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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言又止，却又实在找不出理由。 沈烟洛抿了抿唇，只好作罢。 因为沈烟洛那些话，白玫眉宇间的戾气经久未散。房间里很安静，沈烟洛进了浴室，耳边全是她洗澡的动静。 白玫盘腿坐在床上，静静思量着。 沈烟洛这木头，看着跟个老古板似的，没想到年少时就有了喜欢的对象，现在有了自己还不够，还要勾搭唐韵采。 为什么她对自己就那么防备，跟唐韵采关系却那么好？ 好气！ 啪嗒—— 浴室门打开，她下意识转头，白雾蒙蒙，裹着沈烟洛一块散了出来。刚洗完澡的沈烟洛白里透红，因为刚洗了头，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 目光停在她脖颈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裹得跟什么似的。 她都没注意到沈烟洛是穿着外套进去的，现在出来也穿着那件大衣，扣子直接扣到最顶端，雅正又清肃。 “你的病还没好，你就洗头？” 白玫皱眉，今天医生还叮嘱了她们这两天最好不要洗头。 沈烟洛含糊应一声。 她昨天没洗头，一想到要一晚上都躺在大小姐身边她就控制不住地紧张。 大小姐要求向来高，她不愿意大晚上的因为大小姐嫌弃自己脏而被踹下床，所以刚刚在浴室里犹豫了大半天，还是洗了头。 “下次洗头要找准时机。” 白玫从床上起来，现在外面都在下雪，温度一下子就蹿低了几度，还不知道晚上化了雪以后要有多冷呢。 从行李箱里找出吹风机，她招呼着沈烟洛：“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大小姐说得太自然，沈烟洛下意识朝她走过去。在大小姐面前站定后，蓦地反应过来——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伺候人的事？ “你坐着。” 见沈烟洛干坐着，白玫直接把她摁在板凳上坐着，自己抓着她的头发开始拿吹风机吹起来。 吹风机的声音不大，温热的风不断吹拂着头发，大小姐的手穿插在发间。 沈烟洛睫毛颤颤。 最近的大小姐变化很大。 外在内在，改变都很大。从禁园的事情以后，她就开始变得不像大小姐，这样的大小姐明明该是陌生的，但反而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是像谁？ “烫吗？”感受着指间的温度，见沈烟洛一动不动的，白玫找着话题。 等了几秒没等到回应，她往前几步歪头，弯着腰和沈烟洛四目相对：“发什么呆呢？” 沈烟洛回过神，这次难得没有躲开视线，而是深深沉沉地望着她，暗自搜寻着记忆。 一无所获。 白玫率先移开视线，没能逗到沈烟洛，反倒是自己被她那个眼神看得心尖一颤。 也总算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行为有些崩人设。 虽然系统那边不会给她惩罚，可不代表沈烟洛不会怀疑。 她轻咳一声，强压下心虚，理不直气也壮：“能被我伺候，高兴傻了？” 闻言，沈烟洛这才挪开视线，听着耳边吹风机的声音，能清晰感受到大小姐拨弄自己头发的动作都慢了很多。 沉默几秒，她问：“你不喜欢曲悠悠了吗？” 是试探吗？ 白玫瞬间警惕。 能应付沈烟洛的借口有很多，但话到嘴边，最后还是道： “有点。” 她说得平淡，秀气的眉头皱着，像是有些苦恼：“突然发现悠悠也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好了。” 头发差不多干了。 她把吹风机关了放在一边，坐在板凳的另一边，幽幽叹息一声： “之前我觉得悠悠天真烂漫，全世界的女人都没有她单纯干净。但是把她接到白家以后，突然发现好像也不是这样。” “她有很多以前我没发现的缺点，那些我都不喜欢。” “最让我不喜欢的是，她不仅有被害妄想症，而且好像总是喜欢推卸责任，太没有担当了，我看不起这样的人。” 她是真烦曲悠悠这个。 每次出了什么事，曲悠悠都是第一时间推卸责任，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把自己说得多无辜。 这也罢了，偏偏还有被害妄想症，跟个神经病似的，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都在针对她似的。 有多大脸啊，什么都往她身上凑。 “以前她也这样吗？”白玫说着转头，看向沈烟洛。 最让人相信的话自然是真假参半的话。白玫毫不退却地对上沈烟洛的目光。 几秒的沉默。 眼看着白玫的目光越来越坚定，沈烟洛仓促移开目光，才刚躲开，下巴就被捏住。 大小姐捏着她的下巴，箍着她转回去，她再次对上大小姐的目光。 “你还没回答我呢。”掌握主动权的白玫显得游刃有余。 这是给曲悠悠泼脏水的好时机，只要沈烟洛点个头，她就可以顺着沈烟洛的话再多表达几句对曲悠悠的失望，后面的对沈烟洛的移情别恋也能显得可信度高些。 然而，沈烟洛却摇了摇头。 白玫皱了皱眉：“以前不这样？” “和她接触不多，不清楚。” 最终还是没学会说人坏话的沈烟洛缓声道。这是事实，即使她跟曲悠悠住在一个屋檐下长大，但她和曲悠悠的相处并不多。 曲悠悠人前人后都受尽宠爱，身边围着很多喜欢她人。而自己向来我行我素，不会去特意关注曲悠悠。 况且，以前曲悠悠怎么可能会遇见需要她自己给自己脱罪的时候？这些向来是她身边的追随着干的事。 不需要曲悠悠开口，那些人就已经在给曲悠悠脱罪了。 “好吧。” 白玫做出失望状，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而且我看见她母亲的第一眼就不喜欢，那样的人怎么会成为悠悠的母亲，真想不明白。”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大小姐！” 曲珍的声音跟着一块响起。 唔，果然不能背后议论她人，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见沈烟洛瞬间一变的脸色，白玫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我让她去外面买了点东西，把心放回肚子里。” 说着，她起身开门。 门外，曲珍拎着一大包买回来的吃的，鼻子被冻得通红，整个人也冷得弓着身子，但笑容依旧谄媚: “大小姐，我把东西都给你买回来了。” 说完还狠狠吸了吸鼻涕。 声音有些大，白玫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没想到沈烟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她这一退直接撞进对方怀里。 她有点没站稳，沈烟洛的手迅速扶住她，却也导致两个人动作更加亲密。 曲珍黑脸。 她忙活半天跑一趟，不是为了吃大小姐和这小贱人的狗粮的。 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扭曲起来，盯着沈烟洛迟迟未收回的手，曲珍心里发狠。这是自己女儿的未来妻子，沈烟洛到底在干什么！ “烟洛还在这里呢？” 她挤出一抹笑，一副为白玫考虑的姿态，今天雪那么大，晚上肯定冷得厉害，那么小的床哪里挤得下两个人？大小姐，我已经重新收拾出一间房，你要不去那间房休息？”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让沈烟洛过去睡也是一样的，你放心，这回我在里面准备了足够厚的被子，保证冻不着！” 说得嘴都干了，白大小姐却无动于衷，只说了三个字：“不用了。” 说着伸手，白嫩的掌心朝上，也不说话，只抬了抬下巴，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找她要东西来了。 曲珍只得狠狠瞪沈烟洛这个狐媚子一眼，不情不愿地把东西递过去。 在白玫要接到袋子时，身后的另一只手快她一步，将袋子接了过去。 白玫和曲珍皆是一愣。 白玫反应快一些，迅速笑眯眯地挽住沈烟洛的手臂，同时抬眸看向曲珍：“好了，你走吧。” 她拿了不少钱给曲珍。 买这些吃的绰绰有余，甚至还能多出一些跑腿费。 所以她说得理所当然，还添了句：“走的时候记得关门啊，我们年轻人要干年轻人干的事，你一把年纪了，可别看见不该看的，听见不该听的，到时候臊得慌。” 边说还边挽着沈烟洛往床的方向走。 “……” 真是不知廉耻！ 曲珍气得两手颤颤，也不知生了多大的耐性才忍住胸腔内翻腾的怒火，恨恨地将门关上。 沈烟洛啊沈烟洛！ 她曲珍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在沈烟洛小的时候就把她掐死！ 真是个祸害！ 屋内，沈烟洛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有些莫名，但没多问，只把东西放在桌上。 白玫打开袋子翻了翻，除了一些可以填饱肚子的，她还让曲珍买了不少零食。 甜口咸口都有，种类繁多。 她瞥了眼时间，现在不算太晚，两个人总不能直接往床上躺着，光这样站着坐着的又太尴尬。 想了半天，她找出一张纸。 一分为八后，她把其中四张递给沈烟洛。 “做什么？”沈烟洛不太明白。 “我们玩游戏吧，先在纸上写好各自希望对方接受的四个惩罚，待会混在一起，输的人就从这八个纸团里抽一个完成惩罚。”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在心底给自己鼓掌。 她到底是什么绝世天才？ 这么好的点子都能想出来！ 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遮遮掩掩地写完四个惩罚，然后折得方方正正，这才将笔递给沈烟洛。 她叮嘱：“必须在这里就能实现的，而且必须是马上就能做的。” 大小姐想一出是一出，沈烟洛捏了捏眉心：“不早了。” “才八点半，沈烟洛，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白玫啧了一声，不玩手机不熬夜，沈烟洛过的是老年人生活吗？ 她催促：“写呀！” 见白大小姐坚持，沈烟洛眸光微动：“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白玫目光坚定，语气含笑，“你也可以写点自己的小愿望，就当我是你的圣诞老人好啦！随便写。” 于是沈烟洛开始低着头写，没跟白玫似的遮遮掩掩，但白玫还是自个儿挪开了目光。 游戏嘛，总归要有神秘感才好玩。 沈烟洛写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把折好的纸放在桌上，和白玫那四个紧挨着一块。 “玩什么游戏？”她问。 白玫一把抓起那八个纸团往床上走：“猜拳。” 猜拳？ 沈烟洛默了默，倒是没想到大小姐要玩的游戏居然会这么简单。 但为什么要去床上？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禁地攥紧，她想起了当初白大小姐说的那句她喜欢在床上玩些小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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