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下来,她已经帮了自己三回。 抬眼却看到电梯电子屏上的数字不断增加,电梯正在上行。 沈郁欢一脸懵不知道什么情况,刚想开口问景总“是不是忘了按一楼”的时候,电梯在二十七层停了下来。 景沅闲庭信步地出了电梯,回头看了一眼沈郁欢。 “过来。” 眼前的这个情况就算沈郁欢再有自知之明,也很难不往一些奇怪的方向去想。 她只是想巴结景沅,没打算献身。 沈郁欢抵着电梯门,心慌意乱。 试着摁了几下一层的按键,毫无反应。 该死的酒店安保系数奇高,不刷卡根本用不了。 她倒是可以从二十七楼走下去,但那样势必要先经过景沅。 感受了一下两个人的身高差,沈郁欢觉得自己应该是打不过她。 而且景沅不是罗诚,要是真得罪了她,从下一秒开始她将彻底告别演艺生涯。 景沅看到沈郁欢犹豫又斟酌的表情,显然是在权衡一些“莫须有”的利弊。 如果被别人误会,她心情好的时候或许会冷嘲热讽几句,心情差的时候则直接丢给姜黎去处理。 从不会对任何人解释自己的行为的人,此刻却极有耐心的朝着沈郁欢的裙子抬了抬下巴。 “裙子湿了,最好换一下。不是不想被人看热闹吗?” 沈郁欢低头,看到自己裙子上有一小片水痕,刚才泼杜沁的时候溅到的。 所以,景总是带她来换衣服的?而她却误会景总要潜她…… 这个认知在脑子里浮出来后,沈郁欢脸上腾地发烫。 景总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不然怎么不早点说明白,还总喜欢拿她说过的话来臊她? 刚想婉拒,就听到景沅说:“整个二十七层都是我的。走廊右手边的三个房间是衣帽间,里面有没穿过的新衣服。应该有你能穿的尺码,挑一件。” 说着她抬手看了眼手表,“我二十分钟之后要去机场。” 言外之意,让沈郁欢快点。 大佬都发话了,沈郁欢哪儿还敢磨蹭,安慰自己大概是景总有日行一善的习惯,而她又是那么凑巧碰上这个名额。 抬脚出了电梯,按照景沅说的,沈郁欢往走廊的右边去,随手推开第一间的门。 将近两百平米的衣帽间,衣服按照季节、长短和色系分布排列。 配饰、首饰、箱包都陈列在玻璃柜中,跟走进一家奢牌店的没什么差别。 沈郁欢想起来了,景家是做酒店行业起家的,全国的奢华酒店都有景家的股份,这家L酒店自然也不例外。 难怪景总可以拥有一整层。 沈郁欢拿起一条裙子,以她对奢牌有限的记忆,没记错的话,这条平平无奇的裙子价值六位数。 太贵了,沈郁欢放下这条远超她银行卡余额的裙子,继续往里走。 大海捞针似的从一堆挂着吊牌的衣服里,找到几件没有吊牌的。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识,但布料质感和款式的剪裁都不错,她挑了一件珍珠白的连衣裙穿上。 景沅的身高比她高了不止一点儿,裙子的长度没了脚面。 拖在地上不像样,沈郁欢从配饰柜里找了一条细细的金属腰链,将裙子的长度调整了一下。 这条链子之前她在杂志上见到过,两万多一条,已经是整个饰品柜里最便宜的,被随意地丢在角落。 换完衣服,沈郁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丝晃神。 难怪说人靠衣装,这条裙子明明没有特别花哨瞩目的设计,但穿上身,她身价看起来都涨了一倍。 那把伞还没还,又欠了一条裙子和一根腰链。 对于想要跟景总混个脸熟的沈郁欢来说,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 换好了衣服出来,景沅看到沈郁欢挑的那条裙子,手指轻轻推了推眼镜。 猜到她是把衣帽间里没有吊牌的那组当成最便宜的款式。 景沅点点头,“眼光不错。” 这条裙子是她衣帽间里最贵的几件之一。 真丝绒的面料在灯光下闪烁着细润的光泽,衬的沈郁欢的皮肤莹白剔透,纤细的吊带挂在她纤薄的肩上,露出漂亮的锁骨,带着卷度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后,随着她步伐的起伏摇曳。 景沅有一瞬间的恍惚。 十三年的时间,小泪包似的小姑娘蓦地一下子长大了,变成了惑人的海妖。 “景总。”沈郁欢手里抱着自己刚刚换下来的裙子,再次跟景沅道谢,“谢谢您的裙子和腰带。” 景沅眸色从略略失神中清醒过来,“不用谢。” 沈郁欢眨眨眼,进了电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似乎还心情不错的景总好像突然间低落起来? “对了,景总。” 沈郁欢伸手挡住电梯的门,脸上挂着不过分讨好的笑容。 “裙子和腰带,我什么时间还你合适呢?” 景沅扫了她一眼,“不必还。” 本就是顺手的事情,也没指望着沈郁欢还。 更何况,沈郁欢欠她的可不止这一两件身外之物。 这条裙子和腰链的价格不菲,沈郁欢不喜欢占人便宜。 况且她还要借景沅的势来规避这个圈子里的一些脏事儿。 所以,衣服得还,伞也要还。 “那我在微信上跟您约时间。” 沈郁欢将手收了回来,微笑着对景沅道谢后,电梯门合上。 电梯缓缓下行的时候,被景沅骤然打断的情绪又再次浮上心头。 杜沁出轨的那幕和恶心的话语,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里播放。 从前甜蜜的种种仿佛嵌入心头的一把把刀子,割得她体无完肤。 仰着头,沈郁欢用力抹了一把眼睛。 今天有拍摄的工作,不能哭,否则眼睛肿了更麻烦。 沈郁欢深吸了几口气,眼睛虽然红,却始终没落下一滴泪。 电梯门打开,她挺直了脊背,走了出去。 小桃在启峰大厦的一楼有些焦躁地转圈。 她给沈郁欢打了好几个电话,沈郁欢都没接,眼看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 正犹豫要不要给赵雪打电话的时候,看到沈郁欢走了过来。 小桃立刻跑上前,“沈姐,你去哪儿了?” 沈郁欢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看到个朋友聊了两句。” 小桃发现沈郁欢身上的衣服换了,见什么朋友需要换衣服?但她也不敢多问。 “那我们现在上去吧?刚刚杂志社的人来问了。” 两人坐电梯到了启峰大厦的六楼,工作人员带着沈郁欢去做妆造。 到了化妆室里面却没人,工作人员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请沈郁欢稍等,匆匆离去找人。 沈郁欢不着急,她刚好需要点单独的时间来让自己进入到工作的状态中。 闭着眼睛,将所有纷杂的情绪从大脑里清除干净,化妆师姗姗来迟。 “Sorry,沈小姐。” 化妆师染着一头鲜亮的粉毛,黑色薄纱衣和紧身皮裤,很有Tony的既视感,推门进来的同时,表情夸张地跟沈郁欢道歉。 “影帝商禹的电话,邀请我下周去帮他夫人做生日会的妆造。” 语气里淡淡的炫耀沈郁欢听出来了,换个会社交的艺人,这个时候大致应该带着三分惊讶的表情,轻掩着唇,对化妆师进行一系列“天哪,你好优秀,连商影帝都要找你做妆造”的夸赞。 但沈郁欢现在没那个心情,尤其是化妆师那头粉毛,让她有些不适。 “没关系,我们开始吧。” 沈郁欢将视线从化妆师的头上挪开,尽量忽略对她有精神攻击的粉红色。 化妆师舌头抵着腮肉,对沈郁欢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小明星还挺傲。 他耸耸肩,打开化妆箱里的粉底那层,想要挑个色号,余光里莫名觉得沈郁欢身上的这条裙子有点眼熟。 他正想问沈郁欢这条裙子是谁家的时候,猛地想起,之前给一个千金做晚宴造型的时候,看到过景家那位炙手可热的景总穿过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 据说是法国顶级裁缝大师Garcia的作品,价值百万。 沈郁欢胆够肥的,仿景总的裙子穿? 化妆师师嘴角轻蔑地撇了撇。 他最讨厌穿山的艺人,没钱就别穿,穿个山寨的出来丢人跌份。 没了仔细雕琢妆容的心思,化妆师拿起一罐粉底,也不管色号对不对,随便挤了两泵就给沈郁欢上妆。 扑底妆的时候,化妆师的视线不受控制的往沈郁欢身上穿的这条裙子瞟。 瞧着做工还挺细致,不知道是哪个工作室的手笔。 看到这裙子上的走线时,化妆师惊讶地眨了眨眼,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 Garcia大师的标志性走线,国内的裁缝和设计师们敢仿她的款式却不敢仿她的走线。 他注意到沈郁欢穿这条裙子略长了些,用腰链将裙子折起来一截,这么说,原本的长度倒是刚好跟那位景总的身高适配。 沈郁欢和景家那位有交情? 而且这交情好到能随随便便把上百万的裙子借给她穿? 化妆师一脸懵逼,那位景总不是有洁癖吗? 别说贴身衣物了,别人碰过的东西都是直接扔,怎会随便借人裙子? 难道沈郁欢很了不起?可他今天之前甚至没听说沈郁欢的名字! 化妆师旁敲侧击地问沈郁欢:“沈小姐这条裙子是谁家的牌子啊?” 沈郁欢不知道,这几分钟里化妆师心思走了九曲十八弯,只是不想说太多。 “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裙子是我一位朋友的,我原本的裙子被咖啡弄脏了。” 化妆师微微挑眉,“沈小姐的朋友很慷慨哦。” 沈郁欢听到这话,心里暗暗琢磨。 慷慨?这条裙子很贵吗? 之后,化妆师摸不准沈郁欢的背景,也不敢继续怠慢,仔仔细细给沈郁欢做好了妆容后便离开了。 化完妆,等着摄影师调试设备,沈郁欢跟秦茉聊微信,告诉她刚刚抓奸杜沁以及分手的事情。 秦茉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在哪儿呢?” 她之前也是因为前男友劈腿分手,当时的痛苦历历在目,很怕自己的好闺蜜也重蹈覆辙。 沈郁欢:“在工作,我没事,其实之前就已经有先兆了,她总是忙得半天才回复一次微信,又时不时失联,只是我没多想。” 秦茉语气小心地问:“你忙完要不要出来喝一杯?或者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沈郁欢直到秦茉是担心她,笑着说:“真的没事,一个人渣而已,早点看清也好,不可惜。” “没错!就是个垃圾!”秦茉忿忿不平,“总之你别为了这么个玩意伤心,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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