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婧唯看着景沅离去的身影。 越看越觉得,景沅才像是来真的那个啊? - 沈郁欢把美瞳摘下来,眨眨眼,总算感觉舒服一点了。 将美瞳丢进垃圾桶,用水稍微冲了冲脸。 从镜子下方抽了一次性擦手纸,擦拭完脸上的水珠,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杜沁。 毫无防备,她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 “我要是不在这里,还看不到你这一面呢。” 杜沁往前一步,眼神里带着一层嘲讽和怒意。 “沈郁欢,你也很会演啊,好像对我多深情似得。结果分手才多久,不也另寻新欢了?” 沈郁欢算是能理解,为什么杜沁跟许亚琦能滚到一起去了。 这两人想法都扭曲到一块儿了,真不是一般的般配。 “跟你有关系吗?” 沈郁欢冷着脸将视线收回来,准备离开洗手间。 一句废话都不想跟姓杜的说,一眼都不想多看姓杜的那张脸。 每次看到或想起杜沁,都只会让她回想起自己曾经眼瞎过这件事。 杜沁是特地来找沈郁欢的,怎么会只说一句话就让她走。 她后退两步挡住沈郁欢的去路,冷笑着道:“怎么这么着急走?我们之间到底谁对不起谁还真说不准,不是吗?” 沈郁欢拧眉,杜沁身上浓郁艳俗的香水味让她恶心,抬手挡了挡。 杜沁却当她是心虚,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景沅那样的人,不下点功夫怎么能拿的下来?还能让她纡尊降贵地与你订婚。沈郁欢,你别告诉我,景沅是跟我分手之后才认识的,这话可骗不了任何人。” “我和景沅的事情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沈郁欢不想去解释她跟景沅的关系,但她听到杜沁往景沅身上泼脏水,实在无法忍受。 她抬起下巴,眼神锋利地直视杜沁。 “无论我多快进入下一段恋情,我都问心无愧。杜沁,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你,你没资格对我兴师问罪。” “是吗?” 杜沁却是不信,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 刚刚她看到沈郁欢挽住景沅撒娇时的样子,娇媚动人,那是她没见过的样子。 她甚至在想,沈郁欢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过自己? 这个念头让杜沁有些气急败坏。 她从来都是感情世界里游刃有余的那个,但却在沈郁欢这里输得一败涂地。 “你不是不屑于潜规则的吗?怎么,现在又可以了?” “我是景沅的未婚妻,我跟她之间从来都不是潜规则。” 沈郁欢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将杜沁捉奸在床时的画面。 恶心与愤怒席卷了她的心头,指尖猛地掐紧。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杜沁看到沈郁欢被气到发红的眼睛,心里因为沈郁欢为她牵动的情绪而生出一丝快意。 “那景沅知道你跟我之间的事情吗?如果她知道我们两个人曾经的关系,你这个未婚妻的身份还坐不坐得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郁欢难以置信地看着杜沁。 她无法想象,到底是这个人太会伪装,还是她真的眼瞎,曾经竟然一丝一毫都没看出来杜沁是个纯粹的人渣。 “你真无耻。” 杜沁冷笑一声,“你想见识一下什么是真的无耻吗?” 她刚朝着沈郁欢逼近一步,还想继续激怒沈郁欢,身后响起冷玉撞击般的嗓音。 “怎么这么久?” 景沅慢条斯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全然无视杜沁的存在,缓缓走到沈郁欢面前,将她和杜沁两个人隔离开。 她一进来,“凛冬”高级感十足的冷调木香,强势地冲破杜沁身上那股艳香。 随后,缓缓转身,不带半点温度的目光落在杜沁的脸上。 景沅素有冰山之名,长相天生丽质,又清雅端正,可行事又雷霆狠辣,从不心慈手软。 身上的气质是上流圈子里少见的杀伐感。 面对景沅这个申城话事人,杜沁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碾压。 景沅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但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与生俱来的矜贵,让杜沁这种从来都只能在阴沟里讨食的人生出强烈的自卑与自惭。 杜沁甚至因为这种无形的压力,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等回过神时,面前卫生间的门被景沅抬手关上。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退到了卫生间外面,被她与沈郁欢隔绝了。 脊背上浮着一层冷汗,杜沁深吸了几口气,目光落在被关起的木门上。 半晌,扭头离开。 卫生间内,景沅将门关上后,回头看到沈郁欢一双眼睛红的厉害。 重逢到现在,两次看她红了眼睛都是因为这个杜沁。 到底是有多喜欢这个人渣? 景沅心口浮起郁气,想到杜沁伤害过沈郁欢这件事,她脸色就不是一般的难看。 沈郁欢看冰山冷脸,以为她生气了。 即便她跟景沅之间的关系是假的,恐怕景沅也不会乐意见到自己的未婚妻跟别人拉拉扯扯。 而且一旦传出去,景沅的未婚妻跟另一个人有情感纠葛,也会令景沅颜面无光。 “我跟她已经分手了。我也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沈郁欢有些心虚,解释完后抿着唇,去看景沅的脸色。 景沅“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郁欢朝她笑了笑,想着之前是怎么把冰山哄高兴的,正准备说几句好听的话,猝不及防地被景沅抱住。 沈郁欢怔了怔,感觉到抱着她的人微微叹了一息。 “不用非得强颜欢笑。” 沈郁欢想说她其实也没有强颜欢笑。 杜沁是过往,她早就已经忘了。 但景沅的一句话,却把她心里藏了许久的委屈给勾了出来。 酸意直冲鼻腔,眼眶骤然滚烫,不过是一眨眼,泪水汹涌地滚落下来,尽数淹没近景沅的衬衫之中。 她哭的有几分不顾一切ῳ*Ɩ ,却仍旧倔强的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只是浑身止不住地发颤,紧紧抓着景沅的衣摆。 她许久没这般哭的像个小女孩,可这两年她真的撑得很辛苦。 沈眉突然意外成为植物人,刚刚起步的事业被恶意打压,就连她以为的唯一的慰藉,也是处心积虑的欺骗。 可即便如此,沈郁欢也没有落过一滴眼泪。 因为眼泪无用,除了让她看到自己软弱,不会拯救她的人生也不会改变任何命运。 她不许自己懦弱,咬着牙独自撑着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 景沅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毫无预兆地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眼泪如溃堤,完全控制不住地宣泄而出,似是把她积攒了两年的委屈一股脑地倒了个干净。 景沅没有去说什么安慰的话语,任由小姑娘发泄个干脆。 直到沈郁欢心头所有的酸楚被眼泪冲刷得一干二净,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起来,额头抵着景沅的肩膀,吸了吸鼻子,嗓音里带着哭过的沙哑。 “怎么办,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确实是湿了一大片。 景沅夏季的衬衣大多都是真丝的,沈郁欢的眼泪又多,几乎沾湿了前襟,呼吸间沁着冰凉。 “哭好了?” 景沅一低头,下巴蹭到了小姑娘头顶的发丝。 说不清是哪里痒,却令她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沈郁欢软软地“嗯” 了一声,静默片刻,等情绪平稳到正常水平后,才从景沅的肩膀挪开。 看到景沅的衬衫被她祸害的有些不像话,不但前襟一片水渍,腰间衣摆更是被她攥的全是折痕。 “被人看到会说闲话吧?” 沈郁欢抬头,虽然是一本正经地在担心,这样出去恐怕会让人非议。 但她此刻说话带着鼻音,湿漉漉的睫毛和比兔子更红的眼睛,仰起脸的模样瞧着格外可怜。 景沅深黑沁冷的眸子凝视着她。 两人挨得近,四目相对间呼吸的热气盈满”凛冬“的冷香,以及沈郁欢发丝间的果香。 沈郁欢忽然有些紧张,惶惶然地错开视线。 “我…我找姜特助给你拿件更换的衣服。” 她转身想去找手机,腰间的手臂却霸道地往回收,将她锢在了原地。 沈郁欢这才发现,自己还一直被景沅抱着。 心跳骤然加快,连呼吸都有些不受控的紊乱起来。 “你……” 才一开口,景沅的指腹贴上了她的脸。 带着点凉意的指尖,细致又温柔拭地去沈郁欢眼角的泪痕。 沈郁欢轻颤了一瞬,不由自主地闭起了眼睛。 景沅望着沈郁欢的眼神像是酝酿着某种情绪,视线落在沈郁欢因为紧张轻轻抿起的唇上,有一瞬间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也只是一瞬间,很快那种冲动就被她克制住,压抑回心底,眼神恢复清明。 沈郁欢感受到景沅的指腹在她眼角摩挲了片刻才离开。 与此同时,禁锢在她腰间的手臂也卸了力道。 她微微睁开眼睛,动作缓缓地跟景沅拉开了些距离。 脸红的厉害,心跳也乱成一片。 她赶忙拿了洗手台上放着的手机,给姜特助发了调休消息,麻烦她给景沅拿一件更换的衣服,顺便告诉了姜特助她们在一楼南侧的洗手间。 姜特助收到消息的时候,脑子里很难不想歪。 她家Boss车里虽然常备用来更换的衣服,但大多时间里都是因为一些场合需要。 这还是头一次因为衣服脏了要换。 怎么弄脏的? 沈小姐弄脏的。 沈小姐怎么弄脏的? 不敢细想。 姜特助自问自答了两句就打住。 怕耽误时间,赶忙从后备箱里取了一件比较正式场合穿的白色的真丝无袖连衣裙,用袋子装好。 找到沈郁欢所说的洗手间,没敲门,而是给沈郁欢发了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到门口了。 卫生间的门打开一道,沈郁欢伸出手,“给我吧。” 她脑袋藏在门后,但姜特助还是看到了她哭红的眼睛。 暗哑的嗓音更是藏不住。 将纸袋递过去,姜特助眼观鼻鼻观心,但心里却是再次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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