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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儿，你陪将军坐会儿，我去泡茶。”说着，宋逐月起身，边擦眼泪边往外走。 之后，宋潋月就赖在沈凌琛的怀里，因为两边的脸都肿了，她只能虚靠着。 她哭丧着说道：“将军，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沈凌琛连忙说道：“不会。” 宋潋月并不信她的说辞，“真的吗？都肿了还不难看吗？” 怕她想太多，沈凌琛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坚定道：“不难看。” 在沈凌琛的眼中，宋潋月什么样子都不难堪。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是在那次春日狩猎，自己从马背上救了她。当时的宋潋月还未及笄，但已经出落的不可方物。 之后，沈凌琛就想过，自己喜欢她什么？大致也就是这张脸吧。 可是，慢慢地她发现并非如此。 这盛京之中最不乏的就是美若天仙的女子，沈凌琛都看不上眼。她并不觉得宋潋月是最好看的，但却是最得她心，最让她割舍不掉的。 被沈凌琛这样安慰着，宋潋月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下意识的想和平时一样蹭一蹭沈凌琛。结果一碰到脸，她的眼眶噌的一下子就红了，“嘶——” 沈凌琛赶紧低下头检查她的脸，口中说着：“小心一点。” 她的语气那么温柔，犹如春风拂面，带着暖意。宋潋月瘪着嘴，终是忍不住了，呜咽起来：“呜呜呜，将军，我疼。” 脸都肿成这样了，还有伤口，想来也是疼得。 驰骋沙场多年，沈凌琛自己受过很多伤，也看过楚童和沈瑞希受伤。这些时候，她都没有慌过。可现在看到宋潋月泪眼婆娑的模样，沈凌琛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去内务府给你领些冰来吧。” “不用不用。”忍着疼，宋潋月拒绝道。 冰在宫中是稀罕物，内务府的拿点东西都是供着景昌帝、皇后还有皇贵妃用的。宋潋月进宫这么多年，从未在冬天以外的季节见过冰。她也知道这些东西不是随便领的，自然不会让沈凌琛去。 现在不是炎热的夏季，沈凌琛如此突兀的去领冰，难免会被有心人看出什么。若是再被人知道她们的关系，那后果不堪设想。 宋潋月靠着沈凌琛，无论何时，这个怀抱都让她安心极了，“我不要什么冰，我只要将军疼疼我。” “怎么疼？”别说是疼疼她了，现在就算是她想要自己的心，沈凌琛也愿意挖给她。 宋潋月故作沉思道，“必须说亲亲我？” 沈凌琛倒是想亲她，可是在看到她肿着的脸，怕蹭到她又好疼了，一时间也没动作。 这举动在宋潋月看来就是沈凌琛在嫌弃自己的脸，只见她脸色一沉，有些讥讽道：“将军是觉得现在这样难以下口了吧。还说什么不难堪，你就是说好听的，哄我呢。” 闻言，沈凌琛着急了，辩解道：“我没有。” “那你亲亲我。” 沈凌琛犹豫，“可是……” “你看你看！你现在就是嫌弃我了。我不好看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看少女破罐破摔的模样，沈凌琛不知道该如何表忠心，只能说：“喜欢，我当然喜欢了。” 宋潋月忽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凌琛，“喜欢谁？” 沈凌琛不假思索，下意识的开口，“喜欢你。” 宋潋月又问：“我是谁？” 沈凌琛回答：“月牙儿。” 听到这话，宋潋月这才满意。 沈凌琛也发现自己刚才好像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宋潋月的道儿，再看怀中的少女，她的脸上哪还有刚才的阴霾，分明是阳光明媚。 沈凌琛意识到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对着宋潋月说喜欢。 她的心里是有宋潋月的，只是她这人不善言辞，羞于开口。这些话，让她觉得难以启齿，也就从未明确说出口。现在看来，说喜欢，也不是没有那么难。 最主要的是，心爱之人听了会高兴。 宋潋月仰着脸，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将军，被我骗到了吧。” 沈凌琛确实被她骗到了，却并未觉得害羞，只道：“我心甘情愿。” 这原本该是一句动情的甜言蜜语，但宋潋月的笑容却僵硬在了脸上。 她默默地垂下了眼帘，不想让沈凌琛看到此时她脸上的神色。 片刻，她闷声说道：“将军，若日后你发现我骗过你，你会原谅我吗？” 沈凌琛不假思索，“会。” 这个答案让宋潋月心里更加不舒服了，她失笑道：“你都不考虑一下吗？” 沈凌琛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可考虑的，无论宋潋月做什么，她都会原谅她，但是她大概不会原谅自己。 宋潋月心里发酸，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无条件的为另外一个人付出这么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大概是吧。 想到自己和阿姐，宋潋月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她有了答案。因为沈凌琛是真心爱她，真心对她好，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对方都会包容她。 就像她对她阿姐，她也愿意为阿姐无条件的付出，只愿阿姐能够快乐、平安。 “将军，你对我也太好了吧。”宋潋月再次哽咽了，她对自己太好了，好到她内疚，好到她心疼，好到她无以回报。 沈凌琛不以为然，也有些落寞，“可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对你多好。” 比如说这次，她被大皇子欺负了，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自己真的对她好，就应该给她更多的安全感，就应该不让任何人欺负她，甚至应该给她一个承诺。 可这些是目前的她做不到的。 沈凌琛抬手摸了摸宋潋月的头发，心里泛起苦涩。 作者有话说： 宋潋月：沈将军这个人，若不是逼她一把，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甜言蜜语。 ✿ 第50章 噩耗传来是在宋潋月被推进湖里后的第三天，皇太后沈氏的病情突然加重，太医们也都无力回天。 沈氏薨逝后，景昌帝大办丧礼，除了着素服白日、百姓停止音乐和祭祀活动、以及官员不得嫁娶以外，还宣布停朝三日。 沈氏的棺椁在安奉殿内停留了七日才送往皇陵与先帝合葬，这是先帝驾崩前留下的口谕。希望百年之后能够与沈氏合葬，景昌帝自然照办。 按照祖训，除了圣人以外，皇子、公主、亲王皆要送行。景昌帝的子嗣就那几个，亲王也就只有景王，一行人的人数并不算多。 棺椁前往皇陵的这一日的清晨，天色灰白，暗沉压抑，仿佛有什么在云间翻涌，酝酿。 知道沈家与皇太后感情深厚，景昌帝特命沈凌琛与沈瑞希护送遗体。 行至半路，大雨滂沱，一时间烟雾弥漫。明明刚入夏季，却有种萧瑟之感。 雨水混合着泪水，沈凌琛再一次送别了亲近。 坐在马车内的宋潋月忍不住掀开轿帘，看向雨雾中的沈凌琛。她没有穿蓑衣，只是一身素服。骑在踏月上，身子依然挺拔，却也落寞。 她知道沈凌琛与皇太后的感情有多深，如今皇太后殡天，对她打击甚大。 这一刻，她真的好像冲过去紧紧抱住沈凌琛，想要安抚她，就像她总会安慰自己那样，可现下的条件不允许她这么做。 这是宋潋月第一次如此心疼沈凌琛，可她自己却没察觉出来。 八月盛夏，蝉声鸣鸣。骄阳似火，酷暑难耐。 梁国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南国的另外一个邻居火绒国开始纷争四起。 火绒国是一个不依附任何国家的小国，国土面积不大，却非常富饶。又因地处尴尬，所以战争，所有人都想要将它收入囊中。 火绒国的上面是南国，左边是晋国，右边是安连国，下面是沙丘国。 现在，正是火绒国内斗最严重的时候。于是，便有人通敌卖国与晋国联手，想要拿下火绒国。 火绒国现在可谓内有臣子企图造反，外有贼子虎视眈眈。火绒国国主没有办法，只能求助南国，希望他们能够派兵相助，打退外敌，平定内乱。 事态紧急，景昌帝连夜召沈凌琛入宫，待见到沈凌琛，他连连招手：“爱卿快来。” 说着，景昌帝将火绒国的求助信拿给沈凌琛看，并说道：“爱卿作何感想？” 沈凌琛看过信件之后说道：“火绒国与南国以及安连国相连，若是不及时派兵，战火很有可能蔓延到南国和安连国。”沈凌琛冷静的分析着此次事情，继续说道：“若火绒国易主，对南国并无好处。” 景昌帝不动声色，用目光示意沈凌琛继续说。 沈凌琛道：“臣觉此事刻不容缓，应该即可派兵前往。但是，这也不失一个能够与火绒国谈判的好时机。” 景昌帝略微点了点头，“说下去。” “臣觉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让火绒国与我们签订友好协议，协议的主要内容便是两国之间发展成友好国。永结同心，并且在百年之内不得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景昌帝觉得沈凌琛说的非常有道理，听完那双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拍板道：“既然如此，为了防止火绒国出尔反尔，无视协议，就让他们送一个质子过来吧。朕听闻这火绒国国主有一最疼爱的皇子，就让他们把那个皇子送来吧。” 送质子过来，显然不在沈凌琛的考虑范围之内。她觉得此事不妥，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景昌帝拟纸。 景昌帝有自己的考量，这火绒国有他们南国稀缺的铁矿。而那皇子听说今年二十有一，并未婚配，倒是与他的昭阳很配。 南国中年轻才俊有很多，可景昌帝觉得他们都配不上自己的昭阳。唯有邻国的皇子，身份尊贵，才能相配。以火绒国国主对那位皇子的疼爱，那位皇子很有可能会继承皇位。昭阳嫁给他，便是日后的国后，那这铁矿他们南国还不任尔采之。 景昌帝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很快就拟好纸，命人送去火绒国。 之后，景昌帝并未让沈凌琛离开，而是意味隐晦地对沈凌琛说道：“现下我们南国也不太平，梁国那边派去了使臣，虽然消停了许多，但难保他们贼心不死。” 一句话，景昌帝叹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道：“若火绒国那边答应我们的条件，朕想派爱卿前往火绒国。若在此期间，梁国趁机发兵，爱卿可有信心及时奔赴？” 沈凌琛不加考虑，抱拳道：“回圣人，臣有这个信心。” 景昌帝拍了拍沈凌琛的肩膀，大肆夸赞道：“好！爱卿不亏为我南国的中流砥柱，是朕的得力干将！若这次爱卿能够帮朕拿下火绒国与梁国，待你凯旋之日，朕便封你为骠骑将军。” 沈凌琛如今为云麾将军，为从三品上。而骠骑将军则为正二品，可谓是连升数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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