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隆也问:“严重吗?怎么样?现在还难不难受?” 冉伶是有些懵的,但她向来体面,冲郑沁燕和自己父亲弯了弯眸子,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冉隆转头对虞听说:“阿听工作这么忙,真是辛苦你照顾她了。” 虞听微笑:“哪里,这是应该的。” “我和你爸爸听宋姨说你住院了,马上就赶过来了,担心了你一路,肺炎可不是小事啊,已经退烧了吧?瞧你,又瘦了,这身子骨真是让人担心.......” 父母关心自己的女儿,虞听很有礼貌地退到一边,被提到时随口应答两声。 她肩膀倚靠着墙,视线仍落在病床上,头一次特意观察起了这一家三口。 回国以后和这夫妻俩没见过几次面,主要的几次碰面都是在跟冉伶结婚以后,必要的一些往来。 所以虞听自然不太知道冉伶平常与自己父亲继母是怎样的相处模式,至少现在看来,夫妻俩对冉伶很是上心。和虞听之前见过的样子相比只有更殷勤。 只是那时候虞听不太走心,什么都没注意。 她居然没发现,这夫妻俩都不会手语。 郑沁燕暂且不说,冉隆作为冉伶的亲生父亲居然也看不懂手语,聊起家常来,全靠宋姨在翻译。 看着和睦欢恰,实则尴尬得很。 在虞听的记忆里冉伶一直都是失声的。而冉伶只比她大三岁,如果哑巴不是天生的,那么失去声音时她也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谁不知道小孩最需要爱,失去声音这么大的打击,父亲居然至今不会手语......冉伶的童年跟她们是怎么交流的? 或者说根本不交流?从那时候就把她扔给宋姨带着,不闻不问? 虞听皱了皱眉。 这个视角,虞听只看得到冉伶的侧脸,她脸始终都带着淡笑,配合她们,温柔包容,不会有半点脾气。 那些关心的话显得愈发虚伪,虞听听得心里莫名烦躁,有点儿想赶人了。好在这俩夫妻恐怕自己也觉得尴尬,以还有工作为由并没有呆多久,留下了一大堆的补品,谄媚笑着跟虞听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 关门声清脆,仿佛是某种开关,冉伶脸上挂着的笑容随之消失,她低头缓了下,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虞听,笑容又扬了起来。 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虞听莫名心头一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走过去告诉她该吃药了。 喂完药,虞听问她要不要看电影。 冉伶当然表示好啊。 随便找了部电影播放,虞听坐在她身旁陪她看。 这部电影广受好评,或许挺吸引人的,但虞听看得心不在焉。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虞听突然出声。 冉伶眼波一颤。 她生来敏锐,早就察觉到虞听的情绪不对,一直也在不安地忧心虞听究竟在分心什么,预感某些事情来临,侧头有些紧张地看着虞听。 听听想问什么? “伶姐姐不会说话是天生的吗?还是......”这种敏感的问题,虞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没带有任何不好的情绪问:“生了什么病,导致的?” 冉伶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愣。虞听分辨不出她是否被刺痛了,不忍看她这样,又补充:“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 冉伶沉默着,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润,她没有在审视虞听,也没有在责怪虞听。 听听明白的,她想知道什么冉伶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她只是有些意外......这是重逢这么久以来,虞听第一次关心她这些…… 如果八卦的话她早就会问了,听听为什么忽然想知道了? 女人眨了眨眼睛,犹如蝶羽轻颤,垂眸,解锁自己的手机。 她说:【不是天生的,小时候因为一次意外惊吓过度,昏迷了很久,醒来后就再也没办法说话了】 醒来以后她被带去过很多家医院,无论怎么检查给出的答案都是她的喉咙和声带没有任何问题,是她自己的内心封闭了她的嗓子。 这些年来她也看过不少的心理医生,都没能解开心结。 一直到现在也是一样,她仍然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她也很懊恼。特别是和听听重逢之后,她一直在想,如果她能开口说话该多好,她就不会自卑了。 不自控的,冉伶有些落寞,虞听捕捉到了,很轻很轻地说了声:“原来是这样吗?心疼伶姐姐。” 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过分温柔地说着心疼她的话,纵然是做好了准备冉伶也难免心头一酸,忍不住又问:【听听嫌弃我吗?】 虞听一愣。 ——听听会觉得跟我呆在一起很无趣吗? 虞听猝不及防想起那天她们吵架,她看了冉伶的备忘录,她的碎碎念里也有这样一句话。 早在那时候她就在不安这个问题了,虞听当时明明看到了,却一直忽视到现在。 因为颤栗和不安,弱不禁风的女人眼眶又红了,她就是这么脆弱,经不起虞听的一丁点儿厌烦和不喜,等待的过程也备受煎熬。 如果虞听说嫌弃,或者流露出一丝犹豫或是逃避的眼神,她一定会心碎的。 “......怎么会?” 这样过分脆弱的伴侣从前从不在虞听的考虑范围,现在却莫名有些让她着迷——此时此刻冉伶对虞听流露出的有些偏执的不安竟让虞听着迷。 心里充斥着说不清的感受,虞听很温柔地告诉她:“没关系的宝贝,你这样就很好。” 这句话虞听是真心的。虽然很想听冉伶的声音,但这样就很好。不会说话更显得冉伶与众不同。更像柔柔懒懒的玻璃心的小动物而不是满腹心机的人类,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主人而已。 如果主人嫌弃她,她就会自我厌弃,会抑郁,会自\\残。 这样就很好,这样的冉伶很好....... 虞听俯下身,将泫然欲泣的女人搂进怀里,侧头亲吻她的耳朵,低声哄说:“别怕。” “唔……”冉伶忍不住溢出来一丝哭腔,马上又换来虞听断断续续的吻。 冉伶也抱住了她,任由她亲吻自己,有些发抖地抚摸她的背脊,顺着她的长发。 她还记得,听听小时候很喜欢被她抱着这样摸摸。 ....... 电影没有播完,冉伶靠在虞听怀里睡着了,虞听也根本没有看电影的心情,甚至剧情播到哪儿都不知道。索性把电视关掉。 冉伶半张脸都埋在她怀里,睡得很安稳,虞听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儿,拿起手机。 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手语”。
第054章 恋爱 关于手语, 虞听在网上搜了个大概,五花八门各有说辞,她没决定好怎么入门, 想到齐悯认识相关的人,便给她发了微信问 :【你不是有个朋友在特殊学校任职?】 :【推给我】 彼时的齐悯正忙要紧事, 看到了消息也没空回复她。 某家餐厅的楼下的路边,面色冷淡的金总身旁缠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金丝镜框、大背头、络腮胡,戴着金腕表的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十分夸张。 “金小姐,我是真心喜欢你, 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并不是说马上就要在一起, 我想追你,想你感受我的诚意,如果我做得不够好,你再把我甩了就是,我是认真的。” “不必,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不必这么着急拒绝的, 可以先考虑考虑。你是在等租出吗?我正好开车了,我送你?在车上我们聊聊?你大可以放心, 我是正人君子,除了送你我什么事也不会做的。” 齐悯此时就坐在他们斜后方的咖啡厅二楼,透过玻璃窗认出那男人是某某集团的贵公子, 圈子里有名的人渣,情史颇多, 劣迹斑斑还爆出过家暴的丑闻,忙下拎起包下楼。 面对男人的纠缠, 金雅自是不会理会,旁边有人围观,被她这样置之不理,男人自尊心受损,有些恼怒,想要动手去拉金雅的胳膊,金雅皱眉推后了一步。 “王先生,请自重。” “金小姐,能不能别这么高傲?我并不差,在一起之后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遇不到比我更优秀的男人了,你……” “金总~” 齐悯将车停在两人面前,降下车窗,对金雅抛了个媚眼,“上车?” 眼镜男认得齐悯,知晓她是女同性恋,有些错愕,“你跟齐悯认识?” 齐悯的看金雅的眼神太暧昧。 “你跟她.......” 两秒,金雅垂下眼,一声不坑地上了齐悯的车。 “操……” 眼睛男愣愣的,嗅着车尾气低骂一声。 金雅没坐副驾驶,上了后座。 齐悯瞧了眼后视镜,见那男的气急败坏把花往地上一扔,不禁嗤笑嘲讽:“长得又不帅,年纪还大,还家暴,黑历史那么多……以为自己有钱了不起?但是咱们金总也不缺钱啊,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真是的,把他自信分我一点儿,我也不至于……” “前面放我下去。”金雅打断她。 齐悯眨了眨眼,“嗯?你不是回公司么?前面也没到虞氏啊。” “我自己可以回去。” 齐悯叹了口气,扯开话题,“帮金总解围恶臭男,不感谢我?很没礼貌啊。” 金雅看着后视镜里女人露出的眉眼,“你不是也一样?” 齐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在说齐悯总跟着她,跟那对她死缠烂打的恶臭男没什么两样。 齐悯哪儿受得了这种冤枉,“哪有啊?” “今天真的是碰巧,上一次被你伤的心我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哪敢再缠着你,最起码也得再让我缓两天,嗯......周末再找你。所以我说要那男的把自信分我一半嘛。” “分我一半,我或许都不至于到现在连金小姐的手都没牵过。” 为自己辩解,却又坦荡得很,不屑虚伪。 真可惜,虞氏离这里并不远,十几分钟车程而已。齐悯故意把车速放慢,被金雅发现了也硬生生拖着,极不要脸。 金雅:“有什么意义?” “……”齐悯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惆怅了些:“没什么意义。” 前方红灯,车子停稳,齐悯的视线落在前方,又道:“小雅,姐姐就是想再多看看你。我上次告诉过你了,我找了你很久,自从当年……” 金雅只说:“令人反胃。”不带任何感情,单纯的厌恶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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