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开口,训斥和质问阮娇,让阮娇距离阮初远一点。 可是阮娇此时匍匐在阮初的肩膀上,哭声渐大,而她只能坐在这里。 阮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 即便封千雁皱眉,怒意,脸色难看,阮初始终都没有看她。 封千雁知道,这是系统在作祟,在车内阮初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她的一幕还在眼前,现在的她却仿佛是被阮初拉进了黑名单一样。 封千雁第一次发觉,被阮初忽视,居然是这么的难以接受。 “不哭了,不哭了啊。”阮初似乎对这样的阵仗也有些手足无措,一只手轻轻的安慰安抚着阮娇,“要哭也别再楼道里哭啊,我们进去再哭吧,一会儿可别被别人看了热闹。” 看着阮初好说歹说把人哄着,封千雁眯起眼睛,手指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阮初带着人进去了,封千雁坐在轮椅上,心在一点点下沉。 她被阮初,忽略了吗?难道她现在是要在这里,看着阮初关上门吗? 封千雁第一次对系统产生了厌恶之意。 然而在阮初将人送进去之后,在封千雁的目光之下却突然拐了回来。 封千雁的眼神逐渐惊讶,她回过头去看在后面操纵着她轮椅的阮初,张嘴想说话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阮初的眼神始终都不曾在她的身上做片刻停留,就仿佛她是空气一般。 但是阮初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推着轮椅,像是生怕晃着颠着了一般。 封千雁本身的怒意因为阮初的细心莫名其妙的被搅散了。 她的眼神逐渐平静。 转换为复杂。 阮初踏进了这个家庭的时候,第一眼就是看的整个房子的装修,然而和自己预想中的和她家里的装修相差无几不同,这个房子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房子。 明明是老小区,房间内的装修却十分的高档,整个房间内的家具装修处处都透露出奢华的气息,无论是电视阳台,还是餐桌厨房,每一样东西都十分高档,看得出来是经过设计师精心设计后选定的结果。 阮初的家里是很普通的家庭,在父母去世之后家里几乎没有再增添过什么,她唯一添置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游戏设备。 父母去世之前的房间是什么样,她就一直维持着什么样,最多就是打扫一下卫生。 一切都保留着曾经父母还在的样子,连阮初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她不会带任何人来家里,物业知道她家里的变故,知道她奇怪的性格,从不进入她家的房门。 阮初看着这完全不一样的家具内饰,终究还是明白了,这不是她的世界,也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姐姐。”软糯的像是糖糕一样的声线打碎了阮初的回忆,阮初回过头来。 阮娇的手指紧紧的握住睡衣的下摆,眼睛里的泪水还在蓄积,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阮初看着,心情复杂,这是原身的妹妹,是世界的女主角。 是个……霉运缠身导致做啥啥出事灾祸大神,不是被虐就是被虐的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的,可怜的女主角。 哭成这样,眼睛都这么红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该不会和女二已经碰上开始恋爱了吧?可是封千雁还没死呢? 阮初的眼神逐渐惊恐,突然握住了阮娇的肩膀:“阮娇,发生了什么事了?你是不是被……谁给欺负了?” 如果女一女二已经见面,那几乎就证明封千雁已经距离死期不远了。 听到这个问话,阮娇的泪水又汹涌了起来,不间断的发出委屈的呜咽声,她身量娇小稚嫩,看上去像是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孩子,大大的眼睛哭的都是血丝,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先别哭,先说事啊?”阮初立刻松开了阮娇的肩膀,她应该没有太用力把人弄疼了吧? 阮娇泣不成声。 阮初抓耳挠腮:“不是,你该不会真的被欺负了吧?怎么欺负的,该不会……” 阮初心中咯噔一声,直接上前拉开了阮娇睡裙夸大的衣领往里面看。 睡裙里面中空,只有一条小内内,肌肤白皙,可爱小馒头…… 突然之间阮初头皮一麻背后一凉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松手之后那突然袭来的恐怖感觉消失,阮初鬼使神差的松了口气,天知道她刚刚真的以为自己好像会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生生撕碎。 阮娇似乎也被阮初的动作吓愣住了,但是这么一下倒是不哭了。 终于阮娇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阮初倒了两杯水,一杯水给了阮娇,另一杯水放在了封千雁的面前。 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阮娇,根本没有看封千雁的动向。 “我被打工的地方辞退了。”阮娇缓缓说道。 “为什么?”阮初问道,可心里实际上悄悄松了口气,不是遇到了女二就好。 说起来阮娇现在,是多大来着?阮初皱眉。 阮娇看到阮初皱了眉头,立刻说道:“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去打工的,我只是希望能独立,不成为姐姐的包袱,姐姐对不起。” 阮初沉默了。 怎么着,原身还不让阮娇打工吗?放暑假了出去打个工怎么了,赚点零花钱还能体验一下赚钱的辛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挺好的,我很高兴。”阮初说道,“你能为我想,证明你长大了。” 阮初实在是不知道阮娇几岁,看上去还和个未成年一样,娇小无比,这女二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吗? “这几天,姐姐特别忙吧,我给姐姐发信息姐姐都没有回我,姐姐这么忙我却一直问姐姐要钱真的是很不应该。”阮娇说着说着又哽咽了。 阮初头皮一麻,之前阮娇联系她该不会是为了要钱吧,不对呀…… “前两天我不是还给你固定转了五千吗?” 阮娇的脸色一僵,低下头手指不安的纠缠在一起:“我……我捐了。” “捐了?!”阮初声线拔高,吓了阮娇一跳,阮娇紧张的不行,浑身都蜷缩在一起像一只胆小的兔子,阮初揉了揉眉间,“为什么捐了?” “我同班同学得了绝症,需要钱治病,我们才刚刚高考结束,他也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突然查出来绝症,家里又没那么多钱……”阮娇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声若蚊呐,低着头不敢抬头。 高考?阮初捕捉到了这个信息,也就是说阮娇现在是刚刚高考结束,十七八岁? 阮初揉了揉眉间:“你连一点生活费都没有留,就全捐了吗?” “恩。”阮娇悄悄的点头。 “所以你才去打工的?”阮初又问道。 阮娇头都要低到腿上去。 阮初有些为难的揉了揉眉间,她是应该夸奖阮娇,还是应该教育阮娇?好心不是坏事,只是没把握住力所能及这个度罢了。 她是不是应该教育她,不要拿别人的钱来做慈善比较好? 阮初决定放弃对阮娇的教育,首先她不是原身,其次……就按照原文的剧情来看这阮娇是个没办法教育的主,她非常有自己的主意。 “所以为什么哭?”阮初决定放弃不明思路。 “我打工的地方,把我辞退了。”阮娇委屈的说道。 “……为什么?”嘴上问着为什么,阮初觉得自己问也是白问,原文里阮娇哪个工作能做的长久? “我是在餐厅做服务生的,然后看到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很不乐意。” 阮初:“……” 阮娇的眼神很委屈,眼眶又红了:“然后我上去问那个女孩子为不为难,要不要报警,让她不要怕,大胆说出来。” 阮初:“……” 阮娇捂住了脸颊:“但是女孩子一直不肯说,我觉得她是被吓傻了,就报了警,结果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只是在闹别扭,老板说我无理取闹,就把我辞退了呜呜呜呜。” 阮初有短暂的失语。 脑子有点不灵活。 她现在应该如何面对这个场景。 阮娇一想到这份委屈又泣不成声,一直呜咽着说不出话,泪流满面:“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以防万一,我没有故意找事呜呜呜……” 阮初一脸的为难。 怎么办? 她应该如何给阮初,去评价这一份对错? “姐姐,姐姐……”阮娇一边哭一边呜咽着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避无可避的难题,突然被放在面前,阮初人傻了。 封千雁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一直看着在她面前的水杯。 水杯应该是刚刚洗过,杯壁还有些湿润,白水的温度刚刚好。 阮初因为系统的缘故将她忽略,可在行为习惯上却完全是体贴着她。 虽然阮初因为系统的缘故忽略她,可阮娇不是,现在的阮娇全身心都在自己的伤心事上,根本没有顾忌她的存在,满心满眼都是和阮初哭诉。 如果按照平时阮初对这个妹妹的护短程度,必然是不会让店老板好过的。 阮娇到底是在诉苦,还是想让阮初替她出头? 封千雁手轻轻摩擦着杯壁,神色很平静。 这件事情本身无法分辨对错,真正的权利是掌握在有权的人手里的。 阮娇没做错,可店老板却的确有这个权利辞退她。 按照平时阮初的个性必然不会让得罪过她的人好看,以她现在的身份和手段,只不过是一个小小餐馆而已,没了就没了。 封千雁半靠在轮椅上,看着阮初的侧脸。 如果是现在的话,阮初不能解决的事情,她并不介意动手帮阮初解决一下。 所以…… 阮初打算怎么做? 封千雁的指尖在轮椅上轻轻敲击,思量着阮初心中所想。
第33章 阮娇一直抽噎着, 娇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彻底诠释了她的名字中‘娇’这个字, 楚楚可怜。 阮娇的名字,是后来修改的,孤儿院不会取这样的名字,而阮初给她改名娇,是希望她能绽放的如同娇艳之花一般美丽。 封千雁眯起眼睛,娇弱的确是能够激起部分人的保护欲,只是封千雁却对阮初完全升不起半分好感,阮娇的一举一动在她眼里都格外刺眼。 阮初一直都很疼爱这个同一个孤儿院内的妹妹,难道也是因为有心疼娇弱之心? 要说娇弱, 没人会真的比她娇弱了吧? 封千雁突然双眼微眯,自己居然以病弱的身体去和他人比对?摇摇头将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排除。 封千雁一直观察着阮初,猜测她会如何面对阮娇模糊的需求,是会帮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还没事逞强的妹妹吗? 这样的事情,阮初并没有少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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