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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遥却摆摆手，迎着台下老师校长的眼神：“你们别多想，我的想法很单纯的。” 她开始…也只想离段思远近一点，再近一点。 “非要说的话，大概算是动力，实在厌倦的时候，就叫动力催催。” 说的不够文艺，也不够好听，闻遥语文不好嘛，她也没办法。 闻遥眼眸笑意浅淡，她明目张胆惦念段思远。 很多人觉得她麻烦矫情又作，只有段思远不是，她从一开始就将心脏化成春水，随闻遥造作。 闻遥跌进春水。 动力不嫌她烦。 动力很喜欢她。 闻遥想了想：“其实我一开始，也觉得…这是痴心妄想，是痴人说梦，想想都不可能嘛。” “可是…我现在站在这里，回头看，那些好像想都不敢想的很多事情…居然真的可以做到。” 比如翻烂一本书，她看的熟，背的熟，到后期，甚至可以清晰的记起页码。 搬出寝室的时候，碰见了半路拦学姐的小学妹，小学妹想要学姐的学习资料，闻遥觉得破破烂烂的不好给，小学妹们却很欣喜的收下了。 她看段思远一眼。 她也无所不能。 “所以，有点梦想挺好的，痴人说梦也未尝不可，痴心妄想又怎么样，年少嘛，就是要敢做梦。” 闻遥眼眸静静的看台下的少年少女，突兀道，“我敢奢望一场美梦，我在等梦实现。” 闻遥低低喃喃，眼眸忽然变的温柔缱绻，她说：“所以，我很感激段思远。” 她们的关系在很多人眼里其实像竞争对手，闻遥此刻处在了胜利的一方，却低低说起了她对段思远的感情。 段思远是她的动力。 是她写在袖口最贴近脉搏的姓名。 闻遥眼底光点，蒙上的水雾很快散开，她一笑莞尔，鞠躬离场。 段思远当时还未清醒，她在病房里，梦眼中，看到了她最爱的女孩发着光。 *** 读大学的时候，闻遥会被人追求，她生的漂亮，性格落得温柔安静。 闻遥敢直言，她有心上人。 树荫下，篮球场旁，闻言的男生总会觉得那不过是牵强推诿，闻遥就温和再三解释：“我真的有。” 她真的有心上人，是喜欢、等了很久的人。 “就算我没有，我为了拒绝你说了谎，你还看不出我真心在拒绝你吗？” 男生不甘心问：“那你喜欢谁？” 他分明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闻遥身边有亲近的男生。 闻遥一开始会说：“那就与你无关了。”后来说，“我喜欢一个很好的人。”再然后，她说：“我喜欢一个女孩子，我在等她。” 坦白总在年月间变的不过如此。 闻遥性取向被暴之后，开始被人恶意围攻，于是寝室里那个酷女孩会护着她。 那女孩眉眼很桀骜，短发干净利落。 闻遥笑眼弯弯道谢，酷女孩说：“你可真虎，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闻遥不在意：“我说我的喜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酷女孩开始和闻遥做朋友，她独来独往，闻遥算是她唯一的朋友。 酷女孩偶尔看她的眼神藏着闻遥看不透的深思。 酷女孩也喜欢女孩子，她曾经有个非常喜欢的女孩子。 闻遥知道的时候只一点点震惊，然后匿名举报了爆出这件事情的校园表白墙。 墙君被暂时封号了。 酷女孩叫宋宁。 宋宁问闻遥：“你觉得…你等得到她吗？” 她问闻遥等得到段思远吗？ 她真的疑惑，又有说不出的歆羡。 闻遥一愣，然后点头：“当然等得到了。” 宋宁很羡慕。她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闻遥问：“那你还会找女朋友吗？” 宋宁安静半晌，摇摇头：“不会。”她沉默而压抑，语气难过后才释怀。 “因为…我妈不会觉得那是爱情，她只会觉得那是变态。” 宋宁单亲，由母亲一个人抚养长大。 她年幼时坎坷，意外入了一个险恶的家庭，这个家庭披着友善和睦的外衣，把骗进来的小孩子摧毁掉。 宋宁逃的很艰难，所以格外珍惜后来才遇到母亲。 闻遥没说什么，世人都有各自的苦楚，她能够为段思远奋不顾身，自然有人被各自的羁绊牵扯，进退不得。 “那也很好，”闻遥觉得，“你不后悔就好。” 宋宁只能一笑。 *** 后来段思远醒了。 闻遥的医院学校还有租房三点一线变了，她不去医院，换成学校。 长期营养缺乏，段思远瘦削病弱，可她到底是段思远。 大三课业研究任务开始变的非常重，闻遥和宋宁做完课题，被导师热情约去夜宵摊的时候，总匆匆看一眼手机。 晚自习要放了。 闻遥摆摆手，拒绝了：“下次吧，我要去接我女朋友放学了。” 一开始的宋宁：“……？！” 一开始的导师：“……？！” 后来的两个人见惯不怪：“去吧去吧。” 闻遥每次说要去接女朋友放学，都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发虚，面对导师室友齐刷刷的眼神，闻遥只好淡定的挥挥手，先走了。 她好像诱拐了个未成年？ 闻遥觉得自己的风评被害。 可是穿着校服，在门口等闻遥的段思远又很柔软，新校服的颜色偏浅，她模样干净，站在路灯下，像闻遥年幼时抬眼看见的一弯清月。 月亮光辉温和清亮。 闻遥就是要把月亮攥进手心。
第109章 番外2 段思远实在学生气, 长时间的昏迷叫她皮肤苍白，眼眸的底色更浅。 她站在路灯下等闻遥，疏离的眼眸被打成琉璃一般的色泽。 闻遥跑着去她身边：“等我好久了吧？” 可她分明成年成熟, 也能独自抵挡很多嘈杂与困苦, 偏偏此刻如同稚子，笑着跳到段思远身边，挽她手臂。 斜挎的小包一晃一晃。 段思远一直垂眸盯着地面, 路灯下枯寂的身影，闻声抬眼，落在闻遥光影稀碎的瞳孔间, 温声道：“没有。” 她空落落的心底被填满, 跳着走近她的人……是她惦念足有半辈子那么久的人。 ——没有等很久。 段思远说：“我也刚出来而已。” 她一如从前温柔包容, 沉静的像年幼时挂在树梢上抬眼望见的月亮。 只是小时候闻遥抬头看月亮。 而段思远抬头只看她而已。 有路过段思远的同学跟她道别，闻遥惆怅看着，段思远温和的笑, 同他们说“明天见”。 心底更真切的感觉……她的女朋友还在读书。 小……女朋友？ 嗷，是她还在读书的小女朋友。 虽然按照年龄来说…段思远比她稍微稍微只大那么一点点。 闻遥眼眸眨动, 段思远牵着她走。两个人行在月光和路灯下，伶仃清冷的小街，闻遥抬眸看段思远。 “你在学校里……有交新朋友吗？” 段思远想了想, “有。” 闻遥就“啊”了一声。 其实这件事情很矛盾，她希望段思远有很多朋友，因为她们远远真的特别好…但是, 她和段思远之间的空间距离不小，闻遥也怕。 怕段思远的小世界杯被不相干的人挤满。 你会……爱上别人吗？ 闻遥眼眸沾染忧心忡忡。 段思远指尖勾闻遥被夜风吹乱挡住眼帘的发丝, 轻轻拨到耳侧。 月光如水。 段思远眸光静静的。 贴近距离，呼吸交互。 那双眼……那双很少看她, 而她无数次憧憬向往的眼瞳明明白白只装着段思远一个人。 段思远知道她的人生不太好，可是漆黑环境里，一点光就足以支撑闻远走过接下来的每一段坎坷。 闻遥想问——那有特别喜欢的朋友吗？在你又见到这么多这么多人之后。 话没出口，被温柔的封住唇，最开始有一点柔软的碰撞。 被亲的猝不及防。 很少主动的段思远在亲她，低头凑近的温软薄凉的唇。 一点一点，柔柔软软的蹭。闻遥鼻息间是她发梢上带的……洗发露的味道。 与她如出一辙。 只是这味道大概也看人，在段思远身上叫闻遥觉得馋，香津津的。 段思远没有搭住闻遥，亲吻的力度很轻，轻到闻遥后仰、哪怕只稍稍后倾一个角度就能避开。 闻遥却被触动心弦，说不上的悸动在心尖弥漫，指尖有些颤。 没躲。 她抬眸，段思远轻阖着眼吻她，鸦羽似的眼睫垂着，半道缝似的眼瞳被阴影遮挡。 这实在……不像情人之间的亲吻，偏偏黏黏腻腻、缠缠绵绵，和月光似的。 闻遥一双圆眼睁着，半晌看不清段思远眼底的神色，忽然动了心思，伸舌头舔她。 段思远：“……” 她慌的心跳震耳欲聋，往后。 闻遥勾住她后撤的腰，抬着一双清澈的眼眸问：“所以，你有遇到喜欢的朋友吗？” 闻遥偏偏还是想问。 段思远眼弧微微弯，低低哄她：“没有。没有遇到喜欢的朋友。我只……喜欢你。” 除此之外，任何旁杂都谈不了喜欢。她也曾少年意气，只是那会儿过于年幼，段思远早记不起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模样，只是磋磨到如今大概只剩一点温热。 全是闻遥。 闻遥眼眸凝着，深深几眼，不知道信不信。 片刻，在段思远少许紧张片刻之后，闻遥摇摇头，说：“不是。” 段思远心顿了顿，听心爱的女孩声音混在夜风里。 “不是…喜欢，”闻遥低声抬眸，一双眼眸弯弯，亮的装满星辰。 “你是…只爱我。” 爱这个字，她说起来就想笑。 其实爱和喜欢，在她们之间并不那么泾渭分明。闻遥毕竟情感淡漠，而段思远只对闻遥心动。 只是……说爱很重要。 闻遥眸光澈亮，落在段思远近乎怔住的眼里，轻轻跟她表白。 “我也……只爱你。” 全世界唯有一个段思远，放在心底，只是无声存在便是她踽踽也敢独行的全部动力。 段思远昏迷那些年，闻遥一个人很坚强。 “可是……你要喜欢很多东西，喜欢花、喜欢月、喜欢虫鸣鸟鸣，还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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