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遇晴摇摇头,娇气地说道:“就是想哭嘛。” “你刚在哪儿?” 方遇晴赖在池夏的怀里,下巴朝着不远处点了点,“警车里啊,交警问我话呢,我还有个同事也在那里。我总觉得有人在喊我,但又怕是我撞坏了脑子,后来发现不是幻象是真的有人喊我所以就下车了。” 在她朝着声源走去的时候,方遇晴见到了一个失去骄傲冷静的池夏,那和印象中的模样截然不同,池夏永远都会给人一种疏离感,沉静的眼眸透着平静的死寂,足够的沉稳,换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优雅地推开想要靠近她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的池夏,在今天变了另外一副模样。 她听着池夏的呼唤,心中甜蜜,又有着一股酸涩。 如果今天自己死了,是不会知道原来她紧张人的时候竟会这么让自己着迷。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方遇晴没想过二人能在这里碰上面,她坐车的时候还在想两个人最近真是没缘分,好不容易她解决完事情回来了又碰上自己出差,还都在同一天,你说没缘分吧也不对,总归就是差那一步。 说起这件事情,池夏喉间滑动,立刻抛弃了之前想好的借口,迅速在脑子里寻找合适的理由,可想来想去都不如不说。 她干脆来了句实话,“在外面出差给你买了个礼物,开车去机场是想送给你,好让你接下来出差也不要忘记写日记。” 方遇晴哪想过自己会在有生之年收到池夏的礼物,这可是池夏送的礼物啊,难得一见啊!高中那时候缠着她索要生日礼物都被她说了句无聊,气得方遇晴连着两三天没搭理她,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争吵导致决裂的事情,可以说那次吵架是气上加气吧。 她受宠若惊道:“送给我哒?” “不想要?” 池夏眯了眯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一旦方遇晴露出任何嫌弃的神情,那池夏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那包给扔掉。 方遇晴继续贴贴她,眼睛刚被泪水洗过,漂亮的像是珍贵的宝石,“我怎么会不想要呢?拜托,这可是你送我的礼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决定了,这份礼物我一定会把它好好供起来的。” 池夏眼底盛着笑意,不慌不忙地给她挖着坑,而单纯的方遇晴没有察觉到来自池夏的恶意,池夏说道:“别供着,想扔就扔,没关系的。” 这话一听就是在讽刺方遇晴,为了表示出自己的决心,方遇晴一挺胸脯,郑重其事道:“姐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地照顾那份礼物的,不会让它受到一丁点损伤,必须供起来!这是你第一次送的礼物,我当然要好好爱护啦!” 池夏眼睛忍不住看了看刚才和自己对撞的那处柔软,又觉得自己现在不该想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坏了。 她摸了摸鼻子,撇开心里的荡漾,不再搂着方遇晴,扶着她往另外的地方走,“说的我还挺小气。” 方遇晴抿嘴笑了笑,“别说你了,其实我也没怎么给你送过礼物。” 池夏不满地斜睨着她,“这不就得了,咱俩半斤对八两。” 她哼了哼,看在礼物的份上没有和池夏拌嘴,接下来的过程就是去见还在处理现场的交警,方遇晴成了个彻底的旁观者,池夏帮她和交警交涉后续的问题,女人细长的手臂揽着方遇晴的肩膀,一幅保护的姿态。 在刚刚经历过惊险车祸的方遇晴看到有池夏的陪同后,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之前她也可以镇定的和交警沟通,作为伤势最轻的她们,只有方遇晴能够撑起场子来和交警说话,可那都是她在强撑着。 同事在哭泣,其实方遇晴也很想哭,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撒手不管,还有很多的事情在等着她。 当困难有人帮你分担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让方遇晴认为池夏在发着光,赶走了那阴森森的黑暗,她来拯救自己了。 方遇晴默默抓紧了池夏的衣摆,信赖着有她的陪伴。 “麻烦你了,那我们就先去医院了。” 池夏与交警说着话,她们还需要去医院等待彭经理的治疗,出差是出不了了,一场车祸全员受伤,公司的领导齐总得知这件事情后也立马赶到了医院,彭经理是他的老将,跟了他很多年,所以齐总不会不来的。 他敲了敲病房的门,彭经理这时已经苏醒,见到齐总来,她没有意外,憔悴的笑了笑,道:“真是麻烦齐总了,国外的事情怕是得让你在着手安排人选去了。” 齐总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没事,你们就好好养病吧,公司到时候给你们报销。” 这点钱对他不算什么,只是受伤已经足够庆幸了。 他看了看别人,又问道:“她们呢?” 彭经理虚弱地扶着头,解释道:“那两个伤势轻的我让她们回家去了,没必要再继续累着,毕竟也是刚经历一场惊吓,让她们好好休息休息吧。” 领导都是正常人,齐总就是随口问了问,今天这次车祸也让他失了态,助理得知这件事后立刻告诉了齐总,所以在开完会以后马不停蹄地赶来看了看彭经理。 “好端端的怎么会刹车失灵?” 齐总隆起眉心,沉声道:“今天开车的人是谁?” 彭经理让他看那个还在昏睡的小李,道:“是她,也是她受的伤最严重,具体的检验还需要等,至于是什么程度的刹车失灵就看官方给的结果了。” 齐总认为自己一向与人为善,开的公司也没有树敌很多,最近家族里也没有什么利益牵扯,那些不省心的亲戚也不敢干出这种伤人命的事情,或许这次车祸真的就是一个意外。 彭经理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和人相处总会有小摩擦,最多就是记恨几天,绝对达不到置人于死地的程度,这辆车上的人都是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关系,车祸只可能是意外。 他们的想法默契,一个眼神和几句话就相互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方总叮嘱了彭经理几句,匆匆地来,匆匆地又离开了。 伤势重的都留在医院,轻的都回了家。 可是方遇晴不敢回去,孟如燕要是知道了她的经历一定会把她当成易碎的瓷娃娃好生伺候几天,小时候有次生病就是这个样子,病好以后方遇晴胖了几斤,孟如燕变瘦了很多,现在她都是成年人了,哪还舍得让孟如燕替她忙前忙后,就算说了别让孟如燕忙活的话,那估计也只会被她当成耳旁风,这大概就是幸福的负担吧。 所以方遇晴在等红灯回家的时候,说道:“姐姐,你把我送到不远的那家酒店吧,我还是不回去了。” 池夏不赞同地用眼神扫量她额头的绷带还有脖颈处的伤痕,冷声道:“你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啊,老实回家。” “我不回去!”方遇晴仗着自己现在是个病人,捂着脑袋倒在座椅上,“哎哟哎哟,我的头好痛,我是病人,你不能欺负人的。” 池夏忍了忍差点脱口而出的讽刺,话头一转,没好气地说道:“那你一个人待在酒店里,你能顾得好自己?” “这有什么,我一个人在国外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么。”她骄傲地抬了抬下颌,在池夏的面前,她永远都是这个孩子气的模样,欠揍又可爱。 池夏冷漠地看着她闹腾作妖,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自己跟她抢房间,有时候故意欺负她的时候,她只会笑吟吟的没有一点意见,就像是个没脾气的面团儿,可是现在她居然会因为一个回不回家的事情来跟自己使小性子,方遇晴究竟是成熟还是幼稚? “你啊你,越来越胡闹了。”池夏得承认自己看着她满头绷带的样子是发不出一点火气的,怕把她惹急了以后真的会头疼,虽然明知道她在胡搅蛮缠但那又能怎么办呢,她说的对,她是个病人。 方遇晴听言扬起了脸,漂亮的眼眸里荡漾着浓浓的得逞笑意,池夏闲闲地瞥了瞥,漫不经意地哼了声,下垂的眼尾忽地上翘起来,藏着不怀好意,她得让方遇晴知道招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用手点了点副驾驶的包装盒,上车前就拿东西盖着它,任谁也猜不出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她双手稳稳拿住,连带着盖着包装盒的衣服也一块穿过座椅缝隙递了过去,也不说话,就盯着方遇晴看。 方遇晴欣喜不已,连脑袋都不继续假装着疼了,坐了起来捧着它说道:“礼物?” “嗯。” “我可以现在就打开嘛?”这也太有神秘感了吧,还拿衣服盖着,生怕自己看清楚里面装了什么啊? 池夏好整以暇,“当然可以。” 方遇晴一下子就扯掉了改在上面的衣服,露出的包装盒还有那logo她都不陌生,方遇晴头也不疼了腰也不算了,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包装盒,在里面躺着一只样式精巧的包,方遇晴幸福地双手合十,仿佛眼睛都在冒星星。 看到她的表情,池夏揶揄地说道:“给我好好供着,不许用也不许背着,记住你之前对我说出的豪言壮志。” 甜美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显然方遇晴回想起自己之前说了什么打脸的话语,她看看池夏,又看看包,最终气愤地指着池夏,“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她耸了耸肩,也学会了无辜地眨眼,说道:“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可没有引/诱你,那都是你心甘情愿地往我的坑里跳。” 方遇晴头痛欲裂,恨不得掐死几个小时前的自己。 她慢慢悠悠地瘫在了后座椅上,双手规矩地放在了腹部,缓缓闭上眼睛,道:“你什么时候给我礼物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给我,池小二,你就是见不得我得意是不是。” 前方的红灯转为绿灯,她启动着车,“还不算笨。” 方遇晴一声冷笑,忽然她灵光一闪,重新来了灵感,睁开水凌凌的眼睛紧盯着池夏,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完全一幅反派的嘴脸,她说道:“我不住酒店了。” “学乖了?” 池夏喜欢欺负方遇晴,以前是为了任务和胜负欲,谁让她是女主又是池夏越不过的第一名呢,所以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池夏能给她好脸色看那就奇了怪了。 可多年后的戏剧重逢,方遇晴变了,又好像没有变,只是和从前比起来她变得更容忍自己的针对,每次都是笑着,不仅如此还帮自己圆场,仿佛就是在纵容着自己的为非作歹。 池夏不是个迟钝没有感觉的人,她会有现在的感想就说明池夏已经察觉到了方遇晴和少女时期的不同。 方遇晴是当初的她,又不是那个时候的她。 总之,池夏都快被她弄糊涂了。 如今大概是没有了那种小学鸡相互争斗的氛围,方遇晴的退让也使得池夏多了另一番的体验,不知不觉中,刁难人的欺负逐渐就多了些别的因素。 是打情骂俏? 亦或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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