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注意到了自己对白穆的一丝特殊,这对她的整个人生来说都是一种风险,她曾经需要白穆,但现在自己事业起步,白穆对她来说便变成了累赘。 所以,是时候划清界限了。 她得让白穆知难而退,江家少爷这个身份就很不错,跟他官宣不仅不会影响自己的事业,还能更上一次楼,白穆看到了自然也会放手。 荀蕤的目的达到了。 可她刚刚得知,她的姐姐并不是什么普通角色,她拥有着优秀的事业。 她动摇了,想是不是重新维护一下她跟白穆之间的关系比较好,因为—— 她的姐姐是一名前途无量的画家。 她的姐姐跟华红毓并不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还很干净。 她的姐姐是孟松青的弟子,地位很高。 她的姐姐是不会抛弃自己的人。 这些原因足够让她愿意让这个姐姐继续跟着自己一起前行。 可是,白穆突然间删除了她的好友。 荀蕤不由想,这么多年了,白穆明明早就获得了事业上的成功,却一次也没有主动跟自己提起过。 这里的问题其实很大,这就好像是…… 白穆其实并没有真正把自己放在心上。 这不应该的,除非……白穆知道了什么,而且很早。而她现在删除自己,是不打算装下去,做出了选择。 荀蕤:“……” 摩擦着手机,她的眼里一片深暗。 她不是机会主义者,比起自我欺骗,她更愿意把事情想得更糟糕一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 荀蕤将审视隐藏在平和的表象之下,江予南无疑是个蠢货,和他交往让她恶心,但……江予南有着无比的优势,他是江家唯一的少爷,这个身份可以让自己的事业走得更顺一点。 他足够愚蠢,所以很好拿捏,利用起来也比较趁手。 这样的人她无法忍受让他一路同行到底,但可以陪她走一段,结束也比较容易。 所以…… 荀蕤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她弯了弯眼,回说:“好。” “!!!”江予南激动地站起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眼眶红了。 他不知道,他抱着人此时正盯着他脖颈上的大动脉,眼中冷漠至极。 白穆又发完一条引战评论,突然感觉有点无聊了,她望着手机发呆,半晌把手机关上扔到一边。江予兮今天休息,她正在一旁看杂志,见状抬头看向她:“不玩了?” 白穆蠕动着蹭过去,在她膝盖上躺着,手指去卷弄她垂下来的头发:“没意思。” 江予兮想了想,问:“那要换点新鲜的玩吗?” “比如?” “荀蕤。”江予兮吐出一个名字。 白穆兴致缺缺:“揭露她出轨吗?” 江予兮摇头,她不会利用这种事去攻击荀蕤,因为这必定会让白穆成为受害者被人议论,那种感受并不好受,她的父母车祸那段时间她也曾被圈子里的人议论,那些人看见她目露怜悯,她体会过。 江予兮说:“我可以出动人脉给她的演戏生涯一点阻碍。” 白穆意动,但只是心动了一下就熄灭了。她说:“再说吧。” 她不是不想动荀蕤,只是如果江予兮出手了,一定会引来江予南的反扑,那或许没什么,但肯定鸡飞狗跳一地鸡毛,江予兮有自己习惯的生存环境,她不想因为自己就去改变她。除非是她自己想改变,动机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其他任何一人。 白穆卷着恋人丝滑柔顺的头发,她想着事情,一个不注意手指滑了出去,打在江予兮的胸口,勾住了她脖颈上的项链。她顿住,想起自己遗忘了一件东西——荀蕤曾经在向她告白的时候给了她一块玉坠,说是她父母留给她的。 荀蕤从小流落福利院,只有一块玉坠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现在她把这重要之物给了白穆。 白穆当时还挺感动的,一直把它和其他重要的物品一起好好收藏着。 或许她该把那玩意儿还给荀蕤了。好吧,她其实更想直接扔了的,但说实话那玉看上去还挺贵的,她可不想未来有一天被对方找借口讹上。 她这么想,但不想动弹。 下次吧,等下次见到荀蕤的时候就还她。 把荀蕤之流从自己脑海中摘除,白穆一不留神手指在江予兮的胸口处停留太久,久到江予兮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低着头用沉静但显得黏糊的视线注视她,白穆抬起头回视她的瞬间,黏腻的氛围突然在两人间无声流淌。 江予兮往下俯了俯身,这时—— 脚步声突然从门口传来,素姨进来了,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我新绣了一条手帕,小姐……” 话说到一半,发现屋内氛围有点怪,她停下了话头。 她看向屋内,但没发现什么异常,她家小小姐悠闲地躺在沙发上,而她家小姐正一边给她当枕头一边看杂志。 “……你拿去用。”素姨把话补全了。 江予兮抬了抬头,说“好”。 她让素姨把手帕给自己,伸手去接,这时却被一只手中途拦截。 白穆拿走了手帕,她用手帕捂住自己发热的耳朵,借以手帕冰凉的质感降温。 素姨看见了没多想,以为她想要,便说:“小小姐也想要手帕的话等我再绣一条给你,这条上面绣了你姐姐的名字。” 江予兮闻言突然定住,她看着白穆听见这话放下了手帕,漫不经心地去翻看那张手帕,然后看见了手帕一角的“J”。 白穆不常使用手帕,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小细节,但现在她被人点破了,然后……发现了。 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字母。 她猛然抬头看向江予兮。 江予兮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其实没想过要让她知道的。 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白穆慢慢地慢慢地眨了一下眼,以此来散去突然涌上来的一些泪意,她抱住了这个人的腰,将头深深埋入其中。
第74章 撞破2 一场暴雨之后, A市迅速降温,一秒入秋。 但秋意只是稍微露了个头,又被第二天升起的太阳拉回夏天。 江予兮感觉到了季节的变化, 趁着气温还没有完全下去,她准备把她曾经答应了白穆的事给做了——教她学游泳。 她在月湖区的别墅不带泳池,而她的个人习惯使然并不想去游泳馆, 就带了人往她在A市的另一处别墅去, 在那里有她想要的教学用地。 去之前,她特意安排人给那边的泳池给重新清洗了一遍并换了水。 白穆被带上车的前几分钟还在她的工作室里捣鼓她的木雕,那块木材被她瘦身成功,如今已经变得非常苗条了, 但她的脑海里仍然没有冒出什么宏伟出奇的灵感,它彻底成为了她的一个玩具, 由此看来, 术业有专攻,她的木雕天赋十分有限。 连围裙都没摘, 她被带上车,脑子仿佛还留在工作室里, 像是工作室地上的木屑塞了她一脑袋瓜,她木木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变换,不知过去多久,她那长久出走的反射弧终于回来了,她扭头问开车的人:“你刚刚说要去哪儿做什么来着?” “去学游泳。”开车的江予兮回她。 白穆:“……哦。” 她将两只手都塞到围裙前面的那只大口袋里, 将口袋塞得鼓鼓囊囊, 目光呆滞, 看起来灵魂含量不足。 几分钟后。 “啊,要学游泳吗?”她惊讶道。 江予兮:“……” 白穆彻底清醒过来, 她不排斥学游泳,但这有点突然了,她毫无准备。她嘶嘶吐气,往后看后备箱:“那你带游泳圈了吗?” 江予兮说没有。 24年都在陆地上行走的陆生生物白穆,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惨淡。 江予兮余光扫见了,眼中露出一丝无奈:“我这是一对一教你,不会从你身边离开片刻,所以不会让你有沉到水底的机会。” 某人没有快乐起来的意思。 江予兮默了默,改口:“等会儿路过商店我给你买只游泳圈。” 有人活过来了。 江予兮:“。” 安全自认为有了保障,某只陆生生物突然间兴奋,问:“我们上哪儿游泳?” 当两人正在往别墅方向去的时候她们还不知道,此时那栋别墅里有人,还不少。 前段时间杨陶打电话问她的堂姐借一下她的别墅给自己的同学庆生,江予兮随口就答应了,反正别墅空置着,那个时候江予兮并没有想到,她们会在同一天去那栋别墅。 准确来说并不是同一天,杨陶昨晚就带人过来了,帮人庆完生,此时别墅里到处都是礼花彩纸,喝完的果汁也还没收拾,一群人熬了通宵,现在歪七倒八睡了一屋子。 楼上还是干净的,上面没人去。 此时此刻有个眼睛红红肿肿的女孩子正瘫在沙发上抽泣,她是昨晚那场生日会的主角。 “呜呜呜……只不过是过了一个暑假,一个暑假啊,我的女朋友就飞走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 “说是想认真读书重新备战了,这理由好绝,我都不好意思纠缠,我怎么能耽搁人家读书呢?这不天打雷劈吗?呜呜。” “我以后不找年下了,不然又甩一句想认真读书就跑,我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抽泣的女孩子嘴里念念有词,这番话她已经翻来倒去念了一晚上了,她唯一的听众坚持了一晚上,这会儿眼皮子直掉,十根火柴都撑不住。 女孩悲伤地靠上去:“桃子,你有姐姐吗?把你的姐姐介绍给我呗。” 这话新鲜,之前没说过! 瘫在旁边半死不活中的杨陶听到这句话打起了一点精神,她看向自己的好友,又看看,然后扭过了头去。 好友推她:“你这什么意思啊?有还是没有啊?给句实话呗。” 杨陶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哈欠连天地说:“有啊,不仅有,还有俩。” 好友:“那你帮我介绍一下!” 杨陶:“你不行,她们看不上你。” 好友:“……” 她呜呜地哭:“我怎么了?我长得很丑吗?啊,原来我女朋友甩了我是因为我长得丑吗?呜呜,我长得丑是我的错吗?呜呜。” 杨陶一晚上没睡,她这一晚上都在听她这个好友嗷嗷哭,听得她快要双耳失聪,她机械地扯两张卫生纸怼在好友的脸上,擦桌子似的抹两下,双目无神:“别哭了,你不丑。” 她不跟丑人交朋友。 她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只是我那两个姐姐长得……” 好友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她扒拉开遮住了自己眼睛的卫生纸,凑过去,目光湛湛:“长得?” 杨陶一扭头就对上一双好奇的金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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