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笑着,揽住钱橙的腰肢。 两人坐在软榻上赏景,这会儿季府的烟花才开始放,大片大片的烟花在天空绽放,散落时如流星划落。 司锦就这么揽着钱橙,两人挤挤挨挨靠在一起。 “酒桌上,有人问我病是怎么好的。” 司锦轻言细语跟钱橙说话。 钱橙昂脸看她。 “我说我找到了世间良药。” 司锦吻钱橙,凤眸里只有她,“你就是我最好的药。” “钱橙。” “我也爱你。” 比你想象的,还要爱。 烟花亮起,夜色之下,有情之人,尽数吻在一起。
第87章 钱家后续—— “走开走开你们全都走开!” 刘妈妈站在门口, 听屋里钱柚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哭腔里带着崩溃跟绝望,听得让人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她是看着钱柚长大的, 何曾见她这般过。 钱柚做为嫡次女,年龄比上面的哥哥姐姐小上几岁, 从小就是被夫人跟少爷小姐捧在掌心里娇惯着长大的, 连带着脾气都惯的骄纵任性。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 必然要想办法得到。要是她不满意的,谁都不能说好话。 加上夫人宠她,向来只让她看见好的一面, 很少让她见识人心险恶跟阴损手段,导致自家四姑娘被养的心比天高,但却毫无心眼。 咋咋呼呼心直口快却没脑子, 所以四姑娘在书院时人缘就不如三姑娘钱橙跟五姑娘钱橘。 因为比不上两人, 钱柚就把两人记恨上了,在府里处处为难, 试图在别的方面压两人一头。 三姑娘老实如鹌鹑,被刁难了只低着头应下从不反驳, 钱柚遇上她也只是奚落几句, 跟她炫耀炫耀自己的华衣首饰,倒是没动过手。 但对五姑娘就不同了, 五姑娘钱橘身后还有个邹小娘, 可不是个没人宠的。每次跟四姑娘起了冲突,她面上不显, 背后总会报复回来。 一来二往的,钱柚便忍不下去, 她被算计了也不来暗的,而是直接将人堵住,跟钱橘在书院里打了起来。 因为小时候两人这一打,来帮忙拉架的三姑娘直接被老爷勒令退学。从这开始,姐妹三人原本就微薄的那点姐妹情是彻底没了。 三姑娘被禁足小院,寻常时候是半点不见人影,钱柚见不到她自然不会难为她,于是矛头全指钱橘。 两人从小斗到大,钱柚来明的,钱橘就来暗的。要刘妈妈摸着良心说,这些年四姑娘在五姑娘手里是半点便宜都没占到过。 本以为她俩会在出嫁一事上比个高低,争出最后的胜负,谁知道不显山不露水的三姑娘因为嫁进司府,竟成了三人里的真正赢家。 瞧见三姑娘钱橙在司府吃穿不愁后,钱柚那好争跟攀比的性子瞬间发作,先是计较起来,说本来要嫁去司家的人是她,被司锦落了脸面后她更是不服气,这才引火上身看上了周名安。 要不是好斗,要不是她攀比嫉妒,也不会被周名安利用,更不会落得如今这般结局。 钱柚从小就没经历过什么事,跟钱橘的你来我往也不过是闺阁中的小打小闹算不上什么,以至于小阁楼一夜才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刺激,像是天塌地陷了一般,魂都没了一半。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往日张牙舞爪心比天高攀比嫉妒的人,经此一事,像是灰暗下来,脸上跟眼里不见半分光彩。 要说她平时是个昂着脑袋走路的大鹅,那现在就是草木皆兵的鸡崽,半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到她。 钱柚自从那日从小阁楼里出来后,人就恍恍惚惚,听不得半点男人的声音,闻不得半点酒气。她关上门窗,合上床帐,人缩在被子里哭。 她不敢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觉得有人在扯她的裙摆在摸她的小腿。 钱柚疯狂挣扎,每每从梦境里惊醒都要大哭一场。她甚至不敢哭出声,只捂着嘴小声哭,怕这事被人知道了。 钱母也请好些大夫来给她看过,都说是吓到了,慢慢养养,时间长了可能就好了。 她这种情况靠药物没用,只能等她自己走出来,等时间冲淡她心里的阴影。 钱母一夜没睡,抱着钱柚苦熬了一晚,最后决定搬出新水州,一是如司锦的意离钱橙远一点,二是给钱柚换个环境看她能不能有所好转。 这便是她们迅速搬家的原因。 可惜搬来新环境后,钱柚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 就像今日,钱母请了个新大夫过来给钱柚看诊,可人还没到呢,钱柚就先开始崩溃起来。 她把枕头扔出床外,人缩在被子里,不愿意见人。 刘妈妈心疼钱柚,哪怕她做错了事情因为攀比嫉妒走错了路,可她依旧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啊,何况如今她也得到了相应的教训。 钱母也在后悔,觉得如今钱柚这般都是她做出的孽才得到这样的果。 可事情已经这般,再后悔也晚了。 “五姑娘。” 瞧见钱橘过来,刘妈妈不同以往模样,而是尊敬有加,语气和善态度恭敬的福了礼。 钱橘微微颔首,听见屋里的哭喊声,侧眸朝里淡淡的看了一眼。 刘妈妈立马跟着说,“四姑娘刚睡醒又做噩梦了,谁劝都不行。……夫人请的大夫还在等着呢,我也是没法子了才请您过来。” 钱柚现在谁都不愿意见,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唯独愿意见钱橘。因为那晚她差点陷入深渊黑暗时,是钱橘站在旁边拉了她一把,一巴掌将她从黑暗里抽醒。 如今钱柚瞧见钱橘,心里虽因为过往而不服气,但她不得不承认,只要看见钱橘,她就觉得自己还干净着,自己是安全的,那些坏人都被钱橘绑着,半点不能靠近她。 如同黑暗中看见的光,悬崖边出现的绳索,钱橘对于钱柚来说比什么安神精心的药都好用。 钱橘甚至什么话都不用说,光往那儿一站,钱柚望着她就能慢慢平静下来恢复如常。 也因为这个原因,钱橘如今跟钱柚住在一个院里。 钱母明显是拿钱橘当成治疗钱柚的药了,待遇什么的也不敢委屈她,基本是钱柚什么待遇,钱橘就什么待遇。 原本搬来之前,邹氏还在跟钱橘感慨,说离开新水州到了唐宝蓝娘家的地界你爹就算彻底废了,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挺起腰杆抬头做人的机会,到时候他没用了,你的婚事你弟的将来还不全捏在唐宝蓝手里,咱们娘仨日子可怎么过哦。 谁知道因为钱柚非钱橘不可,导致来了新家后,邹氏娘仨的生活水平直接比以往提升了不少!比钱父有话语权时还要快活! 这下邹氏是彻底不想着钱父了,而是指望着钱橘,“你就好好笼络住钱柚,让她离不开你。” 钱橘,“……” 钱橘因为自身取向,越听这话越觉得怪怪的。 但她娘有句话没说错,钱柚是唐宝蓝的心肝,她要是将来不想任由唐宝蓝摆布随意嫁人,那她就该好好ῳ*Ɩ 利用钱柚的事情为自己的将来谋划一番。 比如跟唐宝蓝学做生意,比如有独立门户的权力,比如……主宰自己的人生。 钱橘掩下心底盘算,脸上依旧是轻轻柔柔的笑,“刘妈妈放心,我会好好劝劝四姐姐的。” 她笑的温和无害,声音也轻声细语,可刘妈妈却丝毫不敢大意,态度越发恭敬,“辛苦五姑娘了。” 门推开,有光亮从外面泄进来。 坐在床上的钱柚听见声音,立马叫道:“滚,滚出去!” 钱橘抬脚进屋,转身朝门口的刘妈妈温柔笑笑,轻轻合上两扇门板。 随着门板缝隙合拢,外面照进来的光慢慢变窄变短,最后直至彻底消失,钱橘嘴角的笑意也同渗进来的阳光一般渐渐淡去,变得情绪淡淡面无表情。 钱柚藏在阴暗里,她也是。 合紧的门缝隔绝了光,昏暗屋子里只剩同样见不得光的两人。 “我让你滚出去!”听见脚步声靠近,钱柚扯开床帐,抄起身后枕头砸过去。 钱橘单手接过迎面砸来的枕头,随意往床上一扔,声音淡漠,冷冷恹恹的,不复人前的温和乖顺,“老实点。” 听见是钱橘,钱柚僵在床上,随后慢慢蜷缩起双腿,两手抱住小腿,整个人缩成一团,偷偷拿眼睛看她。 果真老实不少。 钱橘坐在床边绣墩上,“你娘请了大夫给你看病。” 钱柚摇头,脸埋进臂弯里,闷闷说,“我不要,我没病,我谁都不想见,让他走。” 声音都带着颤。 钱橘听完却纹丝不动,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钱柚没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气恼的瞪向钱橘,试图像以前一样蛮横,伸脚要蹬钱橘,“你让他走,我不见。” 穿着雪白棉袜的脚伸过来,还没碰到钱橘的膝盖,脚踝就被钱橘握住。 钱柚瞬间哆嗦一下,想往后缩却缩不回来,她眼睛立马红了,含着泪瞪向钱橘,人开始打摆子。 那夜留给她的阴影属实有些大,大到钱柚不敢让任何人碰她。 钱橘抬眸看过来,“再说一次,见还是不见?” 钱柚开始哭。 钱橘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哭,等她哭累了,又问一次,“见不见?” 直到钱柚点头,钱橘才放开她的脚踝。 钱柚立马把脚缩回去紧紧抱着小腿,半点不敢再任性。 许是见她哭的脸都皱了,整个人看着也皱皱巴巴的没有光彩,像是阴暗处新长出来的菟丝花,无处可依,于是巴巴的缠在她身上,钱橘难得心善,慢条斯理拿着巾帕擦手,垂着眼睫轻声说,“到时候我坐在床边跟你一起见大夫。” 钱柚这才抬眼看她,眼泪又掉了下来,呜呜着哭。 钱橘侧眸睨她,有些嫌弃似的,轻声呢喃,“三姐姐便不喜欢哭。” 钱橙跟钱柚一点都不一样。 钱橙看着胆小谨慎,但内心坚强不爱哭。反观钱柚,张牙舞爪嚣张至极,遇到事情就要掉眼泪,外强中干没有屁用。 钱橘被她哭的头疼,一眼刀扫过去,“闭嘴。” 钱柚吓得一哆嗦,然后捂着嘴无声呜呜。 钱橘,“……” 半炷香后,大夫被请进来,钱柚穿戴整齐,哆哆嗦嗦坐在床边,眼神都不敢跟大夫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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