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想到太子一借就是一国库的钱,季雾生深以为然。 “上去吧。”贺兰知意朝车上扬了扬头。 “好。”季雾生点点头率先踏上马车,然后伸手把贺兰知意拉了上去。 进入车厢后还有一个小玄关,是放鞋子的地方,季雾生看着那干净整洁的车厢,和价值不菲的貂皮默默坐到圆凳上褪去靴子。 而贺兰知意左脚踩右脚就把鞋子蹬下来了。 “小姐我和司禾白天先伺候你们。”银子也拉着司禾上了车。 马箱中间还有精钢焊接的小碳炉,此时正烧着无烟无味的上好银骨碳。 为了方便取暖又保证安全,一群工匠可是煞费苦心,好不容易设计出来的。 碳炉支脚处用钢铁焊接拼装上,底部也做好散热的土层,就算车翻了,这碳炉都不会倒的。 等贺兰知意几人都上车后,负责赶车的三个护卫也上了车辕,季雾生的侍卫们就和其他护卫一起骑马,穿的厚实保暖。 银子看了看乌泱泱的天空一眼把门关好:“走吧!” 随着马车缓缓启动,银子坐在矮桌前的软垫上取出茶炉开始煮茶,还从矮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栗子切开,和洗干净的红薯芋仔放上去一起烤。 车外冷风潇潇,车内温暖适宜,虽然银骨碳无毒无烟,但是贺兰知意还是打开了后面透气的小窗,然后拉着季雾生坐在柔软的米米榻上看风景。 看着轻轻飞落的雪花,她忍不住问道:“你说荒沙镜也会下雪吗?” “沙漠会不会下雪我不知道,但是这马车看着极重,你该担心会不会陷入沙子里。”季雾生肩膀靠在她的肩膀望着外面的雪花打趣道。 “无妨,咱们人多,陷进去再抬出来就是。”贺兰知意趴在窗户上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说的也不错。”季雾生也笑了,觉得纠结这个实在没有必要。 “你说……” 贺兰知意突然想起什么,猛一转头脸就和季雾生的脸近在咫尺。 看着那纤长上弯的睫毛,和琥珀色的温柔眼眸,她一时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季雾生也看着她,见她又愣神了也没打断她,还是没一会儿她又讪讪的开口:“等我们回到盛安,盛安肯定也要下雪了,看来在哪都躲不掉寒冷了。” 看着她完美的下颌线,贺兰知意好悬的没扑上去啃两口,然后内心又狠狠地提醒自己现在是方子意,不是季雾生上心的贺兰知意。 看着她心虚的模样,季雾生仿佛没察觉似的莞尔一笑:“你说的不错,但是我听说盛安每年最多不过三场雪,春冬季节多是雷雨交加是吗?” 第57章 你承认了?贺兰三小姐? 贺兰知意点头:“是呀!有时候睡觉前还是好好的,你正上床突然轰隆一声,好像雷电在你耳边炸开一样,可吓人了。” 银子和司禾识趣的没有打扰两人。 “对了,不是说雨禾也是个姑娘吗?怎么没有一起上来?”想到季雾生还有另外两个心腹,贺兰知意忍不住问道。 “扁禾和雨禾在你说能先回去的时候就先一步出发了,他们二人性子比较孤僻,时常喜欢呆在暗处。”听她问起,季雾生也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贺兰知意了然的点点头。 马车大概行驶了一个时辰左右,就要进入荒沙境了。 季雾生和贺兰知意远远就看到大概有二三十个穿着朴素的人在沙漠边缘等候,一靠近就听到有人询问能不能带他们一起过沙漠。 “可以。”在护卫询问前,贺兰知意就答应了。 进入沙漠,想象中的轮子深陷并没有发生,毕竟钱也不是白花的,车轮又高又大,还以铁皮包边,自然不惧这沙漠,在破的路也能如履平地一般。 路上为了照顾那些要穿越沙漠的老人,车队行驶的很慢,银子见状直接让年过五十的老人和气虚体弱的妇人上了备用马车。 “姑娘,我儿子也身体不好,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也上去啊?”这时,一个农妇装扮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哪个是你儿子?”银子闻言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农妇连忙拉过一个穿着长衫,书生装扮的年轻男子。 银子仔细看了看对方,面色带上些许不耐烦:“我就是大夫,我看你儿子身体好的很。” 说完她直接转身回到豪华马车上,留下母子二人在原地涨红了脸,被众人用鄙视的目光打量。 不过那些上了马车的人也有些过意不去,和赶车的杀手商量能不能坐一会儿再和走路的人换一下。 赶这辆马车的正好是季雾生的心腹玉禾,这个他当然做不了主,只是碍于问话的人是个花甲之年的老婆婆不好不答:“我只是个赶车的。” 老婆婆闻言只能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赶车的侍卫就把老婆婆的话转告了司禾和银子。 银子想了想说道:“那就老人家坐两个时辰,那些年轻的坐一个时辰吧,年纪太大的就不用换了。” 玉禾闻言点点头:“知道了。” 贺兰知意和季雾生也趁着喂马的空隙下车溜达了一圈,看着那些走了一上午,肚子饿了就拿着干饼冷水充饥的人,直接让人原地架锅熬粥。 等加了海鲜干货的浓稠肉粥分到手里,一行赶路的人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 原本他们只是怕遇到沙漠土匪,所以才等着人多结伴而行。 又看到这些人有刀有剑一身正气,才大着胆子寻求庇护的,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方。 “快吃吧,吃完还得赶路。”阎王殿的杀手也舀了一碗粥,一边喝一边对他们说道。 这些原本是他们路上的伙食,这会儿人多,等到了下一个县城得补充了。 晚上,马车在背风的沙丘下停下。 一众人有条不紊的从马车里拿出帐篷搭好,那些村民们也各自找了地方,从包袱里拿出厚实的衣服全部裹在身上,坐在篝火旁羡慕的看着他们。 个别人已经想到,他们会不会像白天那样把帐篷让给他们了……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一群身强体壮的护卫杀手确实看不下去,那些病勾勾的老人家在沙漠里受冻。 见他们自己调节好,贺兰知意也忍不住说道:“幸好没有孩子,否则咱们这马车也得让出去了。” “确实。”季雾生微微一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夜晚,银子和司禾把她们的小马车赶到大马车前面堵着门守夜。 她们的马车同样铺着暖和的羊皮毯,司禾让银子先睡,然后抱着剑坐在大车车辕上守夜。 季雾生和贺兰知意也褪去外衣上了床,床不算大,一米五乘两米正好睡的下两人。 距离上一次同床共枕,还是两个多月之前,这会儿两人心中都悸动不已,同时又有些忐忑。 贺兰知意又找了话题:“到了盛安,你有什么打算吗?” “还不知。”季雾生其实也没想好,只是觉得如今南疆安稳平静,她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但是…… 想着,她不由自主看了贺兰知意一眼,内心纠结该不该直接问。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握住,还是十指相扣的握着,然后把她拉了起来。 想到她前段时间还躲着自己那结节的样子,季雾生忍不住挑眉:“怎么?不是避着吗?” 贺兰知意看着她,忍着心虚问道:“你说,如果有人在不是故意的情况下骗了你,但是她绝对不是诚心的,那你会不会原谅她啊?” 季雾生心里剧烈跳动两下,下意识屏住呼吸,尽量语气不显的说道:“那得看看什么情况,又是什么人了。” “比如说贺兰知意,和我呢?”贺兰知意心虚的低下头。 “承认了?贺兰三小姐?”事到临头,季雾生反而平静下来,揶揄的看着她调侃道。 随后,她就看到对方一脸震惊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自己,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又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说着,她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手。 季雾生弯唇一笑:“你猜。” 丢下这两个字,她又躺回床上,看着她满脸茫然的样子好心情的闭上眼睛。 贺兰知意见她不像生气的样子,内心放心不少。 然后好奇的伏到她枕头边,撒娇的摇了摇她的手:“猜不到,你说嘛!我这易容术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突然的亲近,让季雾生心中的小鹿又乱撞起来,她侧过身子看着她:“好像你的话还没说完吧?” “额……不生气吧?”贺兰知意眨眨眼,得寸进尺的扑到她怀里,季雾生也下意识伸手拥住她的腰。 如鼓如雷的心跳响彻整个车厢,但是偏偏两人都尽量控制着表情管理,然而肌肤上泛起的绯红还是出卖了主人。 “听听再说。”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嘶哑。 “那你先等等我。”说着,贺兰知意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快速起身下床去倒水。 季雾生重新坐了起来,就看到她往铜盆里倒入一瓶粉末,盆里的水瞬间沸腾。 但是贺兰知意却并不在意的坐在地板上,拿起帕子沾水,又在脸上和脖子处轻轻擦拭。 然后,那紧贴着肌肤,与正常皮肤无异的面具就慢慢膨胀变白,被她轻轻撕了下来。 贺兰知意把撕下来的面具放到盆里用药水继续滋养,然后回头望向季雾生嫣然一笑:“好久不见,我的郡主娘娘。” “是好久不见。”看着朝思暮想的容颜,季雾生眼里满是惊艳。 贺兰知意简单整理了一下东西又回到床边,坐在她身边把这些年的一些事情告诉她。 说完,她又握住季雾生的手,脑袋靠在她肩膀上:“我是真的没想过会在荒沙境遇到你,那种情况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后来也想说,但是又怕你生气,毕竟贺兰府里的人不算真实。” 季雾生已经不怪她了,听着贺兰府里的人不算真实这句话,忍不住有些心疼。 贺兰三小姐蕙质兰心,文静端庄,再一想到方子意活泼开朗的性子,她忍不住问道:“这些年挺辛苦吧?” “还好,其实我也很纠结,不知道你喜欢的是贺兰府里那个我,还是现在这个我,所以瞒了你这么久,抱歉啊!”说着,贺兰知意又伸手抱住她的腰,其实内心还是有些不安。 “傻不傻啊你?不都是你吗?”季雾生听出她的不安,有些心酸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她何德何能…… 哪想对方马上又抬头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那你不怪我?” “之前怪过,后来也是想通了,但是如果你再骗我半年一年,那也许我就……”季雾生刚想说自己在心里只给她一年时间坦白,然后就被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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