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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没有结束，我还可以穿过门，只要穿过了门，一切都能够重新开始。” …… 拉寇尔跪立在法阵之前，手中紧紧握着黄金祭刀。 骤然发力将龙角斩下。 “啊！”拉寇尔痛苦的哀嚎声盖过了龙角落地的声音。 龙角是龙族身上最为重要且敏感的几个部位之一，随着每一次斩角疼痛都更加重了几分，似乎疼痛都叠加到了一起。 剧烈的疼痛让拉寇尔的身形一歪，连呼吸都被打乱，呼吸不由得变沉。 剧痛的作用下，眼前的视野被模糊，边缘像是蒙上了一层黑纱无法看清。 拉寇尔做了一个深呼吸紧紧握住了黄金祭刀的刀柄，朝着最后的龙角砍下。 “啊！”袭来的剧痛超过了所能承受的极限，拉寇尔身体一偏倒在了阵法之中。 如液化白银的血液从龙角处流出，流入刻绘的阵法凹槽之中。 剧烈的疼痛让拉寇尔陷入昏迷，也是疼痛让拉寇尔从昏迷中苏醒。 痛，好痛，根本无法忍耐让人想要大喊的疼痛不断地刺激着拉寇尔。 “全知全能之神，万千位面之主，无尽虚空之王！ 您是原初之一，您是终焉之三！ 您是一，您是全。 恳求您聆听我的召唤！” “为我打开——门！” “让我通过——恒！” 窸窸窣窣的低吟从耳边传来，不同语言的祷告争先地涌入拉寇尔的耳中。 荒诞陆离的画面不断从拉寇尔眼前闪过。 滴答——滴答—— 钟表转动的清脆声音夹在晦涩拗口的祷告之中，如同这首歌曲的主唱。 鱼尾的四手羊人游荡在深海之中，巨大的珊瑚构建起一个巨大的王座，供奉着剔透水晶制成的沙漏，暗红的细沙从沙漏中漏下。 等到视野近了，拉寇尔才发现那个巨大的王座根本不是用什么珊瑚构建的。 那上面的全部都是森森的白骨，脊柱，肋骨，各种形状的头颅混杂在一起构建成了这个王座。 拉寇尔还想要看得更加仔细一些就发现眼前的画面被扭曲了，像是倒映画面的水面被人搅浑，画面破碎扭曲成了一个又一个意义不明的碎块。 再次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变成了拉寇尔所知晓的地方。 那是教国的北部，金戈散落，尸体遍地，血流成河，伤员在哀嚎，奋战者高声地大喊鼓舞着士气。 一把幽绿的短刀插入了露莉雅的心脏。 由北向南的风吹动每一个人的衣裳。 没等拉寇尔看清，画面就再次转变，这一次出现在拉寇尔面前的是起源之泉的场景，露莉雅苍白的身体漂浮在血红的池水之中，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短刀直直插在她的心脏上。 在昏黑的大地上，大群的怪物向着无力倒地的露莉雅扑去，分食啃咬着她的身体。 天空中忽然降下的雷霆劈中了露莉雅，这幅画面的不远处拉寇尔正朝着露莉雅的方向伸出了手似乎想要阻止。 正在皇城的碧砖上行走的露莉雅忽然口吐鲜血，神色痛苦地倒向地面，再也没有站起。 …… 接下来的画面全部描绘着露莉雅濒死前的短暂瞬间，一幕幕交替似乎永远不会停息。 展现在拉寇尔面前的是露莉雅不断死去的画面，毫不重复的死亡方式。 永远无法阻止改变的死亡终局。 露莉雅会死！ 无论再做什么样的改变都一定会死！ 如果一定会死！！ 如果 一定会死的话！！ ……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到拉寇尔的脸上。 温暖而又有力的东西正在拉寇尔的右手中跳动，那是露莉雅的心脏。 拉寇尔神色茫然地看着缓缓倒下的露莉雅。 她想要上前去扶，却又停下了脚步，她吧知道手上沾满了露莉雅鲜血的她还有没有资格去抱露莉雅。 如果一定会死的话，让不如死在我的手中。 露莉雅倒下的那一刻，拉寇尔终于想起来在疯狂与错乱之中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拉寇尔无力地跪到在了地面，痛苦的嘶嚎。 她在无数的未来中都看到了露莉雅的死亡，各种各样的死亡，她无法阻止或者改变的死亡。 她可以回到过去，却无法改变露莉雅曾死亡的事实。 这一事实不断地叠加，进而对过去造成了影响。 不断交缠的死线最终影响了未来，所有的线都缠绕在了一起。无论她选择那一条线最终导向的都只有露莉雅的死亡。 哪怕暗精灵什么也不做，等待露莉雅的也只剩下死亡。 “竟然是我……杀了露莉雅的竟然是我……” “哈哈！竟然是我杀了露莉雅！原来是我！是我！” “啊哈哈哈！” “为什么会是我？” 拉寇尔蹙着眉神色痛苦地放声大笑，清澈的泪不断从她的眼眶涌出坠入地面。
第148章 宿命难违1 昏暗的地宫内，拉寇尔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一幕幕露莉雅濒死前的残影还模糊地漂浮在眼前，挥之不去。 如夏日蚊吟般的喃喃祷告也一直耳边回响，无法断绝。 拉寇尔无力地倒下，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呼吸沉重。 她又一次出穿过了「门」，在失手误杀了露莉雅之后再一次穿过了「门」。 绝望，痛苦。 以及难以压制的疯狂都在穿越「门」的瞬间加诸到了她的身上。 无法拯救露莉雅的悔恨，误杀露莉雅的哀痛与自责都随着穿越「门」的那一刻再次压在了她的身上。 如此沉重的情绪，压得她根本无法喘过气来。 睁开眼，看到身处昏暗地宫的那一刻拉寇尔声音急切地呼喊道：“露……露莉雅！” 在她的不远处，大概距离三四步的地方，过度使用玛娜力竭的露莉雅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拉寇尔快步跑到了露莉雅的身边，伸出手想要将倒在地上的露莉雅抱起。 可伸出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露莉雅的身体，拉寇尔就如被烈火灼痛般快速地将手收了回来。 她看见了自己手上的血迹，露莉雅的血迹。 艳红色的血，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分外鲜明。 拉寇尔飞快地将手缩了回来，不断地后退，口中喃喃道：“不！不要！为什么是我杀了露莉雅！不！不是的。” “我……我想要救她的！” 拉寇尔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打算使用法术来将手上的血迹洗去。 但她定睛凝神看向双手时才发现，她的手上根本没有沾染任何的血迹，肤白胜雪光泽若美玉。 看着干净的双手，拉寇尔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又一次穿越了「门」，回到什么都没有被改变的过去，露莉雅还活着的过去。 露莉雅的时间停止了，在不远的未来，无论做出任何的改变，等待露莉雅的都只有死亡这一个终点。 如果露莉雅的时间会在那一天停下，那她的时间也就停在了那一天。 她会不断不断地穿越「门」，回到露莉雅还没死亡的过去。 她的时间也停止了。 露莉雅的的年龄被永远固定在了二十一岁，她的年龄也永远固定在了十九岁。 拉寇尔缓缓向着露莉雅的位置走去，走到身侧后拉寇尔蹲了下来，以公主抱的姿势将露莉雅紧紧抱在了怀中，就像她过去曾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她看着怀中露莉雅平静的睡颜轻声道：“别担心，我会陪在你的身边，永远。” 教皇的寝殿狮心宫内，将露莉雅安置在床上后，拉寇尔褪去了一件又一件华丽的衣物，只留下一件月桂白的单衣，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动作极轻地在床上躺下。 只需要将脑袋往左一偏，就能看到睡在身侧的露莉雅，就能看到她平静的睡颜。 拉寇尔翻了个身，手臂一揽便环住了露莉雅纤细的腰肢。 但这根本不够，拉寇尔继续朝着露莉雅的身边蹭了蹭，如同紧紧抱着树干的树懒一般紧紧抱住了露莉雅的身体，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露莉雅的怀中。 拉寇尔轻声呢喃道：“露莉雅，我好累……”语气虚弱不复从前。 露莉雅刚一睁开眼就见到近在咫尺的拉寇尔。哪怕是这样近的距离也无法从拉寇尔的脸上找到一点瑕疵，美得让人心惊。 眼前的拉寇尔给露莉雅带来了极大的混乱，她根本无法想到事情是怎样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她怎么会和拉寇尔同床共枕，还靠得如此之近。 她拼命地翻找着回忆，能够找到的最后记忆是在地宫内，她力竭倒地时拉寇尔还站着阵法的中央。 是梦吧。如今眼前的这一切是梦吧！ 因为内心极度渴望，便梦到了这样的情形。 梦到了现实之中根本没有可能的情形。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不就意味着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吗？ 在现实中拉寇尔从不允许她主动，如果是在梦中的话她就可以主动亲吻拉寇尔了吧。 想到这一点露莉雅的嘴角不由得上扬。 此刻她和拉寇尔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她只需要再靠近几厘米就能够亲吻到拉寇尔柔软的唇。 这是只有在梦中才能够拥有的机会。 露莉雅屏住了呼吸，将脑袋慢慢凑到拉寇尔的那边。 只需要再前进一厘米就能碰触到的时刻露莉雅忽然停了下来，眉头微蹙内心片刻的挣扎后露莉雅的脑袋后退重新躺了下去。 不行，不行！ 拉寇尔如同无垢的净雪，高岭之花，她的美貌中夹杂着不可侵犯的圣洁。 她根本没有办法任由欲望的影响吻下去。 早就注意到露莉雅醒来的拉寇尔一直在装睡，期待着露莉雅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就在刚刚的那一瞬她都已经做好的准备，只要等露莉雅吻上来，她就睁开眼睛，将露莉雅压制在身下。 可惜，露莉雅太胆小了。 虽然很可惜，但露莉雅这样胆小羞怯的模样也超级可爱，让她心思萌动。 拉寇尔睁开了眼睛，对身边还心跳得飞快还没能平静下来的露莉雅轻声道；“醒了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忽然听到拉寇尔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露莉雅忽然紧张起来，身体不由得动起来似乎想要从床上离开。 露莉雅才刚刚支起身体，就被露莉雅再次推倒拉到了怀中。 拉寇尔语带埋怨地轻声道：“要跑去哪里？明明之前还一直拉着我的手，要我陪在你的身边。仅仅是坐在床边还不行一定要我抱着你才肯躺下。现在又想跑到哪来？不愿意承认之前做过的一切了吗？” 听到拉寇尔所言的露莉雅眼睛因为震惊睁得很大。如果不是耳边的声音如此清晰真实她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出现了幻听才听到如此不和常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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