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吃饭去啊?” 谌之双礼貌微笑。 “嗯。” “我和鞠景也没吃饭呢,一起呗。” 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一时没理清他的意图,谌之双皱了皱眉,不知该如何回应。 鞠景不是拒绝她了吗? 难道成景同不知情? 见她还在犹豫,成景同直接把鞠景推过去,动作尤为自然。 “我还没吃过秋大的食堂呢,听说你们学校麻辣烫很绝啊,能不能带我尝尝?” 这种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什么没吃过,怎么可能对学校食堂的麻辣烫感兴趣。 说瞎话活跃气氛罢了。 谌之双听得出,也给面子。 “嗯,听说是不错,不过我没吃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她向来是在固定窗口打饭菜的,便宜又近,更方便。 成景同喜笑颜开,偷偷掐了亳无作为的鞠景一把。 “学姐说她没吃过诶。” “一块儿去吧。” 接的似乎有点不情不愿,鞠景偷偷给了成景同一个眼神。 要换以前她也会这么干,不过现在的关系太尴尬了,乔子衿还在这儿,她生怕被谌之双误会。 不会以为是她挑唆成景同的吧? 小举动没逃过谌之双的眼睛,她垂了垂眸,没说什么,装不知情。 各有各的心思,互不拆穿,变相的容忍和在意。 乔子衿是唯一不掺和到其中的看客,不似成景同一般帮着调和,一句多余的都没有,仿佛和自己无关。 不清楚她究竟扮演何种角色,鞠景朝她多看了几眼,不带掩饰的打量和琢磨。 有些情况辨别不了,不方便问,但她也不愿意留着让自己胡思乱想。 乔子衿和谌之双的关系,瞧着淡淡的待在一处,话也少的可怜,可不知道为什么,鞠景总觉得不安。 乔子衿很了解谌之双,透过外表了解到本质的那种,甚至远超荆晓对谌之双的照顾。 还有她喜欢女生的传言,和谌之双没关系吗? 虽然谌之双解释过,也明确乔子衿喜欢的不是她,可这段时间在学校碰见,有谌之双的地方几乎就有乔子衿。 谁能不多想? 察觉到鞠景的视线,乔子衿无奈的按了按眉心,似乎是有些累。 到食堂门口,她找了个借口。 “学姐,我去一趟洗手间,一会儿来找你。” 没等谌之双回应,鞠景补了句。 “我也去。” “嗯。” 眼神中有过怀疑,不过成景同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谌之双没时间多想,扯着笑应付他。 算糊弄过去了。 鞠景不耽误时间,随着乔子衿到安静无人的小道。 “抱歉了,有些事不说清楚,我不放心。如果有冒犯到你的,我先在这儿说一声对不起。” “没事。” 理解她的心情,乔子衿不计较,神情也没任何的波动。 和谌之双的平静不同,她或多或少有佯装欺骗的成份在,可乔子衿,是自始至终的毫无波澜。 达到清心寡欲境界的那种。 鞠景搞不懂她,但也诚实,不隐瞒自己的意图。 “我怀疑你过喜欢学姐这件事,但学姐否认了。我可能是有点小心眼,没办法接受有个人比我还了解她。很多时候她表现出来的情绪我都不懂,可你好像特别明白。” 不是质问。 喜欢谌之双也正常,她无权干涉别人。 只是想知道,乔子衿是怎么做的这么了解谌之双的。 “第一,我对学姐确实不是你怀疑的那种喜欢。你可以认为我是出于对朋友的照顾,也可以不这么认为。” 有些情感解释不清楚,但确确实实和鞠景的不一样。 “我们是在世界赛认识的,她是我的翻译。” 当年秋大的外语系扩招,挑选懂三门以上外语的优秀学生,为的就是将来的世界赛。 国内的体育竞技发展远超想象,越来越多的优秀运动员为国争光,如若听不懂外语,多少是会受到嘲讽的。 那年,十八岁的乔子衿打败无数经验老成的前辈登上世界赛,二十岁的谌之双在秋大一众外语系高材生中脱颖而出,进了翻译的队伍。 拿下第一场比赛的时候,乔子衿到休息区喝口水的功夫,碰到对手方的观众,用外语慷慨激昂的说着什么。 她听不懂,但隐隐约约能从神态和语气中判断出来,不是什么好词。 当时她还是新人,压根没人会注意到。 对手大概也是知道这点,故意打心理战术,令她不战而败。 只有谌之双站出来。 听着她用清晰冷静的语调不卑不亢的回击的时候,乔子衿认定了这个朋友。 再后来,她拿了冠军,各类比赛接踵而来,忙的不可开交。 可谌之双一直都在。 回忆起这些,乔子衿是感慨的,提到谌之双,语气是可惜的。 “你和学姐的关系我不方便评论,但有一点,如果不是家庭给学姐造成的负担和压力,以她的优秀,会更光芒万丈,应有尽有。” 这话是在提醒鞠景。 谌之双的家庭或许是累赘,但她不是。 “我知道。” 鞠景攥了攥拳,有点不甘。 “我明明比你更早认识她,是我没抓住。” 十二年前的偶遇,她把谌之双当作不会再见面的路人。 高中时哪怕对学校图书馆管理员的细心和温柔产生好奇,她也没真的去关注过。 如今,她打着追求的旗号靠近谌之双,从一开始,关系就不纯粹。 “你想了解学姐其实很简单。” 打开背包,乔子衿取了一份旅行团的攻略给她。 “学姐不是在Z城长大的,她出生在农村,母亲去世以后来的Z城,她父亲美曰其名是为了给阿晨治病,实际……你应该了解。” “嗯,我大概知道。” 多余的鞠景并不是很清楚,也没问过。 她一直以为钱是这个家庭的矛盾。 也许不是? 旅行团的攻略是关于野云村的,一个地处偏僻的小村子,不算富饶,但百姓安居乐业,现在又被规划成风景区,应该是个不错的地界。 “你去看看吧。” 乔子衿轻叹,“学姐的很多事我都知道,可唯独关于母亲的,她不愿意提。我想,不亲自去看看,感受她的生活,你是没办法真正体会她的心情的。” 鞠景的记忆中,谌之双提到母亲就掉眼泪。 她曾以为是对逝者的哀伤,现在想来并不是。 学姐还有些别的,没有告诉她。 鞠景打定主意。 “不和你们吃饭了,我现在就去。”
第44章 我愿意陪你回家过年。 离元旦晚会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鞠景几次排练缺席,找不到人影。 成景同是淡定的很,不慌不忙的练自己的, 没有要换舞伴的意思。 谌之双找了他一次。 “鞠景呢?” 作为节目的主持人,她得保证演出顺利, 不出纰漏。 谁能料到鞠景是最大的纰漏。 成景同挠挠头, 不太知情的样子。 “不知道啊, 可能家里有事吧。” “明晚第一次彩排你知道吧?” 谌之双下通碟, “如果明晚彩排我见不着她, 你们的节目可能会被撤。” 这次的晚会观看的不单单是校内的老师学生, 还有不少参加外语系活动的国际友人。 学校很重视,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别别别。” 瞒不住了, 成景同实话实说, “她去什么野云村了,明天恐怕赶不回来,你通融一下,再给点时间呗。” 谌之双神情一滞。 “哪儿?” “野云村啊。” 成景同不清楚实情, 当鞠景是去游玩的。 “鞠景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估计是去散心吧。” 不确定鞠景是不是知晓了自己的事,谌之双稳住情绪。 “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提到这个, 成景同又是内疚。 “大概因为洪惜月吧。我原来的舞伴是贝锦欣,这不扭伤了嘛,鞠景来接她的时候把手机弄丢了,好巧不巧就被来找她的洪惜月捡去了。” “洪惜月约她到咖啡店见面,鞠景不肯去, 干脆买了个新手机, 躲到农村去应该也是实在不想见她吧。” “她……手机丢了?” 谌之双来登记信息的当天听舞蹈社负责人聊到过, 贝锦欣受伤,换鞠景上场。 不就是她给鞠景发信息的那天吗? 所以鞠景不是故意不回消息? “是啊。” 成景同碎碎念,“洪惜月这事干的真的过分,直接把手机给我不就行了,非得鞠景亲自去拿,鞠景又死活不愿意见她……” 谌之双听不下去,将手中的文件塞到他怀里。 “把这个交给乔子衿,我去把鞠景带回来。” * 从Z城到野云村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鞠景惦记着元旦晚会的事,硬生生是一个小时就到了地方。 野云村的房屋建筑偏向于城市化,不过沿途是如画的山水,美不胜收。 鞠景找到了当地的民宿。 这儿民风淳朴,留下的大多是老人,面容和善,瞧着就容易亲近。 民宿老板姓方,年纪超六十了,还精神奕奕的。 鞠景办理入住手续,顺便和老人家聊聊天。 “奶奶,您认识谌之双吗?” 开门见山,一点不拐弯抹角的。 方奶奶不设防,听到这个名字,眼角眉梢都是笑。 “谌家的小丫头啊,她可是我们村的骄傲嘞,小小年纪上电视演讲喽,又漂亮又风光,给她妈妈长脸。” 说到这儿,方奶奶忽然又叹息了声。 “可怜啊,她妈妈走的早,当爸的不靠谱,事事得靠自己。” 鞠景签字的手一顿,唇角沉了沉。 “她妈妈是难产去世的吗?” “这谁知道呢。” 方奶奶八卦,平日里又没什么人可以说话,这会儿对着鞠景,倒是喋喋不休。 “好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我记得很清楚。她妈妈是才女,在我们村的学校当音乐老师,那钢琴弹的,村里多少小伙子上赶着去瞧啊,追她的,能排到村口去。” “可惜了,偏就看上谌家的白眼狼。” “她嫁过去没多久,就生了谌之双,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辞职不干了,钢琴也不弹了,成日坐在门口发呆,精神恍惚,时好时坏的。” “也是命吧,她这样子,阿晨怎么可能正常?” 精神病是有遗传的可能性的,父母一方精神分裂的话,子女的发病率达到15%。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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