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棋礼节性地跟着鼓掌:“真不戳啊!给你一键三连!” 低头吐瓜子皮时,台上戏腔忽然一停。 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在一瞬间席卷了高楼。 曲棋一愣,缓缓抬起头,看到满目刺眼鲜红,顿时瞳孔骤缩。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到几乎不可察觉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雅间前。 曲棋下意识地滚了滚喉咙,喝道:“是谁?!”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 随后,一只苍白到几乎不见血色的手推开了门。 女人身形窈窕,黑衣无风自动,周身弥漫着一丝危险到极致的气息。 她垂下眼,金色的双眸死死地盯在曲棋身上,阴鸷而偏执。 曲棋看清了她的眉眼,一瞬间腿软得走不动路,心头的小鹿瞬间飙上了高速公路。 妈呀,这不就是我梦中的老婆吗!!
第54章 屋内一片寂静,两人心思各异,都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戏台上爆发出一阵尖叫:“啊——” 戏子们望着台下忽然惨死的人群,浓妆艳抹的扮相都掩不住脸上的惊惧之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记得开场时分明一切正常,只不过瞬息之间,戏楼里的观众忽然就横死一片?! 一人颤声道:“我刚才看到有一个陌生的黑衣女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蹿上了二楼……” 小月仙眸光一紧,下意识地望向二楼某个房间。 那曲大小姐的包房正是在二楼,若是她也遇见了那女人,遭遇了不测…… 她心头一跳,撩起裙摆快步跑向了二楼。 与此同时,一名戏子大着胆子往观众席中一看,惊呼道:“你们快来——” 众人纷纷投去目光,只见其中一名死去的男子的脸上,竟慢慢脱落下一层干枯的人皮,露出另一张完全陌生的、七窍流血的脸。 他身上的粗布衣裳如同被火焰一寸寸焚尽,化成了另一件黑白相间的道袍。 烟城地方小,居住在这里的人都互相认识。那名戏子很快就辨识出了男子原本的身份:“这不是张家老三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忽然有人发现了另一个脸皮掉落的死者,吃惊地喊道:“这个人也很奇怪!” “这里也是!” 惊恐的喊叫声此起彼伏,戏子们很快发现,这些观众们竟都不是他们原本认识的烟城群众。 每个惨死的人,脚边都掉落着软塌塌的□□,面具下皆是一张张全然陌生的脸。 他们全都身着整齐划一的道袍,犹如一樽樽被岁月侵蚀的泥塑,慢慢剥落出了其原本的样貌。 一人失魂落魄地喃喃:“这……这不是仙盟的道服么?” 没有人回答他。 相识多年的街坊邻居竟都是旁人假扮——这种细思极恐的念头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莫大的恐惧之中。 二楼。 小月仙匆匆奔向曲棋的雅间,还未走近,便看见一个纤瘦高挑的黑衣女子正站在曲棋的门口,抬脚便要进屋。 情急 之下,她大声提醒道:“曲姑娘,快跑!” 黑衣女子转头看向她,金眸极冷,像是在看待一个死人。 她似乎改变了主意,欲要往小月仙这里走,却被房里伸出的一双白皙的手拉了回去。 曲棋飞快地将女人拉进屋里,转身又锁上门,动作一气呵成,内心慌得一批—— 这女人刚刚眼里写满了“尸体在说话”,要不是自己反应迅速,小月仙可就已经嗝屁了! 她故作镇定地松开女人的手,回到软塌上,用一种想谈判的语气道:“姑娘,既然你是冲我来的,那就不必去管其他人。咱们有话好好说。” 黑衣女人闻言,冷凝的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 曲棋心头一万只小鹿乱撞,腹诽:这是什么微妙的气氛,为什么她看我的眼神如此复杂,像极了分手之后在酒吧遇到了调戏服务员的前女友?!我不是我没有啊老婆! 黑衣女子久久注视着她,忽然迈开了第一步。 啊啊啊!她走过来了! 曲棋现在有点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想要靠近这个女人,就因为这女人和梦里的老婆长得一模一样吗? 可恶,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恋爱脑了! 清醒一点啊我!这女人刚刚在一瞬间就搞出了血流成河的杀人现场啊! 曲棋甚至没来得数清死掉了多少人,浓重的血腥味就已经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顷刻间,女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曲棋下意识地挺直身子,端正坐姿,嘴唇拉成一条直线,努力摆出一副风淡云轻的姿态。 不管怎么样,气势不能输! 然而她的腿是软的,脸也红得厉害,不仅毫无威慑力,一副看上去还很好欺负的模样。 女人微微眯起眼,伸手用力地扣住她的下巴往上抬,谨慎而审视地端详着。 “嘤!”曲棋往后缩了缩,弱弱道,“疼……” 黑衣女人下意识地放轻了力道。她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问:“……真的不记得我了?” 曲棋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记得。”什么情况,莫非她们真的有一腿? 黑衣女人闻言,眸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 虽然她的表情没有变化,曲棋却觉得她眼中好像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不知为何,曲棋莫名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大着胆子把掌心贴在女人的手背上,轻柔地拍了拍,笑着说:“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叫什么呀?” 女人沉沉地望着她,一字一字道:“盛西烛。” 曲棋笑容一僵:“……不好意思,请问你是住在月岛的那个盛西烛吗?” “是。” 曲棋:“……” 厚礼谢!大魔头竟在我身边? 传闻中的盛西烛长着一副凶神恶煞、青面獠牙的嘴脸,站起来有三层楼高,经常拿小孩子当零食吃,嘴里能吐出奇怪的黑色触须。因而盛西烛这三个字在坊间流传下来,经常化身为话本里、小说里的大怪物,甚至能止小儿夜啼。 曲棋原以为如此凶残的人,虽说不会像传闻中那样恐怖,但也好看不到哪去。 谁知道这盛西烛长得如此盘靓条顺,这明明就是她命中注定的老婆! 淦!传言误我! 我一个小透明竟然和这样的大人物有牵连,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道:“哈哈,你的名字真好听。那啥,我叫曲棋……” 盛西烛忽的打断她:“我知道。” 她顿了顿,右手捏紧了曲棋的下巴,另一手撑在女孩身侧,俯身凑近。 曲棋被迫往软塌上一靠,本能地想缩起脖子,却被女人死死地桎梏在怀中,完全动弹不得。 她的狐狸眼睁得圆溜溜的,被吓呆了。 光天化日之下,孤女寡女共处一室,这这这是要干嘛呀?! 女人垂下头,身上冷雪似的清淡气息将曲棋整个人都笼了进去。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那双令她魂牵梦萦的金色眸子,忽然迸发出惊心动魄的侵略感和占有欲,像是要把她活生生地吞进肚子里。 曲棋现在已经不止是腿软了,全身都变得软绵绵了。 救命,这是在上演什么分手之后旧情难忘,大魔王对着她强取豪夺的剧本吗?令她感到很怪的是,自己竟然没有丝毫抗拒,反而心脏狂跳。 一瞬间,她连过去的回忆都脑补出来了。 她,是高高在上的魔王,她,是低入尘埃的人族修士,她们原本深深相爱,可惜人魇有别,这份感情为世俗所不容,只能含泪分开! 一别经年,她又找到了她,却发现她的眼中再也没有自己。魔王将小修士禁锢于怀中,神情犹如一只受伤的困兽,红着眼咆哮:“女人,你的心里只能有我!看我一眼,命都给你!” ……噫!好刺激!又有点兴奋! 曲棋小脸通红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盛西烛,呼吸交缠,心神荡漾。 既然是在强取豪夺,那她是不是应该适当地挣扎一下? 盛西烛正要欺身压上,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孩忽然双手抵住盛西烛的肩膀,双眼湿润道:“啊,不要,我们不可以做这种事情!” 她动作十分不走心地把盛西烛往外推,一边自己又往女人的怀里拱,漂亮的狐狸眼里写满了明晃晃的“快亲我快亲我快亲我”! 盛西烛动作一顿:“……” 一边说着不要,一边又主动靠近她,这是何意。 曲棋眨了眨眼,神色天真又无辜:“该你了呀……喔!你是不是不会呀?” 盛西烛眉心抽搐,她忍无可忍地垂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曲棋的唇。 曲棋呜了一声,手指紧紧抓着她的肩头,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细密的眼睫一颤一颤的。 柔软的唇瓣被尖牙发了狠地厮磨,很快就磨破了皮,血腥的铁锈味在唇舌间涌动。 曲棋有些委屈地睁开双眸。 这人咬得她好疼啊。 她原以为魔王应该都是经验丰富的大海王,身边妻妾成群,后宫环伺,但看盛西烛的接吻技术,几乎约等于白纸一张。 舌尖生涩地撬开唇瓣,深深勾缠在一起,明明是不容逃跑的凶狠力度,动作却青涩又纯情。 盛西烛缓缓与她对上视线,眼底一片漆黑,欲/念沉浮。 曲棋忽然有点害怕了。 她该不会真的想要吃掉自己吧?!这谁顶得住啊…… 女孩往后下意识地往后缩,退到靠背上已是无路可退,又被勾住腰往回拽,吻得更深,整个人轻颤地软倒在盛西烛怀里。 ……真是好霸道一女的! 该是察觉到了她心中不安,盛西烛的吻又忽然温柔下来,细密而缠绵。 仿佛从亲吻中得了趣,曲棋推拒的力气越来越小,变成了双手勾在盛西烛的脖子上,甚至主动凑上去缠吻。 亲吻间隙,两人稍稍分开,鼻尖亲昵地相抵着,宛若一双久别重逢的恋人极尽亲密地耳语。 曲棋靠在盛西烛怀中,双眸水润,湿漉漉的唇瓣染着鲜红血色,更显得娇艳勾人。 她情不自禁地垂眸,长睫震颤:“……呜,好舒服。” 她实在太喜欢盛西烛身上的一切了,模样、味道、表情……全都令她着迷。 仿佛她生来就应该如此爱她。 盛西烛低头贴上她的唇,细细地吻去了那抹血色,眸光暗沉无光。 她寻了曲棋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她没有一天不是在担忧对方的安危。 为了找到曲棋,盛西烛几乎就把四海九州翻了个底朝天,她甚至去了问剑宗,可守一不在,季岭也不知去向,她只好将那群长老折腾个半死,就为了问出曲棋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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