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栩气得不能自已,只回了个[微笑]表情过去。 一出包厢,许昕就轻声问纪浠忱:“三小姐,是回去了吗?” 纪浠忱摇头,大厅的灯光落下,让她深灰色的瞳眸中缀上了灼灼亮光,熠熠生辉,薄唇勾着极浅的弧度,“逛会儿。” “好。” 南奚坐在车里,看着黎栩最后发来的[微笑]表情,眼角微挑,极轻地笑了声。 纪浠忱是特意去看她?南奚是不信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熄火下车,南奚迈着长腿,快步走进酒店大厅。她是半个小时前到这边的,一直坐在车里,本来已经打算走了,没想到收到了黎栩发来的消息。 这段时间她一直忍着没有主动联系纪浠忱,那么今天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小祖宗在给她递台阶? 根据黎栩发过来的消息,纪浠忱是在五分钟前出的包厢,不过按她懒散的性子,这会儿回房间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南奚向大厅服务生询问了纪浠忱的去处。 酒店的后院修葺得很大,南奚不知道纪浠忱的具体位置,只能漫无目的地找着。 直到她走到某处位置时,听见了断断续续的拨弄乐器声。 南奚脚步微顿,侧耳听了片刻,听这时清脆,时沉闷的声音,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给什么乐器调音。 不知为何,南奚松了口气,步伐加快,径直朝着声源地而去。 随着距离的缩短,乐器的音似乎已经调好,低缓又轻快的调子响起,那人弹竟弹起了与之违和的【两只老虎】。 南奚不自觉想起某次她去纪家见纪浠忱时,在练琴室门口听到的【两只老虎】。 纪浠忱弹琴时专注的样子特别好看,神情专注,眼神温柔,浑身尖刺被她收起,只露出柔软的内里,或许纪浠忱自己都没有发现,当她弹完【两只老虎】,轻抚黑白琴键时,她的表情是迷茫、无措的,眼眸黯淡,深处的悲怆是南奚怎么都忘不了的。 就好像,她在通过琴键怀念某个人…… 南奚到的时候,【两只老虎】正好接近尾声。 纪浠忱曲着长腿坐在草地上,手里抱着把小巧又廉价的尤克里里,好看的手指波动着琴弦,发出的情悦声音一点不逊色其他昂贵乐器。 “铮——” 纪浠忱手一顿,拨弦的力道也大了些,曲子瞬间跑调。 南奚凤眼含笑,定定地看着她,一开口,又是那句熟悉的:“小忱,好久不见。” 纪浠忱曲着食指弹了下琴弦。 琴弦铮鸣声响起,她随手将尤克里里放到一旁,反手撑至身后,坐得格外懒散,唇边噙着似嘲非嘲的笑,语气依旧是熟悉的漫不经心,透着股阴阳怪气:“嗯,好久不见。” 说这话的同时,纪浠忱还在心里打压系统:“果然呐,你依旧不靠谱,打的包票就没准过。” 【系统:……】 【宿主,您开心就好。】 南奚仿佛没听出她的嘲讽,一点也不见外的在纪浠忱身边坐下,学着她的样子,反撑着手望向繁星闪闪的夜空。 夜晚的风有些凉,卷起阵阵青草香,还有极淡的雪松气息混在其中,丝丝缕缕的,如小钩子般挠人。 南奚拢了拢额迹被吹乱的发丝,不禁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当然她很清楚,这只会是她的错觉。 没得到南奚回应,纪浠忱轻嗤了声,索性将手垫到脑后,整个人躺在了草坪上。 南奚偏头看着她,凤眼微闪,语气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黎栩说你灌了她一杯白酒。” 纪浠忱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敷衍地“嗯”了声,算是承认了。 南奚抿唇,想起黎栩发来的消息,难得扭捏起来,带了些试探地问:“那你为什么要灌她酒?是她哪里惹你了吗?” 纪浠忱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嫌弃开口:“我和她很熟?” 南奚微微蹙眉,摇了摇头。 纪浠忱掐断根草,夹在指缝间,又说:“那她一上来就说好久不见,脑子被门夹了?” 南奚:“……” 纪浠忱笑了声,一节一节地掐着手里的草。 看着纪浠忱手上的动作,南奚莫名打了个哆嗦,总感觉这小祖宗是话里有话。 她按住纪浠忱的手,制止了她继续掐草的举动,眼含希冀地问:“那小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和你很……比较熟了?” 大概是觉得“很熟”两个字形容得不是很恰当,话到嘴边南奚又临时改了口。 纪浠忱:“???” 这下倒是轮到纪浠忱懵逼了。 系统不厚道地笑出声:【宿主,南奚她是不是故意的啊,你俩嘴巴都亲这么多回了,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她还好意思问你熟不熟,这是要生米煮成熟饭才算熟吗?】 纪浠忱:“……” 经系统这么一说,纪浠忱也觉得南奚是故意的了。 她撑坐起来,凝眸凑近南奚,深邃的眉宇有些拧,深灰色的眸中依旧是肉眼可见的嫌弃。 纪浠忱嗤笑着说:“南奚,你们家是遗传的厚脸皮吗?” 南奚怔住,眼里的希冀也跟着黯掉。 注意到南奚的表情变化,纪浠忱语气未变,往后退了些,嗤笑一声,继续说:“还是说,你们家的人对谁都是那种自来熟?一上来就强吻别人的?” 南奚抓错重点,冷不丁攥住纪浠忱手腕,激动地问:“她强吻你了?!” 纪浠忱被攥得趔趄,她撑着草地,勉强稳住上身,挣扎着想将手腕从南奚手里抽出来,如实说:“没有。” 南奚越攥越紧,见纪浠忱神色坦诚,不像是在说谎,才稍了口气,“那你灌她一杯就算轻的了。” 纪浠忱:“……” 这特么的是重点吗?! 纪浠忱扭着手,蹙眉说:“有点痛,你先放开我。” 南奚后知后觉,轻轻将纪浠忱放开。 纪浠忱揉着泛红的手腕,拧眉嫌弃地往后靠了些。 南奚抬了手,又缓缓压下,“对不起。” 纪浠忱乜了她一眼,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 南奚轻咳了声,语气别扭带着讨好:“那个,我帮你揉揉?” 纪浠忱不想理她,起身欲走。 “小忱。”南奚喊住她。 纪浠忱步子顿了一下,装作没听见般继续往前走着。 许昕轻声传着话:“三小姐,你尤克里里没有拿。” 纪浠忱轻嗤道:“九块九的东西,送她了。” 许昕:“……” 【系统:……】 系统看不下去了,不阴不阳地说:【是啊,九块九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会是谁身上连九块九都有不起,还是人许大助理付的钱~】 纪浠忱双眼一眯:“嗯?” 系统熟练装死。 南奚拿着尤克里里站在原地,同黎栩一样思索着她究竟是哪里又惹到这位小祖宗了。 食指在不经意间拨到琴弦,南奚恍然大悟,摸出手机给黎栩打了个电话过去。 黎栩接得很快,声音沙哑,俨然是酒劲上来快要醉过去的前奏:“卿卿,怎么啦?” 指腹被琴弦压出印痕,南奚笑得温柔,体贴慰问道:“姐,你还在包厢吗?” “在啊。” “那等我几分钟,我马上过来。” 黎栩没有察觉到南奚话里的恶意,还老打老实的将包厢号报上,静等南奚大驾光临。 半个小时后,纪浠忱收到了南奚主动发来的消息。 是一张照片。 还是黎栩醉得趴桌子上的照片。 纪浠忱:“……” 同时套房的门被敲响。 许昕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位穿着某家私房菜制服的年轻男人,他提着保温打包袋,脸上挂着招牌微笑:“请问纪小姐在吗?这是南小姐在我们这里订的餐。”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纪浠忱没表态, 只觑了眼男人手里提着的打包袋,就施施然转过身,留下道潇洒又决然的背影。 “给我吧, 谢谢。”许昕接过打包袋,不待男人反应, 重重关上了门。 等许昕将菜品摆好,又向幕后大老板汇报完情况后,纪浠忱才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纯色中长袖,宽松亚麻色棉裤, 休闲又懒散,穿在她身上莫名透着股流里流气。 纪浠忱很瘦, 盘腿在许昕面前坐下时, 衣服更显空落落, 伸手拿筷子时,半边弧度姣好的锁骨露出大半, 领口倾滑, 胸口骨感明显,随着起伏隐没,许昕恍然反应过来, 这小祖宗里面是什么都没有穿的。 略显狼狈地收回目光, 许昕微垂下头, 却是不敢再看纪浠忱, 同时怔怔地将空碗递给她。 纪浠忱没有接, 手里的筷子捏得紧了些。 许昕轻咳了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忙收回空碗, 盛上小半碗饭后才重新递给纪浠忱。 纪浠忱单手接过, 小口吃着白米饭,颇有深意地瞧着许昕。 说实话她现在并没有什么胃口,南奚定的是标准的三菜一汤,清淡得不能再清淡了,只是这再怎么也是“女流氓”的一番心意,又有许昕这个间谍在,所以她还是给她点面子,象征性地吃点吧。 许昕被纪浠忱瞧得有些赧,“三小姐……” “吃吗?”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许昕愣了一下,忙摇头说:“我不吃,三小姐你吃吧。” 纪浠忱又夹了点白米饭放嘴里,端起一盅熬得奶白的鱼汤,用小汤匙漾了漾,才慢条斯理地喝着,瘦削的下颌一抬,语气不置可否:“这样啊。” “那把剩下的倒了吧。”说着,纪浠忱已然端着白米饭和鱼汤起身。 许昕:“……” 纪浠忱往阳台边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把苹果给我留着。” “……”许昕应道,“好的,三小姐。” 纪浠忱曲着腿坐在窗台边的小矮桌上,用小汤匙轻舀着最面上的鱼汤,不禁对系统发出了灵魂拷问:“你说这平白无故的,“女流氓”把黎栩灌醉干嘛,两姐妹因爱生恨,反目成仇,上演年度撕-逼大戏?” 系统本想发扬沉默是金的优良美德,又听见纪浠忱继续念叨,语气惋惜得欠揍:“哎,就是可惜我那把九块九买的尤克里里了,好不容易调好的音……” 系统终于忍无可忍,打断道:【宿主,南奚为什么要灌黎栩酒,你还不清楚缘由吗?还有那九块九是人许大助理掏的钱!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纪浠忱选择性的听进去了后面那句:“怎么可能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不知道我调一次音的收费很高吗?” “所以,这说到底还是我亏了啊。” 【系统:……】 知道自己说不过纪浠忱,系统便更换了策略,嘲讽开口:【宿主,你鱼汤喝得这么小心翼翼,是怕又卡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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