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被沈郁欢的态度吓了一跳,她不知道沈家的情况,还以为沈眉是死了丈夫。 结果今天冷不丁冒出一个男人,说是沈郁欢的父亲。 王姐瞧着宋家声还真有几分和沈郁欢相像的地方,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来探视的,就让人进来了。 现在看到沈郁欢这么激动,显然关系很不好。 她暗暗后悔,早知道还是应该先问一嘴。 “瑗瑗,你妈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爸爸说呢?要不是我想跟你妈妈谈谈你的婚事,竟然还不知道她现在是这种情况。” 宋家声上前两步,语气带着关切,眉眼中也满是慈爱。 但这种慈爱,看起来格外虚情假意。 刚刚吼了一声,沈郁欢情绪略微平复,走廊里有人正往这间病房的方向探头,她不想被人看笑话,忍着恶心道:“请你们离开我母亲的病房,这里不欢迎你们。”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 现任的宋夫人岑知语挎着一只Kelly Picnic的编织包,不由分说地握住沈郁欢的手,语气熟稔的仿佛是沈郁欢的长辈。 “你爸爸是担心你,这个病房这么贵,你要拍多少部片子才能赚得回来?你好好跟你爸爸说说,你到底是你爸爸的骨血,你爸爸还能不管你吗?” 他们可不认为景沅会有这么好心,会帮沈郁欢付医院的费用。 宋家这段时间生意场上处处受挫,一查背后整他们的竟然是景沅,宋家声百思不得其解,还托人往景家递了话,想问问她有什么得罪景家的地方。 结果等来了沈郁欢跟景沅即将订婚的消息。 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肯定是沈郁欢那个死丫头记恨宋家,巴结上景沅,想要借着景家来报复他们。 宋家好不容易能有今天的景象,宋家声哪里能允许被人破坏? 这才想着找沈郁欢来一番动之以情。 起码先让景沅把勒在宋家脖子上的绳子给松了。 沈郁欢用力将手抽出来,整个人处于应激的状态。 “别碰我!” 她抽手的力道极大,岑知语摇晃了一下,被宋家声从后面扶住。 他脸上的慈爱有些挂不住,眉心拧着,“瑗瑗,你太没礼貌了,你岑阿姨没做错任何事情,你不能这么对她。” “是啊,瑗瑗,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可是你还年轻,你不懂,真爱从来都是不讲先来后到的。” 岑知语靠在宋家声的怀里,一脸泫然欲泣。 “我跟你爸爸今天来不是想要打扰你的生活,只是担心你的未来。景家那是什么样的地位,景沅又是什么样的人物,一旦宋家出事,景沅又会怎样对你?” 宋家声也跟着道:“退一万步说,你真想要嫁到景家,在上层圈子里,如果背后没有娘家支援,只会被欺负死。你不要任性,否则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沈郁欢脸色极度冰冷,浑身气得发抖。 “你怎么有脸?一个在婚内出轨一个插足别人的婚姻,居然有脸到我和我母亲的面前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我姓沈,跟你们宋家没有半点关系!” 这些人,是怎么做到脸皮如此之厚的? 宋家声如此,岑知语如此,杜沁如此,许亚琦如此。 仿佛这世间所有的道理,到了他们面前都要被重新定义一遍,“厚颜无耻”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王姐还没见过沈郁欢这种状态,平日里脾气好好的小姑娘,此刻紧绷的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随地有可能弦崩弓毁。 她赶紧上前把沈郁欢挡了挡。 “这位先生这位太太,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她出去想要叫保安进来,但又怕她一走,病房里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 正犹豫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四五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大高个进来,王姐人都吓麻了,还以为是宋家声要把沈郁欢给绑走。 结果。 四个人往她和沈郁欢面前一挡。 对着宋家声语气冰冷又严肃。 “宋先生,这里是私人病房,不欢迎你,请您立刻离开。” 宋家声皱着眉,“你们是谁?” 为首的黑西装沉声道:“沈小姐的保镖。所以,宋先生是准备自己走,还是我们把你请出去?” 宋家声和岑知语脸色不大好看,想也知道这几个人应该是景沅给沈郁欢安排的。 十有八//九是东南亚那边退役下来的雇佣兵,四个人身上都带着煞气,恐怕手上真沾过不止一点人血。这种人行事没有顾忌,别说直接把他们给丢出去,更恐怖的事都不在话下。 两人到底还是要体面。 宋家声和岑知语一走,那四个黑西装对沈郁欢点点头,也离开了。 沈郁欢看着那四个人,若有所思地想起之前在地下停车场,利落地将闹事的许亚琦粉丝拧了胳膊带走的那个保安,似乎跟这领头的男人有些像。 她手不自觉地捏紧。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跟在自己身边了吗? 所以,当时黑热搜的事情才会反转的那么快。 “哎呀,小郁,这事儿,我真是……对不起,怪我,怪我。” 王姐心里怪愧疚的,沈郁欢钱给的一贯痛快,对她也很礼貌,结果她一时大意,引狼入室了,让沈郁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没事王姐。” 沈郁欢有种虚脱感,她不想去责怪王姐,毕竟她并不知道她们跟宋家人之间的恩怨。 “以后记着,别让任何陌生人进来。” 王姐忙不迭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沈郁欢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将被岑知语握住的那只手洗了好几遍。 直到洗到皮肤发红,那种恶心的感觉才稍微下去一点。 洗干净手,沈郁欢回到沈眉的病床边。 “幸好你现在听不见,不过就算听见了也别往心里去,我不会让他们再来骚扰你的。” 她抱着沈眉的手抵着额头,努力让自己消化掉这些糟糕的负面情绪。 生气太消耗水分,沈郁欢喉咙发干,整个人从内而外地透出一种精疲力竭的倦,这种倦让她心里地生出一丝渴望。 沈郁欢发现,她想见景沅。 想念她身上“凛冬”的气息。很奇怪,那股冷香仿佛只有在她身上才有镇定的效果,能让她找到一种久违的缺失的踏实感。 但景沅此刻应该在忙工作。 她怎么好打扰。 沈郁欢拿了上次没读完的书,读了两行就开始走神。 注意力再集中,又涣散,最后她将书合起来,拿起手机,去了另一个房间。 只是发一条微信,应该不算打扰。 就当是刷一刷今天未婚妻的例行任务。 毕竟,哪有不关心自己爱人的未婚妻? 可真打开对话框,她又不知该从何而起。 问她一日三餐,还是工作进展? 沈郁欢还没想出合适的开场白,景沅的视频却先打了过来。 她心里一悸,有种还没做好准备就要上场考试的心慌,呼吸了几息后,按下接通。 景沅似乎在一个酒会上,和平日里略显端方矜重的装扮不同,穿了条浅金色的连衣裙,一字领露出那对极为好看的锁骨窝。 沈郁欢视线短暂停留一瞬,以为景沅突然打视频过来是有戏要做,即便她现在状态不是很好,也敬业地露出笑颜。 “景姐姐有什么事吗?” 景沅的长发被风拂了一下,她从屏幕里端详着沈郁欢,语气轻缓。 “我以为你想见我。” 一句话,前所未有的酸涩从沈郁欢心口辐射至全身,泪意在一瞬间汇聚至眼眶,视野蓦然模糊。
第42章 沈郁欢迅速地垂下眼睫, 颤了颤,将那股横冲直闯的委屈咽下。 她不喜欢哭哭啼啼的自己,太脆弱, 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她也早不是穿着小裙子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只是刚好见到她想见的人,心里最软的地方被碰触, 一时间的情绪翻涌。 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调整好了情绪, 好让自己看上去没有破碎过的痕迹, 重新抬眸看向视频里的人。 “景姐姐好厉害,居然未卜先知。” 承认了想见她,也知道她为什么打这通视频,但没提那四个保镖。 就像是一层窗户纸, 薄得近乎透明, 却不想太快捅破。 她不知道, 那层窗户纸生成的朦胧滤镜后面是什么样的现实。 她怕自己接受不了,也怕自己辜负。 景沅看着沈郁欢忍得发红的眼睛, 知道她心里难过, 也知道她藏着的骄傲, 没拆穿。 小姑娘对宋家声的恨, 景沅再清楚不过, 就像她们之间的命运。 宋家声婚内出轨抛弃妻女的行径,就像是所有男人都逃脱不了的魔咒,景沅她父亲景林不是不想, 只是碍于母亲的家族和景老爷子的压力, 没那个胆子。 母亲才过世才两个月,就迫不及待把莫舒藜娶进门, 一样的令人恶心。 景沅静静看着她几秒,眼底雾暗云深。 沈郁欢被她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脸。 阳光太慷慨,她不由地眯起眼睛。 耳畔听到景沅清润的嗓音带着点儿无奈,“我要是真有这么厉害,我的小未婚妻就不会不开心了。” 沈郁欢蓦地将视线转了回来,“我哪有不开心。” 这话说的太此地无银,底气不足。 景沅语气是从容惯了的不疾不徐,“有没有不开心都不要紧,沈小姐要记得,你是我的未婚妻,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兜底。” 上次在嘉德拍卖行,景沅就说过这这句话。 沈郁欢心脏发紧,她压根不想麻烦景沅。 或者说,她们之间本来就不是情之所起的关系,她觉得心虚,怕得到的太多,付出的成本也会越多。 “无论什么事?那我要是仗势欺人呢?” 景沅轻笑一声,“说明我这两年算是有些成绩,让你有势可仗。” 沈郁欢觉得资本家瞎掰起来也不讲基本法。 “我要是谋财害命呢?” 景沅挑了挑眉,似是认真思考。 “那我只能花点力气,帮你埋尸了。” 虽然明知她不过是在逗自己开心,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郁欢笑骂一句“胡说八道”,情绪回升,她看着景沅,生出小女生般的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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