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桦灿和卓拉也已经赶过来,管家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卢桦灿瞬间变了脸色。 “管家,阿丽亚虽然有些调皮,但她不是那种坏孩子。” “抱歉卢小姐,煦小姐咬死说是阿丽亚推的,不肯放人。现在已经叫佣人去调监控,是不是误会待会便知,您可坐下来稍等片刻。” 没办法,只能先坐下来。 “煦小姐,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卢桦灿忍不住道,“阿丽亚不是那种人。” 听见阿丽亚这个名字,白煦愣了一会儿。 她自然还记得这个小姑娘,至今还记得草原时,这孩子因为自己嗷嗷直哭的画面。 忍不住艰难道:“你该不会是为了报当年你摔跤的仇吧?” 阿丽亚:??? 虽然才过去一年,但阿丽亚记性好,被这一提醒,瞬间就记起了那时候的事。 “没有。”她鼓着脸否认,带了些委屈,“都说了不是我!我好心扶你,你怎么还赖上我了呢!” 白煦抿了抿唇,有些无措。 她伸手,去摸阿丽亚的脑袋。 那满头脏辫摸起来给人的感觉挺新鲜,但白煦的心却沉了下去。 如果是阿丽亚,今年好说歹说应该也才四五岁的样子,力气虽大,长得也比同龄人高,但就这个身高位置,不可能是那个推自己的人。 所以,是自己误会了。 脸上瞬间腾起一股热气,她深吸一口气,精致的脸上仍旧沉着:“是我弄错了。” 正头疼该怎么稳住人的管家闻言一怔:“是您弄错了?” 话音刚落,去调监控的佣人急匆匆赶来,把录下来的片段递到管家面前,管家迅速扫过去。 的确是有人故意推白煦。 但是对方是参加宴会的另一个孩子,看他穿着打扮也很精致昂贵,应当是哪家的小少爷。 就在白煦摔下去的下一瞬,阿丽亚出现在画面里,但没有第一时间去扶,而是看了一小会,见白煦实在爬不起来,这才走过去拉白煦。 动作有些粗鲁,虽然比白煦小,但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白煦大半个身子提了起来。 然后她又好像是被吓到,呆了好几秒,手又一松,白煦重新摔了回去。 管家:“……” 也难怪白煦会误会。 白煦在一旁等了片刻,没听见管家的声音,便猜到这事是自己弄错了,便继续道:“阿丽亚,今天是我不对,是我误会了你,这里我跟你道声对不起。” 说着还不忘鞠一躬。 正急急赶过来的唐韵采和白琅正好看见白煦道歉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 毕竟是沈烟洛和白玫亲自宴请的客人,要是真闹出事来,难免难看。 管家走上前将视频递给唐韵采和白琅看,等着她们处理。 “找出这孩子,把他留住。”看着那个陌生的孩子伸手推白煦的劲,唐韵采冷下脸,声音一下子冷了下去。 白琅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也的确看见那个孩子推人的动作,心里难免一阵后怕。 她拉住白煦,刚要关心几句,蓦地记起眼前那个脏辫小姑娘好心扶白煦却被误会一遭的事,立时吸了口凉气,迅速道:“说起来还多亏了你家孩子的帮助,我们还误会你们了,真是抱歉。” 这一点白煦是随了白琅。 敢作敢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会因为自己有钱而颠倒是非黑白。 “没关系。”卢桦灿摇摇头,又看向阿丽亚,“阿丽亚,你也觉得没关系对不对?” 闻言,阿丽亚沉默了几秒,却是否认:“我不觉得没关系,我感觉有很大的关系,阿丽亚被冤枉了,道歉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刻意压低,自然而然地传入了白煦的耳朵里。 白煦抿紧唇,她都已经道歉了,对方还不依不饶。想起对方拉自己起来之前做的那些,脸色也慢慢难看下去,但教养还在,语气还算得上客气: “那你想怎么样?” 是要钱吗? 她记得那个草原似乎很偏远,她们想趁机要一笔钱,她不是不能给。 “不用不用,也没耽误什么。”卢桦灿叫苦不迭,只想赶紧离开。 正要开口走人,唐韵采突然开口:“桦灿,你家孩子现在是在哪上学?” “在老家。” 卢桦灿被问得心跳加速,隐隐有了个猜测。她和唐韵采到底是旧识,面对她总是要放松一些。 果不其然,下一秒唐韵采就开了口:“你想让孩子在市里上学吗?” 市里的教育资源当然要比大草原的好,大草原的学校老师都没几个,靠着微博的工资苦苦支撑。 要不是没有能力让女儿在市里读书,她早就让孩子出外面了。 “卓拉,你是怎么想的?” 卢桦灿看向自己的妻子,脸上带了些慌乱,天上掉馅饼的事太让她震惊,让她忍不住想听听妻子的看法。 “您的意思是,您可以让阿丽亚来市里上学?”卓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这句话。 “当然。”唐韵采点头,“我们可以帮你解决入学问题。” 市里的学校在招生方面挺严格,一般孩子进不去,她们为此也头疼了很久。如果让阿丽亚待在草原,那她大概率也只能在草原过完一辈子。 卓拉想让孩子以后多见见世面,免得和自己一样,都没离开过家乡几次,和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谢谢你,韵采。”卢桦灿忍着激动,生怕自己反应太大让人看了笑话,“我们正头疼孩子的事呢!我和卓拉已经准备过两年等阿丽亚大些上小学的时候就在市里买套房,但知道要想去市里的学校上学有些难,最近一直在忧心孩子的入学问题。” “能帮到你们就好。”唐韵采笑着低头,目光落在阿丽亚身上,又看了眼白煦,“阿丽亚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倒是可以让白煦带她熟悉熟悉。” 闻言,白煦皱紧眉头,刚要说话,手就被人握住,察觉出是自己母亲,白煦默了默,把话咽回去。 等把人都送走了,白煦才不太高兴地开口:“虽然这事是我的错,但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给我接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一想到那个小姑娘的那股大劲,白煦就忍不住头疼。 “这算什么麻烦?”唐韵采伸手戳开白琅和白煦握着的手,将自己的手塞进白琅手里,这才继续道,“就当多交个朋友罢了。” 正巧医生过来,唐韵采便带着白琅往旁边退了退。 伤势倒是不重,但那个推人的孩子恶意满满,要是不教训一番,只会助长气焰。 所以在白煦的伤处理好之后,唐韵采叫人把她送回房间,自己跟白琅仍旧在大厅里等着。 人都走了,白琅才开口说道:“白煦这个情况应该不太适合带着阿丽亚去熟悉环境。” “我知道。”唐韵采笑了声,“只是想她身边多个朋友。” 白煦虽然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敏感,从不和别人交心,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知心好友,让人放心不下。 白琅想起那个小姑娘不服输的眼神,忍不住捏捏眉心:“也不知道是会成为朋友还是冤家。” “是朋友还是冤家,都由她们去,要是白煦实在不喜欢,到时候再安排人就是了。” 白琅点头:“嗯。”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管家把那个推人的孩子带过来,对方是有备而来,早在推完人以后就溜之大吉,没了踪影,连监控都查不到。 入场时也没看见哪里有那个年龄的孩子进来。 这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唐韵采眸底划过一道深思,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来找白煦的麻烦? 趁着白琅回房间休息,她拉过白煦仔细询问,反复确认多遍,白煦有没有在哪树敌。 “没有。”白煦语调很慢,脸上多了几分古怪,“我连上学都是大部分在家,哪来的功夫树敌。” 她眼睛看不见,自然不能正常地去普通学校,可她也不愿意去特殊学校,最后取了个折中的法子,在家私教教她知识,她再去学校走个过场。 这就导致了白煦三天两头得请假,细数之下,在学校的时间还真不多。 唐韵采若有所思,也是,如果只是孩子间的玩闹,不可能藏得那么严实。如果不是白煦,那就是自己或者白琅这边了。 这几年,白琅继承了外祖家的评弹馆,平日里就在评弹馆抱着琵琶评弹,亦或是参加一些比赛,不至于树敌。 自己在生意场上见的人倒是多,但如果是那群人,不可能费尽心思去收拾一个孩子。 脑海里蓦地浮现起一个名字。 唐韵采眸色暗了暗,刚拿出手机,就见白玫身边的女佣急匆匆地赶来。 她起身。 “唐小姐。”小阮快声道,“小姐让我帮您去查查这事,人已经逮住了。” “逮住了?”唐韵采愣住。 “当然。”小阮抬了抬下巴,脸上带了些不屑,“敢在我们大小姐婚礼上搞事情还想全身而退,做梦呢!” 人很快被保安揪了过来。 “我们家大小姐说,随您处置。”把话带到,小阮走得干脆利落。 唐韵采看向被人抓着的小孩,这会儿对方又换了一条衣服,瞧着很廉价,很多线头都没剪掉。 “是林思洋让你来的?”唐韵采直接切入主题,看见对方因为这个名字而突然僵下去的表情,唐韵采冷笑一声,“她倒是对我们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我不认识什么林思洋。”小孩反应过来,犟着脖子反驳。 手机突然响起消息提示音,唐韵采低头看了眼,目光一凝,开始认真看起来。 “我是不小心推的,我道歉就是了,真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她伤到哪了?要赔多少钱?” “是吗?”目光从手机上收回来,唐韵采笑了一声,“不认识就好,听说你是孤儿,赔钱,你哪来的钱赔?” 和白煦差不多大的孩子顿时噎住,片刻之后才含含糊糊地开口:“你管我哪来的钱!反正会赔给你就是了!” 这么豪横? 唐韵采笑:“你赔?我看还得林思洋捡垃圾给你凑钱吧?” 小孩被这句满是挑衅的话激怒:“林姐姐才不需要捡垃圾!” 唐韵采闻言挑眉:“不是说不认识?” 小孩:“……” 见小孩满脸难看,唐韵采换了个坐姿,脸上瞧着还是平时那副最平易近人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很不留情:“你居然还是林思洋的追随者吗?她平日里只能跟个老鼠似的躲躲藏藏,你是看中了她哪里?” 小孩却激动起来:“我不许你这样说林姐姐!” 见他癫狂的模样,唐韵采悠悠叹息一声。林思洋当初哄骗了不少同村的孩子,被她们揭穿真面目以后,仍旧还有孩子执迷不悟地认为林思洋是个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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