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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易律转身往他办公室走，“我需要你帮忙。” 卞凌起身跟着他进了办公室，“什么事儿？” “我有个委托人，庞女士，她涉及到了刑事案件，”易律师打开办公室的除湿器，“过程有些复杂，今天她要去医院复查，担心出事儿，对方的人认识我我不好出面，你帮我送她去医院，复查结束后再送她来律所。” “行，哪个医院？你把她联系方式给我。”卞凌说。 “附属医院二院。”易律师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她，“为了安全，不要让她喊你律师，另外，她有点…” 易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说话办事小心点。” “好。”卞凌拿起车钥匙，对易律师比了个OK。 转身出去，想了想又扭头进来，“易律，请问你招前台有没有学历要求？” 易律师正低头给她发庞女士的资料，闻言看了看她，笑道，“如果跟你一样靠谱，那就没有要求。” 卞凌也笑了，“回来跟您细聊。” 易律师的车卞凌经常开，非常熟悉，车子中间挂着易律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她什么时候也能想易律师这样，买上自己的小车车。 到医院她给庞女士打去电话。 “我在神经内科三楼，”庞女士说，“黄衣服。” 卞凌前往神经内科，冬天穿的大多都是颜色比较单一，一眼看过去黑色棕色偏多，里面夹杂着一些白色灰色，卞凌没看见黄色的衣服。 “庞女士，”卞凌对着电话说道，“我在三楼了，没看见您。” “黄衣服！”庞女士语气不太好，“我不就在这儿！” 卞凌看见了，坐在长椅上举着手机的短发女人，她穿着黑色羽绒服，里面一件黄色毛衣。 “对不起，刚刚没注意，”卞凌走过去，“我看见您了，您往左边看。” 庞女士往左转头，卞凌对她挥了挥手，挂电话走到她身边，“您好我是卞凌，我们易老板跟您说过吧？” 庞女士体态偏胖，看起来三四十岁，表情颇为严肃和不耐烦。 “黄衣服，”庞女士指着自己的黄色内搭毛衣，很是生气的样子，“看不清楚？” “清楚清楚，”卞凌笑道，“您穿这个颜色真的好看，显白。” 庞女士打量着她，“多大了。” “26.”卞凌坐到她身边，往屏幕上看了眼，排队的人还挺多，“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起来。”庞女士说。 卞凌马上站了起来，庞女士打开腿上的手提包，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甩到卞凌身上，“包住你的脸。” 卞凌接过，是一个黑色的围巾，她虽不懂为什么，还是照做，用围巾包起自己的脸，露出一双眼睛，“这样吗？” 庞女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卞凌保持微笑，想到裹成这样她也看不见，便弯起双眼。 易律师暗示她庞女士可能脑子不太好，卞凌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如今看她在神经内科，又跟正常人不一样的沟通方式，心里属实是有点儿拿捏不住。 “谢谢您了叶医生，我爸这人固执，总是觉得自己没毛病。”身后的办公室有人出来，卞凌听见这声音很是熟悉，她下意识转过身去。 萧千亦穿着淡黄色羽绒服，白色裤子，清新亮眼的颜色让卞凌双眼跟着亮了亮。 “卞凌？”萧千亦看着她，满脸惊喜。 卞凌也不清楚萧千亦是怎么通过一双眼睛认出的自己，她点点头，刚想说话，被人推了一下，毫无预兆，卞凌直接一个屁股墩儿摔在地上。 一个影子从自己身边冲了出去。 “卞凌！”她听见萧千亦喊她。 “妖女！”她又听见庞女士的怒吼。
第14章 萧千亦只看见卞凌被一个女人推开，她怒火中烧，还未看清什么情况，那个女人嘴里喊着什么朝她扑了过来。 没错，是直直地对她扑过来，她身边的叶医生应该是想要挡一下女人，只是可惜叶医生年龄也不小了，并没有能挡得住，还被推在门上撞了一下。 萧千亦长期健身，偶尔还会去拳击馆打拳，第一反应是侧身挡过，也是能保证自己可以挡住的。 但是她看见了卞凌转过头看着她，被围巾包裹住整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那双她怎么也不会认错的双眼里看出了担心。 一瞬间她反应了过来，不能挡，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萧千亦硬生生地接受住了女人扑过来的身体，女人较胖，砸向她的时候萧千亦也特意没有用力气挡住，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萧千亦的脑袋磕在了办公室的桌子腿上，她自己听见了‘咚’的一声响。 她闭了闭眼，看来唯一的意外是估错了办公室里的陈设。 真疼。 “妖精！”身上的胖女人突然掐住萧千亦的脖子，怒目圆睁，“打死你！” “庞女士！”萧千亦听见卞凌着急的声音，这声音让萧千亦镇定了下来，她没有挣扎，好在周围人多，拉起了这个疯女人。 “你有没有怎么样？”萧千亦感受到卞凌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她睁开眼，对上了卞凌轻皱的眉头。 真的是久违了，她已经多年没有见到这样的卞凌，萧千亦什么事儿都没了，巴不得疯女人对她再来一次。 “我没…咳咳！”萧千亦捂着脖颈咳嗽，卞凌扶她起来。 “妖精！”庞女士被两个护一人抱住一边手臂，她对着萧千亦怒骂，“打死这个妖精！” 叶医生拿过她掉在地上的病例，翻着看了眼，很快做出了结论，说，“她对黄色敏感易发病。” 卞凌和萧千亦同时看向萧千亦伸手的黄色羽绒服。 “脱掉它。”卞凌说，还将自己伸手的黑色棉服脱下。 “你穿你的。”萧千亦脱了自己的羽绒服，阻止卞凌，“我不冷…” “千亦？” 走廊那边有人喊她，萧千亦伸头应了一声，“爸，我在这儿。” 这一伸头扯到了后脑勺上的撞击，她捂着后脑勺踉跄了一下。 “萧千亦。”卞凌下意识伸手抱着她，支撑住萧千亦的身体。 萧天恒走了过来，扫视一眼现场情况，看见萧千亦痛苦地捂着脑袋，脸色微变，“怎么回事。” 叶医生的办公室里，庞女士已经恢复了正常，萧千亦被萧天恒护在了身后，卞凌站在他们中间，道过了歉，显然萧天恒并不满意。 萧天恒看了眼卞凌，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里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悔过样子的庞女士，“你们什么关系。” 问的是卞凌和庞女士。 “是我老板的朋友，”卞凌说，“我再次替她道歉。” 萧天恒看着卞凌，“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是…”卞凌很为难，这事是跟她没关系，可她也答应了易律要办好这事儿好好地将人带回律所，她就不能不管，着庞女士一看就是不太正常的，她不管就更不可能了。 “爸。”萧千亦看出她的无奈，伸手拽了拽萧天恒，“不要为难我朋友。” 萧天恒扭头，“你朋友？” “是，”萧千亦对卞凌笑笑，“朋友，你别为难她，我们听叶医生的。” 话语权交给了叶医生，叶医生说道，“她有自主性精神紊乱症，应该是受过某种刺激，让她对特有的东西感到敏感、执着，在她身上明显是黄色，可能是看见萧千亦的黄色外套刺激了她的记忆。” 萧天恒很快就明白了其中了道理，他瞥了眼庞女士，说，“她自己的黄色衣服不刺激。” “因为她能分得清自己是自己，”叶医生说，“但是分不清别人。” 萧千亦走到卞凌身边，拍了拍她衣服裤子上的灰尘，“有没有摔着？” 刚刚那个屁股墩儿她似乎都能感觉到卞凌的疼痛，幸好冬天穿得多。 “我没事，”卞凌指了指她脖颈，“红了。” 萧千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是有点疼。” “对不起…”卞凌说。 萧千亦想笑忍着没笑，其实并不疼，她皮肤白，有点儿什么痕迹就会分外明显，萧千亦就是爱看卞凌的手足无措。 “我看看。”萧天恒走过来，看着萧千亦的脖颈，即使再心疼也不能怎么样，对方是病人，他只好叹了个气，“回家。” “对不起叔叔。”卞凌再道歉。 再道歉下去，卞凌真的要自责死了，萧千亦摇摇头，“爸，你先回。” “你不回？”老爸拧眉。 “我这边有事儿。”萧千亦推着老爸出办公室，回头对卞凌使了个眼神。 萧千亦送老爸坐上车，“我晚上回家。” “别太忙，”老爸说，“晚上等你回家吃饭。” “好。”萧千亦拍拍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萧千亦转头回到叶医生办公室，卞凌和庞女士已经出来了，卞凌又将围巾围住了自己的口鼻只剩一双眼睛。 “你怎么回来了。”卞凌问。 “你接下来要去哪？”萧千亦走到庞女士和卞凌中间，将两人隔开。 “送她回律所。”卞凌说，“你脑袋没事儿吧，看你在桌子腿上磕了一下。” “好了，”萧千亦摸着后脑勺，有点儿疼，不过不碍事，“坐我的车。” “我开车来的。” “你开车？”萧千亦语气上扬。 “啊，”卞凌愣了愣，“我开的…” 萧千亦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她马上笑道，“我是有点儿震惊…以为你不会开，那我坐你的车。” “你坐我的车？”卞凌实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走不走了？”庞女士走到卞凌面前，“磨叽什么？” “快走吧。”萧千亦抓着卞凌的手腕，一直隔开她和庞女士。 卞凌被她拽着手腕带着走，车子停在外面，萧千亦伸手，“给我钥匙。” “我开就行。”卞凌给车解了锁，“易律的车我开习惯了。” “易律的车是吗？”萧千亦呢喃，打开后车座让庞女士坐进去，自己则坐在了副驾驶。 坐在副驾驶上萧千亦顿感不适，转头看见卞凌扣上了安全带，她忽然很紧张。 “刹车灵吗？”萧千亦问。 “灵。”卞凌笑笑，“你别紧张，我开车不猛。” 萧千亦也扣上安全带，她并不是怕卞凌开车猛，卞凌做事很稳，包括开车。 但是记忆并不能给萧千亦安全感。 每踩下一次刹车，她的心都要跟着提起来。 卞凌按下音乐播放器。 “宝宝巴士…”她又马上给关上了，易律的女儿才四岁，车里都是儿歌，她怕萧千亦听见了会不舒服。 然而萧千亦也根本就没注意到播放器刚刚放了什么，注意力全都在她的脚上，一直盯着她踩刹车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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