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舒:“……” 莫名其妙的大人。 “你应该少说点秘密。” 靳含霜笑着移开视线。 她们不再说话,安静地在清凉的夜风看天上的星星。 气氛很和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路云舒也不再觉得别扭。 靳含霜没有长辈的架子,靳含霜有时候跟她们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和靳含霜说话其实挺轻松的。 所以就这样吧,一起坐着看星星,安安静静。 此刻,没有繁杂的学业,没有沉重的家业负担,没有第三个人。 她们只是一起坐在树下看星星的人,再普通不过,再平凡不过。 再之后就开始有第二次、第三次……靳含霜偶尔会跑下来跟她一起坐在树下看星星。 慢慢的,她觉得这也挺好。 靳含霜,虽然有时莫名其妙,但也是个很有意思的女人。 路云舒的思绪回到现实, 她与心上人近在咫尺的美好现实。 “现在和你待在一起也很平静,还很开心,所以我要把握好跟你做朋友的机会才是。” 靳含霜都明白了。 路云舒来找她的确是因为想和她交朋友,是好事,她不该再怀疑什么。 她温柔地摸了摸路云舒的头发:“乖。” “但是你那天的秘密让我很好奇。” 路云舒说完,又摇了摇头。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那天了。” 靳含霜启唇:“我记得。” 她说:“印象深刻。” “为什么?” 路云舒如当年一样问出了这句话。 靳含霜看着她,没有开口良久之后才笑着轻声道:“因为姐姐那一天挨骂了。”
第18章 靳含霜的秘密出乎路云舒的意料。 她皱起眉头:“谁骂你?为什么骂你?” 表情严肃得不像话,仿佛现在就要去为她讨个公道。 靳含霜反而被她这个模样逗乐了,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没事的,都过去了。” 她说得豁达,当真不在意了。 十几年了,什么事情过不去呢? 可是路云舒在意。 她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眼眸中好像有一丝心疼。 “你那天很在意,你那天明明有一点不高兴。” 靳含霜没有反驳:“被骂了谁能高兴呢?” 路云舒又问:“是谁?” 靳含霜与她四目相对,默然无言。 其实,这个话题对她们来说又越界了。 就像当初路云舒问她为什么要和沈明海结婚一样,路家的人在打听沈家的事。 可是她这次却没拒路云舒绝越过分界线。 她的脑海中浮现某个人的名字。 “是文心她爸,我死去的老公。” 路云舒微微一怔:“他为什么……” 靳含霜笑意温柔地别开脸,慢悠悠地朝前走:“因为我擅自做主帮文心请假了。 “因为那时候的我对沈家来说……还是个外人。” 结了婚算什么,结了婚也是外人。 一个外人怎么可以在主人家孩子至关重要的时期,擅自决定给她请假? 如果孩子因为落下这天的进度而成绩倒退怎么办? 如果孩子因此输给路家那个孩子怎么办? 如果孩子没考上A大怎么办? ——你负责得了吗?! 靳含霜想起沈明海骂自己的那天,仍心有余悸。 她也不是怕挨骂。 她是怕沈明海的那句话:你能保证她的一辈子吗?! 这话重得跟山一样,一下子压在她身上。 她当时年纪轻,自己都还摸不透这个社会的规则,却要负责一个孩子的整个人生。 这个孩子是沈家一手培养起来的,代表着明海珠宝的未来,若行差踏错半步,她敢负责她的未来吗? 凭她也配? 那时,冷意浸透四肢百骸,恐惧吞噬她的声音,让她无从反驳。 可她明明只是想让这个孩子松一口气…… “负责另一个人的一生,这话真可怕啊……” 靳含霜望向不远处的巷口,目光幽深,好似穿越时空回到那一日。 她还是那个年纪轻轻、无力辩驳的靳含霜。 “我算什么,怎么敢随便保证另一个人的人生?” “幸好我不生小孩,不用养小孩,养小孩最麻烦了。” 沈明海的话让她意识到负责一个人的未来是多么的沉重,她深感恐惧。 她是谁啊,居然要去负责另一个人的未来。 谁爱生谁生,反正她不生,反正她也不能生。 路云舒开口:“那沈文心……?” “她除外。” 提起沈文心,靳含霜的神情才有所缓和。 “文心不一样,她已经长大了,她很聪明很懂事也很孝顺,不需要我们跟在屁股后面照顾她,还明白自己要什么。” “她喜欢我这个后妈,我也很喜欢她这个孩子。 “我们家文心真的很酷,她不需要我负责她的未来,她会勇敢地走向她想要的人生。 “而且她还会帮我说话。 “要不是她跟她爸说想和我住一块,我后面还真没什么机会留下,估计马上就能被打包丢回沈家。” 路云舒愣了一下,问:“大学那会也是吗?” 她和沈文心后来都考上A大,又该死地同校了,甚至该死地同系。 偏偏没办法,A大是首屈一指的学校,而且A大在本地,她们的爸爸需要她们留在本地,为了继承公司。 那会她住校内,沈文心住校外。 靳含霜也住在校外,每天都会来接沈文心放学。 她也因此能见到靳含霜,很多次。 靳含霜说:“啊……差不多。” 路云舒:“嗯?” 靳含霜笑眯眯的:“我不想待在沈家,所以让文心去跟她爸说,让我接着过去照顾她。” 路云舒瞬间了然。 这么说来,她还得感谢沈文心仗义出嘴,让她有机会在大学的时候遇见靳含霜。 夜风轻轻地吹,靳含霜的声音也轻轻的:“文心是个好孩子。” 她转头看向路云舒,眼睛弯弯:“云舒也是哦。” “你也是。” 路云舒说。 靳含霜眨了一下眼睛:“嗯?” 路云舒靠近她,声音像夜风一样温柔:“即使被她爸爸指责,你也没有放弃让沈文心开心……我们含霜真是个善良的人。” 沈文心那天的笑容和沈文心今日给靳含霜的一切,就是对靳含霜最好的回报。 靳含霜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嗯,我也觉得,我真好。” 她负责不了沈文心的一生,但她至少守住了沈文心一个周末的快乐。 俩人相视一眼,笑意都温柔。 她们漫无目的地聊了很多。 路云舒问起当时为什么忽然帮沈文心请假。 靳含霜却又笑着说:“秘密。” 她说:“这是文心的秘密。” 那段时间沈文心心情沉闷,好像有什么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靳含霜在请假的前一天晚上,无意看到沈文心因为太累了躲在房里偷偷地哭。 沈文心哭得时候还坐在书桌前写卷子,一边写一边双肩颤抖,哭都不愿意哭出声。 她在门缝之间看见一个孩子无声的脆弱。 她想起沈明海对这个孩子的要求,想起这个孩子肩上的重担,她觉得好沉,是她这个成年人都难以肩负的沉。 于是,她有了一点勇气。 先休息吧。 休息好了再说吧。 成绩很重要,身心的健康也很重要啊…… 沈文心和路云舒在对方面前都是很要面子的,她就不把这事告诉路云舒了,给她家文心留个面子。 靳含霜不说,路云舒也不会追问。 “你和沈文心的关系真的很好。” “当然,”靳含霜笑了起来,“我们家文心可是说了要给我当养老保险的。” 橘黄色的灯落在她脸上,映亮她灿烂的眉眼。 依旧美丽,仍旧动人。 路云舒温柔弯眸,忽然说了一句:“你这次没有说我越界了。” 靳含霜应了一句:“嗯。” 她眉目弯弯,语气豁达:“不是说了做朋友嘛。” 路云舒闻言,心花跟着绽放。 虽然不是她最期待的那个关系,但是能听到靳含霜这么说,她还是很高兴。 又高兴又忍不住得寸进尺。 “我们以后没事时也可以多出来见面。” “嗯?” “朋友见面,一起出门逛逛,有什么不对吗?” 好正经,好理所应当,好无法反驳。 靳含霜忍不住笑了:“对,很对,就这么说好了。” 靳含霜答应了。 路云舒双眸弯成月牙。 皎月高悬,夜风吹过树梢。 风和月色在她们的头顶沙沙作响,像她们曾经并肩坐着看星星的每一个夜晚。 但这一次,她们靠近了一点点。 “就这么说好了。”
第19章 真正把彼此当作朋友之后,她们出门的理由不再局限于一方教另一方谈恋爱。 她们是朋友,是可以有空就约着出门逛街吃饭看电影的朋友。 路云舒有一万个约朋友出门的理由。 今天她们要去看电影。 近日有部新电影反响不错,在影院看观感会更好,靳含霜对此一直很感兴趣。 但她有点犹豫。 因为路云舒怕黑。 虽然电影播放时荧幕有光亮,但她说不定也怕观众席上的黑呢? 路云舒却说:“没关系,有你陪着我,我就不怕了。” 靳含霜:“真的?” 路云舒颔首:“真的。” 靳含霜应得开朗:“那好,我们去买爆米花。” 该进影厅了。 靳含霜把两张票递给工作人员。 检票结束,两人踏入影厅。 一走进去,靳含霜便感觉身边的路云舒朝自己靠近了,耳边随之落下很轻很礼貌的一声:“含霜,可以牵手吗?” 可怜的小狗。 靳含霜没拒绝,不假思索地握住路云舒的手:“不怕,姐姐在呢。” “嗯,姐姐在呢。” 路云舒又学她说话。 心情很好。 她们牵着手上了台阶,走进影厅。 靳含霜一手牵着路云舒,一边低头找位置。 路云舒抱着她想吃的爆米花,乖巧地跟在她后头。 沿着台阶找位置时,路云舒感觉自己的手偶尔会被握紧,耳边随之传来靳含霜的声音:“小心脚下。” 温柔又细致。 路云舒借着机会,将靳含霜的手握得更了些,手心贴着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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