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兰儿直接粗鲁的捂住薛妈妈的嘴, “别动!” “容姐儿, 是……是小舅爷不久前得了脏病,人疯的厉害, 夫人请了术人看过, 那人说只有特定的命格给小舅爷冲冲喜,小舅爷才能病好。” 冷兰儿很努力听了还是听不懂, 却看到解萄容严肃的神色似乎懂了。 解萄容又问小红, “特定的命格, 就是她?” 解萄容指着冷兰儿。 小红点点头。 “那术人十分本事,说了方位, 而且还绘了大概画像。” “夫人让无论如何把人带回去。” “我都说了容姐儿,放过我吧。”小红看起来很害怕身子都在抖。 解萄容直接松开,小红一溜烟就跑出去离开了。 “容姐儿……” 薛妈妈要开口说什么,解萄容直接对着后脑一劈。 薛妈妈晕倒过去。 解萄容拉着一边懵懂的冷兰儿往外跑,解萄容似乎对县上很熟悉,之后的一切冷兰儿都是懵的,跟着解萄容到了一家车行,解萄容和主人家买了一匹马。 上马后看冷兰儿没动,伸手一提,冷兰儿天旋地转下一秒直接落在马背,这是她第一次骑马。这是一匹棕色毛发顺亮的高头大马,“抓紧我!” 冷兰儿刚抱住解萄容,马儿风驰电掣跑起来。 冷兰儿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上了,可这一次直接出了城门。 “解姑娘!解姑娘!咱们去哪儿啊!”冷兰儿后知后觉的在马背上门,郊外无人的荒野,解萄容忽然停下来。 解萄容先下马看着冷兰儿,似乎在思索什么。 然后冲冷兰儿伸手,冷兰儿扶着下来,一下来就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解萄容扯着缰绳,“冷姑娘,是我叔母的弟弟得了病,我叔母寻了术人看,要你去给她弟弟冲喜,所以派薛妈妈来抓你。” 解萄容一字一句的说着。 冷兰儿慢慢的消化。 “冲喜?”她倒是听过,谁家谁家闺女给有钱的员外冲喜,一般对方都是身患重病的男人,女子嫁过去就是守寡结果都不太好。 “对,如果你过门依旧无用,到时候你的结局约莫不会太好。” “我叔父在京中颇有权势,我叔母那弟弟更是日日眠花宿柳的纨绔子弟,脾气很暴躁动不动就打死身边的下人,他们若认定你,必定不死不休的抓你到手。” 冷兰儿知道解姑娘说的术人,没见过。 听过有的术人十分厉害,博古通今能算人前世今生,没想到这么厉害,能算到她住何处还有画像呢。 大概听懂之后冷兰儿一时间慌乱的很,现在的状况,她就是案板的鱼肉待人宰割。 她只有解萄容了。 冷兰儿慌乱的抓住解萄容的胳膊,声音都有了哭腔,“解姑娘,我该怎么办,我不要给人家冲喜啊,我不想死。” “你帮帮我。” 解萄容也是干脆,“只有一条路,逃。” 冷兰儿知道解萄容是愿意帮她的,不然也不会为她做这么多,逼问薛妈妈带她出县。 “灯下黑,我带你进京暂且躲避一阵。” “你替我寻药,救我一命,这次也算我还你的恩。” 解萄容说完就上马等待着冷兰儿决定。 “解姑娘我……”说不犹豫是假的,冷兰儿一个土生土长的村姑,她是恋家的到底。 这事太突然都没办法送信回去,不让爹娘知道至少告诉弟弟啊。 冷兰儿心里乱糟糟的,抬头就看到阳光下解萄容马上的背影。 解萄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有一瞬间,冷兰儿忽然就想通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是解萄容的人,她信她。 此番,便应该毫不犹豫的,追随她听她建议。 这不是解萄容在让她选择,逼迫她。是在帮她,救她于危机水火。
第30章 陶陶村, 冷家。 大清早的,冷二福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尚且记得梦中那些黑乎乎的影子。 “怎么了相公?” 一边还甜甜睡梦中的女子迷糊的出声, 冷二福低头又是一瞬间的温柔, “没事, 做了个噩梦。” 索性起来了冷二福就不打算睡了, 穿衣裳的功夫听到外面他娘的动静。 李小女躺着喜床上,一副子立马就要起来的样子。 下一瞬就被冷二福按住, 李小女看着说, “相公。娘都起来了, 难不成我还睡着吗?” 冷二福道,“没事的娇娇, 睡吧,俺疼你娘也疼你, 你才刚嫁过来俺家里, 着急干什么活啊。” 因为刚才噩梦的缘故, 冷二福心口还是跳的厉害, 脸色不太好, 有些发白,平日里他的脸色是颇为红润的。 “相公, 你是梦到了什么, 一个大男子家的,如何能被吓成这样子。”李小女依偎过去, 好奇的问。 也的确有点好奇。 晨曦中, 李小女半靠着那里扯了一撂头发把玩儿, 露出来大片的洁白的肌肤,很是懒散。 她也是真的好奇。 冷二福看的越发喜比较, 给压了压北角,冷二福已经穿了衣裳在套鞋子了。 “俺姐。” 说出这俩个字,冷二福就莫名叹口气。 “大姐?” “怎么了?” “梦到她被一堆黑乎乎的不知道是甚追。”冷二福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李小女慢慢的思考了下,“你若是实在担心,将她接回来就好啊。” “娘说,那个解萄容病了她要照顾。” “那个女猎户她对大姐如何呢?” 冷二福回忆起来之前见到解萄容的种种,“还好。” “既然这样,让大姐自己拿主意,实在不放心你进山看看她就是。” 李小女贴心如是。 “娇娇,娶了你是俺这辈子最大的福。”冷二福道。 后者一派羞涩,“我也是,能嫁你也是福。”李小女眉目垂下掩盖住了眼里刺骨的冷意。 楚郎这辈子不能同你厮守,我活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哪里有甚么福。 “你躺会儿。” 冷二福很快就离开了,一出来兰氏就看到了,俩个人碰着一起。 “娇娇没起来吧,娘没吵醒吧。”兰氏看看屋子低低说。 “没有。” “告诉她,刚嫁过来不用她做饭。”这个儿媳妇一家子喜欢,也给一家涨了不少面子,兰氏是乐意伺候一阵子的。 兰氏忽然有些站立不稳,冷二福忙扶住,“娘,你怎么了?” “你叫什么,吵到娇娇。”兰氏还不满了,把儿子拉到庖厨里。 “娘没事儿,就是起的早晕。” “娘,俺娶媳妇让你操劳了。”冷二福知道他娘是最近太累。 “不累不累的,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娶媳妇儿咱们家里墙上高兴,娘也高兴的嘞。” 兰氏把儿子推开不让帮忙,等人离开,暗暗叹口气。 她如何不累。 不说罢了。 以前也累,现在格外的累,归根结底啊是以前闺女兰儿在。 “以前怎么不觉得做茶饭这么累呢!” 兰氏叹口气喃喃自语去灶台烧水。 想到闺女兰儿,又想闺女过的如何会不会被欺负。 一家子吃了茶饭,冷二福就下地收麦子去了,李小女一个人闷也跟着去了。 冷守山或许之前喜日子喝酒喝大了的,最近头痛的厉害,才入秋也不太急着秋收,儿子也是劝说就在家里歇几日。 虽然头痛也舒坦,谁都说他的儿子孝顺。 兰氏从外面端了热水进来给男人吃,“好多了?” “好多了,明儿就能下地。”冷守山道。 兰氏欲言又止。 冷守山皱眉头,“你要说甚?” “他爹,你说福儿是成亲了,你我的心都落肚子里去了,咱们的兰儿该如何?” “哎呀……什么如何?你说甚?”冷守山正好又头疼起来,兰氏不敢说话了,忙过去给他按。 看男人好一些兰氏才敢继续开口。“兰儿她是个好孩子。” “之前喜日子送来那么多腊肉,现在都没吃完呢还有一半多呢……” 冷守山有些不耐烦打断,“那解萄容对她挺好的,这不挺好的。” “你想说甚?” 冷守山是真的不耐烦,无论如何闺女都是别人的了,都过去的事了,最要紧的是儿子也不闹腾了,他绝对不想再生什么事儿。现在他就觉得已经非常好了,那四两银子也被送回来了,简直不能再好了,这几乎是那个解萄容默认不放人就这么下去。 冷守山喝了口热水咳嗽几下,在那里说,“你不是说,这次回来她吃胖了,俺瞧也是。”事实上那喜日子几天,冷守山看到女儿也和没看到一样,根本没多在意,忙的去说话都没有。什么胖不胖是最近婆娘在他耳边絮叨,他不过顺着她的话头。 “那日她不是穿了那好看紧的衣裳,你不是说解萄容给她置办的。” “这多好啊,该知足了。” “咱们想,那解萄容应该对她挺好的人不能不知足,总想东想西的。” 冷守山想起来之前进山那次,看到女儿似乎被欺负了手上有伤,后来听儿子说了一嘴是遇到狼了不是那个解萄容打的,还说去山里,解萄容招呼他吃饭挺好的。 “可……” “到底是个女人啊,哪里有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过日子的,怎么说长久?” 冷守山最近忙的头晕眼花的,最近才歇下来,忽然打量眼前的婆娘打扮的不似从前素静了。 此刻他打量她有些不顺眼,吼叫,“甚么!甚么!你个没有头脑的婆娘!你想甚么呢!你以为咱们家和李家结亲了,儿媳妇和县太爷攀上关系了,咱们家就高人一等了?你什么意思?让俺把嫁出去的闺女领回来再嫁一回?!俺冷守山嫁闺女整个村都知道的事儿,附近都知道了!现在来这出!怎么?你想让附近的人都知道俺冷守山是没钱给儿子娶媳妇,卖女儿给一个野人!是吧是吧!” 冷守山说出来心里话,不管女儿现在过的如何,好也不敢,如果不是随时都有可能丧命那种,他放任自己去刻意忽略这事,从来没想过把人接回来。 他的确是卖女儿,卖给一个野人。 可是如果放任,他侥幸的想着人们慢慢就忘记这事,也就过去了。 不伤他的面子。 另外,如果接人那五两怕的还回去。儿子闹腾的时候他勉强配合,已经是他作为一个亲父能做到最大让步了。 谁不爱钱呢,那可是五两。 再说了,李家当初主动送来嫁妆让接人,真的就是真心的?人家万一图面子好看呢做面子呢,他真的把这个钱弄出去了,李家怕也不会高兴的。 有些事并不用说的太破,只要自己多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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