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年的时间,莫舒藜带着孩子一直住在巴黎,完全不敢回来。 最后景老爷子没辙,只能将景沅送去英国念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拉远了距离,这才有了景家如今的表面上看似太平的日子。 或许有人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对于景沅而言,从未结束。 这个家族的父辈从未问过她要什么,便一言不发地剥夺。 景沅这些年拼了命地学习、工作,就是为了能够尽快长出自己的羽翼。 她要将她最宝贵的一切护在羽翼之下,任何人都无法再撼动分毫。 景泰城没有直接回应她话里的质问,而是沉着脸逼问:“你就不怕我收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景家可不止你一个接班人。” 景沅一脸平静如水,淡定的不行,双手摊开。 “景家确实不止我一个接班人,你可以选那个被莫舒藜养成废物的景浩,也可以挑随了景林优柔寡断的景漓。” 无论是挑哪一个,景家现有的一切早晚都会回到她的手上。 只是费点功夫罢了。 她愿意捏着鼻子陪老爷子演戏,不代表她没有底线。 她的耐性早在当年被磨耗的一干二净。 景老爷子青筋直跳,她虽然说的是事实,但他就不信,她真就半点不留恋景家的财势? 她还真不留恋。 景沅恭恭敬敬地提议,“您要是有了决定,尽快通知我,莱顿伯爵的小儿子的接洽工作,明晚和对方一起去京城的行程,我好交接。” 景泰城:…… 这是打着想要气死他的谱。 他说的是气话,可这个孙女却不是。 景浩景漓,哪个都拎不起来。 现在他是能硬撑着给他们护航,可他还有两眼一闭的那天呢,到时候景沅可不会对他们手软的。而且集团里的董事们,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除了景沅,没人能压得住局面。 沉默半天,景老爷子到底是没能强硬到底。 语气仍旧冷硬,可内容却软了下来。 “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好歹叫我亲自看看。当爷爷的没见过孙媳妇,想什么话?旁人来问,我都不晓得她是个圆的还是个扁的。” 景沅心中冷笑。 老爷子现在只能勉强立立长辈的威严,却也无法真的干涉她的决定。 她的羽翼,彻底丰满了。 “等她能想起从前的事再说吧,您老人家把当年她怎么忘了我的事情说清楚,或许还能快点。” 老爷子没想到,自己都让步了,这个不孝孙女还不领情,血压顿时蹭蹭往上顶,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你……” 没给老爷子开口训人的机会,景沅起身道:“您慢慢考虑,我还有事,不耽误您休息。” 张叔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口,直到书房的门被景沅从外面关上,他看了ῳ*Ɩ 眼面色铁青的老爷子,劝道:“其实也不是坏事,您不总说大小姐身上缺少人气儿吗?心太冷,太无情,现在看来也不全是,至少,大小姐对那位沈小姐还是挺有心的。” 景老爷子冷哼一声,没说话。 “不然我让张医生过来一趟?看看能不能把催眠的记忆给唤醒?” 景老爷子讽笑一声,“她既然那么有本事,就让她自己去想办法。真当我求着她了?” 张叔暗暗叹气。 祖孙两人像是有什么仇似得,三不五时就要闹一回。 偏偏都是一样不肯低头的性子。 老人家想了想,从书房出去的时候,还是擅作主张地给景沅发了条消息。 那位张医生的联系方式。 迈巴赫已经出了万山的景区,进了匝道要上高架。 张叔的联系方式和白玖发过来的地址几乎是前后脚到了景沅的手机里, 她看了眼,淡声让司机改道,去刚刚拿到的地址。
第36章 张谷刚结束晚上的应酬, 找了代驾帮忙把车开回家,胳膊里夹着西装,一路靠着电梯上楼。 电梯门打开, 他脚下虚浮地晃了两步,迈出电梯的时候,被门口站着的一群陌生人吓得一个激灵。 “你、你们想干嘛?” 张谷虚故作镇定地拿出手机。 他是斯坦福大学的佼佼者, 还曾荣获APA的奖项, 在心理学领域有着非凡的成就。也正因为如此, 这些年来, 他没少为豪门世家出谋划策,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收入不菲的同时,自然也结了仇家。 眼前这个女人漂亮的惊人,可她身上的气势, 和身后的追随者, 显然不是普通的访客。 张谷还在脑子里飞快地分析她可能是哪一方势力的人, 对面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 “张城耀认识吗?” 景沅手机夹着根烟没点。 她的烟盒在沈郁欢那儿,今天的份额已经用光, 但此刻心绪浮躁, 需要尼古丁来缓解, 跟手底下的人要了根。 不是特制的烟草, 带着强烈的焦油味, 她不是很喜欢,所以只是夹在指尖,略略压制心瘾。 张城耀就是张叔的名字, 听到这三个字, 张谷的神色一愣,没那么紧张了, 但整个人还是出于戒备状态。 张城耀可是景家的人,申城还没人敢跟景家叫板的。 “你是谁?跟张城耀什么关系?” “我姓景。” 十分钟后,张谷双手将倒好的水杯放到景沅面前。 “当年的事情我是有印象的。” 张谷松了松有些勒脖子的领带,坐到景沅对面的方形单人沙发凳上,双手规规矩矩搭在膝上,很是谨慎。 眼前这位是景家的继承人,也就意味着,是他未来的老板,自然要小心伺候。 得知景沅是来问十三年前的旧事,张谷把当年的资料找了出来,全都摊开放到景沅面前。 “小姑娘当时是受了些惊吓。” 张谷缓慢地回忆着,有些记不清的地方,会看一眼资料,谨慎措辞后才继续。 当时才九岁的沈郁欢被送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很沉默,是那种带有创伤后遗症的沉默,耳朵上包扎着纱布,一双漆黑的眼眸对张谷这个陌生人有着十分强烈的防备心。 “其实忘记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反而好一些。当时我跟她母亲聊过,小姑娘几乎每晚都做噩梦,一个多礼拜没能睡过一个好觉,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让她恐惧的画面。” 张谷极会察言观色,即便景沅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他还是能从她略沉的唇角,以及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感觉到,景大小姐此刻正处于不悦和烦躁的状态。 “当时你给她催眠的时候,她是希望忘记这段记忆的吗?” 景沅捏着手里的烟,烟身在她隐隐发力的指尖,留下一道道折痕。 “她是不愿意的。” 这事儿张谷记得清楚,小姑娘也是个非常强硬的性子,听到他跟她妈妈的对话,得知他要让她忘记那三个月的时光时,当即就要逃跑,最后是靠着镇定剂才让小姑娘安静下来。 景沅听到“不愿意”这三个字,眼眸中闪过一层克制的动容。 “她的记忆能恢复吗?” 张谷表情有些为难。 “最好不要这样做,当初的记忆对她而言其实算是一种创伤。如果一定要恢复,很又可能会让她在经历一次当时的噩梦。而且还有可能造成记忆上的混乱,存在太多的未知性。” 景沅将烟递到唇边,手底下的人立刻打燃打火机,将火苗递过去。 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烟丝在燃烧的瞬间,辛辣与苦涩充斥她的口腔。 景沅抿了两口,心头的瘾迹没得到缓解,反倒更添烦闷。 嫌弃地捻灭,将桌上关于沈郁欢的所有资料都收了起来离开。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其余的她不打算强求。 当年她拖着人贩子让沈郁欢去报警,小姑娘眼睁睁看着她被捅了一刀,脸色惨白,显然是吓得不轻。 在梅园弄的那三个月,是母亲离她而去后,最快乐的三个月。 所以,只要她记得曾经那段时光就足够了。 没道理让小姑娘为了那三个月的记忆,再想起当时血腥的一幕,白白再受一次惊吓。 “不不姐姐”记得,也是一样的。 - 晚上胡思乱想了太久,沈郁欢以为自己会做梦,但是没有。 她一觉睡到天亮。 睁眼的时候生物钟很准时,早上六点半。 前一天晚上的那些情绪,在一夜饱眠里消化的七七八八,她简单吃了早饭。 想到今晚要去瀚悦湾住,沈郁欢打开衣柜,伸手拿了两件睡裙,准备往包里放的时候,意识到不太合适。 她怕热,睡裙也是极清凉的布料跟款式,上面领口低,下面长度短。 虽然景沅晚上飞京城不会跟她一起睡,但这样的睡裙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别有用心。 将睡裙又塞回衣柜里,翻了两件大学时学校发的印刷T恤,毫无审美的天蓝色加上“自强不息”四个黑体印刷的校训,看起来十分正气浩然。 之前景沅的那件西服,洗好之后一直挂在她的衣柜里,连同被她塞进衣柜底部的两套珠宝,收拾了一个小登机箱。 准备叫车去医院的时候,苏宝仪打电话来问她在哪儿。她给沈郁欢挑了些助理,等沈郁欢决定人选。 听说沈郁欢在家,苏宝仪直接开车过来接她。 送沈郁欢去医院,路上顺便聊聊下半年的行程。 看到沈郁欢拎着行李箱,苏宝仪问:“你要出门?” 沈郁欢没瞒她,告诉苏宝仪,这几天她会住在瀚悦湾。 苏宝仪知道瀚悦湾是景沅的住宅,点点头没说什么,抬手把装了助理资料文件夹拿给沈郁欢,让她挑。 “这些人选都是比较有工作经验的,机灵也本分,都是能干活的人。要是没合适的,你说说想要的条件,我再看着找找。” 从前沈郁欢还在倾城娱乐的时候,都是赵雪塞给她哪个助理她就接着,从来没有挑选的余地。 苏宝仪居然这么尊重她的想法。 沈郁欢说:“没事,苏姐你觉得就行。” 苏宝仪说:“行,那我定了。” 沈郁欢翻着手里的文件夹,苏宝仪跟她说下半年的行程安排。 “我跟《风暴》那边确认过了,合同还要两天时间,田导那边一进组就是两三个月起步,要是不顺利的话,可能会占据你下半年全部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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