上红的厉害。 她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竟是滚烫得可怕!
第59章 我不是你的池冷照 深夜的医院,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池冷照在小声接电话,“嗯,我回来了……碰到司瑜了……她高烧我送她来医院了……你要过来?还是别了,太晚了,夜里又冷……好吧,我在海立医院。” 池冷照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长长叹口气,眉间是难掩的疲惫。 不一会儿,沈知惜到了,身上罩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像一个雪白的团子,有点肿又有点可爱。 “司瑜呢?” “医生说她是重感冒,给她打了点滴,这会儿睡着了。” 两人走进病房里,司瑜脸上高烧引起的潮红已经消退了下去,大概是烧退了,这会儿她睡得很安静,只是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光。 沈知惜碰了碰池冷照垂在身侧的指尖,轻声道:“出去说吧。” 两人去护士站跟护士说了一声,去了医院楼下的快餐店里,点了两杯热饮。 “你怎么会遇到司瑜的?” 池冷照把前前后后说一遍。沈知惜若有所思,“原来是她。” “什么?什么是她?” “前几天一直有个人在我们家门前转,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就是盯着家里的大门,进进出出的车。我就特意出去了一趟,她看见我就逃走了,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司瑜了。她在等机会,就想跟你见一面。也是辛苦她,天气这么冷,白天黑夜都守着,终于把自己冻感冒了。” 沈知惜的声音缓缓流淌,目光复杂,“她是个很痴情的人。” 池冷照怔了一下,认同地点点头。 “我从没想过,池冷照那么个卑鄙恶劣的混蛋,竟然还有人这么爱她。”沈知惜勾了勾唇,“也许她只是对我很恶劣吧。毕竟,她是为了联姻才追我,跟我结婚的。” 池冷照:“那也不能怪你啊,你是受害者,又不是你逼她跟你结婚的。那是她爸的安排,谁叫她那么听话的?再说了,即便是联姻也不能那样对你,那是在折磨你。” “可能她恨我吧,为了得到美昔不得不娶我,追的时候还要假装喜欢我,也是难为她了。” “那还不是因为她爸,池金堂想要趁人之危吞并美昔,才让池冷照接近你,欺骗你的感情取得你的信任。” 池冷照心里恨得牙痒,她觉得池金堂比池冷照还要恶心百倍,利用完自己的女儿,最后又像扔掉一只赖皮狗那样一脚踢开她。 池冷照重重地将杯子一放,“对自己的女儿都这样,真够狠的!” 沈知惜回想起上一世,池冷照野蛮狰狞的面孔,强行标记她时麻木无情的表情,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不屑嘴脸,还有喝醉时突然爆发的愤怒——“我恨你!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我恨你们!” 又想到上一世她可悲的结局,被池金堂扫地出门后,她的好朋友石鑫立刻露出了真面目,当众嘲笑羞辱她,强行带走了司瑜。 池冷照走投无路之下,竟然又舔着脸跑去找她,可她那样狂傲又好面子的人,求人的方式竟然是威胁人,又威胁要标记她。 沈知惜一怒之下叫人挖了她的腺体。 后来她才听说,是因为司瑜被石鑫带走了。 没过几天失去所有,成为废物的池冷照从海滨大桥上一跃而下,留下了一张“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的血书遗言。 最后沈知惜找人救出了司瑜,司瑜抱着这张血书哭得昏死过去。 沈知惜发现,现在回想起这些,她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对待了,恩怨泯然。 原来,她对前一世的遭遇已经释怀了,对池冷照的恨已经放下了。 “说来可笑,那个池冷照不在了,我才像是刚刚认识她。” 池冷照嗯了一声,重重地叹一口气。 隔了好一会儿,她苦着脸很烦恼地问:“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怎么跟司瑜解释我不是那个池冷照?” “那你要不要还是家里一个,外头一个?” 池冷照白了她一眼,“故意气我,是不是?” 沈知惜嘴角勾了勾,眼底却是无尽担忧,“难道你要告诉她真相,告诉她这具身体里住着另一个池冷照,万一她要去找那个池冷照呢?去哪里找?” 池冷照又是长叹一声,“可是不这样,我能怎么办呢?真的像个天性凉薄的花心渣女那样抛弃了她?” 池冷照几乎是没有犹豫直接否定了,“太难了,我做不出来!司瑜她有什么错?要不是因为我的出现,她也不会失去她的恋人。” 沈知惜看向她,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你是个善良的人,心地好。” 池冷照不好意思了,低头轻笑,“也不知道我这样是好还是坏,一般善良的老实人都被欺负得可惨了。” 沈知惜笑,“不要脸,说你善良可没说你是个老实人。” 池冷照一手支着腮坏笑,“不是有句话说的好,A不坏O不爱。” 沈知惜脸上一红,拍了一下她的手,“走了,该回去了,坏人。” 回到病房,司瑜还没有醒。池冷照道,“惜惜,你在那张床上躺着睡会儿吧,我来守着她好了。” “不,我不困。你睡会儿吧,你刚出差回来,需要休息。” “那我们一起坐会儿吧。” 两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 这里是医院,沈知惜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小时候只要闻到无处不在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就知道要吃药,要扎针,要很疼很疼。 可是现在,依偎在池冷照身旁,她觉得很安心,连着前世的一切遭遇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她对医院也没那么抗拒了,只觉得很暖和很舒服,舒服得她眼睛都开始打架了。 沈知惜靠在池冷照的肩头睡着了。 池冷照扭头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低头在她发顶上温柔地亲了一下。 天快亮的时候,司瑜醒了,醒来的第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池冷照,站在她的床前正在检查她的输液管。 她心头一暖,嘴唇颤了颤,很虚弱的声音,“阿照……”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嗯。”看见池冷照守在自己身边,司瑜嘴角漾开笑意,那颗冰冷的心忽然又活了过来。 池冷照到底是关心她的不是吗? 然而,等她看到旁边的床上还有一个人睡着了,池冷照把她自己的大衣盖在那人身上,等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时。 司瑜脸上的笑容凝固,一颗心坠到了冰窖里,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别担心,医生说你是重感冒,今天再打一针,明天就能出院了。喉咙难受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司瑜忍着心里的酸涩,点点头。 这时候,沈知惜醒了,看见司瑜醒来,她走过去道,“感觉好些了吗?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说。” 她的语气很亲切,眼中充满了善意与温柔,一点也不像一个恶毒的气势凌人的正房太太。 可越是这样,司瑜越想哭。 此时此刻,在沈知惜和池冷照面前,她就像是一个外人。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你们走吧。” 司瑜转过头,眼睛通红,坚守着最后的倔强。 池冷照拿着水杯接完水回来,语重心长道,“司瑜,你这次是重感冒,身体很虚弱,作为朋友,还是让我们照顾你吧。” 朋友? 泪水啪嗒一声掉在被子上,悄无声息地隐没不见。司瑜抓紧被角,再也控制不住,“池冷照,你是不是对我太残忍了点?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跟我划清界限吗?” 池冷照:“我,我……”她硬着头皮,决定鼓起勇气告诉她真相。 一个清冷舒缓的声音替她开口了,“司瑜,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因为你是真的很爱池冷照。” 沈知惜看着这个被恋人辜负伤透心的女孩,悲悯又残酷地说出了真相,“但是她不是你的池冷照。” 司瑜身子一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她不是池冷照?” 沈知惜很清楚最干净风险最低的做法就是,索性让池冷照扮演一个卑鄙无耻的渣女,为了门当户对的自己,无情抛弃了出身普通的她。到时候自己再扮演一个恶毒的正房,态度嚣张恶劣,表示容不下这个卑贱的女人。 可是在心底深处,沈知惜对司瑜是怀有愧疚的,上一世是因为自己一时激愤,没有调查清楚就找人挖掉池冷照的腺体,才导致她走投无路,最终走上绝路。 她丝毫不觉得愧对那个恶魔池冷照,但她却愧对司瑜。 毕竟,司瑜她什么恶行都没有做,由始至终,她只不过是深爱池冷照罢了,论先来后到,还是她和池冷照先相爱的,可是某种程度上因为自己,上一世的她失去了深爱的人。 “也许我接下来的话你觉得不可思议,天方夜谭,但是,它确认发生了。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你的池冷照,她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也叫池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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