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悯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哎呦”,虞听笑了笑,宽慰说:“没事啊,我没有喝醉,就是有点晃,站得稳的。” 然而冉伶只是松了松力道,并没有要彻底放开她的意思。不太信她真的一点没醉。毕竟虞听看起来就不太清醒,面颊红润,眼神迷离,语气飘忽......哪一点看着都很不清醒。 刚刚还难受得咳得那么凶。 “今天也差不多了吧?没吃饭就来喝酒,你也太会糟蹋自己身体了,别喝死在自己店里。既然姐姐来了......”齐悯冲冉伶笑了笑,将虞听托付:“那就麻烦姐姐你帮忙吧阿听送回家喽。” 冉伶很自然地揽下这任务。 齐悯隐约察觉到了冉伶与旁人的不同之处。 她并不高冷,反而举止特别温柔,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长得和冉雪倒是有三分像,说不上来到底谁更漂亮,但更迷人的气质却是显而易见——至少对齐悯来说更具有吸引力。是有韵味,很轻盈,弱不禁风又明媚细腻的美,。可以说冉雪是女孩,她是女人,可她看起来又很纯。 真是…… 想加微信。 * 原本没想着那么快回家,至少再喝几杯,至少再抽根烟,或者发生些其他什么在虞听掌控之内的事......可状况忽然走进了出乎意料的剧情里。 不过这也能勾起虞听的兴趣,甚至让她觉得应该比在酒馆里更有意思,更能解闷一些。 扶着虞听走到路边,冉伶拿出手机打字:【听听家的地址,可以念给我听么?】打完,她亮给虞听看,怕虞听眼花看不清,她特意把字体调大了几号。 看到“听听”这两个字,虞听还是颇为不适应。这个女人这样叫她,总觉得有种怪异的亲密。 怪异的亲密感——女人不知何时牵住了她的手。温度过高,掌心湿软,有些黏腻。 “嗯……”虞听沉吟片刻,皱眉说:“好像不太记得了……” 冉伶讶然,眨了眨眼睛。 虞听嘴角翘起弧度,叹气道:“怎么办啊...伶姐姐?” 笑意并不隐藏,堂而皇之地显露在脸上,让人觉得被逗弄,冉伶当然感受到了。特别是那一声“伶姐姐”,像是对“听听”的反击。 让人觉得被逗弄,但又叫得有点儿甜,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被她逗弄了又能怎么办呢?她现在是醉鬼,在耍酒疯嘛? 冉伶松开她的手,在手机上飞快打字,给她看:【你在这里等一下好吗?我回去问问你的朋友】 虞听盯着屏幕,眯了眯眼睛,片刻,抬起眼:“你要把我丢在这儿?” 如她料想的那般,冉伶就差把“当然不是”这几个打字写脸上给她看了。 不会说话确实不太方便,但着急却又发不出声音,确实是一种非常可爱的反应。 刚松开的手再一次被冉伶紧张地牵住。 “跟你开玩笑的,伶姐姐。” 脸颊持续发热,使得整个人昏昏沉沉。失重的眩晕感再一次袭来,虞听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逗你玩儿呢,这么慌张做什么。” 冉伶抿唇,唇瓣丰满而红润,身姿却始终透着股羸弱,就连被气到了捏虞听的手也是很轻的力度。 她嗔了眼虞听。 一个才见过两次面,总共相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的女人,又是抱胳膊又是牵手,还对她流露出这种眼神。似乎有点儿太暧昧了,谁会不觉得她们之间有一腿呢? 她好没边界感。 虞听慢悠悠地说了自己的地址,没有去跟女人客气几十块钱的打车费。车就在附近,三分钟不到便停在她们面前,虞听上了车,女人跟着坐了进来。 “尾号4999是吧?” 冉伶点头,虞听替她“嗯”了一声。 “好嘞。” 车子平稳行驶,虞听却放松不下身体,有点难受。胃里难受,脑袋发涨发热,这种情况下很容易晕车。不过有人替她做好了准备,冉伶从包里掏出一颗糖果,剥开来,喂到虞听唇边。 虞听嗅到了一股陈皮的清香。 醒酒的,陈皮糖。 虞听并没有在女人身上闻到酒味,可以断定她没有喝过一口,身上却带着解酒的陈皮糖…… 片刻,虞听启唇,将糖果含入口中。 “谢谢。” “可以靠靠你么?”半垂着眼眸,她轻声对近在咫尺的女人说。 毫无悬念的,女人很大方地向她递出了自己的肩膀,尽管那看起来很瘦弱,很脆薄,虞听靠上去,却没有想象中那般硌硬。 虞听滚烫而粗重的呼吸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洒向冉伶的脖颈。 而冉伶身上带着的馥郁花香也肆无忌惮地与幽深的柔软沟壑一起印进虞听的大脑。它们在主人看不见的地方,秘密地分泌着什么。 冉伶从一开始就认定虞听喝醉了,那虞听就是喝醉了,虞听轻飘飘地说:“伶姐姐,你真好。” 懒懒地闭上眼睛,车厢里无比安静,不会再有别的声音——如果女人的心跳声不算的话。 原来靠在对方的肩膀,是可以听到她的心跳的。 跳得好快啊。 虞听家离自个儿开的酒馆并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在这种无声的暧昧中,显得短暂过头了。 “到了,看看是不是这儿?”司机一开口虞听便睁眼,从喉咙里“嗯”出一声,对身畔的女人说:“到家了。” 她的眼神在问:要跟我一起下车么? 冉伶不知道有没有感受到这份暗示,那双连弯曲弧度都柔美的眼睛里写着的仍然是对虞听的挂心,关心虞听因为酒劲儿上来更红的脸颊,怕她站不稳,自己先下了车,再把虞听扶出来,一些列动作十分清白。 获取了虞听家准确到楼层数的地址,冉伶很体贴地照顾着虞听的感受,尽职尽责地做好她护送的工作。真不知道她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做这些,未婚妻姐姐这层身份还在吗?在虞听眼里已经作废了,但恐怕在冉家父母眼里,这不过是一场闹剧,到嘴的虞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松口?一个任性的女儿,又怎么能毁掉他们苦心经营的一切? 那么,在冉伶眼中呢?
第008章 红茶 路程很短,没一会儿就到了楼下。 冉伶看样子是要亲手把虞听送到家门,和虞听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虞听懒懒地倚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安安静静。冉伶站在她身畔,看着电梯楼层数上升,又去看虞听,目光落到她脸上的那一霎那,虞听睁开了眼眸。 四目相对。 冉伶一时间失措,虞听镇定自若且略带审视地盯着她。狭窄的空间,冉伶整个人像是都被虞听给看穿了,没喝酒的人脸颊也泛起了红,挪开眼不敢去看虞听,低头看地板。 她的反应惹来虞听一阵轻笑。笑轻飘飘地落在她耳廓,为她的羞赧加了把火,好在下一秒电梯门打开,将她暂时拯救。 房子一梯一户,出了电梯就是虞听家门,算是彻底进入安全领域,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冉伶的护送任务可以就此完结。可贴心好似是融进了她身体里的一种温柔。不会说话的女人站在门口,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认认真真的打字,抬起来用一种无比澄澈的眼神询问虞听,可以不可以用她的厨房给她弄一点解酒的柠檬水。此时,她脸上的红色还未完全褪去。 奇妙感油然而生,虞听说:“好啊,那真是麻烦伶姐姐了。” 虞听常年独居,家里装修简洁,偏灰色。一眼看过去有种有序的凌乱,是被她随手放的书和杂志、书、裙子、高跟之类神奇的乱得可以增加美感的东西。地板和厨房是干干净净的,冉伶进了厨房可以直接用。 打开冰箱,里面有虞听囤的柠檬,被冉伶拿出来用。虞听没有走开躺下休息休息,靠在旁边看她,像在等待。冉伶时不时就给她投去一个眼神,告诉她很快就好。 真奇妙,冉伶动作很娴熟,她们之间也娴熟,真不像是第一次认识,全然没有不熟人之间的尴尬。 确实不是第一天认识,另一个词更贴切——重逢。 很快就好,用了不到三分钟,一杯温热的柠檬水便送到了虞听跟前。虞听抿了一口,眉头一蹙,抱怨说:“好酸啊。” 冉伶一愣,随即着急地想再给虞听加点糖,伸手去拿杯子,虞听没松手。 冉伶不解地看着她。 虞听笑非笑地感慨: “你怎么这么贴心?” 忽然,虞听将头低下,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拳,冉伶的眼睛像对虞听有磁力,被她紧紧盯着:“伶姐姐......” 冉伶被她烫到,紧绷起身体。 “我们小时候,关系是不是特别好?” 近在咫尺的距离,饱含深意的低语,像是要刨出些什么秘密的东西。气氛凝固在这里,冉伶也看着她,眼中含着温情和局促。半晌,她几乎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 原来她们小时候关系很好啊。虞听才知道,早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先前早酒馆帮过你一次,你欠我一顿饭。现在你送我回家,还给我弄柠檬水。我们互相欠彼此一顿饭,是不是可以抵消了?”话题忽然转了个弯,虞听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抵消? 冉伶错愕,虞听将她不太情愿的表情看在眼里,显然她不想跟虞听两清。 虞听继续问:“你喜欢来我的酒馆?但你好像不喝酒……” 第一次在酒吧见到冉伶,她正被人打扰。当时虞听以为她桌面上摆的确实是酒,事后才听服务生提了一嘴,说那个女人来酒馆喝红茶。 “来我的酒馆喝红茶......” “今天也是吗?” 冉伶摇了摇头。 虞听轻笑一声,冉伶不会说话,不指望她能做出什么有趣的回答。进退有度,刚想撤开,冉伶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冉伶摊开了她的手掌,指尖在皮肤上面一笔一划地轻轻写: ——去看听听。 * 翌日。 周六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冉家一片狼藉,鸡飞狗跳。 冉雪早早就收拾好了她的行李,但此刻距离登机时间只有不到两个小时,她还没有出门。更准确来说是不能出门,银白色的行李箱被打开来,里面的衣物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冉雪捂着脸,白皙的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站在她眼前的是怒红了眼的冉隆和眉头紧皱的妇人。 “你要为了那个女人众叛亲离吗?” “你要私奔,你要丢下这个家不管不顾吗?你不管你爸妈的死活了吗?” “冉雪,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我们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冉雪不甘示弱。抬眼瞪她,“所以你们养我就是为了逼我,让我变成联姻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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