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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露莉雅在沉默思考拉寇尔又了一句道：“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第36章 等价交换 “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露莉雅斟酌着词句回答道：“许是边境的平民距离皇城太远，无法接触到教皇猊下您才没有提及吧？” “我走出龙宫的次数了了，就算是皇城的贵族见过我的人也只是少数，若以你的说法，会在祈祷中加上我名讳的应该只有少数贵族吧，何以致使这样的差异呢？” 拉寇尔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可她没有直白的点破，而是一直旁敲侧击地追问露莉雅。 既像是在教导思考的方法，也像是在逼迫露莉雅亲口承认什么。 露莉雅的唇轻轻颤了一下，思绪激烈地交战，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拉寇尔也不在乎对方是否回话，接着说道：“如果没有我赐福降下辉光，边境的人早该饿死了。喂饱她们的食粮明明来自于我，却没有人感恩知晓，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奇怪吗？” 露莉雅攥了攥藏在巫女大袖中的五指，望向拉寇尔打算回话。 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拉寇尔就伸出了纤长的玉指轻轻在露莉雅的唇上一点，制止了她的发言。 微凉细腻的触感从唇上传来，拉寇尔只轻轻一点就拿开了手，触感却刻印进了露莉雅的脑中，叫她难以完掉。 细腻如瓷的，微凉的，让心头鹿撞的。 拉寇尔右手拿起刀柄嵌有青金石的纯金餐刀，左手握着德克银打造的银叉慢条斯理地切分着餐盘中的鱼肉。 哪怕是进餐的动作，落在露莉雅的眼中也美得让人不忍打扰，只想将自身存在缩到最小在一边旁观。 吃过头盘的前菜，拉寇尔放下刀叉出声道：“来了皇城走入龙宫这么久，想必你也大概发现了边境与皇城的不同。把其他人告诉你的全部丢掉，只留下你自己所见的，好好想一想是什么造成了这些差异？” 拉寇尔抬起手，用食指轻轻敲击了俩下露莉雅的前额：“用自己的脑袋去想，抛开其他人强加的思想。” “你是我的贴身巫女，总有一天你会帮我处理政务，我会安排你去做各种事情，在无法及时联络我的时候，你应该自己做出真实的不受影响的决断。” 跟随着拉寇尔的引导，露莉雅的思绪活跃，很容易就能想到，有人刻意地将拉寇尔的名讳隐去，才导致了饭前祈祷的差别。 除了饭前祈祷之外被隐去的东西还有多少呢？ 隐去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 边境的教廷出了问题。只要与皇城的教廷相比，很容易就能够找出得出这个结论。 露莉雅不由得因为这些显而易见的推论感到惊诧，她看向拉寇尔，对方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像是毫不在意一般。 露莉雅感觉自己的心情很乱，很复杂。 指引前路的信标在刚刚的惊涛骇浪中迷失了，让她心中生出几分迷茫。 “谢拉寇尔猊下教诲，从今以后我会按照您所说的去好好思考问题。” 紫衣的巫女再次走入殿内，将前菜的盘子收走，端上正菜。 露莉雅的脑袋里还在思考着刚刚拉寇尔所说的话题，心不在焉的吃着盘中的东西，还没能透彻地想出结果，拉寇尔就放下了刀叉。 出声道：“我从没有去过瀚洲，更没有到过边境，在你之前还从没有平民走到我的身边。我对边境，平民都知之甚少，所以我想听听看你的意见。” 露莉雅立刻诚恳道：“只要我所知晓的，一定全都告诉您。” “平民的生活是怎样的？” 不同职业的平民，每日的生活也有着不同，拉寇尔静默地听着露莉雅讲述，和她在奏疏和调查报告里看到的没有太大的差距。 为了从事的职业忙碌一天，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善生活，一家人住在一间不大的破屋子中，过着勉强果腹的生活。 只要有人生病就会连果腹也难以做到，跌落更加凄惨的处境，为娼为盗为乞成为贵族的奴役。 露莉雅在讲述中为了顾及拉寇尔，还刻意地隐去了一些可能引起恶心的事实。 “来自边境的坎贝尔向我祈求只为边境而做的降福，你认为我应不应该答应他呢？你既然是平民出身，来自边境应该能更加透彻地看清楚这背后代表的东西，以此做出合适的决断吧。” 露莉雅很清楚她应该劝说教皇答应下这个请求，可她不敢贸然开口。 见露莉雅陷入沉默，拉寇尔出声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答应或者不答应。” 露莉雅紧抿的樱唇轻启，沉沉地说出俩个字“答应。” “哪怕我降下了玛娜，她们依旧不会感激，甚至不清楚我的付出，也还是要答应吗？” 露莉雅从椅子上站起，以极端正的姿势跪俯在地诚恳地请求道：“边境之民，生活艰难如陷入水火之中，您的赐福可以极大地缓解她们糟糕的处境，我恳求您为她们降福。有人刻意隐去您的名讳，阻碍边境平民知晓您的奉献确实该罚，也应该被整治，可是数万的平民是无辜的啊。” 露莉雅的脑海中闪现过一幅幅的画面，佝偻瘦弱的平民奋力地耕地，才只有三岁就整日编制竹篮的幼童，无田耕种只能乞讨的农人只需要一个冬天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街头。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亲眼所见的，无法阻止的，一点点的施舍和善心根本无法将谁拯救。 “边境之民需要您的降福。” “她们确实无辜，可是一群不信仰我的人凭什么得到我的降福呢？世上的一切都有着价值，不存在免费的东西。你能够坐在这里和我一同进餐是因为你好好履行了我的要求，我才会给你奖励。那些平民呢？恐怕都不清楚我的存在吧。” “拉寇尔猊下乃伟大的星神血脉，才智超绝，威震四洲。平民不识得您仅仅是因为受到了蒙蔽，只要有合适的契机我相信他们都会成为您最忠实的信徒。此次的降福绝对是一个让平民信仰您的机会。” —— 远离皇城的瀚洲，洲内最为恢宏的芙朵教堂，教皇的钦使再次到访。 教堂内没有一个信徒，大门紧闭只剩下教堂内工作的神职人员。 所有的神职人员按照职位，星力等级排成了整齐的队伍，身穿青色巫女服的葵尔娜站在神职人员的最前方。 教堂宽阔的礼拜堂内，只站着神职人员和钦使。 绿色长发的钦使用小刀破开印有教皇权戒徽记的火漆蜡封，将羊皮所制的卷轴抖开。 扫了面前的神职人员一眼朗声道：“教皇圣谕！” 所有的神职人员闻言立刻跪了下来齐声道：“恭聆圣谕！” “东之圣女，忠诚爱国传播福音，乃国之根基，丰工耀耀，有此圣女我心甚安。 现以莫沃雷德九世ꞏ拉寇尔之名命你即刻启程，去往浩洲与北之圣女交替。 此行甚远，为避免徒增损耗只带上必要物品及三位需要的神职人员即可出发。 望你去往浩洲亦可发挥专长，整治教务。” 葵尔娜小心地接过写在羊皮纸上的圣谕，恭敬地大声道：“谨遵圣谕！” 教皇的圣谕在神职人员中掀起惊天波澜，哪怕圣谕上所言皆是夸奖也没有人会天真的认为这是拉寇尔对葵尔娜的奖赏和提携。 浩洲是亚当斯的的领土，让葵尔娜去浩洲……无异于推冰入火。 在场的教职人员中没有任何一位感到开心，想要北之圣女来接任。哪怕是其他洲的圣女调来都会被亚当斯领地上的北之圣女调来要好。 去往浩洲无异于将葵尔娜在瀚洲所有的付出全部打翻，一切都必须从头再来。 不，如果去到瀚洲的话，她将连从头再来的机会都不会有，只能活成拉寇尔所期盼的模样。 可她无法拒绝拉寇尔的圣谕，根本无从选择，坎贝尔为了得到降福妥协了。 北之圣女先是来到了龙宫，被拉寇尔留下谈了一整夜后才启程去往瀚洲。 除了大张旗鼓地召见北之圣女外，拉寇尔还秘密地召见了亚当斯ꞏ莱恩，俩人密谈了很久。 只要答应了坎贝尔必然会损害到中央贵族的利益，这是无法双赢只能有一个胜者的游戏。 关于降福与否俩派争论许久，也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双方都为此投入了太多的代价，谁都无法从中抽身。 情势胶着，砝码压在了台上，谁也不舍得再额外投注，也不愿意抽身之时，拉寇尔同意了降福。 时机突兀，让人困惑。 大多数的人都一脸困惑，无法推测出拉寇尔究竟因为什么才答应了降福。 可是雷克清楚地知晓其中的原因。 如谋师所计划的一样，露莉雅起了作用，促使了教皇最终答应赐福。 那名粉发的巫女比他所想的要重要许多，在最终的关头发挥了作用。 降福将在不日之后举行，想到这点他便不由自主地笑了，得到拉寇尔的降福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 他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比降福还重要得多，降福不过是礼物的包装纸罢了。 得到降福，只是开始。
第37章 降福 穹顶碧蓝，流云稀薄。 四位紫衣的巫女黑纱覆面，抬着一顶奢华的肩舆缓缓走在龙宫宽阔的大道上。 肩舆之上，拉寇尔身穿一袭无袖白裙，头戴一顶纯金嵌蓝玉的皇冠，神色冷淡疏离，静默地坐着，仪态端正恍若星界的嫡仙。 肩舆从象征水瓶座的宫殿启程，沿着12星座的次序而行，来到最末位的摩羯座，最后走向星坛。 拥有一定地位的贵族都已经提前来到了星坛，正安静地等待着拉寇尔的降临。 扎着高马尾威风凛凛的皇家骑士团长格林ꞏ伊梅拉站在星坛的高位，俯视着贵族与巫女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威胁，右手放在教皇亲赐的骑士剑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护卫。 一身纯白的甲胄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露莉雅望着伊梅拉，眼中生出几分她也没有察觉到的羡慕和向往，她不能站在离拉寇尔最近的地方去护卫她的安全，她的实力低下只能拖累对方。 她也不能以贴身巫女的身份跟随拉寇尔在拉寇尔身边，她只能远远地看着，淹没在紫衣巫女之中如同一个属于拉寇尔的普通巫女。 肩舆在到达星坛后停下，拉寇尔踏上了黑色的光滑石板。 和往日包裹严密，繁重奢华的冕服相比，拉寇尔今日的穿着要清凉许多。 她穿着一双由细嫩花茎编程的露趾凉鞋，白皙的小腿纤细高挑，纯金的腿环微微勒肉。 浅蓝的龙尾在阳光下反射出玉般水润的色泽，一摆一摆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摸摸看。 没有任何来由的，露莉雅看着那条浅蓝色的龙尾吞咽了一下，喉头上下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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