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对面则是一个黑衣男子。 叶绿芜微微皱了皱眉,这个黑衣人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样子,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仿佛经历了世间所有悲痛的事情一样,带有三分伤感七分寒冷。 微微下垂的眸子没有将对面的人放在眼里,仿佛他面前的人都是死人一般。 他的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的生机,有的只是夏季生机过后的秋凉悲感。 整个人死气沉沉,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盎然之气看上去实在是可怕的紧,就连叶绿芜这样的人都可以十分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传达过来的那股子寒凉。 那人实在是离叶绿芜太近了,就在楼下,所以看的格外清晰。 扶着门框的手半天没动,叶绿芜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对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还是清楚一点的。 但是面前这个黑衣少年,她还真的没有过多的了解。 光看他手中的那柄玄铁长剑,还有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气息,以及那股不将众人放在眼里的眼神,就知道这人的武功应该不低。 看来,现在这个江湖还真是人才辈出,就连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一个人都不知道。 “喂。”叶绿芜弯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门窗,问谢言:“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谢言也将目光放在那个黑衣少年身上呢,听到她问他,放下抹着下巴的手撇了撇嘴,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句:“不知道。” “你不是说过这个江湖上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谢言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直接僵在了脸上,抬起的手放下也不是抬着也不是。 “我的大小姐,话虽这么说,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啊。” “不过嘛……” 叶绿芜: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谢言好奇:“什么?说来听听!” 叶绿芜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那就是你这说话总是喜欢说一半,有话就快说。” “好好好,我也就不卖这个关子了。”谢言挠了挠鼻子干咳了一声继续道:“或许你对正道上的人谙熟于心,但是要是说别的地方的人呢……” 谢言话没有说完。 有些话说一半就够了,要是说多了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他相信,以叶绿芜的头脑一定会懂。 “你是说……”叶绿芜好像想到了什么,快速转过头。 谢言看着她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 抓着窗子的手更加的紧了紧,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谢言心里一阵心痛,这可是上好的木头雕刻而成的窗子啊,这可全部都是钱。 这个江湖可不是只有正道的人,叶绿芜认识正道的人,但是一些邪教的人却不认识几个。 这几年邪教的能人层出不穷,除了她所[熟悉]的那几个还真不认识几个邪道的人了。 就连那几个[熟悉]的人,还是最近才得知她们的真实身份。 一说这个叶绿芜就更加气闷,抓着窗子的手更加用力了,恨不得将这窗子一把给捏碎一般。 ………… 众人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讨论着。 丰禾下是丰千止的小儿子,因为年龄小的原因,丰千止对这个小儿子可真的是宠爱至极。 这一旦宠的过头了,这人的性子也难免的高傲起来。 一谈起这个儿子,丰千止可真的是想唉声叹气双手抱头的冲动。 说起这个丰小公子那可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武功没有遗传到他爹一星半点,但是闯祸可是一把好手。 不过今天说他闯祸的话那可真的是有点冤枉他了。 众人在这里看的一清二楚,他们可是亲眼看到,明明是这个穿的跟个黑乌鸦似的黑衣少年主动拦住丰小公子的。 谢言看热闹不嫌事大,双手抱臂,手里就差一把瓜子了。 “一个名门正派,一个江湖邪道。”推了推叶绿芜:“这可有热闹看了。” “今天是几日啊?” 谢言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件事情,不过还是仔细想了想之后老老实实的告诉她了:“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四月初十,怎么了吗?” 原来如此:“那就对了。” “对什么啊?” “如果没记错今日应该是丰门主妻子的祭日,去给丰夫人上祭日走的正好是这条路。” 不知为何叶绿芜心里一阵慌乱,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丰禾下武功不行,所以丰千止为了他的安全总是喜欢派很多人跟着他,这次也是一样的,身后跟着的人有很多。 看热闹的人群中不乏有几个有眼力见的,在这个黑衣少年出现的时候,就知道这人不是一个善茬,便立刻跑去了丰门,将整件事情告诉了还没有赶过来的丰千止。 丰千止一听,让人给他们拿了赏钱,便快马赶了过来。 ………… 叶绿芜站得高,当然看的也远,远远就看到了马蹄踏起的黄沙和落叶,在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后,叶绿芜这才感觉事情正朝着越发激烈的方向发展。 来人正是丰门主,丰千止。 丰千止停下马,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丰禾下头上一耳刮子。 转头对黑衣男子拱了拱气手:“这位公子不好意思,如果有冲撞到公子的还请不要见怪,还请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 他们着急上祭,所以也顾不得什么了。 楼上的叶绿芜和谢言齐刷刷的拍了拍脑门。 “哎!如果丰门主得知这人的身份之后会不会气的七窍生烟。” 不仅是他们两个,白岁安默默抬头看了一眼旁边二楼茶馆坐着的洛风尘。 洛风尘的那个地方非常隐蔽,二楼的窗口很大,窗子大开着,红色纱幔从上面垂下,也遮挡住了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的她。 用另一根长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把手,敲击的响声十分的有节奏,但是听在清和的耳朵里显得尤为刺耳。 洛风尘的指甲很长,上面涂了好看的凤仙花汁。 她的手指本来就是又长又白,红色的指尖显得她的手更加的好看。 原本是最喜欢的指尖,现在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碍事,有种想给它剪了的冲动。 “你确定她就在这里?” 第20章 帷幕拉开,好戏即将上演 每当指尖敲打在椅子上面一次,身旁的清和心里就会颤抖上一分。 听到洛风尘问话,立马直了直身子:“是!听说叶姑娘习惯去的地方不是很多,既然不在叶门那肯定会在这里。” “呃……叶姑娘的朋友不是很多,唯有一个对面酒楼的谢公子。”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旁边的洛风尘,见洛风尘的脸越来越冷,清和背后的冷汗随之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 心里懊悔万分,自己这张破嘴就是太快,早知道就不说后面这句了。 现在想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闭上眼睛等待洛风尘的怒火。 “是吗?” 清和:“……” 原本以为等待她的是洛风尘的巴掌,没有想到居然只是轻飘飘的两个字。 这次清和也不敢开口了,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听到[谢公子]这三个字的时候,洛风尘敲击椅子的手瞬间就停了下来。 眸子里仿佛藏了一季冬天的寒冷,在清和说出这三个字的后一瞬,瞬间全部释放了出来。 冻得清和打了个冷颤,抿嘴不语,默默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眼睛一瞥,打量了一下楼下对面饭馆门前种着的槐花树,洛风尘身上的冷意仿佛一瞬间将上面的小白花冻住。 以她们现在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另一处酒楼二楼上站着的叶绿芜和谢瑶这两个人。 旁边楼上的谢言抬起胳膊肘杵了杵身旁的叶绿芜:“喂,楼下现在这种情况再不解决估计一会儿就真的打起来了,正道顶尖的丰门门主此时对邪道的人如此恭敬,身为正道之光的你,你难道就不生气吗?” 叶绿芜十分少见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嘿,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除了冷淡还真没有从你脸上见过你什么表情呢,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就是你少见多怪了。” 谢言指了指自己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我……”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叶绿芜转身推开门下楼了。 瞅着门口消失的那抹消瘦的背影挑了挑眉,双手抱臂:“就知道你一定会看不下去,现在怎么样。” ………… 刚一下楼,丰千止眼睛立马锁定了叶绿芜:“叶丫头?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叶绿芜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轻轻的挠了挠耳朵:“我……在家闲来无事,所以出来逛了逛。” 丰千止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这叶丫头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了,她是什么样的性格脾气他了如指掌,从这丫头长大之后再外面碰到她的几率小之又小,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让她给碰上了。 又看了一眼面前挡着路明显是要找茬的白岁安。 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碰到的她。 今天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所有的事情怎么就是这么巧。 抬头望了望天,眼看着太阳正要快到头顶上来了,再不快点就要赶不上时辰了,过了时辰那可就不好了。 心里正是焦急万分:“不知这位公子想要意欲何为,不妨明示。” “丰伯伯何必对他这么客气呢,这人说不定今天就是来找茬的,故意不想让你过去也说不定。” 叶绿芜盯着白岁安,唇线紧绷,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形的怒气。 平时只见过叶丫头对他们恭敬的一面,还真没有见过她生气的时刻,丰千止瞬间睁大了眼睛。 “呵!没有想到向来安静的叶姑娘还有如此气急的一面,只是别故意做出这样的一面为此博人好感就好。” 丰千止还没有开口,就被身旁的丰禾下接了过去。 他向来看不惯叶绿芜,看不惯这人的清高的一面,她这副样子在他看来就是装的,看着就令人十分讨厌和恶心。 今天在这里碰到她真的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要是知道今天在这里会碰到她,他绝对会换一条路走。 丰千止:“闭嘴!怎么和你叶姐姐说话呢!” 丰禾下:“哼!” 其实从她刚下楼的那一刻就看到这丰小公子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本来碰到这样的事情就足够让人生气了,现在还碰到他此生最讨厌之人,换谁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面对一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人,叶绿芜当然不会生气,只当他说的话是一阵风,完全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丰禾下看着这人还是一脸平淡的样子,心里差点气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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