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和镖局几个人在外面放风,本来夏晓画抱着期望,陶豆花很快就会回来,出现在她的面前,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心里越来越不安。 过一会儿,陈二风风火火的过来,“少爷!那边来人了!好多人!我们不能再等了!” 夏晓画往外面看去,立马回来,果然好多人。 夏晓画抬头看着周雲荷、青画、韦成昆,还有镖局几个年轻人一张张亲切的面容,她无法再说出什么。 就连一直玩手指的屏若素,眼里都充满恐惧。 “我不要死在这里!” “那些臭男人,若是我被他们见到了……” “姐姐,你说句话啊。”屏若素哭哭啼啼的。扯着周雲荷的袖子。 “姐姐,难不成要因为那个陶豆花,那个臭村姑,我们这么多人给她陪葬。”周雲荷和她说过陶豆花的事,这句话屏若素说是对周雲荷说的,其实故意说给夏晓画听。 周雲荷靠过来,却什么逼迫的话也没说,只是眼中无奈极了,夏晓画知道她也疼陶豆花,不忍心就这样等不到人离开。 现在周府,自己是当家做主的。 一个人能力多大责任就多大,如此情况,夏晓画没有选择。 痛苦的闭上眼,下一秒决绝的睁开。 “不等了!走!我们有!” “豆花儿!对不起!”这句话夏晓画只有在心里说。 …… 不远的距离对面街道,杂乱的衣铺柜台下,二十来岁的布衣女人,强行把身边的小姑娘拉住。 “五妹!五妹!你不能出去!会死的啊!” 陶冬花死死的把妹妹抱住,外面整天的男人的叫喊,大地都在发震,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把妹妹紧紧的抱住,闭上眼睛,心中祈祷不要被发现了去。 陶豆花没有闭眼,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个人最后离开的画面。 她一定很担心她,不然不会冒着危险等那么久,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才带大家离开的,她不怪她。 只是,这一分别恐怕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了。 “夏姐姐……” 陶豆花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自己把嘴巴捂的死紧,爹不疼娘不疼,除了几个姐姐之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夏姐姐,就是她这辈子见过唯一的一道光…… “别哭,五妹。”妹妹的事,做姐姐的也是大概知道一些,当初为了弟弟的婚事,家里居然要把妹妹配给村附近的老头,妹妹知道跑了,据说被镇上的好心人救了,是什么周老爷的义子。 本以为是男子,现在听妹妹叫什么夏姐姐,原来是女子,望着妹妹痛苦的样子,陶冬花忍不住心疼。 陶豆花哭着哭着忽然发现不对劲,狭小的空间内拉过姐姐的手仔细查看,“四姐,你手上哪里来的伤?” 手腕,再往上…… 陶冬花不准妹妹再看,把打补丁的衣裳拉下来按住。 被妹妹一直盯着,陶冬花无奈,“是你姐夫打的。” “四姐夫……”陶豆花知道自己四姐嫁的她们村,附近村子一个泥瓦匠,是个手艺人,她只是成亲的时候见过一次,温和的问她几岁叫什么,一副温和的模样,居然会打人。 “为什么呢?”陶豆花不明白。 “姐姐生不出儿子。” “四姐你不能生养?”陶豆花诧异,她虽然年纪不大,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四姐陶冬花是她三个姐姐中长的最出挑,身子又向来圆润,媒婆当初来说亲,点名就是那四姐夫郑家看中四姐好生养,旺夫相的,四姐也向来不生病,怎么会不能生养。 “是啊,不是不能生,开头姐姐怀过好几次,婆婆找了大夫上门,几次都是女娃,就让姐喝落胎药……那药不是什么好的……”陶冬花说起伤心事,泪流满面。 “是落胎药把姐姐身子喝坏了,不能再生养了。”陶豆花明白过来。 陶冬花痛苦的点点头,抱着妹妹无声的哭泣。 这世间生为女子,就是一场劫难,太难了简直是太难了。 如果有下辈子,她再也不要投胎做女人了。 二人说着倒是不怎么害怕了,陶冬花擦擦眼泪拉住妹妹的手,“姐姐听人们说你在镇上好日子,爹娘六弟遭了事,姐姐本不想打扰你的,你被好心人带走脱离苦海是好事,只是听说出了战事,全家都瞒着姐姐半夜离开了,姐姐走投无路就只能想着来镇子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看到你了五妹……” “五妹,你看你现在穿的可真好,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衣裳,脸也圆润白嫩了许多,看来你的日子确实过的不错,这夏恩人真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陶冬花想起来不久前,自己背着一个小包袱躲躲藏藏,发现到处都是南朝人,还不如村子里安全,她本以为找不到妹妹,没有想到一抬头就看到巷子里面,好几个人男的女的,妹妹赫然就在其中。 她冲妹妹招手,妹妹很快过来,姐妹俩许久不见都很开心,忍不住说了几句话。 妹妹说她离开家里,遇到好心的夏姐姐,一直和夏姐姐在大宅住,说那个夏姐姐人好,要带她去汇合,可没想到忽然来了好多南朝人,之后的事就知道了。 对面那几个人走了,现在只剩下她们姐妹俩个了。 外面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又不安的等了一会儿,陶冬花出去看了一下,一个人也没有了。 “五妹!”逃过一劫,陶冬花惊喜的叫妹妹出来。 ……
第79章 一月后。 青川郡。 从客栈的窗户往下看, 人来人往,小商小贩叫卖络绎不绝。 客栈门口处,几个人拥挤在一起, 忽然一阵吵闹,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高个子的, 对着一个胖子的脸打上去。 一阵嗷嗷的叫痛声响起来,夏晓画啪的一下关上窗户,很快来到客栈下头。 “陈二。” “少爷。” 一个看起来半大的少年, 居然能让这个凶狠的的年轻人停手,一时间好多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没错这个“少年”就是夏晓画。 “少爷, 那肥头欺软怕硬欺负良家,还非和我赌。” 陈二见到夏晓画立马跑过来, 附近人太多了, 都好奇的围观,夏晓画不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 她也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夏晓画往几面走, 陈二在后面少爷少爷的加,夏晓画头也不回,陈二没办法,丢下一句,“不是小爷我怕你,给我等着!”很快就追夏晓画去了。 客栈二楼走廊夏晓画才停下来, “赌什么?” 陈二也停下来解释起来, “和我赌, 我敢打他一拳头, 他就再也不找那个姑娘的麻烦。” “什么姑娘,究竟怎么一回事。”夏晓画越听越糊涂。 陈二解释一通, 夏晓画这才知道前应后果,原来陈二在外头闲逛,就发现有几个恶霸,把一个带孩子的良家妇女围起来调戏。 “少爷,你不知道,那个姑娘都哭了,那个胖子马上要下手摸她了。”陈二手舞足蹈的描述起来当时的画面。 “然后我就没忍住,就过去了。” 之后的事都知道了,陈二当时也带着镖局的几个人,过去帮那个姑娘解围。 “后来呢?” “后来,那个胖子的下人说什么,你小子又本事一直盯着,让我们找到机会就去找那娘们儿。”陈二说起之后的事。 之后不用陈二说,夏晓画大概可以猜到,陈二一定本打算离开被这话激怒。 “所以,那胖子赌你不敢打他。”夏晓画下了定论。 “是啊,可已经打了。”陈二得意。 “他既然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他在清川郡有些势力,你知道他的开路?”夏晓画问陈二。 陈二摇摇头,“第一次见到,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他的底细。” “都不知道,还这么莽撞。”夏晓画严肃起来。 “可那姑娘……”见夏晓画真的生气,陈二收起嬉皮笑脸。 “你是好心,可是不一定会帮到她。”夏晓画叹气,可能因为陈二的介入,对方反而再去找那无辜的女子。 “那少爷意思我错了?”陈二声音高起来,很明显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觉得自己做了好事,他做对了。 楼梯口其他几个人跑上来,正是这次一起就来的,镖局的几个年轻人。 陈二在这些人里俨然已经是一个头头,几人给陈二求情,“少爷,不是陈哥的错。” “陈哥做了好事。” “对啊,那胖子青天白日的调戏良家妇女,我们正好路过看到,如果不帮忙还叫男人吗?” 夏晓画没有言语,陈二把几个人推开,“少爷,那你说我怎么做才对。” “我当时不在场我不知道怎么做,不过我知道你不该做的一件事,那就是不该在他激怒你,和你打赌的时候答应他。” 陈二若有所思,“所以说,少爷说的我不一定会帮到那个姑娘,是这个缘由……” “陈二,希望你能记住,冲动和拳头不一定能解决所有的事,尤其我们现在在外地,不是在望月镇。” 夏晓画已经离开,陈二在原地没动。 “我打了那个胖子,那胖子记仇,迁怒去报复那个姑娘,这样的话我可真是害了那个姑娘!”他喃喃自语,忽然黑了自己一巴掌。 “陈哥!陈哥!”几个年轻人围上来,把陈二七手八脚的拉住。 “陈哥你做了好事,少爷也没怎么教训你,好好的你打自己做什么。”有人不解。 “是我冲动了,少爷的话有道理。”陈二还在原地,后悔不已。 “你们几个也记住,咱们已经不是在望月镇了,以后不能冲动,不能给少爷惹事。” 陈二出去一趟回来就饿了,正是最能吃饭的年纪,反省之后很快奔客栈楼底厨房。 余下几个人不由得议论起来。 “我觉得陈哥做的对。”一个为陈二打抱不平。 另外一个附和,“少爷那么严肃干什么,难么小的年纪,严肃起来像我爹。” 有一个不赞同,“说什么呢,少爷说的也有道理啊,人家穿的那么好有钱有势,惹了人家我们拿什么和人家斗。” 也有附和他的,“周家和少爷在望月镇是这个。”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这里是外地,我们什么都不算,还是低调点的好。” “怂什么,真出什么事,我们有人!” “有什么人?” “那个云护卫啊。” 说起来云护卫,几个年轻人感兴趣的凑一起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他们最开始知道云护卫这个人,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出去走丢,找到人之后护送回周家,那时候少爷就恰好救了一个人,称呼对方云护卫。 之后南朝打过来,据说这个消息之所以传开,还是因为云护卫,少爷替那云护卫给县太爷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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