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落在江厘眼里有些奇怪,服务员未提供只言片语的线索,可看顾知忧的神情,分明有了眉目 江厘不得其解,甚至觉得不把这个问题弄清楚可能会影响晚上的睡眠。 她直白地询问顾知忧:“小忧忧,你不会已经知道了是谁付的账吧。” 顾知忧得意地抬起下颌,嗯了一声,不藏着掖着,说出女朋友的名字。 江厘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她也在这儿?” “是啊,饭前的那个电话就是阿愿打来的。” 顾知忧既不隐藏她对时愿的称呼,也没提她和时愿在大庭广众下眉来眼去的事。 既然江厘没看到,那就算了。 玻璃门朝外推,深秋的凉意裹挟全身,江厘低头把围巾系紧。 目光倾落地板,后知后觉不对劲的地方,啧了一声 “你请我吃饭,她买单算怎么回事?” 扭头看到顾知忧收敛不住的笑,困惑更甚,江厘双手抱臂: “欸,你们俩搞什么猫腻?速速招来。” 顾知忧停住脚步,微微歪了下头,理所当然道:“替女朋友付账,有问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没问题没问题/你们高兴就好 明天给小可爱们来个4000+的长章 超级好磕的那种~ 昨天参加了考试,忙了一天 差点忘记把章节放存稿箱了,还好睡前灵光一闪
第61章 江厘惊愕地瞪大眼睛,对着顾知忧的脸左看右看,极力分辨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可不兴玩笑啊。 她和时愿在一起就这么不可思议吗?顾知忧抿着唇,江厘晃得她头晕,索性闭眼:“没骗你。” “卧槽!” 这话信息量虽小,内容却过于震撼,江厘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随即反应过来,她怎么能当着小忧忧的面说这种粗鄙的话,双手合十道歉:“不好意思,没收住。” “没关系。” 她知道江厘跟其他朋友说话没这么小心翼翼,相反由着性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在她面前罕见地注意分寸,是考虑到每个人对言语的接受度不同,是江厘的善意。 晚风钻进衣袖,月光把温度借给她一些,这深秋的天似乎没那么冷了。 江厘又拉上顾知忧的小臂,唇瓣嚅嗫半晌,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疑问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千丝万缕,将她绕得晕头转向。 最终,江厘从时间问起:“你和时愿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她张口欲说,又被江厘的操作惹得噤声。 她的手指在半空微颤,颇有义愤填膺的感觉,激动地说:“千万别告诉我是高中的事情嗷!” 顾知忧:“?” 好像教导主任,专盯早恋的那种。 江厘给出解释:“我会斥责自己有眼无珠的!你们这对小情侣天天在眼前晃悠,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顾知忧:“……” 她又好像那个CP粉。 顾知忧这回说对了,磕CP是江厘的业余爱好之一,不仅真情实感,还亲自产过粮。 如果顾知忧和时愿真是高中校园恋爱,江厘恨不得连夜给她们整活一个“青梅X青梅”的视频,BGM就选那首经典到耳熟能详的《真相是真》。 顾知忧没好气道:“让您失望了,没那么早,就前两天的事。” 可实际情况是,江厘不但没失望,还结合两位当事人的同桌身份以及时愿的双标行为,脑补了一段剧情。 ——相识于年少,互生情愫,长大后重逢,兜兜转转还是你。好磕。 竟和真实情况大差不差。 前两天? 不就是顾知忧的生日嘛。 “哦——”江厘将声音拖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不是时愿趁着生日向你表白的?” 一旦提及表白的字眼,记忆就会化作一条静谧的河,往时光深处流淌,漾开最甜的糖。 顾知忧难掩羞涩,微微颔首。无意中看到时间,又蹙了蹙眉。 快八点了,阿愿应该等了她好久。 归心似箭,无心闲谈,只好把细节分享作为下次见面的保留节目。 顾知忧的做法像极了古代戏楼里的说书人,故事讲不完,就以“且听下回分解”作结,留足悬念。 何乐而不为?江厘欣然同意:“下回你俩一起来,你一句,她一句,互相补充着讲,我做吃瓜群众。” “行。”顾知忧没拒绝这个提议,但跟江厘说,“你别欺负她。” 顾知忧不由分说地联想到了同学聚会那晚替她挡酒的时愿,纯粹,无辜,眼角喝得熏红。 不想让她受委屈,更不想重蹈覆辙。 江厘挑眉:呵,真是活久见。她欺负时愿?她敢吗?她能吗? 她拍着胸脯保证,上学那会班上就没有一个人敢招惹时愿。 见识过这人的冷漠薄凉,避之不及,哪里有闲功夫欺负她。 估计只有在顾知忧眼里,时愿是个乖巧得需要保护的人。 江厘不咸不淡地评价一句:“小忧忧,我今天才发现,你重色轻友哦。” 扪心自问,她赞同江厘的观点,甚至“自暴自弃”地想,重色轻友就重色轻友,多大点事。 彼此告别,朝街道的两个方向走去。 月遇丛云,花遇和风,今晚的夜空很美,她在街角遇到时愿。 古铜色的路灯下,香樟树欲眠,却不敌霓虹与晚风的热情。 时愿敞着米白色的大衣,露出里面纯黑的打底衫,腰肢纤细,身量颀长。她站在夜色深处,被昏黄的灯光笼罩。青丝披在肩头,额角的碎发被风揉乱,宁静优雅与灵动随性的气质交织。 一双含情眼化作镜头,时愿是唯一的主角。聚焦双手插袋的美人,她没什么表情,时而垂首,时而远眺。懒散,鲜活,可爱。 由远及近,一步一景,各不相同。 在风情面前不必吝啬胶卷,只要能拍下全部的她,散尽千金又何妨? 久之,主角感知到镜头的存在,眉目温柔地朝她望来,画面定格。 此后,世上万千辞色都不过尔尔。 “久等了。”没着急解锁车门,顾知忧伸手摸上时愿的脸颊,“冷不冷?” 指尖沁凉,心里微微揪了下。 自问自答,冷。 从另一个角度想,她正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时愿,于是没立即收手,保持这个动作。 时愿微微摇头,细腻的肌肤蹭得她掌心发痒。卷翘浓密的长睫下,目光缱绻而依恋。 无言地倾诉着,不冷,你来了我就不冷。 时愿从身后拿出一支玫瑰送给她。 未到盛放的姿态,火红妖冶簇成一团,晶莹的露珠折射夜色的沉寂和微光的暖调,绿叶也憨态可掬,无处不可爱。 华灯旖旎,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等待顾知忧的时候,时愿倚着车门,是街上鲜有的百无聊赖的人。 过路人的只言片语闯入她的世界,姑且听着消遣。 “这花好漂亮,你不送我一束吗?” “宝贝,今天又不是什么纪念日。再说,这东西一点也不实用,两三天就败了……” 时愿不评判别人的感情生活和消费观念,只是从她自身出发,并不认同话里的意思。 相爱的每一天都是值得歌颂和感恩的日子,同样可贵,同样珍视。 若说第一天、第一百天、一周年才值得纪念,未免厚此薄彼,辜负了那些细水长流的时光。 今天是她们恋爱的第二天,她该送顾小姐一份礼物。 不一定要蓄谋已久,临时兴起也是浪漫的一种表现形式。 车停在花店门口,纯属巧合。 可没有人敢保证,它不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也许命中注定,她的心上人今晚要收到一支玫瑰。但只能是她送的。 乘风踏月而来的人似乎自带清澈神秘的滤镜,朝她走来的每一步,都不客气地往心上留了印记。 她将玫瑰藏于身后。 并且知道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收到花的女孩没半点心理准备,和夜色一起沉醉于玫瑰的馥郁,半垂着眉眼,露出羞涩的笑。 “为什么送花给我?” 这个问题有思维定式的嫌疑。 人类最擅长追问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好像不说出些冠冕堂皇的话,某些事就没有做的价值。 个人而言,时愿不太喜欢给随心随性做出的举动赋予意义,难免会让自由的灵魂染了俗气。 为什么送花?因为想送,所以送。很简单的逻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若非要强人所难理出点头绪,大概只有“心甘情愿”四个字较为恰当。 但她不能这样回答。 认真思考,信手拈来,“早上有人教会我一个道理,搭顺风车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眉眼含笑继续说:“我觉得总是用吻赊账太没新意,所以想试试能不能用玫瑰花贿/赂一下。” 她伸手拉了拉顾知忧的衣袖,目光柔软又无辜。 轻声问道:“可以吗?” 顾知忧今晚终于见识到,什么是妖精。 时愿的眼神分明那样纯良,可说着温言软语的功夫,就把人的魂给勾走了。 百依百顺,无法拒绝。 时愿还贡献了一套歪理邪说,成功从顾知忧手里骗走车钥匙。 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被玫瑰吻过的手摸不得方向盘。 繁华的十字路口,敢肆无忌惮闯红灯的只有无拘无束的风,它误打误撞钻进车里,坐在副驾驶的人第一反应不是束紧外衣,而是伸手去护娇嫩的玫瑰。 顾知忧摸着花瓣,忽然起了坏心思,想逗一逗时愿。 时愿凝视着信号灯,对某人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她还怀疑是自己的错觉,顾小姐的眼神似乎变了。 “怎么了?”终于后知后觉。 鱼儿咬钩,进入表演状态。 “阿愿。”顾知忧入戏很快,抱歉的神色手到擒来,还有心力处理语句的停顿,“我得给你认个错。” 从天而降的认错环节让时愿摸不着头脑,她咬了咬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变得僵硬。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自欺欺人。 错误可大可小,时愿不敢胡思乱想,只希望顾知忧别让她的心一直悬着,用极力平静的语气引导: “你说说看。” 顾知忧克制住喉咙里的笑,温热的气息扑在时愿的耳畔:“江厘坐了我的副驾驶,你生气吗?” 顾知忧以为,时愿不知道江厘是怎样来赴宴的,所以才心安理得地钻这个空子,捏造自己去接江厘的假象。 可惜顾知忧怎么也不会想到,时愿从江厘还没来的时候就站在二楼了,安静又深情地凝望了她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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