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让杜仲染来针吧,她现在手艺很好了已经。” 天南公主现在没有力气,只得作罢,安静的躺着。 杜仲染打开针包,看了一眼公主戴的一身首饰,淡淡说道:“给她脱了。” “好。”秦艽应声,迅速剥着天南公主的首饰,然后把外袍也脱了。 天南公主躺着,感觉像案板上的鱼肉,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的一天,有些窘迫的阖上了眼。 正欲脱里面襦裙的时候,杜仲染拍了拍秦艽手。 “够了,里面不用脱。” “啊额…好。”秦艽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后悔刚刚没问脱啥了。 杜仲染抽出超长银针,沾了侍女小灶递来的止血药粉,直接隔着薄布,在腰上扎了进去。 长银针有手掌长,入皮后杜仲染用手指固定路线,逐步让银针进入穴位里。 “唔……” 天南公主抽吸着冷气,吃痛的额头起了薄汗。 几个长银针在腰上扎好后,杜仲染去取短针,在胸隔与脖颈上飞速下针。 针毕,杜仲染起身离开了床榻,站在一边观察着。 天南公主只觉喉咙里面血水减少,试着说出了话:“封肝血,止三焦,仲染,你学识丰沛啊。” “都是青葙教的。”杜仲染淡淡回应着,目光一沉,转而看向了窗外。 第69章 沦陷 杜仲染一副思念相好的模样,给天南公主看无语了。 真是妻妻情深,自打摊牌后,都不伪装了。 “公主,您…好些了吗?”一个长黑影遮住了天南公主追随杜仲染的目光。 秦艽局促的凑在公主上空,她问的好谨慎,夹杂着几分尴尬。 “秦师傅真是一身牛劲,”天南公主嗔怪道,“你这刀势,得有一千斤吧。” 秦艽窘迫的挠挠头,嘿嘿挤着傻笑。杜仲染让侍女去煎了药,这会已经端了过来,递在秦艽手心。 秦艽用瓷勺搅拌着,吹了吹,散开些热气,于是舀起一汤匙,送到了天南公主唇边。 “喝吧,都是用你府上的好药材熬的。” 天南公主想支起身自己来,怎奈一动就痛的要命,被迫乖顺的张着小嘴。 秦艽用瓷勺送汤药过去,没想到瓷勺厚实,汤药一半进了小嘴,一半顺着勺沿漏了出来。 喂了两勺,漏了一半,床头都有些打湿了,秦艽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之前听说的方法,心一横,自己猛的一大口把汤药全喝进嘴里,然后亲了上去。 这下小嘴不漏了,天南公主也懵了。 温热的汤液从秦艽嘴里不断渡过来,天南公主只能一口接着咕咚一口,没办法停下来,停了,必糊一脸。 看着近在眼前的狭长眸子,睫毛不长但很密,鼻梁是真高,小山坡一样。 天南欣赏着眼前的女人,继续一口接着一口吞咽着,喝着有些累了,她还没渡完。 这女人的嘴是真有容量啊,唇瓣丰盈柔软,与自己小小的嘴巴截然不同。 直到自己下巴张的有些酸了,秦艽才起身,眼睛亮亮的。 明明喝药的是自己,怎么她变的神采奕奕的? 天南纳闷,莫不是偷喝药了? 而另一边,杜仲染已经拿到了书,她进卧房的时候,就观察到了那几本萨筑国书籍在哪,趁着她们亲一块的时候,抽走了最单薄的一本。 藏在衣袖兜里。 “咳咳”杜仲染清了清嗓子,提醒秦艽别沉迷过度。 房间的暧昧氛围在这一刻被打破,天南回过神,在服药后疼痛得到了缓解,硬支楞着坐了起身。 而秦艽防沉迷失败,目光还在停在天南脸上,坐在床榻前不肯挪开。 坐卧着的天南公主,目光由低处缓缓抬起,最后停在了秦艽眼里。 “谢谢你啊,”天南公主语气很淡,难得夹杂几分柔和,“虽然是你伤的我,但是能够得到这么及时的救治,多亏了你。” 秦艽一副魂魄被勾走的样子,憨憨一笑,傻愣愣的挠着后脑壳,“不客气,是我应该的。” 杜仲染在一旁,看她坐床头那副不值钱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因为天南公主生病,这二日两人在公主府过的极其平静,白天各自看书、习武,夜晚杜仲染睡地下室,秦艽陪着公主睡在东院卧房。 二日后顺畅出了府,未经折腾,两人均有些不可思议。离开公主府不远,阮青葙跟乔子栀走了出来。 阮青葙凑过来,关怀的问道:“哎,怎么样,这二日?” “无事。”杜仲染淡淡应着,从衣袖内兜里面拿出来本萨筑国的书籍。 秦艽看到后眼都直了,“姐嫂,还得是你啊,这都拿出来了?” 杜仲染邪睨了秦艽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要不是你亲口喂汤药,转移了公主注意力,我也没办法拿出来。” 秦艽:“……” 乔子栀与阮青葙一副“好小子出息了”的表情,眼神里都是敬佩。 “嗨呀行了行了,我也是形势所迫,做出了最适宜局面的举动。”秦艽得瑟的摆摆手,头歪着。 是不是“形势所迫”杜仲染在公主府里看的真切,分明是自己陷了进去,可现下这股臭屁劲,也不好打断她。 杜仲染无奈的摇摇头,与阮青葙对视了一眼。 阮青葙秒懂,立马踢了秦艽一脚。 “啡~你干嘛踢我?”秦艽蹙眉,不满的嘟囔着。 阮青葙语气严肃:“给我老实交代,你对公主,是不是感情变质了?” “哎哎,没有的事!”秦艽强词夺理,两手一摊,然后手背拍手掌,“是公主对我感情变了质,她…喜欢上我了。” 话到最后越说越轻,然后一股子娇羞。 阮青葙震惊:“她…跟你告白了?” 秦艽颔首,面浮三分春色,话说的又轻又慢:“公主昨夜在床榻上与我告白了,说想与我交好试试。” “什么她与你告白,怕不是有诈?!”阮青葙惊得合不拢嘴,绝望的摇摇头,“你怕是栽了。” “哎~不会不会的。” 秦艽手甩甩,完全听不进,一副恋爱脑不自知的模样,把阮青葙气的够呛。 第70章 发现 乔子栀顾不上围观斗嘴,从杜仲染手里接过那本萨筑国书籍后,就翻阅起来。 她在外领兵打仗多年,曾多次赴边疆参与边境协调,对于西夏国与萨筑国的文字,也大致了解。 果不其然,这确实是一本制毒的书籍。 里面详细介绍了萨筑国几种毒的制作方法,乔子栀一页一页的翻着,书籍很单薄,很快翻到最后面。 最后三页纸,介绍了一种叫“梦回”的毒,这种毒服用后,服毒之人会陷入昏迷,呼吸心跳会变的极其微弱,常人难以测出,体表温度也会降低,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 而三日之后,人又会苏醒过来,在书籍的最后一页,标了一行小字:醒后仅可活一年,无解药。 这让乔子栀想起一个十三年前的谣言。 十三年前,先帝驾崩,除了生下明德帝的苏太后活了下来,其他妃嫔全部赐毒酒陪葬。 那时候有个离谱的传言,说天南公主的母妃在皇宫内是假死,她回到萨筑国又活了些日子。 当时文武百官连带着少时正当童子军的乔子栀,没有人信,毕竟乔子栀随上级吊唁的时候,都亲眼啊看到了她的尸首。 而天南公主那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不像演的。 后面明德帝刚登基,萨筑国就大军来犯,对我朝边防军事基地十分熟悉,连连以轻兵攻下几座城池。 乔子栀当时在的童子军队伍都被拉上了战场,做储备军。 当时众武将就都很奇怪,怎么萨筑国如此熟悉边防军事布局,秘密储备粮仓,都被萨筑国的刺客点火烧了干净。 这样被精准打击,不输才怪,当年小小少年的乔子栀心里也纳闷。 萨筑国人口不多,仅消耗了十万大军,以埋伏,烧粮仓,包抄等兵不厌诈的方式,杀光了我朝三十万精兵,连占五座城池。 后面明德帝调集了百万军师,以数量血拼,才阻止住西北萨筑国轻兵南下步伐。 尔后朝内军队休整了好几年,明德帝坐稳了朝纲,才派兵夺回丢失的城池。乔子栀就是在这夺回城池的战役里面,大放荣光,一路升到了将军。 如果说当时天南公主母妃是假死回萨筑国的话,凭借她高超的记忆,加上先皇在世时颇得先帝宠爱,偶参政事,确实有可能。 毕竟她刚来时,因为无意被人发现,她有阅图后复绘的本领,被先帝下了手谕,终身不得回萨筑国。 这样一理,线就通了,可当时天南公主跟她一般十几岁年纪,怎么就能滴水不漏,甚至在葬礼上放声大哭呢。 因为知道母妃服用了“梦回”,醒来也只能活一年吗? 还是因为再也见不到了… 乔子栀心里叹一口气,事情非同小可,得尽快以一种合适的方式告知皇帝,天南公主藏有此书,定有二心。 近几年说天南公主通敌叛国的流言,不一定全真,但也不全假。 看了一眼正在跟阮青葙辩驳的秦艽,一把拉住她,径直扯上了马。 “师姐,这是作甚?”秦艽一疑惑。 乔子栀扬鞭:“师妹,随我去个地方!” “驾!” “哎,乔将军要带秦艽去哪儿?”阮青葙也是看不懂,两个大个子怎么就突然上了马,也不解释一声。 “莫管!”乔子栀策马扬鞭,带着秦艽跑远了。 “她们好奇怪哦。”阮青葙转身对杜仲染说话,“溜的莫名其妙的。” 阮青葙摸摸杜仲染的手,“哎刚刚那本萨筑国的书呢?” “被乔子栀拿走了。”杜仲染看着远去的两人,神色难辨。 乔子栀带着秦艽,策马来到了城西的皇家陵园里。 这是本朝的皇家陵园。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皇室至亲妃嫔,一部分是为功臣设的,上面写的牌匾:功过三代,恩同血亲。 两人都是朝臣,侍卫没有阻拦。秦艽跟在她后面往陵园中间走去,感觉有点阴森森的,脚步放的有点轻,开始蹑手蹑脚。 走到一排碑前,乔子栀终于停了下来,缓缓回头看着秦艽:“你觉得,天明德怎么样?” ?秦艽懵了。 手举起有些想捂乔子栀的嘴,可她都说了再捂似乎也没用了,手又放下:“干嘛呀你,别直呼皇上名讳啊,大不敬杀头的。” 乔子栀换了称呼,“皇上待你如何?” “皇上待我挺好的,给我升官,我当御林军统帅啥都不熟,他也不骂我…” “哦还有,皇上待我父亲也挺好的,老有奸臣想弹劾我父亲,皇上都没听…” 秦艽唧唧喳喳说了一大堆,乔子栀没有打断,等她说完后,走近贴着面,声音放轻:“那你对天南公主呢?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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