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此时,被白夫人认定是背锅侠的沈烟洛正站在淋浴头下。 温热的水顺着修长又瘦削的曲线往下滑,刚上好药的伤口被水掠过后,溢出丝丝红线。 血腥味渐渐加重,地上的水也慢慢染红,沈烟洛却好似察觉不到那锥心刺骨的痛似的。因重伤而变得惨白的脸上不带任何情绪,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般洗干净身上的脏污后,她穿上佣人送来的衣服。 衣服穿在身上,即使因材质不好总是刮弄到伤口,但于沈烟洛而言是久违的温暖与舒适。 * 浴室门打开,湿热的水雾也涌了出来。 正坐在沙发上的白玫转头看过去,目光触及烟雾间的沈烟洛,不由得挑眉—— 现在洗澡,是嫌伤的不够重吗? 对方在看见自己以后便停下了脚步,白皙的脸上现出几抹冷淡。 白玫在心底啧了一声。 有求于她的时候就随便崩人设,两眼泪汪汪地在自己面前卖可怜;现在没事了倒是又捡起了高岭之花的人设,扑面而来的疏离冷淡感,生怕自己看不见似的。 不过这是两人初见以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白玫勾了勾唇角:“过来。” 等沈烟洛面色寡淡地在自己面前站定后,她双手抱胸,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沈烟洛。 衣服是叫人从沈烟洛房间拿过来的,但没想到是修身款,浅色的衣服能看见里面透出的血色。 很好,刚清理好伤口不仅洗澡,还直接穿上这种紧身衣,看来是不想让自己的伤好得太快。 定定看了几秒,白玫目光坦然,掩去眸底的情绪,她脸上挂着些许笑意: “沈烟洛,把衣服脱了。” 见自己的话刚一出口,眼前的女人便立刻变了脸色,过去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都僵持着一动不动,她挑眉,娇蛮反问:“不是说知错了吗?我的话都不听?”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一直低垂着头的沈烟洛终于有了动作。 刚上身的衣服片刻间落了地。 屋内开了暖气。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莹白色的胴体上,平添几分柔和。 沈烟洛的肩背非常纤薄,连带着锁骨处的肩颈线条都格外明显,胸前没有几两肉,但形状非常好看。 白玫仓促垂眸。 这人都不穿内衣的吗? 沈烟洛瘦削的身上有不少淤青和渗着血的伤口,可见在禁园吃了不少苦。 但总的来说和医生说的没有太大出入,都是些皮肉伤,看着吓人,但只要清理完伤口以后按时擦药养伤,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前提是沈烟洛会好好养伤。 刚被医生处理好伤,她就敢去洗澡,可见也不是个会怜惜自己身体的人。 白玫幽幽叹息。 果然,还是得自己出手。 她抬手打开自己从医生那拿来的药膏,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她不担心沈烟洛会不过来,所以头也不抬地开始拆起膏药来。 膏药拧开盖子,淡淡的兰花香便瞬间溢出。白玫凑近闻了闻,这和自己世界里的药膏完全不同。 她印象中的膏药全都有股难闻的味道。 身下的沙发微陷。 白玫下意识转头,肤白如玉又带着伤痕的身体近距离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晃了晃神,很快反应过来,从另一侧扯过一条薄毯丢过去。 脸上微热。 谁能想到沈烟洛衣服里面是真空的呢? 但这时候让沈烟洛穿上又显得欲盖弥彰,也不方便擦药。 她伸手抹了些药膏在指腹上: “来,我给你涂药。”
第8章 沈烟洛没有躲,甚至于没有什么反应,白玫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了脸,再次注意到沈烟洛有双漂亮的眼睛。 狭长明亮,透着光。 瞳孔的颜色很深,似是要勾着人深陷其中。 而巴掌大的小脸上躺着的那几道擦痕,瞧着不像是今天的伤。 好好一张漂亮清丽的脸,要是留下几条难看的疤,那得多可惜? 想着,白玫眉眼间多了几道怜惜,目光认真地盯着那几条伤口,动作温柔缓慢地将药膏涂抹在上面。 她知道原主和自己有着同样的一张脸,更有一双经常给人错觉的深情眼,所以抹起药来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瞧起来格外深情。 微勾着唇角,她心情愉悦。 小样,这还拿不下你? 脸上的伤到底不多,白玫见好就收,松开沈烟洛的下颌,正要再挖点膏药,就听见沈烟洛突然开口: “不麻烦小姐了,我可以自己涂药。” 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应该是之前关小黑屋的三天三夜伤到了嗓子。 据说十六岁的原主是因为沈烟洛的声音才注意到她这个人的,想来原来的声音应该格外好听。 如今声音沙哑了,虽然不难听,但白玫还挺想听听沈烟洛之前的声音,于是又在自己心里记了一条: 得把沈烟洛的嗓子养好。 “我不觉得麻烦。”她眉眼弯弯,笑靥如花,“很有意思不是吗?” 见沈烟洛平静无波的脸上多出几分僵硬,白玫满足起来。 那几天晚上,‘沈烟洛’每天都来,为了勾引她什么招数都使过,见多了沈烟洛脸上的各种表情,如今再看她这面瘫脸,怎么看都不得劲。 “啊,还是说你害羞?” 白玫含笑下一剂狠药。 沈烟洛幽冷深邃的眼里像是添了一把火,只见她抿了抿唇,抬手就把身上披着的毯子丢开。 再次看见沈烟洛瘦削又单薄的身材,想起那天晚上的“沈烟洛”,白玫眸光微闪,突然叹息一声: “唉,看来真的是照骗啊。” 那几天晚上出现在自己床上的‘沈烟洛’可都是丰腴有肉,不像眼前这个行走的骨架子。 似是失望透顶的声音和眼神像是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沈烟洛脸上。 白玫静静盯着沈烟洛看了几秒,试图看出些端倪。 可惜无果。 只好认真涂药。 她全是膏药的指腹触在沈烟洛锁骨下方的那一道爪痕上。冰冷的药膏让底下的肌肤显得愈发滚烫起来。 对方的身体僵硬到肉眼可见的程度,白玫似笑非笑。 没去计较沈烟洛是因为听懂了自己那句话还是因为自己和她肌肤相碰。 身体正面的伤不多。 白玫:“转过去。” 沈烟洛乖顺地将后背展露给她。 只一眼,白玫脸上的笑便淡了下去。伤主要集中在后背,和后背一比,前面的伤只是小擦伤。 据说原本猛兽的爪痕深可见骨,几乎贯穿整个后背,从左胸处一直划到右腰间,在冷白色的肌肤上狰狞地陈列着。 如今虽然被缝了针,但显得愈加狰狞可怖。 白玫忍不住扫向沈烟洛的脸。 对方低垂着眉眼,脸上无悲无喜,好似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又或者是早已习惯这种伤。 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别墅里,那群女人对沈烟洛的态度。 对方身上遭受了多年的羞辱和虐待在这会儿化作实质,白玫心里有些说不上原因的怅然,她垂眸: “不痛吗?” 沈烟洛没有回答。 白玫伸手碰过去,指腹下的身体因自己抹药的动作而颤抖得厉害,伤口红肿又狰狞,时不时地要冒出血丝来。 糟糕的触感和更糟糕的视觉感。 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暧昧。 看着指腹下颤抖的身体,白玫心里不太好受,那股漫不经心的劲都荡然无存,她声音轻缓,似是抚慰: “别怕,我轻些。” 伤口崩开渗出了血,止血又弄了好一会儿,再加上她怕弄疼沈烟洛,所以上药动作很慢,折腾了大半天才把伤口都上好药。 好在最后每个伤口都被她仔细稳妥地上好了药,她松了口气。一抬眸,就见沈烟洛的身体也松缓下来。 看来觉得煎熬的不止自己一个。 地上的衣服沾了血,已经不能再穿,白玫叫人送衣服过来。 等待过程中,不经意扫了眼对方的腰间,那儿有一块指甲大小的长方形状红痕,看着不像是在禁园里弄出的伤,有点像胎记。 蓦地,察觉到一道视线。 她抬眸,就见沈烟洛警惕又防备地看着自己。 下意识一怔,随即,她笑了:“放心,就你这浑身排骨还坑坑洼洼全是伤的模样,提不起我的兴致。” 沈烟洛睫毛微颤,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更冷了。 上药的过程中加了不少积分,到后面怎么碰都不加分了,估摸着是到了上限,白玫便起身:“这几天不要洗澡。” 顿了顿又娇蛮地补充一句: “要是还敢洗澡,不好好养伤,我就立刻叫人把你丢回禁园!” 说着,她走出房间。 门外侯着一群女佣。 白玫拿过自己让女佣重新准备的衣服,这回是柔和轻软又宽松的棉质衣服。 她满意起来。 目光从女佣们身上一一扫过,终于在最角落的一个女佣身上出现了扫描图标。 肖潇,一个瞧着老实,实则嫉妒心非常强的女佣。在沈烟洛受尽虐待的这两年,她明里暗里给沈烟洛下过不少绊子。 她伸手,含笑指向那人: “你留下,其他人下去。” 肖潇要比其他女佣看起来更瘦小一些,个子很矮,含胸驼背的时候显得格外胆怯。 但胆子可不是一般大。 “小姐?” 肖潇两腿颤颤,声音细弱。 “你慌什么?”见对方吓成这个样子,白玫笑得花枝乱颤,把手上的衣服递给她,“我又不会吃了你。” 顿了顿,她佯装烦恼:“这几天晚上我都没有睡好,总能梦见一个女人。” 肖潇脸上的表情有些懵,有点像小仓鼠,瞧着还怪可爱的,白玫朝她挤挤眼:“就那种梦,你懂吧?” 肖潇僵硬点头。 “梦里的主人公勾得我魂牵梦萦,比悠悠都更招我疼。” 说到这里,白玫叹气,这回是带了些真心实意了,“但是没想到卖家秀和买家秀区别那么大,实际上的美人瘦得跟骨头似的也就算了吧,身上还那么多伤,瞧着难看死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沈烟洛身边跟着,监督她好好养伤。” 一门之隔的屋内,听着外面女人娇蛮的声音,沈烟洛脸色难看,狭长的黑底蕴着无尽的阴郁。
第9章 [为什么选肖潇,她不像外表那样老实善良,把她放在沈烟洛身边,不出意外的话会出现一点小意外] “我要的就是这个小意外。” 白玫伸了个懒腰。 虽然沈烟洛的伤给了她些许震撼,她心里对沈烟洛也确实有些怜惜,但她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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