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白曼妮只觉得有人扇了她一耳光,连带着颈骨都抽响了。 没办法,只能先退一步。 “如果你没偷,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道歉,行了吧?” 施盈盈勾唇,“最近我看上了一款琴,价值6百万。如果我偷了你的东西,我将那把琴送给白小姐。反之,如果你没在我包里搜到你的戒指,那么,就劳烦白小姐帮我买琴了。” 看着她如此笃定,白曼妮有些怵了——要不是收买的服务员刚好也是当年成功嫁祸方舒的那个,她真要相信,这包里没有戒指。 她犹豫之时,白茜茜胜券在握地跳出来:“别说六百万,六千万也无所谓!姐,你别怕她!我跟你撑腰!” 于是,她们拿到了施盈盈的手包,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了吧台上。 口红、香水、散粉、胸针、发夹、耳机......所有女明星出门的东西都有,就是没有那只装戒指的盒子! “怎,怎么会没有呢!”白茜茜急了,如沙滩上找螃蟹般翻来覆去地看,可东西一共就那么多,一眼看过去便干净了。 白曼妮急促地扑过去,堪堪撑在吧台边沿:“怎么可能......” 四处陷入一种难以名状的微妙,直到安保组长的出现—— “白小姐,周小姐,洗手间门口的监控调出来了。” 白曼妮浑身一震,质问:“谁让你调的?” 安保组长老实交代:“是顾佩言小姐。她说,抓小偷最好的办法就是调取监控,所以我们调出来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号称“白曼妮好姐妹”的服务生,在施盈盈上洗手间的时候,偷偷把一个白色的戒指盒从白曼妮的手包里拿出来,塞进了施盈盈的包。 而施盈盈出来时,开包检查了一下,又将这个盒子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敢情这人畜无害的人间百合白曼妮,串通服务员和白茜茜,想栽赃施盈盈。 “看不出来啊,白曼妮平时这么温柔的一个人。” “你忘了人家本职工作是什么?演员诶,肯定装得像啊!” “所以为什么要对一个新人这么大敌意呢?还是在自己的订婚礼上,乌烟瘴气的。” 议论声虽小,但却仿佛一颗接一颗的陨石,径直轰炸着白曼妮高傲的自尊。 施盈盈坐回原先那条高脚凳,修长的玉腿微微弯曲成优雅的折线,脚尖点地,赤色的长裙衬得这一切越发荒诞。她勾唇,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 “白小姐,那就先谢谢你的琴了。” 一个监控,无声地诠释了这一起变故的来龙去脉,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包括,后知后觉的周晓菱。 “你当初冤枉小舒偷你的项链,也是这样的?” 当年,方舒在慈善酒会上被冤枉偷了白曼妮的项链,在几十个人的注视下,无奈又屈辱地向白曼妮道歉。 当时,白曼妮说:“你可以不道歉,那我报警,二十几万的东西够判你十年。” 当时,周晓菱说:“方舒,你这张脸毁得真好,我可以完完全全看清你的内心。” 当年的方舒孤立无援,百口莫辩。 如今的施盈盈,以静制动,气定神闲。 因为她变强了,懂得防备。 也因为,她有顾佩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周白两个人设局,不要慌,不要气,永远相信施姐
第15章初战告捷(三) 那日,本来因为白曼妮哭了两声决定继续典礼的周晓菱,在看清那场污蔑之后,彻底逃了婚。 “很高兴各位赏脸,来参加这个订婚典礼。但我们可能要说声抱歉了,过去的我没能整理好我们的感情,所以才草草订婚。实际上,我和曼妮都没有做好踏入婚姻的准备,所以,打算跟曼妮两个人冷静一下,回归情侣身份,谢谢大家。” 说着“跟曼妮一起冷静”,实际,只是她一个人自作主张。并且,从这个发言便能看出周晓菱的拖泥带水。她既不愿意跟白曼妮结婚,但也没有分手,用一层漂亮的保鲜膜包装了一下她怯懦的内心,自欺欺人。 “姐,你怎么不出去说啊姐!” 白茜茜气得跺脚,“明明是周晓菱一个人悔婚,说得好像你也同意了一样!” 白曼妮周身僵硬地抓着梳妆台的边缘,精美的指甲几乎将木头板掰断。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精致,楚楚动人,但眼睛里却溢满了愤怒和不甘。 “出去说,然后呢?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订婚当天被甩了。有用吗?还不如现在这样,大家都以为我们只是没结婚,还是情侣。舆论压着,晓菱也不敢跟我分手。” “那,那这口气也不能白白咽下去啊!都怪那个施盈盈,长得跟方舒那么像,周晓菱肯定对方舒旧情复燃才——” “——闭嘴!”白曼妮极少这么凶过谁,更别提是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的白茜茜,今天,已经超越了她的承受底线。 “施盈盈,我迟早要把你的皮扒下来!” ————— 远山宏府88号,后院的蔷薇园悬挂着一张白色镂空雕花的吊椅,一身红裙的施盈盈卧在里面,一条腿踩着地,一条腿盘曲着,仰头看着与世无争的寂静星空。 她卸了妆,艳丽的妆容褪去,似乎也带走了她的尖锐和凌厉,现下瞧着,多了几分柔和。 嚓,嚓。 一个女人的脚步入侵了这份寂静,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即便在冰凉入骨的深夜也能独树一帜。她拆下盘发的夹子,浓密的头发松散披下,自成大弧度卷曲,柔软地搭在斜肩礼服露出的香肩。 这是自那次暧昧的触碰后,她们第一次独处。纵然过去一周,但,施盈盈的指尖触碰到顾佩言柔软的唇,那次美丽的意外,仿佛还是昨天。 顾佩言的表情淡淡的,仿佛对一切都不上心的模样。她没有看施盈盈,因为她全然知道这人什么表情,故而只是没有焦距地空望着前方,思考,回忆今日游轮上的荒唐。 “今天只是个开始。”顾佩言在隔壁的吊椅坐下,握着一杯温牛奶,说的话却没什么温度。 施盈盈看了她一眼,果然,这人的表情跟开会没什么两样,看来已经把那天的事忘了。或者,那次接吻,那次触碰,顾佩言根本没放在心上。 于是,她也将注意力收到游轮上去。 “光是开始,就已经是一出好戏了。” 是的,从那场大火到医院,再到无数个血汗淋漓咬牙坚持的日夜,方舒终于以施盈盈的身份,站到了那对人渣面前。 跟她们计划的一样,她们仓皇,恐惧,手足无措。 但有一点没料到——周晓菱竟然会为了“一个跟方舒很像的人”,逃婚。 “她好像对你余情未了。” 顾佩言抿了口牛奶,觉得寡味,便没有喝,放上身前摆着小型盆栽的圆桌。 岂止是余情未了。周晓菱不光逃婚,甚至在施盈盈面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我情愿你是她,情愿她来报复我,起码她还活着。” 她说这话时,掉了两滴眼泪,被不远处的顾佩言收紧眼底。 “她很难过。” 她冷冷地提醒施盈盈,毕竟施盈盈跟她交往三年,现在复仇,发现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对自己感情极深,多少都会动容。 然则,施盈盈的心仿佛铸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任他东西南北风,纹丝不动。 “鳄鱼的眼泪而已。”她动了动唇,连嘴都不愿意张。 顾佩言有些惊讶,施盈盈是成长了不错,但她本质还是当年的方舒。为了周晓菱,退出影视圈,鞍前马后甘愿做一个烧水煮饭的小助理,将自己的身位放到尘埃,低到泥沼。如今周晓菱浪子回头,她一点不感动? “其实当年,我差点跟周晓菱结婚。” 施盈盈的目光涣散,回忆遥远到仿佛是上个世纪的记忆,“但是领证那天,她没来。你知道最后我在哪里找到她么?” 顾佩言没有接话,只是看向施盈盈,她清楚地看到这个疲累到木讷的人,勾出一丝凄凉的自嘲,然后用平淡的眼神与自己对视,说: “白曼妮床上。” 咔! 顾佩言听到自己的指根响了一声,手指痉挛。 施盈盈慢慢从靠椅上坐起来,抬头,看着那缺失了一大片的下弦月,钩子一般。 “这两个人,不配拥有现在的人生,也不配拥有现在的地位和幸福。言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担心我对周晓菱旧情复燃,下不了手。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对她没有半点感情。不到最后,我誓不罢休。” 顾佩言看着她。花园的灯光昏黄温馨,夕阳一般在施盈盈绝色的面庞晕开,映照着她宛如中世纪油画中的少女,风情万种,顾盼生辉。 “最后是什么时候?” 半空陡然划过流星,在施盈盈眼底照亮刀片般的坚毅。 “我要让白曼妮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被别人抢走。至于周晓菱,就感受一下被最爱的人抛弃,真心付出的感情被玩弄,是什么感觉。” “你要让她爱上你?” “不止。” “还有?” “我要让她们在事业巅峰期陨落,被影视圈抛弃,被所有人,踩在脚底。” 没有心软,没有犹豫,而是看清两个人的本质之后,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复仇目的。这答案顾佩言颇为满意,挺坐的脊背放松,往靠背一躺。 “有计划就好,最近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这下,施盈盈那没声音了。她笔挺坐着,头颅高高仰起,宛如中世纪大广场中央的女神像,肃穆,沉静,庄严,思索着与夜空融为一体。 “言姐。” “怎么?” 施盈盈缓缓低头,转而看向顾佩言,眼波流转,独具风情,甚至带着一丝戏谑,恰好对上她的冷静疑惑的眸子。 顾佩言被她的眼神一烫,觉得有些热。这种眼神她从未见过,眼部肌肉十分放松,但眼尾又微微上挑,眸中潋滟,好似盛装着香味浓郁的红酒,多情,慵懒,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半晌,她启唇:“你觉得,爱上我难么?” 嚓! 顾佩言心中被狠狠一挠,留下三道猫爪印。 略慌地回响方才的对话,才对标到施盈盈复仇计划的其中一步——让周晓菱爱上她。 于是她答:“周晓菱对感情拿不起放不下,应该很容易。” “嗯。” 施盈盈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端详着她所有一闪而过的表情,似乎捉到了聊斋小说里千年狐狸的尾巴,满意地勾唇。 “那就好。” 她缓缓起身,拎着晚礼服的裙摆往屋内走,“我先去洗澡了,言姐,你也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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