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点着烛,尤其是夜里外头看里面的人影,看的清清楚楚。 文叔也顺着看过去,“少爷是个好心肠的。” “罢了,阿力你去睡吧。” “走吧。” 另外一边,周雲荷的闺房之内依旧烛火依旧。 “小姐,明天要赶路,还是早些歇息。” 青画打着哈欠,床榻边周雲荷还在做女红。 “你困了就先睡,不必守着我。”周雲荷道。 青画听这话清醒不少,睁着眼蹲下来未周雲荷捶腿,一边笑着说,“小姐说的什么话,小姐不困奴婢陪小姐啊。” “奴婢知道,小姐心里开心。” “若是爹还在,也会高兴的。”周雲荷停下来针线。 周雲荷的声音有些颤抖,青画去细看,忙劝说,“小姐别哭,这是好事不兴哭的。” “我没有哭。”周雲荷不肯承认。 “小姐的眼睛都红了。”青画哪里那么好骗的。 “夜太深了,熬夜所致。”周雲荷道。 “那小姐快睡吧。” 青画把人手里面的帕子拿走,周雲荷坐的端正,青画又在一边帮忙松钗环首饰。 如墨青丝刹那垂下,青画抚了抚眼里惊艳。 暗暗,小姐这般女子也不知日后便宜什么样的姑爷。 却忽听身边周雲荷似乎无意之言,“也不知,画弟歇了没有。” “奴婢猜,定也没有。”青画随口,去了外面常裳,其它角落的烛火都灭了,只有榻边一盏忽明忽暗。 “少爷和那小豆花形影不离的,这次出门一定舍不下,好生陪伴。” 青画随意说着,烛火太暗导致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女子忽然顿住的身子。 铺床后,周雲荷躺下来,青画给压被角,闲话,“小姐,少爷和小豆花说起来也是一场缘分,说不定往后大了,也是好事一桩呢。” 没有一点声音。 “小姐?” 青画觉得有些奇怪,小姐方才还和她言语,怎么一眨眼功夫就睡着了。 “小姐乏了,小姐快睡吧。” 吹了烛,青画摸黑离开床榻。 良久之后…… 室内一声幽幽的女子叹息,黑暗之中周雲荷终于闭上双眼,这叹息之中包含的隐秘的哀伤,也随夜风一一散去。
第55章 二日抵达, 夏晓画到底不放心陶豆花,把陶豆花带着了。 到了寿济郡,公堂之上做的却不是寿济郡的郡守, 却是海大人。 堂下有三人被五花大绑, 其中一个便是, 不久前还耀武扬威的周闫鹰,如今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形容邋遢,双目呆滞, 夏晓画看身上的衣裳倒是完好,没有什么痕迹, 没有血迹之类的。 他身边的俩个中年男人,就惨多了, 后背可怖的血迹。 夏晓画下意识用手捂住陶豆花的眼睛, 周雲荷也偏了头。 三人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夏晓画的角度, 那俩个中年男人。和周闫鹰十分相似的眉眼。 对俩人的身份也猜到一二, 约莫便是寿济郡那个郡守,和周闫鹰的爹左川县的县令。 周闫鹰不知何时扭过头,“雲荷小姐啊……”说话间笑出声,带着轻佻。 周雲荷往后躲避,夏晓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周闫鹰浑浊的眼睛布满红血丝,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被身边的衙役踹了一脚, 慢悠悠的回过身子, 重新跪下。 “堂下何人?”这当口堂上醒木一拍, 似乎是海大人的随从发问。 来前赵行九就交代过,到了如何拜见。 夏晓画一行也早有准备。 夏晓画率先空地跪下, 周雲荷和陶豆花分别在她的一左一右。 “草民夏晓画……” “民女周雲荷……” “见过大人……” …… 从寿济郡回来的时候,云护卫一同随行。 “夏少爷,这次大人专门表彰了你,剿匪有功劳,又主动好心帮助豆花儿这样可怜的小姑娘,我看你也的确有些不俗的功夫在身,怎么样考虑考虑和我去军营之中历练一翻。” 云护卫在马上笑呵呵的,夏晓画也骑着马。 “云护卫说笑了。” 本以为云护卫是客气话,夏晓画也是随口客气。 没想到后者云护卫立马不笑了,云护卫不笑的时候看起来颇为认真,“我是认真的,夏少爷你考虑考虑。” 瞬间的,夏晓画感觉马车里都安静了,夏晓画只有点点头道好。 没到周家,云护卫就有事离开了。 之后几天,一家人一起给周老爷上坟,慢慢的山上的花都来了,许多出走的人家都回来了。 没多久,望月镇似乎恢复了从前的热闹。 日子安稳下来,陶豆花也没有从前那么沉闷,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春暖花开,大地回春。 来周家的媒婆多起来,大多是为周雲荷说媒的。 周老爷不在,这种事文叔知道后直接知会在夏晓画这里。 周雲荷到了年纪,说一门亲事,门当户对,琴瑟和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夏晓画是现代人,当然不是古代人的封建观念。 无论如何,周雲荷喜欢是前提。 但是古代女人,未出阁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有结识异性的机会。 所以对于媒婆来来往往,夏晓画也不拒绝。 每每把那些媒婆拿过来的画像,还有具体的身家情况,交给周雲荷身边的青画,如果周雲荷相中哪个再同媒婆递话。
第56章 海大人一行什么时候离开的, 夏晓画并不知道,只是不久之后左川县换了新的知县,又不久望月镇的镇门楼子处, 官府的布告贴出来。 原寿济郡郡守同左川县知县, 勾结乱匪, 祸害黎民。更甚知恶犯恶,意图谋害朝廷命官,蔑视朝堂威严, 种种罪行,天理不容。 另左川县知县子周闫鹰, 用其身份抢迫良家,亦是民之祸害。 周闫鹰也被一起带走了, 左川县难得的晴天, 不少人在布告前欢呼。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面上带着疤痕, 蒙着粗布的乞丐眼里泪花闪动, 盯着布告抢的字,一动不动仿佛失神。 那分明是一双,楚楚动人女人的眼睛。 “鹰弟。”乞丐喃喃,泪瞬间涌现出更多。 …… “这个大混蛋,最好被下大牢!一辈子别出来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 夏晓画也在人群中,听文小椿在她身边大声叫好, 文小椿的胳膊已经彻底的好利索了。 许多人附和, 他们都被周闫鹰欺负过, 这次算扬眉吐气了。 “还肖像我家小姐, 他这辈子也别想了哈哈……” 镇门楼子前热闹的很,文小椿的嗓门高, 很快一些人就认出来夏晓画,夏晓画被一堆人围着。 “这不是周老爷收养的小少爷?” “我们少爷还救过小姐的命。” “我们少爷原本姓夏。” “那是叫夏少爷,还是周少爷啊?” “都行啊。” “哈哈哈……” “周老爷哪样的大善人,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居然被周闫鹰那个混蛋盯上,如今可好了,周小姐再不会被那个混蛋威胁着,可再寻良人了。” “是啊,这是大好事。” …… 离开门楼子,夏晓画和文小椿俩个人,一前一后的一路散步一样往周家走去。 “少爷!” 迎面一个高大的男人大步跑过来,不是赵行九又是谁。 刚刚春暖花开的时节,还没入夏天气暖和了也并不炎热,赵行九却并没有穿多少衣裳。 只有单薄的短衫贴着身,无比的随意。 “赵师傅,你不冷啊?这还没到夏天啊,你就穿这么少?”文小椿随口。 “习武之人,一身阳刚之气,不冷不冷。”赵行九笑呵呵。 文小椿,“那你们习武之人,到了夏天了穿什么?” 赵行九爽朗一笑,“不穿了哈哈。” 赵行九说着话,抹去脖子的汗水。 现在是春季,他却出了那么多汗,明显是一路从哪里跑过来累的。 自然了,对赵行九这样的人来说,这算锻炼身子了。 赵行九脸庞发红,停下来喘口气。 “刚才回去,文叔说少爷你出来了,少爷你快和我去后山看看吧。” “去后山看什么啊?什么事赵师傅你这么急?”夏晓画没开口,一边的文小椿好奇问道。 “场地啊。”赵行九立马道。 “什么场地?”文小椿还是没反应过来。 这边夏晓画却已经明白,一笑望着赵行九,“小椿,赵师傅说的,应该就是是我之前交代他和韦师傅,在后山围建咱们义武馆的场地。” 赵行九立刻点点头。 夏晓画旁边,一阵文小椿的吸气声。 “不是吧,赵师傅你和韦师傅你们是神仙啊?这事少爷不是月前才交代的,怎么这就办妥了?”文小椿一脸的怀疑,加不可思议。 赵行九不多说,只是嘿嘿嘿的直笑,往前走去,“真办妥了,少爷你就去瞧瞧吧,去就知道了。” 没走多远,就看到俩匹马,一匹小的明显是给夏晓画准备的,夏晓画翻身上马。 文小椿和赵行九骑另外一匹马,三人往不远处的山里而去…… 中午的时候,太阳当空马儿停下来,四周绿意盎然,一阵新鲜的空气让人心里畅快。 一下马,三个人先对着东面的方向拜了拜,正是周老爷坟地的方向。 拜过之后,赵行九就迫不及待的牵着马往里面走去。 这里就是离周老爷坟头不远的后山,在周家的南面,也是夏晓画不久前,刚物色好的义武馆的场地。 没错,她打算以周家周老爷的名字开一家武馆,不是普通的武馆,而是义武馆。 义武馆,义武馆,重点在于义字,免费的对四周百姓开放。 周老爷生前在世开的武馆,虽然性质差不多,不过规模太小。 夏晓画现在的计划,是具有一定规模的大的义武馆。 后山的空地使用需要和官府申请,得到准许后方可以自由使用,这是极为容易的,因为夏晓画所选的地势,因为并不平整也不陡峭,一般农人也不会耕地,平时完全被荒废了去。 再有,她办义武馆是利民生的好事,官府乐见其成。 场地可以随意规划了,赵行九同韦成昆就主要负责,先把场地弄好。 她也没想到这么快,没几步眼前焕然一新,木头围成诺大的场地,另一边几乎看不到尽头。 赵行九居然说的真的,真的初具规模了。 “周少爷!” “周少爷来了!” …… 一阵说话声音,三人抬头看去,不远处好几十的年轻人,三三俩俩的往这里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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