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这句话的安照雨立刻红了眼睛。 路深是那个,哪怕全世界都不相信她,还会默默站在身后支持她的人。 可现在路深亲口说对她没有信心,这话对她的伤害值无可估量。 别人都可以对她没有信心,但是路深不可以! 路深可以打她骂她拒绝她,怎么能对她没信心呢? “我先走了。” 路深起身要走,安照雨拉住她的手不肯放,就像是拉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用了很大力,路深被她压在身下,睁眼平静地看着她。 两个人隔得很近,鼻尖轻轻触碰,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热度。 安照雨牢牢扣着路深右手手腕,仿佛只要她一松手,路深就会携着这些年她的所有感情人去楼空。 她的眼睛很红,像是染了血色的两颗闪耀的宝石,里面不加掩饰地散发着浓厚的感情,有舍不得的爱恋,也有得不到的不甘心。 浓烈到随着眼泪溢出来。 明明隔得这样近,可是她觉得和路深的距离在变远,远到她开着最顺手的训练机日夜兼程也追不上。 她最终还是得不到路深。 她的眼泪落在路深的眼睛上,让路深看起来也像在哭。 可路深的眼神一直是平静的。 “妈妈,妈妈......” 她们的宝宝就坐在旁边玩耍,她们的身边环绕着五颜六色的积木和玩具,可是那些暖黄的灯光好像照不到她们似的,生生将所有温馨隔绝在外。 让安照雨再次体验到路深的绝情能有多冰冷。 她好像捕获了一点什么,宝宝并不是筹码,路深不会因此动心而和一个人在一起,但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 安照雨如同一只被困的小鸟,越是挣扎,越是难以自拔,她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夹杂着难以释怀的哀伤, “路深,你想要什么?” 路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而温柔,却化成最锋利的武器击溃安照雨的心,她说, “高中的时候,我想要你的爱。” “结婚之后,我想要你的责任。” “现在,我想要你自由。” 她想要的每一件事,安照雨都没做到。 从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安照雨眼中的希望由燃起,再慢慢到熄灭,不过短短十秒钟。 “你也喜欢过我,是吗?” “是。” 她手上的劲松了,路深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她,就推开了,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悔恨与脆弱交织成了孤独的网,紧紧笼罩着她。 路深离开了。 安照雨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然后路深出现了。 她和路深纠缠了十几年,三年高中,八年陌路,两年婚姻。 她又以为,得不到路深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可是她现在才明白,得到过再失去会比得不到更痛苦。 她得到过路深,可是被她自己弄丢了。 这个事实,让她脸色变得苍白,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 好冷。 安照雨强撑着理智,把玩累的宝宝哄睡着了。 她坐在卧室的地上,背后靠着床沿,浑身像被人抽干了力气。 相比于路深亲手递过来的刀子,以前的那些失意算得了什么呢? 没有哪一刻,她比现在更想逃避现实,她又想喝酒了,只要被酒精麻痹,她就可以暂时忘记这一切。 她甚至拿起手机准备下单。 可是看见睡得正香的宝宝,小小的身影让她内心被愧疚席卷,她如果喝醉了,宝宝半路醒来怎么办,她又把手机放下。 “小宙……” 宝宝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慰藉,越长越开的小孩子五官轮廓有了几分立体感,她身上和路深相像的地方开始慢慢出现。 安照雨天然地很爱她,从心底油然而生,好像理解了路深对宝宝的爱,作为母亲对小孩的爱,不受到其他因素影响的爱护。 那种名为责任的感情,压过了她所有想要为所欲为的天性,哪怕有些迟了。 她彻底歇了借酒逃避的心思。 喝酒又怎么样呢,不过是自欺欺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喝醉了她也忘不了路深,甚至会比清醒的时候更想要路深。 半夜原本睡得不安稳的安照雨被一阵燥热折磨,水仙的香气已经在整个卧室弥漫开来,她的发情期到了。 结婚以后她就没怎么记录过自己的发情期了,反正有路深在身边,路深不会看着她难受。 水仙从淡淡的清香逐渐浓缩成强烈而窒息的浓郁气息,她的身体被不断升腾的热潮侵袭,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白皙的长颈不由自主地向上昂起。 “路深……” 现在是半夜三更,外卖点不了,家里也没有准备过抑制剂,安照雨浑身难受,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床单,指节发白,指尖深深印入柔软的布料。 在这张床上,路深标记过她很多次,安照雨的脑袋里闪过一个个熟悉而迷离的画面,身边的空气似乎都被欲.望填满。 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刺激到Omega敏感的皮肤,像是一种无形的挑逗,让她心头一颤,浑身不自然地颤栗着,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求什么。 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一朵一朵粉色的涟漪,安照雨忍受着难耐,到衣柜里把路深那套长衣长裤拿了出来。 可能是原本就没打算要,所以路深把它留在了这里,那上面是整个屋子路深气息最浓烈的地方了,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 安照雨找了安宙喜欢的一个半人高的娃娃熊,把路深的衣服套在熊身上,抱着这只娃娃熊缩在被子里。 好想,好想路深。 其实安照雨以前有想过,在路深出国的那段时间里,她有想过实在得不到路深就算了,这世界上除了路深,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 但是现在她才明白,她只想要路深,其他都可以不要。 她这样忍耐到了早晨六点,半发情半清醒,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让她送抑制剂过来。 “你一个人没事吗,要不要妈妈在这边照顾你?”贺南春很是心疼,看她这样就知道不是刚刚才陷入发情期的,已经忍了好一会儿。 “没关系,妈妈帮我带小宙就好,”安照雨轻轻地说,她没什么力气了。 “要不要告诉深深?” “不要,我们已经要离婚了,”安照雨想起路深昨天的话,心里又疼了几分,“别去找她,妈妈,我自己没问题。”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好了告诉妈妈一声,回家吃饭。” “嗯。” 安照雨请了一天假,还好那边温云诚现在能顶事,否则她怕是走不开身。 路深今天没有提前出门,如她所料,昨晚的话对安照雨伤害暴击,安照雨没来给她送早餐了。 那样骄傲的SSS级Omega,怎么会受得了这种打击? 路深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什么,看了一眼往常安照雨停车的地方,把车子缓缓开出了院子。 原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也能让她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 还好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这种微不可察的失落,还没有发展成恐慌,在心底悄然滋长,形成一种无形的空虚。 如果真的放任安照雨追求了,以后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填补那种巨大的空虚? 很久没有用过抑制剂了,当冰冷的液体注入血液,安照雨并没有感觉到好受很多,也许是夜晚忍得久了,她竟然觉得忍耐的滋味比抑制剂舒服。 也许是因为,她对路深的欲.望,很大一部分与发情期并无关系。 昨晚的难耐唤醒了离婚前那个夜晚的记忆,她犹然觉得是梦,那场梦里并没有发情期,也没有信息素,但她还是十分动情。 抑制剂无法舒缓她的欲.望,哪怕后颈发烫的腺体已经安分了,规规矩矩地回到原来平静的状态。 本能的欲望易解。 心中的欲.壑难填。 安照雨走进浴室,细碎的水滴声渐渐淹没了脑袋里传出的叫嚣,她将淋浴头调成冷水,期望这股冰凉能带来一丝舒缓。 然而,当冰冷的水流洒落在皮肤上,内心的燥热却没有如她所愿地被驱散,反而如同浑浊的海浪,涌动得更为狂烈。 身体在冷水的冲击下变得紧绷,没有丝毫的放松,更像一种无形的压迫,冷冽的感觉并未减轻心中的焦躁,反而使每个微小的渴望更加显现,如同黑暗里中闪烁的光点,不断牵引她的注意力。 让她更清楚地意识到,她有多喜欢路深。 “路医生,队长怎么了?她今天居然请假了,这可是两年头一回!”得空的温云诚立马跑到了腺体科,找到了正在开医嘱的路深。 请假了?路深目光略显迟疑。 能让安照雨在工作上请假,这实在有点出乎路深的意料,哪怕昨天的话说重了,但安照雨也不是一个会轻易请假的Omega。 “我不知道,”路深轻轻摇头。 “啊?”温云诚懵了,居然连她都不知道,“队长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他这句话,让路深心口微微发紧。 “安队长和路老师已经离婚了,”江楚在旁边说,“她怎么会知道安队长的事情。” “哦,”温云诚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路深有点心不在焉,又憋回去了。 “也许是去哪里喝酒了吧,你想找她还不如去酒吧那条街看看,”江楚语气有点幸灾乐祸,最近安照雨追路深追得紧,昨天路深打电话和江陵聊天,说了拒绝安照雨的事情。 以那位Omega的性子,发什么疯闹脾气做不出来? “不会的,队长再过分,也不会拿工作开玩笑,”温云诚忍不住回道。 哼,江楚冷笑一声,谁知道呢? 温云诚走后,路深拿起了两次手机,摁亮以后看见空空如也的界面,又熄灭。 算了,不要管了,路深心里微微叹息,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医嘱上。 下班时也没见到安照雨的影子,路深把车子开进了安家,今天轮到她带小孩了。 等离婚以后,路深打算让外婆帮忙白天带一会儿小孩,或者请个阿姨,这样每天都要来安家,有些不妥。 “阿姨,我过来接小宙,”路深对贺南春打了声招呼。 因为安照雨招呼过,贺南春没有多说什么,把宝宝交给路深,常规问了一句要不要留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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