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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言。”顾星栩出声，打断了沈清言的内疚。 “顾栩，你是不是以后当不成神仙了？”沈清言直接问了出来。 顾星栩惊讶于沈清言把自己归为神仙，而不是妖魔，一时间忘了回答。
第15章 沈清言见顾星栩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对了。 当即红了眼眶，撑着身子看着顾星栩，后者伸手扶着她，生怕沈清言支撑不住。 “我只是私自下界暂时失了法力。”顾星栩解释道。 沈清言听后，心里放松了一些，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咽喉，顾星栩还是会离开的吧。 “你……”沈清言想问顾星栩还会再离开吗，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她在害怕，害怕顾星栩说会。 “清言，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至少在天宫的人找到我之前。”顾星栩算过了，那三十六道天雷罚按道理能让她安分好久。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天宫的人都以为她还未苏醒过来，而且她仙骨也在众仙家面前断过，想要续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可她的仙骨就是这般自己养好了。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伸手抓起沈清言的手，细细地查看起来。 望着食指上的伤口，有些心疼。 “清言……“顾星栩眼里含情地唤了一声沈清言，她想想亲亲沈清言的指尖。 却被自己的面具挡住了。 沈清言一抬手就把顾星栩的面具取了下来，把自己的手伸到顾星栩的唇前，好似再说亲吧，多亲两口。 顾星栩发现沈清言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说两句就红脸的小姑娘了，现在都这般大胆了。 十年时间，自己缺席了沈清言的十年，让沈清言自己面对所有的苦难。 如今贵为大永的皇帝，不知道背后付出了多少。 “你在天宫能感受到我，给你点血供养吗？”沈清言想知道自己这十年是否有陪着顾星栩，能让顾星栩感受到自己。 顾星栩没有说话，直接把沈清言的指尖握住放到自己的眉心位置。 “这里，你每点一次血，我都能感受到。”顾星栩说道。 沈清言点着顾星栩的眉心问道：“是什么感觉？” “暖暖的。”顾星栩说得低调了，是很热，热到她以为自己的眉心快要被烧掉了。 “不过，以后不要再给我点血了，对你身体不好。”顾星栩没说如果不是她的心头血，沈清言根本受不住，这十年连续不断的定期供养自己，沈清言的身子已经亏空得厉害。 顾星栩心下想着如何给沈清言滋补，门外却传来了宋敏的声音。 “陛下，已经是下午了，是否要用膳？”宋敏轻敲着门框，她听见了里面有动静。 宋玄甲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一向不喜欢宋敏，可也不会主动招惹，这次顾星栩回来了，这宋敏还敢往前蹦，真是不知死活。 陛下之所以留下宋敏，除了宋敏长得像顾星栩外，还有一个隐秘的原因。 除他和陛下知道，再无第三人知晓了。 当年蓟州城之乱，还有沈清言能赢下三皇子，成功登基都要感谢张明义。 而张明义一家上下一百二十三口人，全部都被三皇子派人刺杀了，无一活口。 张明义在弥留之际，求沈清言照顾他养在外面的女儿，他身为北方一代的军事霸主，就算皇帝在前都要给几分薄面，但君心难测。 他把自己的女儿从出生开始就养在外面，就是为了能在全家死绝后，有一个后代。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全家都死了，只剩下宋敏一个女儿了。 沈清言亲自去接的宋敏，当她看到宋敏的第一眼时，还以为是顾星栩，只是两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顾星栩的眼睛永远是明亮有神，却又带着疏离和冷漠，好似什么都不在意，心又软得很。 可宋敏不一样，眼神里带着算计和自卑。 宋敏被养在一家农户，如果不是沈清言来得及时，宋敏都要被卖给村里的土财主换彩礼钱，给农户家的儿子娶媳妇用。 沈清言没有下马车，让宋玄甲出面把宋敏带了出来。 初见时，宋敏畏畏缩缩地坐在马车里的一角，沈清言想要开口告诉宋敏自己是她父亲安排来的，只是对上宋敏的眼睛，沈清言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宋敏眼里的欲望太多了，以为自己是在不作痕迹地打量马车的配饰，实则一切都被沈清言看在眼里。 沈清言给了宋敏两个选择。 一个她给宋敏置办一些房屋田地，让宋敏当个闲散的土财主。 另一个是她会派人教宋敏识字，学习谋略，进入朝廷里为国效力。 宋敏没有想到来她竟然如此好运遇到了皇室中人，还是公主殿下，当即选择了第二个。 从此宋敏便跟在沈清言身边，一开始宋敏是感激的，只是越到后面想要的就越多，再无意间得知了自己与沈清言的心爱之人长得极为相似时，她的胃口便更大了。 她想要沈清言。 这也是沈清言近来愈发疏远她的原因。 她对宋敏只是出于对张明义的歉意，没能救下他们一家百余口人。 沈清言把对整个张家的愧疚都用在了宋敏身上，一次又一次地帮宋敏开脱，让宋敏脱身于那些混账事里。 宋玄甲思绪到此，看着宋敏一副想要进去的模样，只希望宋敏能聪明一次，陛下对她的愧疚已经所剩无几了。 “宋丞相，陛下应该还在休息，希望你不要打扰。”宋玄甲拦下了还想敲门的宋敏。 方才他还落了一件事，宋敏得势后，派人把自己的父兄的腿脚都打断了，以报当年差点把她卖的仇，此事沈清言也是知晓的，不过念及宋敏的养父和养兄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对宋敏多般为难。 沈清言也睁一只闭一只眼。 屋里的顾星栩看向门口的人影，又看了看故意趴到自己的怀里的沈清言问道：“你不饿吗？” 沈清言以为顾星栩要质问，赶紧趴顾星栩的怀里，等着顾星栩一问，她就全部告诉顾星栩，结果顾星栩只是问了她饿不饿。 “饿了。”沈清言软软地说道。 顾星栩笑着捏了一下沈清言的脸蛋，对着门外道：“用膳。” 宋敏在门外听到，脸色阴沉得可怕。 面具之下到底是何种面容，她倒是想知道得很，心里一算计，打算亲自送药膳进去。 顾星栩的腿不方便，沈清言也没有让别人来伺候顾星栩，亲自蹲下给顾星栩穿鞋，扶着顾星栩在餐桌前坐下，给顾星栩简单洗漱了一下，才自己去收拾。 她一向用惯了的彩云，被留在了宫里，并未带出来，希望能在她出宫这段时间，彩云能查清楚宫中近来频繁有宫女失踪一事。 顾星栩坐在椅子上，看着沈清言退下中层衣服，露出里面的底衣，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 昨夜给沈清言拔箭头的时候，都没有如今这么紧张，咽喉都不自觉地动了动。 沈清言透过一旁的镜子，把顾星栩的反应看了个一清二楚的。 有反应就好。 换好衣服后，沈清言对着门外道：“传膳。” 随后走到顾星栩身边坐好，嘴角不自觉地带着笑意。 只是在看到宋敏进来时，沈清言脸色一僵，忙去看顾星栩的神情，见对方看了一眼宋敏后，便盯着桌子上的美食。 “没有酒吗？”顾星栩喜欢喝酒。 沈清言看着顾星栩的脚，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忙唤人去请太医过来。 太医本就在一旁的房间候着，听到传唤，赶紧跑了过来，结果是问她昨夜的那位贵人能不能喝酒。 “下官不建议喝酒，喝酒会贵人的脚伤恢复。”太医行礼道。 沈清言一挑眉示意，顾星栩不能喝酒。 顾星栩闻言也就作罢了，毕竟她现在没有法力，自然是不能那般随心所欲了。 等试菜官试完所有菜后，沈清言便开始给顾星栩布菜，不一会，顾星栩的碗便开始冒尖。 宋敏一直在一旁候着，以为沈清言会看到自己叫自己也坐下一起吃，谁知道沈清言道视线，一直在顾星栩身上，除了最初自己进来时看了自己一眼。 后面再也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宋敏咬着嘴唇，心里很是不服，见顾星栩一直没有摘下面具，她就是等着看顾星栩到底跟自己有多像。 沈清言也发现了顾星栩一直没动筷，心里一想，便知道有外人在，顾星栩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索性抬手让所有人都出去。 顾星栩这才取下面具，方才一直不摘，是怕给沈清言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副尊容，真的得想办法，恢复才行。 “饭菜不合胃口吗？”沈清言见顾星栩只是摘了面具，并未动筷，不由得问道。 顾星栩抬眸看了一眼沈清言，笑了一下，便开始拿起筷子用膳。 不得不说皇家的厨子真比伊州老酒馆的厨子做得好吃。 就在顾星栩大快朵颐的时候，宋敏又来了。 这次端着酒来了。 “宋丞相，你端着酒来做什么？太医说了顾栩不能喝，拿下去。”沈清言此刻真觉得自己对宋敏过分宽容，让她这般没有眼力见。 宋敏不退反进，走到顾星栩的边上，心里想着，面具带得太快了吧。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看到顾星栩的真面目。
第16章 顾星栩看出了宋敏赖着不善，本就对宋敏不喜，自然也不会惯着她。 就让她来看看她的清言会如何处罚这个宋敏吧。 “好啊，帮我倒上吧。”顾星栩把自己的酒杯往前一放，示意其给自己倒上。 但酒杯放过去一秒不到，就被沈清言拿走了。 “太医说了，你现在不宜饮酒。”沈清言压着顾星栩的手说道。 顾星栩轻笑一声，抬眸看向沈清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放到沈清言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其安心。 只是没了法力，又不是真的是凡人了。 顾星栩倾身上前，与沈清言险些脸贴脸，用空着的手把酒杯拿了回来。 沈清言被顾星栩的突然靠近惊到了，还以为顾星栩要亲自己，结果却是手里的酒杯被顾星栩轻而易举地拿到了。 顾星栩面带揶揄地看了一眼沈清言，而后坐直了身体，把酒杯放到自己的身旁道：“倒上吧。” 她倒是想看看宋敏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沈清言也盯着宋敏，现在的顾星栩在她眼里是需要人保护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如果宋敏有任何异动，她会毫不留情地让宋玄甲进来带走宋敏。 张大人的恩情，这些年算是在宋敏身上还清了。 一次又一次的给宋敏解决烂摊子。 宋敏看到沈清言对顾星栩这般在意，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今天一天要看看沈清言心心念念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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