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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当我不能生吧，”程须舟放下杯子，“我…不喜欢小孩儿，以后也不会有孩子。” “哦，”萧千亦似懂非懂，“那…你的那位呢，她也不喜欢小孩儿？” 程须舟摇摇头，“先不提她，我打算等爸爸过完六十岁生日就离婚，你看这个时间行吗？” 程厚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星期，萧千亦是早就准备好了，随时等着程须舟这边。 “好，”萧千亦转动手上的戒指，“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你问。”程须舟后仰靠进沙发里。 “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当初要同意跟我结婚。” 这个问题，萧千亦是真的一直想问，程须舟父母虽然接受不了他喜欢一个男人，可是以程须舟的本事，拒绝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她认为程须舟可以做到。 可是程须舟不仅没有拒绝，还顺势与她结婚。 上辈子，萧千亦什么都不懂，她从小在偏僻的建红村长大，对于很多人和事她都不清楚，老爸让她结婚她就结了，婚后她活在程须舟给她建设的虚假世界里，直到被老爸亲眼发现程须舟和…和萧子骞的事情，老爸接受不了，当晚心梗飙升住进了ICU，一向和善的后妈和弟弟揭开真面目，将萧千亦逼进绝路。 程须舟也在此刻和她离婚，和萧子骞站在同一阵营，试图抢夺她手里的股份。 既然程须舟那么喜欢萧子骞，又是怎么做到和身为萧子骞姐姐的她结婚的？ “许多事情，那个时候我都没办法做到更好，”程须舟眼神落在她身后的窗外，“他还小，我不想把压力给到他身上。” “什么压力。”萧千亦明知故问。 “没，”程须舟淡淡一笑，“千亦，谢谢你，也幸亏和我结婚的人是你，让我可以有时间等他长大。” 还真是痴情种子。 萧千亦拨弄了一下头发，“既然这样…我能不能见见他？” “这…”程须舟一顿，“不太好吧，怎么说你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离婚后呢，”萧千亦哂笑，“离婚后能见了不？” 程须舟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还是…不了。” 萧千亦戏谑一笑，“随便吧…我爸爸心脏不太好，到时候我们统一口径，将离婚责任推给你。” “好，这是我应该承受的。”程须舟说。 萧千亦对他抬了抬下巴，“凉了吧，别喝了，你忙你的去。” 程须舟轻轻放下杯子，在产权资料上点了点，“我说话算话，你喜欢哪些，都拿去。” “没问题。”萧千亦甜甜笑着。 拿肯定要拿的，辛苦经营‘好妻子’四年多，这点儿辛苦费当然要拿，还要拿回上辈子自己应得的。 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儿。 卞凌这几天生她气了，她知道卞凌生气的原因，因为她没有说实话，导致卞凌这两天对她爱答不理的，晚上甚至没回公寓而是回了卞凌自己的出租屋。 萧千亦一开始没有说实话的原因自然是想要博取卞凌的心软以及想要打个时间差，争取和卞凌多多相处。 卞凌应该是已经发现了程须舟和萧子骞经常出入。 既然卞凌不理她，那她得再让卞凌心软一次，这一次过后，她会将事情说给卞凌听。 萧千亦拨通了袁姐的电话，“卞凌这两天有没有继续在普盾跟踪程须舟？” “有的，”袁姐说，“每天下了班她都去。” “好。” 萧千亦走出办公室，乘电梯下几层，径直走到某间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正准备敲门，听见里面的人在打电话。 “真准备离婚了？”萧子骞声音愉悦到连萧千亦都替他高兴。 她轻咳一声，收敛脸上的表情，推开办公室门。 翘着二郎腿打电话的萧子骞看见人后差点从椅子上出溜下去，他立马将手机按在胸前，“姐…” “忙吗？” “还…还行。” “陪我喝酒去。”萧千亦对他歪了歪头。 萧子骞愣了，看了眼在通话中的手机，挂断了电话。 萧千亦找他喝酒这事儿真是稀奇，他跟萧千亦的关系也就是表面而已，他讨厌萧千亦，又不得不去当一个好弟弟和萧千亦亲近。 萧千亦虽然对他还不错，但也不会好到会跟他喝酒，在萧千亦眼里，他大概就是个心智不全的小屁孩。 今儿萧千亦看起来很低落的样子…萧子骞心里偷着乐，大概是跟离婚有关系，萧千亦和程须舟结婚四年多，虽然一直都是各玩儿各的互不相干，但萧千亦这么多年，从她十八岁回到萧家后萧子骞就没见过她喜欢哪个男人，年前听程须舟说她好像有一个情儿，也被萧子骞的枕边风给吹没了。 他才不要让萧千亦过的快活，霸占他的男人这么多年，而他却是个不能见人的存在，他不甘心，他也不信萧千亦跟程须舟结婚这么久会对程须舟一点点都没感觉，程须舟长得帅、温柔多金又体贴，萧千亦身为女人不可能会不动心。 今天看见萧千亦这副低沉的样子，萧子骞就知道萧千亦对程须舟有了感情。 哼。 果不其然，几杯酒下肚后，萧千亦双眼开始迷蒙，她看着萧子骞，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子骞，你姐夫他…要跟我离婚。” “哦，”萧子骞差点笑出声，偏开头清了清嗓子，装作吃惊的模样，“什么？为什么，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 萧千亦晃动着酒杯，酒吧里的灯光让她看起来深邃难受，“假的。” “什么假的。” 萧千亦仰头喝完杯子里残余的酒，放下杯子在吧台上敲了敲，“再给我一杯。” 酒保很快又给萧千亦调了一杯，萧子骞拦下她，“姐，你少喝点。” 萧千亦笑了，“感情好什么的…都是假的，子骞，你别拦我。” 萧子骞自然不会真的拦他，他配合着萧千亦，惊讶道，“你说你和姐夫的感情是假的？怎么可能，你们…” “他从来就不喜欢我，”萧千亦一口喝下酒，“再来一杯。” 她又连续喝了好几杯，趴在吧台上，“子骞，你和他感情好，你帮我告诉他…” 萧子骞怕她摔倒，一只抓着她的胳膊，凑到她身边，“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我不介意他不能生，”萧千亦满嘴酒气，“我也不喜欢小孩儿，我也不想要什么孩子，你问他，能不能…别跟我离婚。” 萧千亦顺势靠在萧子骞身上，“我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的，子骞你帮帮我，就只有你能帮我了…” 萧子骞搂着她，勾着嘴角，嘴上安慰着她，“好，我帮你。” “谢谢…”萧千亦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谢谢你。” 等萧千亦没了声音，萧子骞点开手机给程须舟打去电话。 “还在喝酒？”程须舟声音低沉，让萧子骞心情顺畅。 “你老婆喝多了，”萧子骞说，“来接一下吧。” “你喝多了？” “你法律上老婆！”萧子骞翻了个白眼，“她可是哭着跟我说让我告诉你…她不想离婚呐程总，魅力真大哦。” “她哭了？”程须舟愣了愣。 “可不，”萧子骞看了眼双眼紧闭的萧千亦，其实没有哭，但是那副悲伤的语气跟哭也差不多了，“快点来吧。” 程须舟那头半天没说话，在他的认知里，萧千亦向来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哭这种情绪几乎是不会存在萧千亦身上。 “发什么呆？”萧子骞啧一声，“你快点儿的，司机老郭就在外头，你不来明天老爸就知道了！” “给我个位置，马上到。” 袁姐将车停在酒吧门口，看着程须舟大步走了进去，她转头跟卞凌说，“去酒吧了，一定是去鬼混的。” 卞凌也已经准备好了相机，跟踪了这么久，终于看见程须舟进入了这种不正式场合，她将相机架在窗户边，对准酒吧门口。 眼睛盯着取景器。 大概十几分钟，镜头里出现了程须舟，他怀里搂着个人，身边跟着浅棕色头发的男生，程须舟怀里的女人靠着他肩膀，长发挡住了她半张脸，即使是半张脸，卞凌也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是萧千亦。 “那是萧总吧？”袁姐拍了拍方向盘，“哎哟，怎么喝这么多，唉？她怎么跟那个男孩儿也认识？” 卞凌拉近镜头，三个人放大在眼前，程须舟扶着萧千亦走到车子边，萧千亦轻轻推开了程须舟对他摆手，程须舟打开车门让她进去，她也不愿意进去，而是对着程须舟身后那个浅棕色头发的男生说道：“萧子骞！” 声音很大，卞凌听得很清楚。 “哎！”男生应道。 “我是谁！”萧千亦问他。 “姐！”男生说，“你是我姐！” “你再说一次！” “亲姐！我亲姐！”男生很无奈。 “好，别忘了我让你帮的忙。”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萧千亦得到满意答案才钻进了车里，程须舟和男生目送车子离开。 卞凌彻底愣住了，眼神跟着萧千亦的车子而远去。 原来是弟弟，是萧千亦的亲弟弟，弟弟和丈夫搞在了一起，萧千亦…得多难过？ “哎呦喂，卞凌！”袁姐突然一个激动，“快拍拍拍！” “怎么了。”卞凌转过头，酒吧门口，程须舟搂着男生的腰边亲他的额头边往车子边走去。 她马上对准镜头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第38章 车子停在源盛公寓门口，袁姐笑道，“今晚不去你的出租屋啦？” “嗯，萧千亦喝多了，我…得去看看。”卞凌拿上相机下车，“袁姐晚安。” 卞凌刷脸进了公寓，这几天她没有来是因为自己心里太乱了，她找不到自己乱的源头，心烦又心疼，不想看见萧千亦就躲回了自己的小出租屋，冷静思考了几天，她渐渐地找到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只不过不敢去相信，不敢相信自己…会喜欢一个女人，会喜欢上萧千亦。 会喜欢一个还没有离婚的女人。 这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她是律师，她最痛恨的就是感情中不忠的人，她又怎么能放任自己去做这样的人。 更何况…萧千亦看起来对程须舟是有感情的，她在这段婚姻中有多难过就证明了她有多在乎程须舟，萧千亦喜欢的是男人。 卞凌从不想见萧千亦变成了不敢见萧千亦。 今晚不一样，她才知道原来萧千亦一直清醒地活在痛苦中，自己的丈夫和弟弟，萧千亦清醒地知道这一切，卞凌又怎么忍得住让她一个人承受。 卞凌打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铺满而来是很浓的酒味，她犹豫片刻没有开灯，轻轻喊道，“萧千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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