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季没看懂她在做什么,但温向看出来了,从她们进来便是踏入法阵之中,而那棺椁之后便是阵眼。 夏先生将阵眼的消除,整个法阵便失去了它牢笼的作用。 夏先生抬头之时故意看了一眼温向,温向颔首表示谢意。 这法阵是设给温向的,目的在于将她困在法阵之中,不过接下来要做什么,她不清楚。 能布下法阵的人,除了眼前的女人,便是那名老道,温向猜想,应是老道布下的,只是昨日伤的那样重还能布出法阵来,让温向不敢再小觑他。 法事做完,老道始终没有露面,临走之时,庞家少爷让人给了温向报酬,但温向没有收。 温向出了庞府,在府门处等了片刻,瞧见那名姓夏的术士出来后,上前道谢。 “多谢姐姐方才出手相助。” 女人闻言,唇边再次扬起笑意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温向方才出来后,已经将里面的事情告知了冷季,此刻冷季代替温向言谢,本想谢过之后离开,可冷季却拉着女人要去酒楼。 “谢还是要谢的,不如今日我做东,请姐姐去鑫升楼喝几杯?” 女人听着盛情邀请,再不去也说不过去,随即答应道:“好。” 二人去了鑫升楼,冷季点了不少的酒菜,与女人畅谈起来。 女人叫夏玠之,与温向一样,是一名修道术士。看着年岁比温向大了不少岁,她是本地人,但却不在此地常住,昨儿才回来便碰巧遇到了温向去夜间的酒楼喝酒。 冷季边喝酒边打听着夏玠之的过往,夏玠之也是没有遮掩,对于冷季的问题她也都有回答。 之后夏玠之作为东道主,带着冷季去了不少的热闹的地方,温向始终沉默着,任由冷季控制着她的身体跟在夏玠之的身后。 临别之时,夏玠之送给了冷季一样东西,是一个法器,冷季摸在手中不甚在意,收到了温向的行囊袋中。 出了繁华的街市,冷季便像昨夜般打起了饱嗝。这一个饱嗝下来,冷季便有种想吐的感觉,原先她怎么吃都不会觉得撑,这会却是用着温向的身体吃的。 与女人分离后,温向便想要去别处催吐。温向食量一向很少,昨夜只是酒喝多了还好,今日吃的实在是太多,让她的感觉身体十分不适。 “别吐了……我好难受。”冷季被温向连翻的催吐,搞的头都有些晕,温向直起身,想再将手抵在喉间催吐,冷季却用温向的另一只手阻拦住了。 “都怪你平时不多吃,不然这会也不会这样难受。” “我——” “难怪你法力那么低,食量太小了。”温向还未说冷季吃的太多,冷季却先把着锅甩给了温向。 温向虽会术法,可毕竟是肉体凡胎,那经得起她这般大吃大喝。 温向无奈,只能先回去。 回了宅院,温向便倒了一碗茶水搁置在桌案上。她画了一张符咒,夹着在手中,轻甩一瞬,符咒便焚烧起来,符咒灼烧完,灰烬落入碗中,温向用器物搅拌后便要饮下。 “这东西能喝吗?”冷季蹙着眉想要拒绝,黑乎乎的不说,她方才便觉得撑,若是还喝岂不是更撑? 温向与她一样也觉得不舒服,但这是她们术士的一种术法,喝下身体很快便会舒服。 冷季听了温向的解释,皱着眉头饮下,才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冷季便觉得身体恢复如常,不再有呕吐腹胀的感觉。 下次吃东西一定得注意了,冷季这样想着,便想要倒在榻上休息。今日虽说是她做东,可银钱却不是她付的,不吃白不吃,可吃完了她才想起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温向挺着身子,不愿躺下,她想让冷季从她的身体内出来。 “冷姑娘,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体,多有不便……” “那你出去啊。”冷季没有迟疑的回应了温向。 温向闻言怔了一瞬,再次吃瘪,思忖了许久才小声道:“我想沐浴。” 昨儿回来便没有沐浴,今日不止是去了酒楼,还去了琴馆,沾染了不少姑娘们身上的脂粉气,她不喜身上有味道。 冷季听到温向说想要沐浴,脑袋转了转,带着几分狡猾的模样,道:“我帮你啊。” “冷姑娘,非礼勿视的道理——” 温向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正言后的话还没说完,冷季便打了个响指,顷刻间温向觉得自己的身体似有水波卷席,片刻后,她便犹如刚从浴桶中出来的感觉,浑身清爽。 温向:“……” “休息吧,明儿还要赴夏玠之的约呢。”冷季说着便开始倒下身子,温向也无奈的随着倒下看着床顶。 冷季闭上眼睛,温向便又睁开,一直盯着床顶想着事情。 “别睁眼了,睡吧。” 冷季说完,温向便将双眼闭上继续想今日发生的事情。 今日明显是庞家做的局引她入府,那名老道明明已经被冷季所伤,法阵虽是布上了,可谁来对付她呢?难不成是庞家少爷? . 翌日一早,冷季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温向着装总是一本正经,不是通体青色便是白色,昨儿约了夏玠之今日一起是裁缝铺看看,顺便给温向的身体换身好看的裙衣。 虽是修道,可不妨碍女子的着装。 冷季出了门,准备前往 前夜里停下的高墙府门处等,可才转身温向便驻足道:“不必过去了。” 冷季疑惑一瞬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夏玠之的声音。 “温妹妹。” 冷季回过头,看着夏玠之乘坐着马车过来,此时正掀着帘子唤她。 “她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冷季望了一眼,目光里带着不解还有一丝警惕。 温向垂眸思忖一瞬,回道:“应该是昨日给你的法器。” 她们临走的时候,夏玠之送了冷季一样贴身的法器,说是有什么事可随时通过法器唤她过来。 “那你怎么不拦着我?”明明是昨日冷季被她的花言巧语迷惑,却又把锅甩给温向。 温向闻言,抿唇没有反驳她,很快夏玠之的马车便到了她们身边。 冷季换上了一副笑脸,问道:“夏姐姐怎知我在此处,有处私宅?” 夏玠之莞尔,随着前面车夫掀开马车前帘,下了马车,走向冷季,回道:“我给你的法器可以知晓你在何处,温妹妹不知道吗?” 冷季目光转动,很快便搪塞道:“昨儿不是喝多了吗,我给忘了。” 夏玠之似乎并不介意,她让开了些身子,道:“上我的马车吧。” 冷季看了看夏玠之的马车,比庞家的马车都要奢华些。 冷季上了她的马车,路上与她聊了几句,“夏姐姐看上去也不像是是缺钱的人,怎得去接超度法事这样的活计?” 夏玠之不假思索的回道:“既是有邀,必然是要去的,于我们而言是小事,对他们来说却是大事。” 冷季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 她们一路去了裁缝铺,冷季让里面的裁缝丈量着温向身体的尺寸,丈量间还不忘与之搭话。 冷季在一旁试着裙衣,夏玠之坐在一旁看着温向的身体换上了新裙装,眼睛里放着柔光,审视了许久,夸赞道:“温妹妹长相清甜,一件简单的衣裙也能穿的这般貌美,确实难得,掌柜的这件也包起来吧。” 冷季闻言弯起眉眼,站在长立的铜镜前,欣赏着温向的容颜,清甜可不能用在温向的身上,用清白二字形容最好不过。 皮肤白嫩,吹弹可破。似有灵气却又因她长期的不苟言笑,强压住,而显得……仙风道骨。 嗯,对,是仙风道骨,小小年纪却有这般的气韵,属实难得。 冷季盯着铜镜,温向便也只能跟着看着,她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到了由冷季在她脸上显露的神情。明明是在看自己,但她却有一种在看冷季的感觉。 恍惚间,她觉得在哪里见过冷季。 楞了些许,温向便听到旁边的夏玠之道:“我前日里回来,带来不少的好茶,温妹妹要不要去尝一尝?” 冷季方要说好,温向接话道:“今日就不去了,我还要去抓一个魂魄,改日吧。” 温向说话不像冷季那般带着几分娇意,让夏玠之楞了些许,很快她便笑着道:“不妨事,温妹妹要抓什么,可需要我帮忙?” “不——” “好。”温向要说不用,冷季却道了好。 夏玠之听着同一口中的话语,侧颈询问:“嗯?” 到底是不用,还是好? “好。”冷季再次回答了她。 夏玠之带着她们去了一处山坳处,荒凉异常,是温向随意说的地点。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魂魄,不过是温向不想去夏玠之府邸的托词。 她们才见过三次便要登门,着实不妥。 夏玠之下了马车,看着温向的背影,随在她的身后。温向走了许久也未停下,冷季四下望去,此处除了草木便是几只被惊扰的飞鸟,半个魂也没见着,说是来抓山精野怪还差不多。 不过冷季也没有打扰温向,她随着温向行走,经过一个山洞口时,温向停下了脚步。 “在这里吗?”夏玠之小声问道。 温向颔首,道:“夏,夏姐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进去将它收了便出来。” “我与你一起吧。”夏玠之想要跟着温向进去。 “不用,你在这里稍等便好。”温向转身对她说完便走了进去。 来的路上,冷季便察觉出了温向只是故意的托词,但来都来了,定然是不能让夏玠之看出破绽。 温向进了洞中,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出来了。夏玠之方才听到洞中有咚咚的声响,好似巨物行走,不过才片刻便从洞口处看到了温向。 “收了?”夏玠之看着温向脸上带着一丝慌张之意,询问道。 温向怔楞一瞬,定神回道:“收了。” 她们方才进去的时候,碰到一只半人之高的大蜥蜴……好在冷季用了巫术将其暂时定住,两人及时跑了出来。 夏玠之打量着温向,少顷试探的问道:“那,待会去我府中坐一坐?” 冷季闻言,想起了温向在洞中与她说的话,回道:“不了,你看我身上脏兮兮的,我还是回去收拾一下再说吧。”冷季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除了鞋履上蒙上了一层灰尘,衣衫干净洁白…… 夏玠之笑了笑并不介意,道:“既然温妹妹不想去,那我也不勉强。” 夏玠之转了身,往回走,温向的身体站在原地,冷季小声问道:“她总是让我们去她府中作何?” 温向摇头,回道:“不知。”夏玠之虽是帮过她们,又多次示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温向跟上了夏玠之的脚步,上了她的马车,夏玠之将温向送回了宅院,站在宅门处,似在等着温向邀请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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