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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蒂像失足跌入了恐惧和绝望的海中，快要被恐惧溺死。 她感觉到了恐惧，有生以来前所未有的恐惧，教皇说过是死斗……教皇说过是死斗！ 贝蒂双眼失神地捂住了腿部的伤口，看着露莉雅不断地摇头嘴里喃喃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可以认输的我可以认输的！所以……不要……不要杀我。” 蕾贝卡抬手捂住了卷发女生的眼睛用温柔的声音命令道“不要看。”从一开始教皇就说过了，想要看到的是死斗，没人敢出声阻止，那无异于质疑教皇的权威。 雨静静地下着，贝蒂的嚎哭回响在空旷的竞技场内，每个人都缄口沉默诡异的寂静盘旋在观众席中。 雅各布紧张地看向教皇，校长和学校的老师都紧张地打量着教皇的表情。 拉寇尔依旧是来时那副模样，脸上的表情未有丝毫变化，像是远在云端的神明，高不可攀，只可仰望。 见此情形，所有人便将目光转向了竞技场内的俩人。 露莉雅看着跌坐在水里的贝蒂。 她恨贝蒂吗？说实话她没有办法对一个几次三番针对自己，以折磨自己为乐的人保持善意不恨对方。 露莉雅将「惕」高高举起，却迟迟没有砍下，她手上的肌肉绷紧，朝握剑的手注入力量，手臂僵硬的悬浮在半空，不知过了多久又缓缓地垂了下来。 她没有办法朝着贝蒂挥剑，将她年轻的生命斩落。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不这么做的话，就会有新的人成为教皇的贴身巫女，计划失败，妹妹也将失去优渥的生活环境。 露莉雅紧咬着牙，纤眉扭成个结，教皇的命令是绝对的，她必须要做出抉择。 高台上，目睹露莉雅将举起的剑垂下，拉寇尔轻微地摇了摇头，对身边的紫衣巫女道：“去救治伤者吧。” 坐在拉寇尔身后的校长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负责裁决比赛的雅各布犹豫了几秒，走到了拉寇尔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低声询问道：“这场比赛我该宣布谁为胜者呢？” 拉寇尔转过脑袋，血红的眼眸扫了雅各布一眼冷冷反问道：“你觉得呢？” 雅各布低头恭顺地答道：“还站在地上的粉发巫女。” 宣布比赛结束的银铃摇动，紫衣的巫女走到了竞技场内，当热血渐凉的那一刻起，痛感就不断地向外涌现，像是报复一般刺激着露莉雅的神经，成倍成倍地出现。 露莉雅紧咬着牙关，避免痛苦的呜咽从嘴里漏出。 看见紫衣巫女走到面前的那一刻，露莉雅不由得出声问道“是出结果了吗？” “对。” 听见紫衣巫女肯定的答案，露莉雅一直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眼前一黑痛晕了过去。 金发的校长卡司走到了拉寇尔的王座前双膝跪地言辞诚恳道：“恳请您宽恕我的准备不周，我不知道您将要亲临学院，没能提前做出准备是我的失职。” “我宽恕。” 拉寇尔将戴有白色蕾丝手套的右手轻轻抬起，卡司很清楚这个时候他应该亲吻教皇的权戒，他学习过相关的礼仪，却从没有真正的实操过，教国已经有数百年没有教皇了，有关教皇的礼仪对于大部分的贵族来说仅仅存在于书本之中。 看着拉寇尔纤细五指上纯洁的红宝石权戒，卡司虔诚而又敬畏地亲吻了下去。 校长从王座前站起身后，其余的核心教师也走到了拉寇尔的王座前，跪下亲吻她的权戒。 雅各布在王座前跪下，拉寇尔从王座上站起，有俩名随侍的紫衣巫女凑到拉寇尔的身边，将她纯白的裙摆拉起，露出一双杏黄色的鹿皮长靴。 雅各布微微愣了一秒，低下头匍匐着打算去亲吻拉寇尔的鹿皮长靴。 在雅各布快要亲吻到皮靴前，拉寇尔抬起了右脚，将雅各布的脑袋踩在了脚下。 雅各布的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鼻梁毫无防备撞击地面痛得雅各布渗出泪来。 殷红的血从与额头接触的地面蔓延开来，很痛，但雅各布完全不敢抬头，只能任由着教皇踩在自己的脑袋上。 拉寇尔像要捻碎什么一般，踩着雅各布的脑袋“四洲五城皆为我的国土，在皇城之内你竟然还敢与坎贝尔勾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听到拉寇尔口中所说的话语，雅各布的血都凉了，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无法猜想教皇将会给予什么样的惩罚。 “既然你这么在乎贵族的名号，那我要不要剥夺你的姓氏呢？” 剥夺姓氏便意味着失去贵族的所有一切，从此堕落为平民。 “我恳求您，求您不要剥夺我的姓氏，我恳求您！” 雅各布大声地哀求着，被剥夺姓氏的话还不如死去。 “我会罚没你领地五年的税收，将你从学院逐出，这件事我会让坎贝尔ꞏ雷克知道。从前没有教皇，我无所谓你们想要效忠于谁，现今由我继承皇位，你们该效忠的人只能是我。” 拉寇尔抬起了脚，转身向场外走去。 雅各布不断地磕头道：“感谢教皇猊下的宽宏大量，感谢教皇猊下的宽宏大量！” 拉寇尔一边走一边向身边的紫衣巫女吩咐道：“告诉校长，我要亲自替胜者颁奖。”
第26章 奖励 刚刚那一场死斗流了太多的血，治疗的法术仅仅能够治愈受损的皮肤和断裂的肌肉，无法让失去的血液损失的精力也一并补充回来。 透支了太多的体力，让露莉雅感觉到疲乏，只想要好好睡一觉，四肢无力一点也不想动弹。 但在参加颁奖典礼前，她还不能休息，只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蕾贝卡来回走动的身影。 “这件怎么样？”蕾贝卡拿起一条华丽的鹅黄长裙向周围的巫女询问道。 得知教皇要亲自替露莉雅颁奖，蕾贝卡便找来了几位礼仪优秀的朋友来做评判，选出一件合适的礼服。 “我觉得不够典雅。” “我也是，刚刚那一条比起这个要好很多。” 蕾贝卡闻言便将裙子递到了贴身女仆汉娜手中，又将新的一件长裙拿起展示询问意见。 经过一番争执，众人为露莉雅选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裙，由上等的丝绸所制，长至脚踝不会暴露太多的肌肤。 哪怕是替露莉雅梳妆时，蕾贝卡也不厌其烦地将讲着该注意的礼仪。 注意到露莉雅有些分神，蕾贝卡竖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知道你觉得贵族的礼仪麻烦，但你必须给我认真听着，待会你要面对的是教皇猊下，这个国家最崇贵的人，容不得你有丝毫的懈怠和不敬。” 听着蕾贝卡严肃的语气，认真盯视的奶金眼眸，或许是疲惫的关系，露莉雅忽然很想告诉对方她早就见过教皇很多次了，也记住了该行该守的礼仪。 但露莉雅没有这样做，只是乖巧地轻轻点了点脑袋“好，我会记住的。” 蕾贝卡有些艳羡地看向露莉雅，不由得感叹道：“那可是教皇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面见教皇一次。 哪怕只是远远一瞥她也被教皇的美貌和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圣洁气息所震撼，真的好美好神圣。 毫不夸张地说能够见教皇一面是所有皇城贵族巫女的夙愿，包括她也毫不例外。 颁奖典礼在学院的教堂举行，露莉雅从教堂外的小路缓步向着教堂走去。 道路的俩侧是无法进入教堂选择在外围观的学生，她们无一例外地向露莉雅投来艳羡的目光，其中也夹杂了几道刺痛的嫉妒。 这样的目光让露莉雅感到些许的不适，从她踏入学院起旁人投来的目光更多是轻蔑和厌恶，还从未有过羡慕的目光。 “是教皇的亲自颁奖啊，如果早知道教皇会亲临，我一定天天刻苦训练。” “凭什么是她，竟然是她被教皇接见。” “我也好想近距离和拉寇尔猊下接触，哪怕做一个侍奉的紫衣巫女也好。” 另一人闻言出声打断了这个臆想“别想了，不可能的龙宫审查严格就算是贵族想要做紫衣巫女也没有门路可走。” 一路走来，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露莉雅不禁想。如果她们知晓自己和拉寇尔的真实关系，恐怕嫉妒成狂想要将自己撕碎也未可知。 走入礼拜堂的大门，首先闯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裙的拉寇尔，她红眸深邃，肤色冷白，阳光透过彩绘的玻璃照在拉寇尔身上，她的白裙上有一层浅金色的光泽在流动，宛若神明般圣洁。 比起礼拜堂内的星神塑像还要崇圣，引人注目。 耳边有祭仪的神乐响起，低沉婉转，露莉雅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变得轻快起来，呆望了拉寇尔一秒才迈出了右脚，向拉寇尔走去。 礼拜堂内坐满了学生老师，所有人都在安静地朝露莉雅投以注目。 得知教皇要亲自颁奖后，露莉雅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她忍耐得很好，也做到了。 却在见到拉寇尔的那一刻防线崩溃，思潮海涌。 她忍不住去想拉寇尔是不是为了自己而来，她听到了一些风声，那个负责裁判的老师从学校之中被开除了。 负责的老师在学校中算是核心的人员了，没道理之前还负责比赛的裁决下一秒就被逐出，能做出这样决定的人只可能会是教皇。 露莉雅不由得多想这背后的原因，越是深入去想心中便越是感觉温暖。 在低沉悠扬的神乐中，露莉雅一步步地朝拉寇尔走去，拉寇尔红宝石般澄澈的眼眸在注视着自己。 露莉雅忽然有一种被人所在意的感觉，心中酸酸的像是柑橘类的水果被切开，芳香而带酸的味道蔓延开来。 她把唇抿成一线，用力得发白，不这样做的话她就会落下泪来。 已经有多久了？这种被在乎被注视的感觉已经有多久没感受到了。 露莉雅目不转睛地盯着拉寇尔看，一步步地向她靠近，心跳很快，脚步轻灵，脑袋有些晕乎乎的，露莉雅无端地生出期盼想要将这一刻的时间停住。 只要再近一些就好，只要能再靠近拉寇尔一些就好。 露莉雅在众人的注视之中走到了拉寇尔的面前，行三跪三拜之礼后便抬起了头，绷直了腰背仰望着拉寇尔。 拉寇尔戴着一顶小巧的水蓝皇冠，即便如此她还是微微低下了头看着露莉雅道：“露莉雅，恭喜你于星历3044年脱颖而出夺得学院本年度选拔的冠军，特以金盏花发簪颁予你，作为荣誉象征。” 拉寇尔的声音冷冷清清却意外好听，像是琴弦拨动发出悦耳的音声，让近距离聆听的露莉雅有些痴迷。 拉寇尔从红色的丝绒布上将象征学院的金盏花发簪拿起，轻轻地插到露莉雅的发间。 将手收回的过程中还轻轻地勾了一下挂在露莉雅颈间的星徽项链，这枚作为契约信物联系俩人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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