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有年幼无知的时候,纪老师。”顾以柠咬着纪老师,二个字。 纪华清不免又瞪她一眼,“你除了会喊纪老师,还会喊什么?” “我会做成年人的事情。”顾以柠淡笑,眉梢眼角都是笑容,说:“今日涨见识了吗?” 纪华清冷静下来,看着她这副淡淡的模样,心中敲着鼓,“你分了她们的蛋糕,她们就盯着你的蛋糕。” “所以我们结婚吧,这样,盯着就没用了,不过我得告诉你,我立了遗嘱,宁宁的妈妈不回来的情况下,这些都是宁宁的。如果回来了,我就全部捐出去。” 顾以柠盯着纪华清,“我就是这么一个无情的人,宁愿捐出去,也不会给宁宁。” 纪华清没有回答了,扭头看向窗外,心中起伏不定。她像是闯入了陌生的世界里,慢慢摸索着方向,陡然发现这一切,与她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下车后,顾以柠带着她来到小区里的人工湖,坐在河边的椅子上,看着月色。 “我喜欢来这里,夜深人静,我常常幻想,你会不会从一边走出来,揪着我耳朵问,你作业写完了吗?或者骂完,你语文怎么又没及格。” 夜色深深,小区里的灯火亮了大半,灯火重重。 顾以柠扬起唇角,笑容薄凉。她说:“我有些恍惚,像是做梦。” 她扭头看向纪华清,脸色绯红,带了些酒醉,路灯就在她的顶上,暴露了她的醉意。 夏日的夜风吹来,让人头重脚轻。 顾以柠给人的感觉,像是从小太阳,成为了高岭之花,一颦一笑,都像是注入了冰块。 她的眼中没有温度。 笑容薄凉。 她做事,偏执疯狂。 她靠着长椅,酒醉后的模样,多了几分烟火气。 纪华清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没有言语,像是一抹虚幻的人影。 顾以柠转身看着她,伸手摸着她的脸颊,往日遥望的明月,今日唾手可得。 她让她,难以移开目光,越发贪恋,甚至,想自私的占为己有。 但她知道,她的鲁莽冲动,没有结果。 沉默两个呼吸后,她靠了过去,碰上纪华清的唇角,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放纵。 纪华清也给了回应,主动迎合她。 给与满满的情绪价值。 纪华清同样在放纵自己,一点一点抛弃心中的坚持,慢慢地融入她的气息中。 在她想要继续的时候,顾以柠偏头,松开她了。 顾以柠喘气,像是溺水一般,她说:“你接受我了,对吗?” 纪华清笑了,“我找不到拒绝你的理由,方依说我是为了钱,我觉得她的眼光错了。可是今晚,我感觉到了。就当我是为了钱。” 今晚的顾以柠,明明是个配角,却让人无法忽视。 她说:“我越融进你的生活,越能感受到你的优越,顾以柠,无论是从美貌,还是你的事业,我都找不到让我拒绝的理由,你给我想一个?” “你今天和方依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十八岁的那年,你不喜欢我。”顾以柠仰面,唇角有些干,她抬手,轻轻摩挲,似乎带了纪华清的温度。 她说:“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现在的你,有没有接纳我,纪华清。真要给你一个拒绝的理由,我想、应该是那场表白,让你……” “那件事,不在于你。”纪华清打断她的话,目光变得微妙,“顾以柠,我们、只谈现在,如何?” “好,谈现在,你接受了我,对吗?”顾以柠朝她弯了弯唇角,“我的那些事,你不喜欢,不必融入,你做你的老师。你如果喜欢,我可以给你投资一座学校。” “顾总啊。”纪华清轻轻的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方依说我为了钱,我明白了你的诱惑。” “纪华清,我对你的喜欢,如十八岁那年一样,唯一改变的就是我不再是任人欺负的孩子了。” 顾以柠坚持看着纪华清,眼尾染了一抹红,难得的示弱与狼狈,充满了不经意的诱惑。 纪华清捧起她的脸,柔软的肌肤在掌心中,她说:“我知道。” 知道你的喜欢,从未变过。 “顾以柠,我想问,值得吗?”纪华清说,“我今天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情,时序对你的势在必得,盛开的感情、我觉得你有些傻。” 顾以柠说:“你那年拉我出来,只是为了一个老师的责任吗?” “不,我喜欢你身上的倔强。”纪华清认真回想初见那一面,“你看似玩世不恭、叛逆、反骨,但我觉得那些并非出自你的本意。” 顾以柠抬手看着天,心中欲望翻涌,她伸手握住纪华清的手:“纪华清,这不是做生意,不谈本钱,不谈利润,只有心甘情愿。” “所以,不要矫情地去想,值得吗?划算吗?” 纪华清被说服了,点点头。 **** 宋明瑶再一次充当司机,下午的时候,顶着大太阳,来到公墓。 宋明瑶推了推自己的金边眼镜,“墓地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力,我也通知她的父母,地址发过去了。” 太阳正烈,二人在路边等了等,见到一对夫妻蹒跚走来。 顾以柠下车,纪华清没有动,目光落在那对夫妻身上。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腿脚也不太灵活了,看见顾以柠的时候哭了。 这一刻,她想到自己的父母。 前排的宋明瑶说:“纪老师,你的父母,很好。丧女之后,顾总和周校长还有方主任她们经常去看她们。” 不一样的。 纪华清点点头,推开车门,一股热气涌来,她走了出去。 站在墓碑前,她再一次看到了女孩的样子,这一回,是冷冰冰的照片了。 她看得出神,想起上飞机前女孩打电话,眉飞色舞,青春明媚。 墓碑前放了很多花,女孩母亲哭了出来,烈日晒得人发慌,顾以柠撑了一把伞,遮盖在老人的头顶上。 两位老人都哭出了声,“留下来、不好吗?” “活着就行了。” 纪华清听着她们断断续续的声音,留下、活着…… 留在哪里? 怎么活? 纪华清目光紧凝那张照片,女孩笑得阳光灿烂,她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照片,是冷的,毫无温度。 她深吸一口气,心口压得厉害。 老人家哭了很久,几乎脱水,宋明瑶递了水过去。 “谢谢。”老人家道谢,喝了一口,说:“我让她留下,还年轻,她不听我的,怎么就想不开呢。” 顾以柠说:“没有了希望,很难撑着自己活下去。” 纪华清蓦然回头,身边的顾以柠说出了最无情的华。 两位老人家没敢说话,对家里的事情闭口不谈。她们不说,也没有人去问,顾以柠看向那张照片,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很快,她想到了,微微叹气,生活都变了,大学没了,多年的希望,就这么消散了。 纪华清没有继续问,而是拉着顾以柠,转身走了。 两位老人呆呆地坐在墓碑前,像是被夺了灵魂,呆呆傻傻。 顾以柠告诉宋明瑶:“喊个车,送他们回家。天气热,别中暑。” 车子启程离开,纪华清回头看过去,墓地渐渐远了。 她说:“如果纪华明没创业,和他妻子恩爱,你说,我会不会和她一样?” “纪老师,您这问题问得很好,我告诉您,您那个弟媳妇……” “闭嘴!” 顾以柠打断宋明瑶的话。 车内气氛,骤然降低了。 宋明瑶不敢说了,专心开车。 顾以柠心烦意乱,纪华清看着她,温婉地笑了,“顾以柠,你凶的样子,很像一中的教导主任。” “我有那么凶吗?”顾以柠不满。 她们读高中的时候,教导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整天板着一张脸,凶神恶煞,见不得男女同学在一起走。 学生们都畏惧,背地里取了几十个外号。 纪华清说:“像。” 顾以柠不满意。纪华清转头看向车外,顾以柠挪过去,从背后抱着她,低头咬着她的耳朵。 舌尖扫过耳垂,引起阵阵颤.栗。 纪华清浑身一颤,舌尖压着唇角,将呼声生生忍住了。 顾以柠放纵、肆意,似惩罚似地提醒纪华清。 前面的宋明瑶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拥抱在一起,下意识就回头看向前面,仿若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 车外数影一扫而过,走马观灯,纪华清浑身都软了,炽热的呼吸险些将她吞噬了。 鼻尖涌着顾以柠身上的气味,让她有些贪恋了。 “纪华清……” 顾以柠低低呼唤了一声。 纪华清睁开眼睛,对方的手按住她的肩膀,指腹在肩窝里打了个圈儿,像是撩拨。 “顾以柠。”纪华清出声提醒,前面还有人,车子开得这么快,你当宋明瑶是瞎子吗? 昨晚示弱卖狼狈,博人可怜,今天就原形毕露了?!
第36章 发病 车子疾驰而过,不时传来呜咽的声音。 高速上,人不多,又是夏天,四处都显示温度极高。 顾以柠歪在纪华清身上睡着了。 纪华清觉得背后着火,下意识摸了摸耳后,很快,又放下了,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今天是周末,萧名虹将纪宁宁接走了,天黑前送了回来。 两辆车是同时进的小区,一前一后在别墅门口停下来,萧名虹下车,看到顾以柠的车后下意识就等她出来。 先出来的是纪华清。 萧名虹不可置信的摘下墨镜,忘了让纪宁宁出来,里面的孩子自己推门出来,一蹦一跳到顾以柠身边。 “妈妈、我回来了,你和纪阿姨去了哪里?” 纪华清也看到了萧名虹,遥遥地朝她点头,对方大步走过来,“纪老师?” 萧名虹和顾以柠在高中时期,曾经是死党,两人关系很好。 萧名虹是第一个知晓顾以柠喜欢纪华清的人。 对于死党的喜好,她有些不理解,但还是表示支持。后来,纪华明出事,她也承担了照顾宁宁的一部分事情。 “萧名虹,很久不见了。”纪华清已经可以很熟悉地和萧名虹打招呼。 门口的路灯勾勒出纪华清分明的侧脸轮廓,她平静地对上萧名虹诧异的视线,萧名虹徐徐变了脸色,有些难看,“纪老师,你去了哪里?”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纪华清面带愧疚,下意识看向顾以柠,她无法理解萧名虹的变脸。 顾以柠抱着纪宁宁,将她放了下来,拍拍她的脑袋,“自己回家去,告诉王姨,我晚上在家吃。” “好,我进去了。”纪宁宁敏感地感觉到气氛不对,听话地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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