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旅途枯燥,就听听歌,我就特别喜欢戴这种耳机,因为你一戴上,你看到的世界就像上了滤镜,一下子就变得特别美好,喏,这个也送你,里面全是我收录的新裤子乐队的歌,你一定会特别喜欢!’ 低头看着手里的耳机,余枭突然想起在富内斯养伤,童涵照顾自己时友好的赠予,转身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翻找了一阵,终于在最角落找到了那配套的itouch,虽然成色老旧,但童涵送给她时那小小的不舍,能看得出这玩意儿她很珍惜。 戴上耳机把音乐声调到了最大,终于掩盖了外界的喧嚣声。 ‘难得的孤独,不相见也不想念,精神多逍遥,寂寞如你一样,开心时把歌唱,可能没有人听到,难过时把舞跳,至少影子映出窗,就这样离开,就这样离开…’ 余枭斜靠在门边,端着热气腾腾的速溶咖啡,随即播放的歌曲却意外的应景,她抿着嘴出神的盯着远处层层叠峦的山,那不见尽头的延绵就像无法消磨的思念,也不知道简语梦现在过的怎么样。 ‘就这样离开,就这样离开,就这样缠绵的旧爱,就这样死亡,就这样死亡,就这样平庸的思想,都无妄…’ 想到这里,她垂下眼帘看着雨滴成片,终于在泥泞里积成了一滩水,激起层层涟漪不停不歇,感觉脸颊痒痒的,抬手轻轻拭去,原来眼睛也会下雨。 喝上一口咖啡,吸吸鼻子长舒一口,自嘲呢喃着:“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呢?” 这时,从不远处一道身影举着伞疾步走来,落脚打破了泥泞里的静谧,直到最后稳稳的站在了余枭的面前。 张清越依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死板的模样,将伞收上,顺便夺了余枭的咖啡喝上一口:“你打算赖到什么时候才准备离开?” 跟着也歪着身子斜靠在集装箱的门口,余枭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张清越的冷漠,随即扬起灿烂笑容:“以前非凡和秋祁在这里的时候,你似乎也喜欢赶人,难道多一个陪你聊天的人不好么,非要急着赶我走?” 将杯子重新塞进余枭手里,张清越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这里不是你的归宿,你跟她们都一样,逗留片刻最终都会离开,要是待太久我会舍不得,还不如一开始就对你凶一点。” “你就是刀子嘴,谁会喜欢孤独呢?放心,我虽然会离开,但还不是时候,我想离开时,自然会走。” “孩子们挺喜欢你的,你可千万别不辞而别。”
第171章 夜深,正是纸醉金迷的好时机,沿海娱乐.城酒吧一条街也正是热闹至极的时候,霓虹闪烁之下掩藏着红男绿女们蠢蠢欲动的心,似乎这里随时都能猎到急需慰藉寂寞、饥渴难耐的肉体。 就算有着良好的隔音效果,也无法阻绝从各个酒吧里传出节奏强劲的DJ音乐,此起彼伏的律动声,已然成为这里的常态与特色。 唯有一间酒吧静谧得诡异,那一改往常震耳欲聋的音乐,a的大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将特意而来的客人们纷纷挡在了外面,空荡荡的场地充斥着萧瑟,只有吧台处亮着微弱的光。 蒲柯醉醺醺的趴着身子,手里握着小半杯加冰威士忌,口齿不清的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今天算是碰上了恶茬,海量如她不知道跟简语梦大战了几百回合,怎么说也是开酒吧的老资格,竟然在这女人面前败了北,要是传出去那得多丢人?! 挨在她身旁的简语梦,脸上顶着两团红扑扑,洋酒并不是她的强项,此刻上头的劲又快又猛,她也有些奈何不了,歪歪斜斜的靠在蒲柯的背上,酒精开始作祟。 不同往日严谨疏离,她一把搂住蒲柯的脖子,放肆的催促着:“睡什么睡,起来继续喝…给我起来…你不是看不惯我吗,有本事灌趴我呀!” 被简语梦这么一激,蒲柯猛的抬头引来一阵头晕目眩,她眯了眯眼睛努力回神,碍于面子,又一把抓起旁边的酒瓶朝着简语梦挑衅的晃了晃,打着饱嗝叫嚣道:“咯…谁…谁怕你了…你给我看好了啊!” 倒酒是门学问,蒲柯深谙其中奥秘,气势不能输,就算醉得一塌糊涂,她想着把讨人厌的简语梦拉下水,于是一整杯威士忌快要溢出杯口方才停手,接着又把简语梦的酒杯安排的妥妥当当,简语梦傻眼了,指着杯子哭笑不得:“有你这么喝洋酒的吗?!粗俗!” “我管你怎么喝,反正这一杯敢不敢一口干?!” “来啊…干啊!” 简语梦被蒲柯赶鸭子上架,干脆将计就计,端起杯子,见着蒲柯无动于衷,使劲推了她一把:“怎么,怕了?别愣着啊,快喝快喝!” 吧台上七七八八倒着的空酒瓶,眼前二人的战局步入焦灼状态,溪耳却置身事外悠悠闲闲的给自己调了一杯柠檬水,顺便算了简语梦和蒲柯的份,看着吧台前一整晚都在明争暗斗的二人,她笑着将柠檬水放在吧台上:“打住!中场休息,你们俩先喝点柠檬水解解酒。” 果然,还是溪耳有大家长的风范,就这么一开口,即便是轻声细语,蒲柯立马松出一口气,屁颠屁颠的接过杯子,喝上一口爱心解酒茶,不禁赞叹一声:“好喝!你调的什么都是最好喝的~嘿嘿~” 看着蒲柯醉醺醺的抱着杯子继续吸溜,溪耳习以为常,简语梦趁着还算清醒,端起柠檬水很给面子的尝上一口,下一秒陡然拿起提包准备离开,这样的告辞显得很突兀,溪耳恍惚的回过神来,想要留下简语梦:“这不中场休息么…你们俩决战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了?” 简语梦嫌弃的目光落在眯着眼睛继续吸溜柠檬水的蒲柯身上,大势的摆摆手指头:“她,酒量不行,得换人。” “你把矛头指向我的想法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我很少喝酒的,酒量可怜。” 高手从来都是谦虚的恨不得把自己踩在地缝里,看着溪耳欲哭无泪的可爱表情,简语梦才不会信她的鬼话:“下次你得上…不说了,头疼得厉害,我得先回去了。” “这么晚了,你又喝了酒,我送你吧。” “不用,我让司机来接我。” “走什么走,决战到天亮啊,今天你别想离开!” 婉拒了溪耳的好意,简语梦正要起身却被蒲柯一把拽住,这家伙看样子是拼了,简语梦笑着抬起兰花指给了一记脑瓜崩正中她的额心,蒲柯抱着脑袋继续哼哼唧唧,溪耳已经走到了简语梦的身旁,并不心疼自己的爱人,只是单手扶着简语梦:“我送你到门口,外面到处都是喝醉酒的人,不安全。” 面对溪耳暖心的好意,简语梦不再拒绝,笑着道了谢。 蒲柯看着两个漂亮女人离去的背影,前一刻还醉得迷糊的模样瞬时恢复了清醒,她没醉,演技倒是能蒙混过关,跟简语梦小打小闹这么几回合,突然也不怎么讨厌她了,只是这女人心思诡谲城府难测,多多提防也不算坏事,拿起杯子小抿一口酒,面对错综复杂的恩怨关系,她显得太无奈了。 溪耳陪着简语梦站在路口,趁着等待的空隙,简语梦勾搭着溪耳的肩头,歪着脑袋忍不住的感叹:“不得不说,一直以来我都挺喜欢你的人情味,不虚情假意,不受各种因素影响。” 没一会儿,熟悉的黑色轿车驶来,溪耳远远的盯着,下意识的拍了拍简语梦的手背,笑容依旧明晰温柔:“认识这么多年你该明白一个道理,咱们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包容,一切终将回到正轨…回去好好睡一觉,太阳升起,日子继续。” …… 靠在车窗边,酒劲终于全面爆发,简语梦忍受着头痛欲裂,迷迷糊糊的感受着这座繁华都市还未退散的喧嚣,明明置身其中却又被浓烈的孤独笼罩,思念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痛苦,她想哭,却欲哭无泪,只能红着鼻子紧紧的抱住自己,独自忍受没有余枭陪伴的分分秒秒,这是无尽的难捱。 老管家一直守在简家大院的正门口,见到小姐的车终于驶来,他吐出一口气,愁云惨雾的脸颊舒展了笑容,只是等到小姐被司机搀扶着走来,又开始担忧,慌忙迎接:“哎哟,怎么喝成这样了!?” 简语梦被二人扶着送到沙发上,她歪歪斜斜倒下,有些狼狈的蜷着身子,但又不忘笑着调侃:“你也是老人家了,这么晚何必等我,回房休息吧。” 曾几何时大小姐这么体恤家佣了?老管家显得受宠若惊,急忙回应:“这么晚了,小姐不回来,我睡得也不踏实啊,我这就叫人送你回屋。” 老管家正要离开,又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今晚一直守在门口自然有他的道理。 这些日子,小姐没有一天是好心情,整个宅子都被她低气压的情绪笼罩着,上上下下服侍的家佣个个都大气不敢出。 下午来了邮政快递,是余小姐寄来的信,自那时起,老管家便心心念念的等着家主回来,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这信一直揣着他的胸兜里,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被弄掉:“余小姐寄来了信,快看看吧。” 信件带着余温,简语梦在听到余小姐三个字时,唰的一下坐正了身子,即便脑袋疼得快要炸裂,但她强忍着难受,惊喜来得太突然,她接过那薄薄的信封紧紧的贴在心口,像是稀世珍宝一般舍不得松手。 被尤非凡那家伙说中了,余枭没有忘记自己,这封信跨越千里带着深山的风飘然而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浪漫呢?拒绝管家和司机的搀扶,步伐踉跄但又迅速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她要独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 终于回到卧室,小鹿乱撞的剧烈心跳预兆着简语梦很紧张,信封里藏着期盼已久只属于她和余枭的世界,看着封面娟秀好看的字体,指尖婆娑,显得如此小心翼翼。 简语梦爱不释手,光是那简短的地址她都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害怕破会信封完整度,她撕开封条的动作轻轻的慢慢的,直到露出书信的一角。 叫简语梦兴奋不已的同时又让她失落几分,因为除了信,没有照片也没有手绘,而那信也只有寥落的一页。 ‘亲爱的你,见信如见人,近来可好?签证日期有限的缘故,离开富内斯以后我选择了直接回国,山河辽阔,我却不知道哪里能容下我,迷茫了好些日子,我决定重走非凡和秋祁走过的路。 喀纳斯的山谷深处有碧绿的湖,山风是冰凉的,我走在绿林深处,这让我想起那夜迷失在富内斯的密林里,你是黑暗深渊,你也是那深渊里的一团光,拯救了我。 我跪在冲古寺门前,捡了两颗石头,一颗是你,一颗是我,本想送与你以作风景的见证,却在牛奶海边埋进了土里,我把爱你的期许埋在了那里,被雪山拥抱,思念会化作一阵阵风,飞过万里吹到你的耳边。 川西山峰连绵却又贫瘠,这里的孩子顶着可爱的高原红,笑容纯得就像天空碧蓝一样,没有杂质没有虚伪,他们也不会吝啬笑容,我教会他们画画,他们用别扭的普通话一遍一遍的叫着我余老师,这些日子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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