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委屈什么?不是你自己要侍寝的么?”她尽量压着自己的声音,不想再吓到上官婉儿。 “对,我就是要侍寝,我的事不用你管!”明知道不是她的错,可她就是生气,就是觉得委屈,看见她更生气,更委屈。 “我再说一遍,过来。”武则天声音冰冷,她的话让她的火气要压不住了。 “你走,我不用你管!”上官婉儿将手边的被子扯过去将自己整个包了起来。 她真的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去扯上官婉儿的被子,上官婉儿哭了大半天,早就累的不行,那里还有拉扯的力气。转眼被子就被武则天扔在了地上。她强制的捏住上官婉儿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我对你不好么?你非他不可么?嗯?” 上官婉儿眼睛哭的通红,眼泪顺着下巴就流在了她的手上。“你说我侍寝是小事,既然是小事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武则天被她问的一愣。侍寝是小事?她好像是和她的婢女说了那么一嘴。不过她当时正在和萧美人谈条件,随口应付罢了。 “你就为这个委屈?”她忽然好想就有点懂了。忽的眼角爬上笑意。 “我不该委屈么?你还挽着天皇的胳膊,你对着他笑,贴着他的耳朵说话,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就是委屈,你给我出去!不用你管!”上官婉儿说完躲开他的禁锢,直接将人推下了床。 被推到地上的武则天笑的一颤一颤的。看着地上笑的面若桃花的人,上官婉儿不但生气,不但委屈,她还感觉自己的脸烧的厉害。 反正那天晚上就是好说歹说,上官婉儿怎么不肯让她上床,武则天躺着她就去对面的书桌坐着。没办法,上官婉儿已经折腾了一夜,武则天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实在不忍心,她硬生生的坐了一夜的冷板凳,直接挨到了上朝。说不知道是不是被施了什么咒,明明每天奏折批到天亮她也半点不含糊。偏偏挨到上官婉儿身边她就困得不行,昨夜困的她东歪西倒,上朝的时候全身僵硬,像是被打了两闷棍。 “主子,不好了,不好了!”秋儿站在院子就开始喊。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上官婉儿手上还捏着针,被她一吓,手都扎出了血。 “天后,天后病了!” “病了?什么病?可听说了?” “听太医院的人说是伤风,我想是不是那天在您宫里着了凉,所以才想来和您说一声。”秋儿越说声音越小。这两天主子说她要是提了天后两个字就掌嘴。可她总觉得主子就是嘴硬心软。俗话说的好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夫妻哪有隔夜仇?不对,夫妻?她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的。 “秋儿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上官婉儿看着傻愣愣的发呆的秋儿又问了一遍。 “嗯?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您在说一遍。”她不是没有听清,她是压根就没有听见,她被自己脑袋里头的念头吓到了。 “算了算,我自己去,你帮我去取些我们上好的人参,鹿茸,让御膳房炖个滋补汤送过来!算了算了还是我取药材,不过,她们炖的汤不和天皇的口味怎么办?她生病了肯定很挑剔,还是我自己去炖比较保险。”说干就干,上官婉儿脚底生风,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徒留秋儿站在原地,看着主子的背影喝着西北风,突然就觉得自己除了传话一无是处。像她这个情况会不会被换掉。比如隔壁寝殿总是骗她糕点吃的初夏。 “天后娘娘,外边婉才人来了,说是给你炖了汤,您用不用依着前边的说辞也帮您打发了!”冯元一边给武则天揉着太阳穴,边询问。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是来了一堆,我还以为她是准备等我死了化成灰才能想起来呢!”武则天眯着眼睛,眉头紧锁,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 “呸呸呸,天后娘娘洪福齐天,定是长命百岁的,我这就去把婉才人请进来!”冯元一小跑着出了皇后寝宫。 “嫔妾给天后娘娘请安了,天后娘……”上官婉儿还没有说完就被武则天打断了。 “哼~你当真想让我安生,就不会让我干坐一夜,有事说事,没事就退下,今日头疼的厉害。”看着她这张罪魁祸首的脸就生气。 “那天是我逾矩,让天后伤了凤体,这是我亲自煲的汤,你趁热喝。”上官婉儿还没开口就被呛了一通,顿时被打回原形,想了一路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还有事么?无事就回吧!”武则天摆摆手。 “不是,天后刚刚不是说头疼么?我可以帮你……” “啧,不需要,没事就下去。” 冯元一看着阴沉着脸出来的婉才人很是不解,这么快就出来了?刚才看着天后的样子应该是很想见她来着。 冯元一伺候着天后吃下了婉才人送来的汤,没成想这汤比太医院开的那些药方有用多了,天后睡了一觉,去了汗,已经好了大半,精神也好多了。 虽然生气,第二天上官婉儿还是将炖好的汤送了过去。这次她不想进去找骂了,将汤交给冯公公就想走。 “哎~婉才人,您慢着,天后说她头疼!”冯元一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每次看上官婉儿总觉的头皮发麻。 “所以呢?”她不是很理解,头疼就找御医和她说干什么,按摩也不让,难道还等着她给她施针么? “从前天后头疼按摩以后就能强上大半。” “所以你想让我给天后按摩?那你不用费心思了,昨天我说了她说不用。”上官婉儿无奈摊摊手。她也不是没试过,不过某人不领情。 “欸~不是,昨天天后病的重,许是怕传染了你,以前她伤风,小皇子来看天后,她也总是避着的。您听我的去吧!准没错!” 冯公公朝着内殿的方向扬了扬浮沉。还不忘眨巴两下自己的眯缝眼。 花锦将信将疑的从冯公公手中接过食盒。往内殿的方向走去。 “没什么胃口,午膳就免了吧!”武则天没有抬头,她以为进来的是冯元一。 半天没听见回答,她才从放下从半人高的奏折中抬起头。看着桌旁站着的一抹纤细身影,她不由得一愣。“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她放下手上的奏折,靠在椅背上,孩子气的甩了两下手掌。果然是岁数大了,坐上几个小时浑身就酸疼的不得了。 “昨天我请安你不是说我假惺惺,而且你忙的连午膳都顾不得用,我哪里还敢打扰你!”上官婉儿低头用脚蹭着红毯,也不正对殿上的人。 这若是一般的大臣这种态度,武则天早就命人将其拖下去,最少杖责五十大板了? “我何时说了你假惺惺?”昨天怕她被传染,说话急了些,但好像也没重到说她假惺惺。 “没明说,话里话外不就是那个意思。”上官婉儿撇撇嘴。 “你嘟嘟囔囔说着什么呢?”武则天盯着她手中食盒,再不拿上来就凉了。 “这个给你,你趁热喝。”上官婉儿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你等会儿,你这样放着我怎么喝!”武则天好奇了,送东西的是她,这不情不愿的样子怎么好像是她拿刀架着她脖子来的。 “哦。”上官婉儿,慢腾腾的将汤从食盒拿了出来,勺子摆好。转身又要走。 “我说你……我手疼!”她泄气的说着后三个字,这到底又是为什么生气,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么?她们这是属于年龄差太大,思想鸿沟么? “哦!”上官婉儿捏着勺子,舀了勺汤,就往某人嘴边塞。 “上官婉儿!”武则天捏紧了椅子把手,缓了口气说到,“你自己喝。” “哦!”上官婉儿皱着眉,暗戳戳的想她这今天抽了什么风,怎么这么伺候。 她刚喝一口就连忙吐了出来,差点粘湿了奏折。 “没事吧!你有没有烫到!”她发誓,她真的不知道这汤这么烫!她缓了这么长时间还这么烫,那,直接喂进娘娘嘴里的,岂不是要烫坏了。她还忍着喝下去了。 “你快张嘴让我看看。”上官婉儿急坏了,扶着武则天的下巴就想让她张嘴。 “娘娘您看这午膳……”冯元一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婉才人一手拖着天后的下巴,一手扶着桌子,天后红着脸坐在位置上。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愣了片刻。 “我~娘娘有这滋补汤,肯定就不饿了!奴才~奴才就先下去了!”冯元一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这……他会不会被天后直接扣去眼睛,以前有奴才看见了不该看的,不是被剜去双眼就是直接咔嚓。他哆哆嗦嗦的双手合十的朝着西方拜了拜。 “不是,冯公公~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哎,怎么还说不清了呢!”上官婉儿看着咣当关上的门心如死灰。 武则天抱着双臂,看着坐椅,侧眸瞧着她。 “你这是想要说清楚什么?不如你跟我说说?” 上官婉儿瞧见面若冰霜的女人,心神一晃。这是要生气?“你头疼不疼?” 武则天被她问的愣住,本来不疼,可看见她以后确实有点疼。“呵~今天说不清楚就别回澜华殿了!” 眼看着转移话题不成功,她只能如实开口,“我就是想说我们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我们……” “我们是哪种关系?”凤椅上的女人轻挑着眉毛,再次追问。 “我们就是~就是皇后和~才人的关系~吧~”上官婉儿说到后边声音越来越小,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她肉眼可见的对面的女人脸上结了霜。 “滚出去!”她明明告诫自己不能动怒,可上官婉儿就是有办法句句踩在刀刃上。 “你这汤还没……” “滚~出去!”喝个屁汤,她拿起奏折就想朝着上官婉儿丢过去,最后还是向下砸在呀的脚边。 冯元一看着苦个脸出来的婉才人,“天后她心情怎么样?” “你可以放心进去了!她不会生你的气的!” “多谢婉才人美言!”冯元一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 上官婉儿皮笑肉不笑的摆摆手,谁想替你美言呀!还不是她点子背。 转眼就是七月,“主子您的生辰快到了,今年想怎么过!”秋儿一遍给上官婉儿倌发,一边问到。 “每年不都一样,在这宫里囚着。” “主子您想出去么?那您去求求天后,说不定她就准了呢?”虽然两人总是奇奇怪怪,但天后对主子是真的好,每年主子生辰都赏赐好些宝贝。 “不想出去。”上官婉儿摇摇头,比起外边她更想和天后待在一起,以前她生辰天后都会特意陪她一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赖着,她处理政事。但那天她不会不留情面的命人将她直接送回宫。 七月二十一上官婉儿起了大早,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的,往昆宁去了才知道,皇后昨夜宿在皇上那里。感觉像是喉咙里卡了苍蝇,让她一阵反胃。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澜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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