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萸倒是觉得颂钵音疗受益颇多,甚至想多学几节课。 “我还以为颂钵的禅意把你从总测的深海里拉出来了。” 关娴道:“我就没那根筋, 现在能救我的不是疗愈师,而是考神!” 萧沉萸转头,对上她灼热的视线,品出其意,想也没想就拒绝:“江主任早警告我了,不准帮你。就是一次总测,没那么严重,菡姨还能打你不成?” 关娴郑重其事:“你说的有道理。我好像有什么毛病,学习一点不学,但就是出奇地在意成绩,这一定是种病。” 萧沉萸微笑:“你这种病,好好学习就治好了。” 关娴登时觉得天塌地陷。 她的活外挂已经不肯伸出援手,她得一个人上考场了。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 她显然是没听说孟家的消息,否则就会知道,真的有。 萧沉萸回房后,柳祈的来电分秒不差。 “杨栀过去看了,牛皮纸里包了颗血淋淋的人头啊,亏她们想得出来,孟久到现在没醒。” 柳祈说起时都一身寒意。她这些年走南闯北,连非洲那一片蓝海都拿下了,竟还被此事惊到,何况孟久就是个脏心烂肺的纸老虎,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萧沉萸问:“死的是谁?” 柳祈道:“夏建。孟保壁在文昌中学的跟班。” 她叹道:“人还活着的时候就身首异处,可不是死后才分尸的。前一个叫朱夷烊的,也是活生生被剥了皮,那皮剥的真太整齐了。” 萧沉萸换了颂钵课的服装,找出耳机戴上,“杨队连江近月都找过了,但没找我。” 柳祈说道:“很正常啊,这些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都是孟久自作孽,她办案总不能胡来,把无辜的人扯进去。我真想知道,孟久还有没有应对的办法。” 恐怕是没有了,她已经无助到找萧沉萸,还发来不少求饶信息,说明她当真走投无路了。 萧沉萸却道:“要想结束这件事,孟久和孟保壁自杀就行了。”刺猬这个组织,最崇高的只有标语,实际干的都是索命的活儿,擅长摧毁人的信念,如果孟久和孟保壁自杀了,刺猬会觉得没趣,也就收手了。 柳祈失笑:“孟久怎么可能在乎别人的生死,她都能求到你这儿,是真爱重这条命的。除非杀到她面前,不然她永远都觉得自己命不该绝。她们一家人都很自信。” 萧沉萸莞尔,“这样也不错。不过我现在担心啊,曲慧杀了这么多人,再逼死孟久,最后一个是不是我了?” 柳祈立即道:“她没那个本事。” 这么多年过去,萧沉萸明显已经放下,可柳祈却怎么也忘不了。 曲墨对萧沉萸的报复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随口一说罢了,萧沉萸并不真的担心什么。 就算曲墨死而复生,她也有应对之策。 “别担心我,”萧沉萸道:“刺猬肯帮曲慧杀人,目的是在我们,想求合作而已,即便曲慧想做什么,刺猬也不肯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柳祈却怫然不悦,“她连姚平安的事都管,接下来还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跟她有什么好合作的,我看等她祸害了孟家,咱们就帮着杨栀抓人。” 萧沉萸慨然:“她要能制得了孟雪意,就不用来向我们投诚了。” “孟雪意到底有什么宝贝,竟然连刺猬都眼馋?”在柳祈的印象中,刺猬挥金如土、一掷千金,哪怕有十个孟家,她也看不上。 这就更使人困惑了。 萧沉萸比她还要好奇:“等这事过去了,我们想办法要来观赏一下。” 柳祈赞同:“杨栀也在怀疑姚锦眀的死,明面上跟人说是意外,但已经怀疑刺猬了,万一刺猬被抓到……” 萧沉萸唏嘘道:“刺猬无处不在,但抓不到。”路上的行人,医院的病房,高级的餐厅……哪里都有刺猬的存在。很可能杨栀刚起这个念头,刺猬就转移阵地了。 要抓刺猬,那会是极为漫长的一战。 萧沉萸是在高中收到刺猬的来信,七年过去,她仍然不知刺猬是谁在管事, 柳祈叹气:“牧老板来兰宜了,她去看你没有?” 萧沉萸道:“来了。” 意料之中,柳祈道:“难怪昨晚她来找我的时候状态不对。她见到秦荔了?” 萧沉萸道:“还真是,秦荔呛她来着,可能她俩磁场不合。” 柳祈沉默几息,想到牧惜笙的警告,便不多说,而是道:“你和秦荔还得合作多长时间?” 她们之后要往溪荷走,免不了得借牧惜笙的势,可柳祈不忍心让萧沉萸去维系关系,所以把这件事揽了过来,没少给牧家送这送那。 可她发现,牧惜笙会收那些礼物都是看到萧沉萸的面子上。 萧沉萸道:“找到于暄阿姨的死因之后吧。孟雪意知道,她想用这件事拉拢秦荔。我不喜欢秦荔是真,但更不想让孟雪意多一个助力,倒不如我跟秦荔一块儿查,互惠互利。” 柳祈不解道:“我一直没想明白,于暄的死真的跟刺猬没关系吗?为什么孟雪意会知道?” 萧沉萸解释:“四年前,于暄阿姨是在帮曲墨调查孟家,按照秦荔给的信息,侦探所如果查到什么,一定会公布的。孟雪意是用一样筹码拖住了刺猬,那对于刺猬来讲,未命名侦探所其实是一把刀,要是利用得当,还能制住孟雪意。当时最想让于暄阿姨死的人,肯定是孟家,就是不知道孟家怎么动的手。”也不清楚到底是孟雪意还是孟聂矗所为。 柳祈道:“如果我们查清了于暄的死,也拿到了宝贝,你跟秦荔怎么分?” 萧沉萸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秦荔要的就是真相,我要的是宝贝。宝贝肯定归我。” 柳祈放下心:“小秦总狡猾,我怕你心软。” 得是多想不开的人才会对秦荔心软,萧沉萸还没善良到那份上。“放心吧。” 两人刚聊完,关娴在外面敲门。 萧沉萸便挂了电话,和关娴一块儿去食堂。 关娴又发现一道好菜,老早跟老板打了招呼,预留了一份。可巧萧元漓也喜欢这家的焗饭,排队时三人撞上。 萧元漓在翟县焦头烂额好些天,好不容易回来,又要看萧沉萸和秦荔在CS杂志上双宿双栖,别提多心塞,现下看到萧沉萸,眼皮狠狠抽了下,上前道:“姐姐,我们一起坐吧。” 萧沉萸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只有两个位子,只够我跟关娴坐了,要不你挂房顶上,咱们也算一桌了。” “……”萧元漓蹙额道:“姐姐就不想知道翟县发生了什么?” “巧了,还真不想。”萧沉萸全然是副刀枪不入的模样。 萧元漓尴尬地笑了笑,“那我晚上来找姐姐聊聊。”在场这么多人,她总不能逼着萧沉萸和她坐一块儿,萧沉萸自是不担心名声,她已经成了粗鲁的代名词,但萧元漓可是端淑的代表,怎会在人前与她争吵。 萧沉萸望着她的背影,止一秒后就收回视线。 先前她打算早早收拾了萧元漓,但被刺猬和孟家一搅和,就给忘了。 这阵子萧元漓不在,她舒坦不少,已然忘了萧元漓是多么烦人的存在。 反正现在不忙,正好先把萧元漓处理了。 关娴带饭过来,见萧元漓转头往这边看,当即不满地瞪回去。 “她刚说什么了?” 萧沉萸拌好盘里的面:“要跟我们坐一桌。” 关娴气道:“她有病啊,两人桌欸,不然她倒挂在天花板上?” 萧沉萸头一次跟关娴如此默契,眼神热切:“我也是这么说的。她好像不愿意。” 关娴被她逗笑,乐了半天才道:“你发现没,萧元漓从翟县回来以后变得更讨厌了。” 萧沉萸问道:“细说?” 关娴两道眉拧来扯去,措辞道:“就是、更有底气了。” 萧沉萸没甚所谓:“涨粉的缘故吧。” 关娴冷笑:“她不会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吧?孟久好几千万的粉丝呢,现在不还是被林蛰玉的粉丝按在地上打,互联网瞬息万变,她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萧大公主,你打败她指日可待。” 萧沉萸尝了口拌面,“不管她。” 要放在往常,关娴肯定好好劝她,趁此机会将萧元漓彻底压倒,不过总测在即,她又想萧元漓不足为惧,还是别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才好。 前些天楼菡来看她,说了些萧家的事,大致意思是萧元漓就是弃子,萧玉痕不会再培养她,此事曲折难说,楼菡也没一五一十告知,总之结论就是这样,关娴也就不拿萧元漓当头等大事来对待。 等总测结束再说。 萧元漓触到她鄙夷的眼神,强忍着没有掀桌。 长久以来的敬终慎始,总不能毁在这么件小事上。 对面的池心绾道:“丧事是你一个人办的?” 萧元漓回神,眼含委屈地道:“我家情况复杂,除了我也没人了。” 池心绾突生不快,“于情于理都是合适的。萧沉萸怎么说?” 萧元漓微怔:“我还没来得及跟姐姐聊。” 池心绾有些好奇:“她跟老家的人关系很差吗?” 她已经琢磨好些天,想跟萧沉萸说上几句话,之前以为翟县的丧事能作为切入点,但是如果萧沉萸完全不在意老两口的死活,那她就不能开口提此事。 其实简单点去搭话也无不可,只是那样的话她就只是普通同学而已,不能深入谈话。 因为萧元漓,她们之间有些隔阂,若再不谨慎,恐会冒犯,到时就真手足无措了。 萧元漓不明白她为何对萧沉萸的事这么关心,分开这么些天,池心绾也不曾问她过得如何,网上的舆论风波也毫不关心,一张口就提萧沉萸。 “早些年有心结,姐姐还没原谅。” 她试图给萧沉萸一个记仇忘本的人设。 池心绾听了却道:“有些长辈确实挺不会做人的,就不该惯着。” 萧元漓默住。 疯了吧?以前池心绾明明站在她这边,就算不喜欢互联网,还是配合她合拍视频,似乎从蕉荫被抄袭的事后,池心绾就如变了个人,对她很冷淡,但凡与她谈话,里外离不了萧沉萸。 她为何突然间对萧沉萸这么感兴趣。 不会又是该死的隐藏剧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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