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的跟游鱼描述了一下荷包的模样,还比划一下大小。 游鱼认真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并未。” “那其他宫人呢?” “应该也是没有。若有人看见了,定会告诉我。” 宋潋月闻言忽的觉得头皮发麻,她曾问过楚童等人,除了沈凌琛的尸体,是否将她所有的东西都带回来了。 楚童给她的回答是:“除了那把长qiang都带回来了。” 宋潋月清晰的记得沈凌琛的棺椁停放在安奉殿时,她曾趁无人之时打开了棺椁,将里面的战甲拿了出来,那个时候,棺椁里分明没有那个荷包。 怎么会这样?荷包去哪里了? 直到今日,宋潋月都不愿意面对沈凌琛的死亡,当她发现荷包不见时,她的第一想法便是或许她的阿零还活着。 比起沈凌琛因为恨她而将荷包烧掉,宋潋月更想相信是沈凌琛将它带走了,那样她才会对明天充满希望。 这种想法一旦在脑海中萌芽了,宋潋月才发现自沈凌琛“去世”之后很多细节都被她忽略掉了。 柳氏为何那么轻易让她开棺查验,有为何什么都没说就让她将棺椁带入宫中? 棺椁在安奉殿停放的那几日,沈家人只有白日里会来守灵。以她们对沈凌琛的重视,不可能不一直留人在宫中。 还有沈凌琛的棺椁下葬之后,那个叫做楚童的校尉就辞去了官职,如今 “姑姑!”宋潋月突然拉起游鱼的手,见四周无人才压低声音说道:“姑姑,你现在、立刻、马上命人去查沈家人,看看他们每日都在做什么,与什么人接触。还有,派人去寻找那个叫做楚童的人的行踪!” 游鱼虽不知宋潋月为何突然要查这些,但看她一脸急迫地模样,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去办。”说罢,匆忙向外走去。 宋潋月紧咬着下唇,看向安置在床榻上的战甲,目光深邃且有暗波逐动。 阿零,你,真的还活着吗? ✿ 第118章 “还没到吗?” “启禀小姐,还有段路程。” 十月的南国依旧盛暑难耐,大地表面犹如巨大的蒸笼,热的人心里烦躁。 宋潋月坐在马车内,即便这里被放了大量的冰块,依然热气难散。她时不时就会掀开轿帘,想要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但外面的天比马车内还要热。 再这样下去,还未到地方,她估计就先不行了。 “姑姑,天气太热了,让外面的人找个地方歇息歇息。”宋潋月对一旁正在给她扇风的游鱼说道。 “诶,好。”游鱼放下扇子,掀开轿帘向外面传达女帝的指令。 他们这次是微服私访,为了不劳民伤财,宋潋月并未搞那些派头,只带了游鱼、马夫以及几个骠骑卫的人。 自沈凌琛离开之后,她就将原本的圣御军全部更名为骠骑卫,也依然还是她的亲兵。 马车停下之后,宋潋月就在游鱼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找了片树荫地,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席地而坐。 赶车的马夫和骠骑卫看到女帝如此先是瞠目结舌,随后赶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圣颜。 作为宋潋月而言,虽然已经登基为女帝,但有些习惯还依然保留着。 游鱼取来一个水袋,“月牙儿,喝点水。” “谢谢姑姑。”宋潋月接过水袋,没敢喝太多。 看着她热汗涔涔的额头,游鱼拿出锦帕帮她擦拭汗珠。 “姑姑……车夫说我们快要到了。” “嗯。” “我、我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 宋潋月将水袋递给游鱼,接过水袋时游鱼的手刚好碰到了宋潋月的手,只是片刻,游鱼仍感受到女帝的手在颤抖。 游鱼拢了拢衣裙,坐在宋潋月旁边,“为何?” 宋潋月低着头,双手交织在一起,“我紧张马上就要见到她了,又害怕见到她。同时也害怕一切都是我的妄想,害怕那不是她。” 游鱼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吗?” “嗯。”宋潋月点了点头。 四个月前,她突然发现自己曾经送给沈凌琛的荷包不见了,故而发现了很多未发现的疑点。之后,她就命人去调查沈家,跟踪楚童。 无论是沈家还是楚童都无可疑的地方,但探子回禀的时候,宋潋月依然抓住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刚辞官的楚童竟去了一趟北夏边境。 北夏是与东夏隔着南国相望的一个国家,它的上面是梁国,下面是沙丘国,左面则是娜迦所在的安连国。 北夏距离盛京相隔了十万八千里,只是因为地理位置所以两国一直在建立良好的关系。 楚童去到北夏,虽只有几天,却依然可疑。 宋潋月也曾派探子在北夏附近打探,看看有没有沈凌琛的消息,结果不出所料,没有。 可越是这样宋潋月的心里越有疑惑,楚童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北夏边境,其中定有深意。 再三犹豫之后,宋潋月打算亲自跑一趟。她想要亲眼去验证沈凌琛“死亡”的真相,若此趟她没能找到沈凌琛,她就真的死心,接受她离开自己的事实。但若是找到了…… 宋潋月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当中,她害怕沈凌琛真的死了,又害怕找到沈凌琛。 沈凌琛若是活着,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真的恨透了自己,宁可假死、宁可放下一切、宁可背井离乡,也不愿再回到自己的身边。 就在宋潋月陷入两难境界的时候,周围的骠骑卫忽然警戒了起来。他们抽出腰间的刀剑,迅速将宋潋月围了起来。 还未等宋潋月起身,就有一群人突然冲了出来将他们与马车团团围住。 “月牙儿?!”游鱼哪里见过这个场面,顿时吓了一跳。 和她比起来,宋潋月就显得淡定许多。此次出行,她也想过会不会遇到什么强盗马匪,故而带来的都是骠骑卫中的佼佼者。 宋潋月起身抚了抚衣裙上的草屑将游鱼拉了起来护在自己身后,“姑姑,别怕。” “哎呦呦,这是谁家的小姐,竟长得如此标志。”为首的男人骑着一批棕色的马,看见宋潋月的时候,眼眸一亮,神色猥琐。 宋潋月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围住他们的大概能够二三十人,甚至更多。 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孔武有力,看着宋潋月时各个不怀好意。 自九岁入宫之后,宋潋月几乎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但沈凌琛曾经与她讲过很多自己行军时发生的事情,其中便有马匪借道。 在沈凌琛的描述中,宋潋月得知,这些马匪只是看起来狰狞可怕,其实并不是什么习武之人。 宋潋月倒不害怕自己和游鱼受伤,她习武已一年有余,身边的又都是骠骑卫的精英,只是对方人太多了,怕是难缠。 “小娘子,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吓傻了?”男人看着宋潋月呵呵直笑,“别害怕,只要给了我们想要的,我们不会伤及你们性命的。” 宋潋月淡定开口:“你们想要什么?” “那自然是金银财宝,以及与你共度良宵。”男人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握着腰间的剑柄,看着宋潋月毫无神色的脸庞,只当她是被吓坏了,“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好看的小娘子,你若是伺候老子开心了,说不定还能赏你个压寨夫人当当。” 男人一口黄牙,隔着甚远,宋潋月仿佛都闻到了他那令人作呕的口气。 “污言秽语。”宋潋月冷冷地说道,“最后那句话应该由我说,若你还知趣,就赶紧离开,如若不然,我保证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才发现这小娘子根本不是害怕,而是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 再看那双好看的柳叶眼,此时正透露着一股凛冽的光。 男人从未见过如此有气势的小娘子,心里顿时一惊,但很快就淡定了下来。一个弱女子和几个看起来不成样的侍卫而已,他们人这么多,有什么可怕的。 “哈哈哈哈小娘子好硬的脾气,老子喜欢。”男人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随即问身边的几个人,“怎么样?兄弟们,你们喜不喜欢?” 跟着男人一起骑马的还有几人,一看便知是他的得力小弟。 大哥都这么问了,小弟们立刻附和道:“这么辣的小辣椒,谁不喜欢!”随即也跟着哄堂大笑。 男人仰着头,用下巴对着宋潋月,“好,今晚兄弟几个就一起开开荤。” “谢谢大哥。” “看来今晚有福了。” “这两个女人够咱哥几个玩一晚上了。” 几个男人说着下三滥的话,宋潋月的脸色是越来越黑,恨不得现在就撕烂他们的臭嘴。 宋潋月的眼睛扫视一圈身边的骠骑卫,下令道:“你们几个还等什么?给朕将他们全部抓起来,朕要活的!” 宋潋月的声音不大,只有身边的人听到,故而那些哈哈大笑的强盗并未听到她的自称。 受到女帝的命令,骠骑卫哪里还敢耽搁,提刀便向强盗杀了过去。 强盗们仗着人多势众,很快就与骠骑卫打了起来。 宋潋月的剑在马车内未拿下来,此时她就护着游鱼,二人紧贴着树。 “妈的,就这么几个人,还这么嚣张。”强盗头子看到自己几个兄弟惨死于骠骑卫的刀下,顿时红了眼睛,“我看你们是不知死活,今儿老子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说着,强盗头子就纵马向宋潋月和游鱼飞奔而来,提刀朝她们砍去。 宋潋月让游鱼攥着自己的衣袖,她则是抄起地上一个手腕粗的枯树枝准备抵挡一下。 再粗的树枝也抵挡不住强盗手里的刀,宋潋月只是希望用它借力,然后自己好跑到马车那里取剑。她明白,这么做很危险,但她得赌。赤手空拳的她根本不可能将强盗从马上打下来,更何况她还护着一个游鱼。 “姑姑,我说一、二、三,我们就一起向马车的位置跑去。你不用管我,能有多来就有多快。”她小声地嘱咐着游鱼。 游鱼心里怕极了,但有宋潋月在,她又觉得安心。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拖宋潋月的后腿。 眼看着男人距离她们越来越近,那刀子已经向她们挥舞过来,宋潋月低声念道:“一……” 她的二字还为念出来,只感觉到一个凉风从眼前飞过,紧接着那强盗头子就从马背上飞了下来。 确切的来说,他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强盗头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上插着一把长qiang,身子抽搐了几下当场毙命。 剩下的强盗一看到大哥死了,顿时急红了眼,势要为大哥报仇,与骠骑卫的厮杀就更加激烈了。 刚才还叫嚣着要将宋潋月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强盗头子这么快就死了,快到还未等宋潋月撕烂他的嘴,这也将他说过的那些话衬得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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