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冉沉默了许久,才对沈知言说。 “小沈,我今天只是太冲动了。” 沈知言嗤笑一声,她抬起手,手腕搭在秦清雾的肩上。 一语戳破:“让我来猜测一下,你忽然发现,我这位朋友你惹不起,也不敢惹,对吧?” “……”霍尔冉指甲一瞬间陷入肉里,她紧紧咬着下唇,矢口否认:“你误会……” “不,是你误会了。”沈知言冷冷望着她,淡声打断:“秦清雾的教养礼貌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要把你自己的龌龊想法,强加到她的身上。我和你只是私人矛盾,她并不会干涉我和你的事,这是她对人的一贯尊重。” 秦清雾眸光微顿。 她侧眸望向沈知言,对方的语气里不带有任何情绪,只冷冷的盯着霍尔冉,似乎只是向对方陈述着事实。 “霍尔冉,别再说出什么,你喜欢我之类的话了。”沈知言冷淡的打量着她,淡声开口:“你这样自私又贪婪的态度,又哪里算喜欢,我只觉得恶心,就你也配喜欢人吗?” 沈知言一句一顿,说出来的话在霍尔冉听来,仿若凌迟一般。 对方冷冰冰的态度,让霍尔冉仍是有些不甘心。 她望着沈知言手腕上那价值连城的钻表,嫉妒的仿佛要发疯了,她伸手指着她旁边的秦清雾:“我的喜欢让你恶心,那她呢?” 沈知言蹙眉,顺着霍尔冉的视线,眸光落在秦清雾的眼睛上。 秦清雾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 四目相对,沈知言一时语塞。 秦清雾望着她,打量片刻,眉梢微扬。 她像是在刻意帮她“报复”霍尔冉,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位置,带着凉意的指尖有意无意的划过她的脖颈,带着酥酥麻麻的触感。 她的眸光深深的望着沈知言的眼睛,嗓音又缓又轻,问她:“那我呢?” 沈知言:…… 比起霍尔冉的胡搅蛮缠,秦清雾这番突如其来的好心配合才让她觉得更加难以招架。 然而这一幕却似乎刺激到了霍尔冉。 她紧紧攥着拳,指甲早已经陷入肉里,手心中的疼痛感都让她没办法冷静下来。 “你为什么不躲开……”霍尔冉喃喃:“为什么……” “如你所见,这便是我的答案。”沈知言冷冷的望向她:“霍尔冉,你今天疯也疯过了,骂也骂过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不然——” 沈知言顿了顿,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这份录音我会妥善保存,若是你再出现在我面前,说一些发疯的胡言乱语,我不敢保证这份录音,会不会落在你丈夫沈诚岗的手上。”沈知言缓声敲打:“你别忘了,你和沈诚岗还没离婚呢,如今沈家上下都不好过,那群疯子在难过的时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霍尔冉瞳孔皱缩。 “没办法。”沈知言忽然勾唇,淡淡的笑了:“若是沈家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亦或是被大嫂公司的同事们知道了,您知道后果的,对吗?” 霍尔冉一言不发,她只死死盯着沈知言。 这番威胁极有效果。 沈知言不想再多说下去,不等霍尔冉再开口,她直接手臂下滑,手指直接牵住秦清雾的一截纤白手腕。 “我们走吧。” 她说着,拉起秦清雾,转身向远处走去。 沈知言一路和她走出了好远,一路来到喷泉广场的尽头。 “沈知言?”秦清雾喊她一声,唇角勾动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你到底想牵到什么时候?” 沈知言停下脚步:“啊?” 被她握住的那一截柔滑的手腕在她掌心中轻轻动了动,带着几分不满要挣脱的意思。 但实际上,成年人的力气没那么柔弱……沈知言觉得只要秦清雾想强行甩开她,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的。 这个人,似乎是有意在配合她,故意做给身后的霍尔冉看。 “……”沈知言后知后觉,连忙松开她解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秦清雾眉梢微扬,打量着她脸颊的那片红,认真问道:“沈小姐是在害羞?” 秦清雾向她看过来时,眸光太过专注温柔,亦或是她身后天边的大片橙红色夕阳太过明媚耀眼,恍惚间,还真让沈知言产生了几分心跳加速的错觉。 好看的人,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尤其当对方眉眼微弯,向人看过来的瞬间,深邃的眼眸中笑意浮动。 这会极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微妙的错觉。 就像是她在专注的望向你时,眼睛里只能看到你一个人,也只是为了你一个人而笑。 这种认知上的错觉,让沈知言自己都觉得有几分莫名其妙。 “没有。”沈知言避开她的视线,神色如常解释:“天气太热了吧,咱们关系这么好,我不至于牵一下你的手腕就面红耳赤。” 秦清雾眸中笑意不变,反问:“是吗?” “是。”沈知言给出肯定的回答。 顿了顿,她眼里又染了点笑,故意歪过头,揶揄问她:“秦小姐这么问,是觉得咱俩刚才那动作难为情啊?不会吧?” 秦清雾笑容温和。 面不改色的坦诚应道:“有一点吧。” “看吧,我就说咱们关系很纯——”沈知言愣了一下,她骤然抬眼:“有一点?为什么有一点?!你喜欢我啊?” 秦清雾视线下移:“因为。” “天气太热。”她意味莫名的眸光落向她的白皙手指,嗓音低哑了几分,语调嫌嗔:“你掌心许多汗。” 沈知言:“……”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秦清雾才不会让她在嘴巴上能够讨什么便宜。 她舔了舔唇,还是忍不住一下靠近了她的脸,用故意暧昧到不行的语气,望着她的眼睛笑着说:“那我下次把手洗干净,您给我十指相扣呗?” “……” 秦清雾动作一顿。 抬眸望去,沈知言眼睛里的笑意明显,显然只是一句单纯的玩笑话。 秦清雾顿了顿。 淡淡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就那么静静的凝望着她。 沈知言被她看的有些打怵,片刻后,她举起来双手。 脸上的笑容收敛的同时,态度诚恳的道歉:“我错了,我不该说这种话。” 秦清雾似笑非笑的眸光略向她,正要说点什么,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秦小姐。” 秦清雾闻声转身,范家庄园的管家转眼间已经来到近前。 秦清雾淡声问道:“什么事?” 老管家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位置,在人群的聚集住,正围着一辆黑色的车辆,已经有保安恭敬的把车门打开。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全都态度恭敬的围上前谄媚寒暄。 沈知言抬眸望过去,一年近六十上下的老者从车上下来。 老者身上穿了一件深灰色唐装,手持拐杖,年龄六十上下,他脊背挺拔,站在夕阳下衣摆随风而动,明明头发花□□气神却不见丝毫老态。 宾客们上前恭维的声音不绝于耳,沈知言听清了他们对老者的称呼。 ——范老。 正是范敬轩。 老管家恭敬的对秦清雾提醒道:“范老到了。” 秦清雾淡应了声:“我这就过去。” “是。”老管家笑着应了,又望向沈知言:“这位小姐是您朋友?” 秦清雾想到什么,开口道:“陈叔,劳烦您带她进去。” 老管家连忙笑着点了头。 沈知言顿了顿,原本她想说不用的,但是老管家已经伸出了手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姐,您这边请。” - 沈知言被管家送进去的时候,整个庄园上下的佣人都忙碌异常。 管家只把她送进了门,在路过礼宾处时,先前一直拦着不让她进的那位礼宾员见她被范家的管家亲自送进去,表情错愕间,嘴巴张的像是能吞下一个鸡蛋。 管家陈叔也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适时开口询问了一句:“沈小姐,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沈知言没应声。 倒是礼宾员闻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像是生怕沈知言会对管家说些什么,然后把他辞退。 然而沈知言却什么都没说,对方也只是个听话办事儿的人,受了江驰玉的吩咐,拦着她不让进,她倒是没理由会刻意浪费时间,去为难一个佣人。 管家把她送进庄园正门以后便离开了,临走前,他喊来了一位年轻的男佣便引着她进去,又吩咐专人为她去停车。 管家的贴心举动和之前那位眼高于顶的礼宾员态度迥然不同,原因无他,只因为她此刻的身份,是秦清雾的朋友。 而霍尔冉对秦清雾的态度也似乎有些莫名惧怕,毕竟秦清雾出现之后,原本歇斯底里的霍尔冉便立刻冷静了下来,表情比起那位礼宾员,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管家临走之前,沈知言犹豫了片刻,其实她很想问一句,秦清雾到底是什么人,她和范家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她又觉得有些没必要,她和秦清雾来往,交朋友,又不是看秦清雾的身份。 只是因为对方人好。 要说哪天得知了人家的身份尴尬—— 这样的事情似乎也不会发生。 毕竟,她和秦清雾认识时间都不到一年,她们二人的交际圈,除了魏致铭就没有重合的地方了。 这就更不会出现什么,她当着秦清雾的面,却骂过她本人的事情。 她很少私下里说某人哪里不好,做人做事观念一向如此,除非那人真的触及了她的底线,人生在世如果总把精力放在别人身上,那着实是太累了些。 就比如那位执棋者。 她并不确定霍尔冉对她那些年所谓的“暗恋”是否也是执棋者的手笔,但后来那张照片被好事者抓拍忽然挂上论坛,兴许和那人脱不开关系。 想到此,脑海中想起霍尔冉说的那番话。 她眸色愈发冷淡。 夜色未深,天际夕阳依旧,只是比起方才,天色已然暗沉下来。 男佣提议道:“距离拍卖会还早,不如您随意走走?” 沈知言略一思索,笑道:“也好。” 男佣临走之前,为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外观奢华的国外风格的建筑,只说那里便是拍卖会场地,一楼是休息区,若是饿了可以直接去吃东西。 沈知言笑着应了,道谢后,男佣转身离开。 沈知言便漫无目的在整个庄园闲逛,庄园内部除了宾客们,便是来往忙碌的佣人,沈知言发现要维持这样一个庞大庄园的运转绝非什么容易事,光是来往的厨师她便见到了不少于十位。 庄园内设计极为豪奢,沈知言一路走来,华贵的木质家具随处可见,似乎道路两侧的一草一木,都有专人的细心呵护下,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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