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思阙泄气,打开第二层笼屉,是四碗小盅装的蒸蛋,她端出一碗,用勺子舀着吃,目光突然一顿,揭开食盒第三层。 “蟹黄包!”靳思阙惊喜道。 - 车泊停,小王拉开车门,吕妐婇下车,大衣外套一扣到顶,围巾几乎遮掩住她半张脸,她一脚跨进大厦时,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吕总。” “吕总。” 前台躬身,周围人驻足。 吕妐婇稍一颔首,快步走向电梯,总助挡住电梯门,低声说:“杜孟真今早已经离开公司了。” 吕妐婇嗯了声,问:“方总呢?” 总助:“方总一般都来的很晚。” 吕妐婇点头,看了眼腕表,“等杜孟真上飞机,便通知北方的公司。” “记得把业务合同拿给方总看看,”吕妐婇提醒,“一季度一年的,一个都别落下。” 总助咽了咽口水:“是。” 吕妐婇:“不用一次性给完,方总年龄大了,别累坏了他。” 电梯叮咚一声打开。 总助:“是。” 上午时分,方志明今天公司有重要会议,是以比平时早来了两小时,他进办公室,办公桌上堆着一堆文件。 是他缺席LE三年来,吕妐婇接受的所有重要项目。 方志明蹙眉,随意翻了翻。 助理说:“吕总说,方总离开LE太久了,先把这些文件看了吧,这里,还有许多重要会议的记录。” 方志明:“吕妐婇什么意思?” 助理忐忑说:“吕总说,您当年就是这么栽培她的,她……她反哺而已。” 方志明微怒,这时,他看见外间走廊,一个个前往会议室开会的高层,“会议提前开始了?杜孟真呢?” 助理不敢说话。 方志明恍然,抬起手臂捋动后颈,继而长臂一扫,把满桌子的文件全扫到地上!
第111章 名单 - 深夜,吕妐婇回了市中心的公寓,她泡过澡,踏出浴室,手机显示来电——父亲。 吕妐婇蹙眉,在052隐晦的提醒下接通:“什么事?” 吕建明声线低沉,一如既往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语气,“给你发了一份文件,没有看?” 从小到大,吕建明和吕妐婇之间有关的财务往来,全以邮件方式互通,他们之间,鲜少电话微信联系,血缘之情寡淡到不像亲生父女。 尤其涉及家族事业,吕妐婇受西方思想熏陶,与吕建明传统理念相悖,两人餐桌碰面,必定聊一聊经营理念,一旦涉及这个话题,就是针尖麦芒谁也不服谁,关系紧张时全靠孟雨晴从中调停。 后来和靳思阙结婚,有她处理和老家的事,那两年,就连她和吕建明之间的关系也平和了许多,用孟雨晴的话说,第一次感受到家庭温情。 吕妐婇检查邮箱,在垃圾邮件里找到吕建明一周前发来的邮件。 她点开,邮件内是姓名、性别、一寸免冠照和信息素味道,以及和她信息素屁配指数的omega一览表。 “这是什么?”吕妐婇问。 吕建明简述目的。 吕妐婇颔首,点评:“难怪被系统检测为黄色广告自动归如垃圾邮件内。” 吕建明:“……” “您亲自做这种事?”吕妐婇用了敬词,语气也平常,但吕建明和她父女一场,没少被阴阳怪气,一听就听出内里讥讽。 吕建民:“你知道怎么做,别让你母亲失望。” 吕妐婇:“不用了。” “也好,你抽个时间,我会为你安排腺体摘除手术,一劳永逸。”吕建明说明第二个计划,“怎么样?” 吕妐婇不觉得这么样,腺体摘除,这是她在052之外,第二个人嘴里听到的词。 “摘除腺体?”吕妐婇问。 吕建明的声音似乎难得带上了一点父女温情,他道:“摘除腺体,除了会变成一个beta,对你的生活工作不会有任何影响。” “如果不摘呢?”吕妐婇问,从茶几下的抽屉拿出香烟,单手抖出一支,含在嘴里。 吕建明:“你十几岁的时候看过我的病危通知,我以为你不会忘。” 烟嘴留下淡淡齿印,吕妐婇摘掉香烟,与电话那头相对沉默,许久,她低声道:“不需要了。” “LE过几天有一个发布会?”吕建明忽然问。 吕妐婇蹙眉:“怎么了?” 吕建明:“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 电话挂断,吕妐婇起身,将那支没点燃的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可以告诉靳思阙,她会帮你治疗的。”052说。 吕妐婇:“这和要挟她有什么两样?” 052说:“至少你们现在两情相悦。” 吕妐婇走到窗边,指尖轻动,在玻璃窗上薄薄的蒸汽上画下一颗心。 “吕建明摘掉了腺体。”吕妐婇冷淡道,“可见靠omega治疗,也未必有百分百的把握。” 052声音沉下来:“那怎么办?你要摘掉腺体?摘掉腺体,你可不能标记omega了,你确定靳思阙会对你始终如一?” 吕妐婇目光深沉,窗外霓虹漫天,雪花簌簌,犹如光带之中彩色的斑点。 “如果将她彻底标记,她也不能在你摘掉腺体后背叛你。”052说,“就像……” 就像孟雨晴一样,一个被alpha彻底标记后的已婚omega,想要洗除标记,必须和alpha离婚。 吕建明因腺体疾病不得不摘除腺体。 从那以后,孟雨晴的发情期总是痛苦多过欢愉。吕妐婇见过一次,那样祥和温柔的母亲,像是一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痛苦难堪不成人样。 “离婚吧。”吕妐婇已经忘记了那是第几次朝孟雨晴说这话了。 孟雨晴从窗边转头看她,表情愣然:“宝宝,你在说什么?” 吕妐婇刚从国际学院放学,穿着一身长袖西装,和短款裤,青白相见的套装,露出膝盖以下的位置,配一双短靴和雪白的过踝长袜。 她小脸带着未褪的青涩,目光却冷漠带着一些不耐烦:“离婚吧,再找一个爱你的alpha,说过多少次了,你为什么不愿意?” “离婚?”记忆里孟雨晴笑着说,“那你怎么办?离婚了,你就没有妈妈了。” 小小的吕妐婇满不在乎:“无所谓。” 孟雨晴愕然看着她。 “你不懂,傻孩子,”孟雨晴温柔的说,那一刻,阳光从窗外洒下,她像是沐浴在圣光里,“至少嫁给你爸的时候,我是愿意的。” 纵使愿意都是这样的结局,那如果,连愿不愿意都不能自己做主怎么办? 玻璃窗上的那颗心淡化模糊,直至消失后,窗里依稀映出吕妐婇的眉目。 吕妐婇重新将那颗心描摹加深,她喃喃:“这个世界,似乎对于omega总是苛刻了一些。” “你在说什么?”052问。 “死不了,”吕妐婇拉上窗帘,语气轻松,“放心吧。” 吕妐婇坐回沙发上,手机嘀嘀作响,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推送新闻,她逐一删除或看一两眼金融资讯。 退出刷新,几分钟后再重复相同的动作。 “真遭心,你到底想干什么?”052吐槽,“联系黑莲花还是谁?” 吕妐婇抿直唇线,终于敲开那个微信框。 「妈。」 「不必担心我。」 那头没有回复,应该是睡了。 吕妐婇抿唇,又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睡了?」 「没有。」那边回的很快。 吕妐婇弯起唇角,拨通电话。 “喂!”靳思阙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吕妐婇挑眉:“在忙什么?” “描纸灯。”那头一阵窸窣,依稀还能听见别人的说话声,“你等我一下!” 电话挂断,吕妐婇心脏也随之一跳,幸好,仅一秒,视频邀请的窗口就弹了出来。 “你看。”入眼是靳思阙放大的灵动双眼,而后人让开,露出身后满桌子纸糊的灯笼,以及桌子边,打着哈欠一脸无聊干活的谢莹几个人。 “都是你们做的?”吕妐婇有些惊讶,“你们还会做灯笼?” 靳思阙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里,她笑容明朗,眼底虽带着淡淡青色,但精神还很好,“嗯,我把你放在哪里呢?” 吕妐婇不解问:“什么?” 靳思阙没答话,吕妐婇只能看到她出境的下巴,似乎有一颗不起眼的痘痘。 吕妐婇凑近,试图看清却被抓包。 “干什么?”靳思阙含着笑意问。 吕妐婇挪远手机,“没什么,以为你离开了。” 靳思阙找到一只支架,将手机架起,对着自己的脸,“这样行吗?” “可以。”吕妐婇回答。 靳思阙笑了笑,拿过一只灯笼骨架,用浆糊将纸一点一点的贴上骨架。 这活似乎也没吕妐婇想的简单,因为画面里除了看似游刃有余的靳思阙外,偶尔还会传来谢莹和佟彤失败的挫败纳罕。 靳思阙认真做着灯笼,忽地抬头,看到吕妐婇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你……还不睡?”靳思阙随口问,觑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 吕妐婇:“不困。” 靳思阙蹙眉看着吕妐婇,放下手里东西认真问:“有事吗?怎么了?你好像不对劲。” 吕妐婇松散的朝后一靠,微微一笑,偏头问:“哪里不对劲?” 靳思阙:“心情不好?” alpha和omega之间,总有一些微妙的感应,靳思阙认真审视镜头那头的吕妐婇,继而将手指摁在手机屏幕上。 吕妐婇:“干什么?” “试试,”靳思阙挪开手指,认真说,“试试看,能不能把你的眉头捋平了。” 吕妐婇撑着下巴,目光懒散看着靳思阙,“思阙。” 靳思阙:“嗯?” “你很少跟我说以前的事。”吕妐婇问道。 她们曾经也提过这个话题,但那时候的靳思阙总是对从前讳莫如深,即便无意谈及也是被一笔带过,甚至结婚时,她还约法三章不许过问对方的从前、不许过多介入对方的圈子。 不许不许,有好多个不许,她似乎也被靳思阙排斥在生活之外。 为什么? 因为狼狈不愿意提起吗? 甚至于她从谢莹嘴里打听,还被靳思阙发了好大一通火。 靳思阙诧异的看着吕妐婇,“你想听?” “可以吗?”吕妐婇端正坐姿,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靳思阙抿直唇线,“可以,跨年开业之后怎么样?我们当面说。” “好。”吕妐婇笑着回答。 “你那天回来吗?”靳思阙问。 吕妐婇如实回答:“跨年夜是工作日,有一个发布会,很重要。” “这几天都会很忙。”吕妐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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