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穿着修身的黑色长裙,长至脚踝,修长的脖颈上戴着一根精致的珍珠项链,犹如扇面的睫毛轻轻眨动,包裹着蜜糖般的眼眸。 之前所发生的事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她笑着露出脸上的酒窝,将手中的票挥了挥,然后拍手吩咐后面推着衣架的佣人进来。 “这场歌剧你一定会喜欢的,讲述的是一个……” 林期月任由旁人将一些首饰在她身上比比划划,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的神色。 姜岁哪里都很好,就是特别喜欢先斩后奏。 她伸手捂住了姜岁的嘴,严肃开口道:“不许再说了,不能剧透。” 姜岁以被捂住嘴的别扭姿势点点头,终于安静了下来。 林期月觉得这幅模样的姜岁真的很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如果不是这只小动物在她面前隐瞒了很多东西的话,也许她们真的能够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她伸出手,手心向上。 面向坐在沙发上等待许久的女人说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姜小姐和我一起观看歌剧呢?”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姜岁将手轻轻搭了上去,然后笑着说道:“不过,是我先邀请你的。” 林期月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如同冰川融化稍纵即逝,“那好吧,谢谢你的邀请。” 姜岁迷迷糊糊地被扯到门外,握紧了她的手指,直到坐到车上才反应过来。 要是能够对着她再多笑笑就好了,她想着,她什么都愿意做的。 湖水泛起波纹,湖边停泊的各种船只随着吹过来的风微微晃动。 这座剧院建造在被称之为阿蒂特兰湖的中心区域,舞台中央垂落的枝型吊灯散发着迷人的光辉,能够隐约看见头顶雕刻着精致图案的天花板。 据姜岁介绍,天花板上的图案是剧院上演的各种经典歌剧内容。 等她们再次从剧院中出来时,原本还浮在水面的太阳已经有大半坠入湖水之中,湖面被染上了瑰丽多变的颜色,一艘小船扬着风帆从夕阳中驶出,缓缓停在她们的面前。 穿着侍者服戴着白色手套的几人走下船,其中领头的一人微微鞠躬道:“家主,林小姐。请上船歇息片刻,十分钟后将会到达目的地。” 林期月看向一旁挽着她手的女人,姜岁随着微风翩飞的发有几缕扫过她的面颊,她忍不住往一侧退了退。 “知道了。”姜岁抱紧了她的手臂,很快又紧紧贴了过去,然后抬头嫣然一笑,“我们先去吃饭吧?听说那家餐厅晚上会有萤火虫浮出水面,我还没有见过,所以我一直想带你来看看。” 虽然是问句,但她的这种语气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不过林期月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好。” 明明只是答应了一件很简单的小事,姜岁却像是得到了某种承诺一般,露出了比晨曦还要明媚的笑容。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地方,我一直都很想带你去……” 但她充满希冀的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完,从另一艘停泊的小船上就跳下来一个不速之客。 “姜岁!你真是疯了,姜伯父尸骨未寒,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对着一个女人大献殷勤?” 来人被一旁的侍者默默挡在了三步开外,他面露狰狞地喊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就算你现在是姜氏的继承人又如何?” “其他人怕你,我可不怕!” 他似乎是觉得自己仗义执言人格高尚,扬起下巴露出了自傲的表情。 姜岁的脸色冷了下来,这种被人几句话就唆使过来送死的蠢货比那些在暗地里虎视眈眈的人更加令人烦躁。
第17章 烛火融化,月色朦胧 周围准备离开的人加快了脚步,其中有不了解情况的人还想留下来看热闹,却被身边的同伴很快拉走。 “快走!没什么好看的……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余下的话被风吹散,只留下忌惮的余音。 姜海死亡的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网上一扫而过随口说几句就过的事件,毕竟这些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对于某些身在局中之人,就能够知道在几年前姜氏发生的动荡,以及姜岁手段的可怕。 来人还在叫嚣着,周围的人走的越快,他似乎就越觉得自己是替天行道多么高尚。 天色愈发暗淡,湖畔的灯光照亮了这一小片角落,不知从何而来的飞蛾追逐着灯光,在她们头顶环绕。 林期月皱起眉头,看着任由自己被人误会的姜岁,忍不住看向这个男人嘲讽道:“叫得这么亲切,你的姜伯父恐怕根本就不认识你吧?” “而且这是别人家的家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这人被侍者扣住了肩膀,只能憋屈着扭着头,“姜伯父和我家也有着血缘关系,姜氏留下的财产就应该——” 林期月用像是看垃圾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终于知道了他跑过来大放厥词的原因。 她还想开口,却被一旁的姜岁轻掐了一下手臂,“期月,你先去餐厅等我。” 她微微笑着说道:“这边我很快就能够搞定。” 林期月当然是相信她能够很快解决掉这件事的,一个能够将姜氏的一切全都捏在自己手心里的人,绝对不会是像在她面前表现得那样温柔又可爱。 而且,姜岁看起来一脸不想让她留在这里的模样,毕竟是有关于姜氏的机密,她留在这里确实也不太方便。 她抽出手后退了几步,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等你。” 很快,这艘扬着风帆的船驶远,直到这艘船在黑夜中化为一道虚无的幻影,姜岁这才收回目光。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重要的事,所以没空解决你们。” 她完全不复之前面对林期月时温和的脸色,琥珀色的眼沉了下来,幽深晦暗的目光望向这个人,“你打扰了我的约会,要是她因此而不高兴……”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所以,”她冷淡问道:“让你特意跑过来卖蠢的人,是谁?” 这个世界上当然是有蠢货,但能够准确知道她今日目的地的蠢货想来也只有那几个。 林期月无聊地看着一侧窗户上挂着的壁灯,橙黄色的烛火在特意制作成像是融化模样的灯罩里,明月从湖水上升起,在平静的湖面洒下皎洁的银辉。 有闪着淡黄色光芒的东西从湖面升起,她凑近窗户正准备仔细看看,身后就传来有些嘲讽的女声,“那是这家餐厅特意抓来然后在同一时间段放飞的萤火虫。” “这对于人类而言,可真浪漫。” 林期月回过头,客气道:“原来是这样啊。” 眼前的女性穿着非常时尚,她双手插兜,毫不在乎林期月的送客之意,骄矜地说道:“我对你很感兴趣,跟着那种冷冷淡淡的人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吧?” 林期月沉默了,她看了一眼停留在玻璃上闪着光的萤火虫,又看了看一侧的灯火,站起身,“……再见。” 还是站在外面等吧,她心想。不过姜岁怎么还没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喂!”这个女人挡住了她离开的路线,用你不要不识抬举的表情咬牙说道:“六百万!” “这只是你答应我的价格,之后还会有更多。” 林期月觉得很烦,她对于这种觉得自己有钱就了不起的类型一直没有丝毫好感。 而且,真是好刻意的表演。 不管这个人是什么心思,都很讨厌。 她冷淡地说道:“离我远点,你挡路了。” “你是什么意思!?骂我是狗吗!”她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高高举起了手—— 然后被林期月反手按在了桌子上,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这家店的经理这才匆匆赶来擦着冷汗道歉,“两位小姐,要是本店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能够来这家店的人大部分都非富即贵,虽然背后的老板也不是无法斡旋,但只要闹大,这家店倒是能够继续开下去,但他的工作就…… 林期月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一句话也未说。 女人整理了一下衣角,施施然站了起来,“没什么,我们是闹着玩的。” 她的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完全没有之前那一副我很有钱的暴发户的嘴脸。 等经理诚惶诚恐地走后,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谢静宜,你的名字最近在我们圈子里算是——” 但她自觉礼貌的自我介绍并没有说完。 “谢静宜,果然是你。”姜岁走了过来,拉住林期月的手腕将她挡在身后,“听说最近你丢掉了一桩大生意?” 谢静宜呵呵一笑,“这不算什么,姜总最近才是春风得意,就是不知道旁人知不知道姜总您的心思了,对吧?” 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对视了一眼,各自决定退后一步。 该了解的情况已经差不多了,再继续呆下去,姜岁那个疯子说不定会在背后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要不是对林期月这个突然出现在姜氏继承人身边的女人感兴趣,她是不会像这样不做任何准备的出现在她们面前的。 “林小姐,抱歉之前冒犯了你。”谢静宜看向姜岁的身后,“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句话也可以是真的。” 虽然知道自己在作死,但是这种冒险的感觉又如此迷人。 “我等着你哦~” 她转过身,脸上的表情缓缓平静了下来,姜岁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放走了她。 那个叫做林期月的女人对她真的很重要,还是说这是用来麻痹她们的一种方式?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姜岁已经在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几十个解决方案。 她转过头看向发觉她的视线后用一脸疑惑的表情望过来的林期月,强忍心中浮现的醋意问道:“我不在的这十五分钟里,你和那个……”她吞下了一句不好听的称谓,“谢静宜说了些什么?”
第18章 或许她们应该唇齿相依 一阵带着水汽的风吹过,那些原本还悬浮在湖面上的萤火虫收起翅膀消失在黑暗之中。 但灯光随之亮起,船舱外流淌而来轻柔舒缓的旋律,有人带着自己的舞伴在光芒下翩翩起舞。 林期月收回视线,“她怀疑我和你有某种地下的关系。”她自觉她们俩人俩清清白白,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话。 然后看着窗外的人群有些感兴趣地邀请道:“要去跳舞吗?” 没有丝毫犹豫,姜岁立马开口道:“要。” 她有很多方法可以收拾谢静宜,但被邀请跳舞也许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俩人的身体靠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跳动的心脏。 却又恍然感觉互相离的很远,鼓噪的心跳声充斥着姜岁的耳膜,她希望林期月能够听见,却又不希望她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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